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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除了那五尊悬浮在丁开山头顶缓缓旋转着的小鼎之外,最令陈远山惊讶的却是丁开山这个人。
因为在此时的陈远山眼中,丁开山整个人仿佛蒙着一层虚幻的影像,一头黑熊的幻影。
“难道说……丁开山他的本命灵兽是一头大黑熊?”
想到这里,陈远山不禁下意识的朝夏语婵望去,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夏语婵的头顶,他居然看到了八尊小巧的四足方鼎。
不对!
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尊青色的四足方鼎,被五尊通体灰白色,并且通体布满裂痕,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碎掉的四足方鼎环绕着。
“这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陈远山心中刚刚泛起这个念头的同时,丁开山动了。
猛然间跨出三步,抬手一拳毫无花哨的朝着夏语婵打了出去。
虽然两人之间还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但这一拳落入此时的陈远山眼里,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团拳形气劲洞穿了铺天盖地的雨水,笔直的朝着夏语婵打去。
也就在这一瞬,夏语婵右手在虚空中微微一握,顿时浮现了几缕白色光华,刹那间形成了一只白色符笔的形状。
这正是夏语婵的本命灵物,一枝符笔。
以漫天雨水为画布,仿佛仅仅只是轻描淡写般的在虚空中勾画几下,顿时凭空出现一缕白线,只那么一绞一带,就令丁开山打出的拳形气劲消弭在虚空之中。
而那缕不断在空中朝着丁开山蔓延而去的白线,却在丁开山第二拳下彻底崩碎瓦解。
“还真是想不到,过了十年还有这份本事,巫将就是巫将,哪怕是个死了的巫将,也能让我十年不敢妄动……”
满脸阴沉的看着夏语婵,良久之后,丁开山冷冷一笑:“如果我没看错,你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五鼎巫兵的本事。也不枉我十年里送了六个好手给你杀……等耗光了陈虎留给你的那点玩意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丁开山转身就走。
但就在丁开山转身走出二十几步之后,他却忽然转过了头。
“最后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我想要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们母子的下场会很凄惨。”
对于这句话,夏语婵的回应只有一个字:“滚!”
“哼,记住我的话,别想跑,更别以为我不知道‘易鼎之术’的极限。再过一个月陈虎就死了整整十年,若还不把那件东西给我交出来,一个月以后,等你身上这五鼎之力崩碎的时候,就是你们母子的死期。”
紧紧的攥着手中白色符笔,夏语婵的脸色隐隐有些苍白:“就算交给你,难道你就会放过我们母子吗?”
“当然不会,既然东西到了我的手里,那你们就必须得死。”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交给你?”
“呵呵!”
望着夏语婵的脸庞,丁开山嘴角一咧,阴沉的双眼中悄然闪过几分揶揄和邪意:“死也是分很多种的,东西交给我,你们俩能死得痛快。可要是让我不高兴的话,那我会让你死在床上。相信我,那种死法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折磨,你受不了的。”
“你……你这个畜生!”
“乘着还有力气骂,想骂就骂吧。记住我的话,你们别想跑,也跑不掉。”
重新翻身上马,很快就纵马消失在了雨夜长街之上,消失在了这一对母子的视线之内。
“娘,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陈远山刚要开口说话的同时,他眼中所见的景象,顿时令他眼皮重重一跳。
因为他看到原本悬浮在母亲头顶那八尊四足方鼎中,那五尊通体灰白色,并布满裂痕的方鼎虚影,竟有一尊毫无半点征兆的突然破碎掉,碎片化成光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散在了空气中。
两肩微微一晃,原本已经略显苍白的脸色,在这一瞬居然变得比纸还要白上几分。
“什么都别说,我们……回家。”
家,这是一个很沉重的字。
手里撑着半旧油纸伞,亦步亦趋的跟在母亲身后,走过了两条街,终于重新回到了家中。
望着自己的家,陈远山回想起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不禁幽幽的叹了口长气。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在想着能不能在祭天之后,得到一件战斗类的本命法器,或是强悍的本命灵兽。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了一只自称是齐天大圣的猴子,还是只很难看的小猴子。
只不过与这只小猴子所带给他的种种惊奇相比,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却是他的母亲夏语婵。尤其是最后母亲和丁开山的短暂交手,更是令他大开眼界。
曾经只是在其他人闲聊的时候偶而听过只言片语,但今天却是真正的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做巫术。
然而,在想到回来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幕,尤其是看到了紧紧环绕着三只青色方鼎虚影的那五只灰色残鼎碎掉一尊,陈远山的心里没来由的闪过一阵阴霾。
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陈远山却直觉这肯定与丁开山所说的那什么‘易鼎之术’有关,而那五尊布满裂痕的灰色方鼎,应该就是丁开山口中那父亲留下来的东西。
人都死了,还能把自己的力量留下来吗?
尽管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佐证着这件事。
大约小半柱香之后,沐浴过并换去一身湿衣的夏语婵,缓缓推开房门走进了陈远山这间屋子。
“娘!”
“坐吧。”
幽幽的叹了口气,似乎和丁开山那短暂的交手耗去很多精力,此时的夏语婵整个人都显得要憔悴了不少。
望着母亲苍白的脸色,看着她眼角悄然多出的几道皱纹,陈远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
“娘,我们该怎么办?还有……”
“娘知道你想问什么,今天我会把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全部都给你说一遍。”
沉默半晌之后,夏语婵缓缓开口说道:“十年前,你父亲在临终之时用‘易鼎之术’把最后一点力量转嫁到了我的身上。但是,他却看错了一个人,而我也做错了一件事。”
听到这句话,陈远山不由问道:“娘,你所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