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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幽手握战枪高高地站在云端之上,紫衣墨发凛然风中,垂下一对星眸望着底下的二人,淡然的面色掩不住狂傲的帝王之气。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方未晚只觉他满目的杀气笼罩在身上如同一道电流划过四肢百骸,直教人脊背发凉。她微微瑟缩着,颇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
“方姑娘是自愿随在下往癸雨榭一探,还望兄台莫要穷追不舍。”
江廷亦是一脸肃穆,左手牵着方未晚的手腕,右手将真气缓缓注入长剑剑身。
他的小动作自是没有逃过鸣幽的眼睛。但他根本不屑于与一个毛头道士动手。显然,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那道士搭在方未晚腕上的手。
“她想去哪,我自会陪她去。你还是趁早将你的脏手从她身上移开。”言罢,他右臂微抬,深紫色的战枪立刻嗜血般地嗡鸣起来,散发出慑人的灵力。
江廷迟迟未有动作,显然也不介意在此动手。
眼看着二人之间愈加剑拔弩张,方未晚情急之下,使劲扭开了江廷的手,往旁边退了一步,踩到小云彩的边缘去。
鸣幽的面色立刻柔和了些。他暗自施法掐诀,在她脚下多布了两层云彩。
方才还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江廷,此刻已经成为了摆设。鸣幽只缓缓飞落在方未晚身前,道:“你想去癸雨榭吗?”
方未晚一怔,一时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便下意识地偏过目光去看江廷。
可下巴随即就被他扳了回来。
“想去癸雨榭?”
他再次问了一遍。
迫于他身材高大带来的压迫感,方未晚不敢再挪开目光,只得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恨不得从他瞳孔里找到答案:她到底是应该想去呢,还是应该不想去呢?
二人这般旁若无人,简直令一旁的江廷怒发冲冠。他握紧佩剑剑柄,道:“兄台还是……”
一句话刚说了四个字,他便见鸣幽弯腰一把将方未晚像扛麻袋一样扛在了肩膀上,嗖的一声就飞没影了。
“鬼王鸣幽。”江廷咬着牙挤出这四个字来,一抹狠辣的杀意掠过眼底。
方未晚大头朝下被他扛着,没过一会儿就大脑充血,小脸憋了个通红。又过了会儿,她实在扛不住了,伸手抓住他腰间玉带,道:“我不跑了你放我下来行吗?我快叫你拎吐了。”
脚下祥云的速度立刻减缓,紧接着,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拖住了她的腰,柔柔地将她放在了云上。
方未晚认命,无奈地站在云中,一脸“成者为王败者寇”的表情。
鸣幽瞧着她赌气的样子,方才的怒火消了大半。他抬手为她梳理了一下额间被风拂乱的垂发,道:“去癸雨榭干什么?”
“回家。”方未晚很不客气地丢出这两个字来。
鸣幽敛容,眼底泛起淡淡愁色:“想回家为何一定要与那道士同行?不能与我说吗?”
方未晚高高地撅起嘴巴,仍怄气似的将两手抱在胸前:“我一早便问过你了,能不能送我回家,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还说什么要做人家朋友家人,到头来还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豹头村,自己拎着陆姑娘回冥都了。”
此话听起来虽是怨气十足,从她口中说出,却带着浓浓娇嗔之意,落在鸣幽耳畔软软地化开来,只剩下可爱的小女子心事。
鸣幽闻言,剑眉微挑,露出些惊讶神色。而后他扬起唇角,伸手将方未晚揽进了怀里:“未晚,有你在,当真受不了。你放心,陆烟波的事我自会给你个交代。”
方未晚不知他为何这般反应,亦苦于自己的出逃计划如此轻易就夭折了,窝在他结实的胸膛小声叹了口气。
薄雾层云中,紫色的身影就这样紧紧包裹着素衣白裙的小人儿,带着深邃轮廓的侧脸低垂,紧贴少女的额头,二人丝丝缕缕的长发于高空中牵绕一处,似仙人临凡,绘出一副翩然绝世的美景。
在刀疤的护送下回了冥都后,鸣幽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双眸凛冽如冰,面容沉敛威严,他昂首阔步走在府邸外的闹市中,周遭的气温都好似骤降下来。
感觉到鬼差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方未晚默默躲在刀疤庞大的身躯旁,垂下头倒着小步跟在鸣幽身后,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了。
但如今的冥都,确是与先前不一样了。
每个人都告别了自己从前血肉模糊的模样,摇身一变成了普通百姓。除去发着莹莹光亮的花草树木,若非她从前了解这是个什么地方,想必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民间市集。
靠近鬼王府邸的闹市边缘,站着先前那个铁匠与秀春楼的老板娘。
铁匠依旧是满头大汗淋漓。他将手在灰白的衣服上蹭了又蹭,才敢轻轻拽了拽秀春楼老板娘的衣袖,小声道:“这是怎么了?”
浓妆女子嫌恶地瞧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知是刻意说给谁听的,丝毫不知收敛地阴阳怪气道:“那不就是咱王上那个相好的?应是没好好伺候,还妄图逃跑。这不,叫抓回来了,免不了就是一顿毒打。”
“啊……”那铁匠立刻就是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悻悻缩了缩脖子。
方未晚也不知秀春楼这位姐姐哪里来的小道消息,抬起头去看她,结果正巧瞧见陆烟波就站在人群中,一脸狐疑地望着这边呢。
她立刻收回目光,心下也生出一丝疑虑来。
此间必定是有隐情的。
无论是陆烟波站在封印缺口与里面的斩云讲话,还是鸣幽执意要带她回冥都。再加上冥都如今这微妙的气氛……
再抬头望了望鸣幽凛然的背影,她忽地心口一滞:瞧鬼王大人这气度非凡、充满智慧的后脑勺,这里头肯定是有事儿的啊。她怎么能蠢到如此后知后觉呢?竟还没头没脑就与他大吵一架,甚至说他与恶鬼勾结云云,当真荒唐。
其实仔细想来,当时自己说的多半皆是赌气之言。虽知封印的确为他所破,然而并不能再将“反派”二字轻易强加在他身上,也是她一早便决定的事了。
当时自己多半是如他所言,诚然叫醋意冲昏了头脑。
正懊悔着,脚底下一不小心就踩上了鬼王大人的锦靴。
她赶紧一个急刹车停下,眨巴眨巴眼睛,对立刻就回过头来的鸣幽诚恳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鸣幽立即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与我回房,一并算总账。”
方未晚觉不出他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望见他眸子里好似燃着火光似的,免不了的就把他的“回房算账”给想歪了……
然而二人迈进厚重的大门,回了房间之后,猝不及防就被鸣幽按在了门板上的方未晚才知道,自己大概并没有想歪。
“方才不好好走路,在愣什么神呢?”鸣幽微微俯下身子,眼睛紧紧盯着她的眉心。
鼻尖都是他的气息,方未晚忽地口干舌燥起来,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在想我吗?”鸣幽再次开口,低沉的声音里隐着藏不住的性/感。他又凑近了些,两鬓的碎发几乎扫到了她的脖颈。
方未晚往后仰了仰,后脑勺一下子贴上了门:“我才没有呢。”
“是吗。”少女特有的黏腻音色令那尾音变得无限甜软。鸣幽轻笑,以自己英挺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蹭着方未晚的鼻翼:“半日不见,我却想你想得紧。视线里没有你,就好似五脏六腑都叫人挖走了。”
二人近得心跳都要揉在了一起。他轮廓分明的锁骨下,贲张的肌肉若隐若现于微敞的领口,方未晚羞得眼睛都不知要往哪看,索性死死盯着他腰间的玉面兽首。
望着她小脸渐渐红得通透,鸣幽再安奈不住,微凉的唇凑了上来,反复地确认着她唇齿间的轮廓。
“本想让刀疤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却连半天不见你都忍耐不了。”话间,他始终在她双唇流连:“尤其听说你又去找那道士。真想——”
撕碎了他。
想要领军灭了整个十方阁。
不过几百个人头而已,杀起来很快的。
鸣幽在心底暗暗念出这些话,却不想说出来扰了她的心。
“为何青涛便不能有一天宁日。”大手自她纤细腰肢与门板间的缝隙钻了进来,将她牢牢箍在怀里。“只要这世界安宁下来,只要我能心无旁骛、专注地只看你一人,你便要离开。”
“为什么。”
绵密的亲吻将他反复念着的三个字消磨殆尽。
他腰间那块兽首碧玉贴在她的小腹,方未晚却被隔着衣衫透来的丝丝凉意灼得一阵心痒。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对他予取予求,小手高高地伸过去环住他,在他后颈牢牢握在一起。
舌尖侵袭进来的一刹那,方未晚忽然生出个奇怪的想法。
这男人,大概真的已经在她心里住了一千多年了。
纠缠后,整个世界好似都被一片绵绵情意笼罩住。方未晚想看,却看不清,眼前只有他晶亮的唇,香甜的不知是他还是自己。
“未晚。”他拨开她的垂发,将湿凉印在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