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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没事吧?我们再不进去柳姨娘就……”离君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自家夫人从脸都白了,一双眼睛似能喷出火来,可见对那柳香茹恨到了极致。
莫容蝶呆了半晌,转了转没有焦距的眼珠,强忍住满腔怒意轻轻的推开了外厅的门。
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心脏跳的奇快,外厅到内厅不过几步的距离,她却仿若走了一天,每一步都是煎熬,更怕看到她不该看的事,或者,让她失望的那个男人,更想起前世的时候,他绝情的转身,她死前他连曾看她一眼都不。
床榻上的两人,许乔松一双眼睛冷的好像寒冬腊月的雪,与那副清雅素淡的面孔极为不相称,他歪在一旁,薄唇紧抿,神色萧肃,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柳香茹正趴在他身上一派的嬉笑购引动作。
“柳姨娘,你要留大爷过夜这是好事,只不过,选在我这听雨院,是哪门子心思?莫不是要将我取而代之?”莫荣蝶漫不经心的眨眨眼睛,站在榻前,眼中闪现出利刃一样的光芒,盯着床上的两人。离君看了心中直直一颤。
许乔松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看到莫荣蝶那一刻似乎又清醒过来,薄唇抿的更紧,眸中的寒冬雪顿时化成了三月的春水,他将身子一偏,没有说话,只看着立在床前的莫容蝶。
柳香茹突兀的被身这一番冷语吓得一激灵,本就心虚,如今更是腿软,明明她找了人在前院看着,如今怎么却没有一点通知,反被莫容蝶抓了个正着?
那人去了哪?
“夫人恕罪,实在是大爷身体有恙,俾妾恰好来看大爷,也是想尽心伺候大爷一番,绝无二心啊。”柳香茹软软的起身,又软软的跪倒再地,埋着纤细的脖颈,嘤嘤的小声哭泣。
神情委屈异常,眉眼楚楚可怜若不知情还以为莫容蝶是那心肠狠厉的正室,只知道打骂姨娘。
许乔松一双修长的手紧紧扒住床榻边角,药效发作,整个人开始昏沉,眼神迷离的将眼前的莫容蝶看成了好几个,人影重重叠叠在眼前晃啊晃,浑身又燥热难耐,薄唇抿到发白,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吼了一声,然后传来粗重又压抑的喘息,听得莫容蝶与柳姨娘耳根一红,离君更是低着头,闹个大红脸。
谁知莫容蝶只是瞧他一眼,随即恢复正色,缓缓问,“大爷何为身体有恙?”
“这,俾妾也不知道,俾妾看到大爷的时候,就这样了……大爷,还要俾妾服侍他,俾妾不敢不从啊!再说,服侍大爷本就是俾妾的分内之事,俾妾并没有别的心思,求夫人饶了俾妾吧!”说完又是一顿及其委屈的哭声,口口声声将一切都推到许乔松身上,并且指责莫容蝶恶毒不容人。
“那就找个郎中给大爷看看到底身体为何会抱恙?”莫容蝶轻呵一声,继续道,“今早上大爷还好好的,莫不是又被下了什么药?”又一面吩咐离君,“去把张郎中找来,这事不能马虎,万一再有人要害大爷,这个罪名谁都担待不起。”
离君应声而去。
柳香茹瞠目结舌,未曾想到莫容蝶真的会让离君去请郎中,而那离君也是答应的够痛快,这种夫妻之事,任何一位女子听到都得暂避一二,更何况这,若是查出来被下药也算一桩丑闻,若是别人想法子掩饰都来不及,怎得到她就生怕别人不知道?
这莫夫人是真糊涂还是假愚蠢,柳香茹已经不想想了,现如今的法子就是不能让她去请郎中,到时候事情闹到老夫人那里去,必难以善了。
这一桩丑闻,会让老夫人对她的印象跌落谷底,以后怕是难以在许府度日了。
“不,夫人若请了郎中,只怕,只怕……是丢了许家的脸,丢了我们大房的脸啊!”柳香茹闻言诚信故作的劝阻,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去阻止,手捏住鹅黄的帕子擦擦眼角几滴憋出来的泪,整个人卑微到尘埃里。
莫容蝶展颜一笑,未开口,阴冷的面色已经让她预料到这事没有余地了。
柳香茹抬眼望去,那生硬如铁的目光让她觉得害怕,也不再为自己开脱,“夫人,只要您不请郎中,俾妾日后愿为您当牛做马,用性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今日之事的确是俾妾一时糊涂。思心急切,还望夫人宽恕则个。”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婉婉动人,但她料定了莫容蝶在许府中无依无靠,家世虽显赫却比不得她有真心实意的父母帮衬,这种情况下,为了拉拢她,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只要自己表现的诚心实意,过了这关,以后在想法子对付。
再不济,还有最后“一剂强力药”。
莫容蝶嘴角冷翘,这辈子就是来要她命的,她不会同敌人联手,永远不会!
也永远不会忘记上辈子自己是怎么死在她手中,那份屈辱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她冷声开口,“我,不稀罕你的命!”将目光移与许乔松身上,那人也正在看她,沉静的眸子对上她眼中那一闪即逝的仇恨,变得更加沉郁。
柳香茹意识到莫容蝶动了真格,更没料到她会这样干脆的拒绝自己,一时之间没法应过来,衲衲的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这面色肃寒的人,这副模样倒有几分像刚才的大爷。
张郎中背着旧药箱急三火四的赶到听雨院,最近每听到大爷身体抱恙的消息整颗心都跟着颤三颤,那可是副要命的身子,千金之躯都不能比拟,稍微不慎脑袋搬家,诛九族。
许乔松清雅的面孔镀了一层灰,看着那老郎中为自己把脉,恨不得将一旁淡定的莫容蝶拉过来狠狠骂上一顿,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这种事情竟然也喊郎中来,灼热的身子即将要失去理智,从她进门到现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却度日如年,这药力实在强悍。
“这,无药可解……只能……”张郎中硬着头皮看了看莫容蝶,他活了半辈子,这样的诊断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位夫人可真一点不忌讳!
莫容蝶早知所以的点点头,临了又出言警告,“你若泄露了消息,你自己晓得下场!”在柳香茹的绝望下,吩咐离君,“将柳姨娘送回宝和院。”
这事,要私密的对老夫人说,既能保存颜面,又能对付柳香茹,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夫人!求你开恩,不要告诉老夫人,俾妾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听完你就知道俾妾对你是一片忠心了。”见张郎中离去,柳香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亮出最后的底牌,哭嚷着不肯走。
她明白,这事要是传到老夫人耳中,她这辈子就毁了。
“说说看吧。”莫容蝶柳眉一条,饶有兴趣,她倒想知道柳香茹能说出什么让她信服的话。
柳香茹见她松动,欣喜的起身,凑到莫容蝶耳边说了几句话。
凌厉的目光变得更加凌然,抬眼狠狠瞪着柳香茹,大声呵斥,“你胡说八道!”
一旁的离君身子又是一颤。
“不,俾妾说的都是真的,俾妾没有胡说霸道,还望,夫人求证便可知一二。”柳香茹虽是虔诚的望着她,内里却在盘算,这事已经露馅,想个法子让这位莫夫人消失才成。
莫容蝶攥住拳头,不过片刻沉声吩咐,“离君,快请柳姨娘出去!”眼中的泪花竟生生被她咬着牙憋回去。
柳姨娘走的时候是得意的,得意于自己有个好母亲,得意于有手段,对付男人,若无手段早晚会失宠,爱又有什么用?
真是笑话!
许乔松自始至终都在一片“火海”般的温度中煎熬,丰眉微蹙,薄唇紧抿,“让丫鬟准备凉水给我。”声音低沉如钟,清雅的面孔蒙上一层情玉,这张脸,谁看了都会欢喜。
莫容蝶也如此,她走上前,将自己的外袍褪去,只留薄纱的亵衣,曼妙的身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素手微抬,环上他的脖颈,她说,“我不管你真傻还是假傻,我们都要有孩子。”
她看了看身后的帷帐,这辈子要报的仇,要解决的人,很多很多。
他琥珀色的瞳孔闪着悸动的光,他沉声开口,想说你不是这样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就要个孩子。”他眸子清明,印着她那张小巧的美人脸,说,“只给你孩子。”
眼中的沉郁被一点点的情涩冲淡,像被吹散的云烟,似从未存在过。
要个孩子?他不给她,只是不想让她伤心罢了。
丧子之痛,世间有几个女人能接受得了。
浓密而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泪从眼中滚滚落下,她说,“给我宠爱吧,给我孩子……”
“都给你,只给你。”回答完她这句话,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不翼而飞,药力发作,动作粗鲁而无情。
比那晚还要痛,她颤着身子缩在他怀里,待平复下来,他深情的吻吻她乌压压的发,眼中的那抹深情彻底阴郁下来。
这次的瑞安斋之行,可以说莫容蝶收获极大,各种各样的果子还拿到了传说中的回气果和美人容,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得闲的时将她们一一分类一番,可种的都要着手种。
她没有多少银子傍身,不比那些身家富有的小姐,虽说出身高贵,莫容蝶也懂得,那不过是表面连柳香茹都看得出,她的处境。
所以,她要赚钱,要发家致富,要报仇,还要为两年后的瘟疫做准备。
她将那日捡来的书也翻出来打算观察一番,看那老头子能种出来那样多珍贵的果子,想必他的书也非“凡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