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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从来不会为谁停留,不管你是怎么样的身份和地位,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
我讲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想和各位讨论生命的无常,或者卖弄自己浅薄的人生感悟,仅仅只是单纯想要说明一件事情——老太太死了。
在谏山清河翻捡起自己公文包的时候,在大学生情侣在恐惧中无法自拔的是时候,老太太,那位之前想要救我一命却失败了的老太太,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当然,一位老年人的生命在任何时刻都有可能走向终结,这并不令人奇怪,但是自己把自己掐死,就另当别论。
七窍流血,死不瞑目——似乎和之前司机先生的模样大同小异,但比起司机先生脑袋被人摘走的死法,老太太被自己的双手送入坟墓的方式又别具一格。
那么话说回来,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死掉的司机先生,和死掉的老太太,已经有两个人在这辆公交车上命丧黄泉,而且是离奇的死掉,因为鬼物,不是因为人或者其他东西,是因为全世界几乎百分之百都不相信存在的鬼怪而死的。
因为没有人相信存在的鬼物,在我回家的公交车上死掉了两个人——像是讽刺般。
显而易见的,剩下的人八成也不能幸免。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谏山青河的举止怪异,他并没有因为在此死掉的人儿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如果要说有的话,只能是他脸上的愁苦越发深沉,深沉到翻捡公文包的行动都已经停止了。
绝望了呢,想从他身上看到对未来的期待也不可能了呢。毕竟,虽然是阴阳师,可是重要的祛魔道具几乎没带——关于这点我倒是很难理解,不过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怎么离奇,也必须得承认现实。
那么接下来是谁?
大学生二人组似乎完全绝望了,可是面对恐惧的重压,即使是毫无希望的事情也下意识的去做——幸海小姐压抑自己的哭声,很努力的把哽咽都好好的咽回肚里,山田君更是在极力控制自己发抖的身躯,想要它们能平静下来,尽可能的不引人注目——简直就像是上课学生面对老师抽问,所有人都自欺欺人般的不去看老师的眼睛一样。
可事实告诉我,在老师叫人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即便你把自己藏在老师视线的死角,想尽办法的不引起注意,老师也会有几率让你来回答问题。
甚至于,有特立独行老师对于这样的学生更加中意。
如果,女鬼是一名老师的话,她肯定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老师。
为什么会这样说,因为,瑟缩在一起的情侣二人组发疯了。
他们好像突然觉得和自己抱在一起的情人其实是多年的杀父仇人,不仅面目狰狞的怒视对方,还伸出原来紧紧抱在一起的双手,紧紧掐住对方的颈脖。
生死仇敌,曾经的亲密爱人成了生死的仇敌,死死掐住对方,要置其于死地。
说是讽刺呢还不如说是女鬼的恶趣味。
谏山在发现异常的同时已经上去帮忙了。
面色愁苦的他似乎施展了一些小法术,可惜没有道具所以毫无作用,想要拉开正在生死相搏的情侣,却发现自己力量不够…不是他的力气不够,应该是那两个人的力气大过头了,我反正从来没有见过只花了几秒钟就能把别人脖子给扭下来的人类。
没错,两个人的脖子被对方给扭下来了,同时断裂,狰狞的头颅掉落在了公交车上,被砸中的钢制的地板,不情愿的发出两声“咚”的呻吟。
大学生情侣二人组,山田君和幸海小姐,死在了对方手里,死在了自己最爱的人手里。
这是讽刺吗?
不是。
“阴!阳!师!”
很明显,这是鬼物对他的报复,在他说出“死在最前面”这种话后,女鬼对谏山的报复。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被关进小盒子里是个什么感受,但是从女鬼对谏山恨之入骨的表现看来,里面肯定不是什么世外桃源。
“咯咯咯...咯咯咯…”
女鬼像发情的公鸡那样:
“咯咯咯咯咯!!!”——发出这样的怪叫,从公交汽车的车顶上,倒吊着把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拔出来。
它之前和人差不多的形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和壁虎类似的怪诞样子,爬在车顶,脖子像蛇一样弯曲盘旋。
“阴阳师!死死死死!”
女鬼嘴里叫嚣,却向我扑过来,势如闪电——说闪电太夸张了,但至少是人眼难以看清的速度。
可是谏山却及时赶到,挡在了我前面,他把自己的公文包高举,拦下了女鬼的这一击,代价是作为灵具的公文包魂飞魄散。
“在我死之前…”
谏山青河剧烈额喘息声在车里回荡,看来刚刚挡住的那一击,并不仅仅是公文包被打成碎片那么简单。
“尽量逃吧。”
逃?往哪儿逃?密闭的公交车里能往哪儿逃呢。
我知道谏山想为我的生命争取时间,可是这好像不是什么令人称赞的好主意。
好主意分两种,一种是好主意,一种是行得通的蠢主意。
谏山的提案哪边都沾不上。
逃,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只剩下我和谏山两个,其他人已经命赴黄泉,女鬼也完全没有宽宏大量的胸怀,誓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女鬼一击不中,第二次袭击也马上发动,目标依然是我,谏山也依然挡在了我前面。
砰!!
被打飞了。
我清楚的看到谏山愁苦的身影从我的侧面飞过,在砸塌了几把座椅的同时撞上了车尾的墙壁。
砰!!
这是他死狗一样从墙壁上掉落到钢制地板发出的声音。
一动不动了。
不是和他之前沉默般的一动不动,而是想动也根本动不了。
疼吗?疼!看着都疼,谏山身上的伤口,仅仅是通过眼睛传递到我的大脑,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我似乎都能感同身受。
为什么要这样呢?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就算是有给你带过路,哪怕是古人讲的滴水之恩涌泉报也早就足够了,甚至可以说是把整条河流都报还给我了吧。
又必要这样吗?
明明连呼吸的力气都失去了,为什么还要努力勉强自己站起来呢?
……
“知道祛魔最怕遇到什么样的妖物吗?”
弥留之际的谏山青河,耳边似乎响起了师傅曾经传授的经验。
“怨灵也好妖怪也好,通常来说只有越纯粹才越可怕。换句话来讲,就是精通‘灵’类攻击的多半对现实的影响不大,而擅长物理层面的八成对‘灵’的掌握不太高明。”
“总而言之,一个妖怪,很难两样都厉害,只有越单纯的,才是越强大的力量。”
“如果遇到两个都很擅长的妖物呢?怎么办才好?”
“那当然是逃啦,有多远逃多远啊。”
有多远逃多远…吗?
‘师傅,可是逃不掉的时候该怎么办呢?你还没有告诉我啊。’
谏山青河站立起来,从车尾飞奔至我的身前,又一次替我挡住了女鬼的攻击。
嘭!!
差不多要死了啊。
看着再次倒下的谏山,我发出感慨。
双手早就断掉了,胸腔都露出来了,里边艰难跳动心脏都能看到,小肠大肠脾胃什么的都挂在了蓝色都塑料座椅上,为什么就是还不死呢?
他的意识任然清醒,已经扭曲的咖啡色西服上宛如浸入了血液的泉水,脸上终于不再是愁苦的表情,而是更加令人难以忘怀的…痛苦神色。
已经那个样子的身体是不可能作为行动的支撑了,已经痛苦成那个样子的脸上似乎表达出还不如死掉的强烈诉求。
解脱吗?如果是你希望的话。
我这样想着,一脚踩碎了谏山青河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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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藏能破三十吗?大概...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