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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院里,这天一大早刘姨娘一洗漱完毕,便在费心的挑选衣裳,看哪件够妖媚,好勾引相爷上官堂。
她挑了件玄色缎金锦绣罗裙,头戴一副金丝孔雀玉冠儿,脚踏织金潞绸小羊皮金云盆底鞋儿,鬓斜插金镶宝钿花鸾凤簪,瞅瞅铜镜中明艳生姿的自己,扯着嘴角冷笑一记。
相爷向来喜欢自己这娇柔媚姿的美貌,绿萼那个践人年纪比自己大,又姿色平平,哪能比得过自己?纵使她是如何耍手段也越不过自己来的。
想罢,便对着铜镜妩媚一笑,整个人是自信满满的。
正在这时,她的贴身丫头云裳满头大汗的提着裙子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气喘吁吁的道:“姨娘,不好了。出事了!”
刘姨娘冷怒的扫了云裳一眼,沉声斥道:“一大清早嚷什么嚷,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云裳委屈的瘪了下嘴,一脸的不服气,挑眉拔高音调道:“回姨娘,刚才我去厨房拿吃食时,听老爷身边的大丫头紫璇说,昨夜是绿萼姨娘服伺的老爷。今早老爷起身上朝的时候,很是高兴。特命小厨房给她做了吃食,还将她月例翻了倍!份例比姨娘你的还要多。”
“什么?昨夜老爷不是在书房歇息的吗?怎么又到那个践人屋里去了?”刘姨娘一听,登时气得脸色煞白,猛地跳起来,夺过云裳手中的雪耳莲子羹,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砸得满地狼藉。
“生气有什么用?你还不快想想办法,如何将爹爹的心拉回来?”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尖锐的冷哼声,抬头一看便见上官蕊儿一身华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的妇女,是自小照顾上官蕊儿的奶娘孙婶子。颇得这母女俩人的信赖,暗地里也不知道合着干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坏事了。
“那践人如今学得矫情得紧,把你爹哄得团团转。可是这几日我已经费尽心思将你爹爹留在我屋里了。真不知道又为何让她钻了空子?”刘姨娘气得脸色铁青,敢背着她偷爬相爷的床?
孙婶子转了转眸,也气愤的道:“没想到绿萼平时唯唯诺诺,如今竟像变了个模样,不但有主见了,还经常主
动去讨好老爷。不过她再矫情,也架不住老爷喜欢,小姐、姨娘,这下子你们千万不能生气,要真向她发火了,这
不正中了那头的意?姨娘你要忍,要装得贤惠体贴,当着老爷的面还得对绿萼好,这样才能拴住老爷的心,切不可
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
孙婶子说完,独自寻了昙花样雕空墩子坐了下来,又把刘姨娘拉到一边的四开光弦纹墩子上坐下,刘姨娘坐定
后,一脸不悦的道:“那个谗言妖媚的狐媚子!要不是昨夜身子不适,老爷想到书房歇息。怎么会便宜了那贱婢?
让她钻了空子?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狐狸精的烂伎俩,真是气死我了!一个贱婢也敢和我平起平坐,我定要好好收
拾下她。”
“哎哟我的姨娘,您千万别这么做,我总感觉这事不对劲,绿萼再狐媚,胆子也小,而且向来慎言慎行。不敢
行差踏错半步,如今竟换了个人似的。我看她定是受人蛊惑或指使,否则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这个时候,姨娘你更
要谨小慎微,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来,给老爷留一个宽容知礼的印象,大度的接纳她,先把她往高了捧,找准
时机咱们再打发了她。”
刘姨娘听了怔了怔,也知道孙婶子进府的时间长,很多门门道道的都比一般人多心思。自然多多少少都听了一
点进去。多年来俩人脾性相投,不但让她当了上官蕊儿的奶娘,还让她替自己管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谓是刘
姨娘的左膀右臂!
孙婶子劝累了,赶紧喝了一口茶润喉,刘姨娘则忿忿不平的绷着脸,知道有孙婶子在,她要做什么她都拦着,索性阴测测的道:“孙婶,先别说这些,你去帮我寻样东西来。”
孙婶子知道刘姨娘这性子,有时候很温和,有时候却很急,但是自己必竟只是个下人。不能左右主子的决定。只好叹了口气,“总之,您自己衡量衡量,切不可贸然行事。”
“哎呀,我知道了,你就快去吧!”刘姨娘没好气的瞥了孙婶子一眼。
上官蕊儿见孙婶子抬脚出了门,这才冷哼一声,有孙婶子在,什么事都做不成,最近是越来越倒霉了,事事都被上官倩兮打压,不但样样比她出色,还让她出尽了风头。如今还竟成了人人艳羡的郡主。
上官倩兮?
想起这个,上官蕊儿绞紧手中汗巾,眉锋一转,一股不好的预感袭进她心头,难不成,绿萼的事,与上官倩兮
有关?想罢,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刘姨娘冷哼一声,“不是她还会有谁?她前些日子进了宫,那绿萼就像是
没了大树的小鸟,屁也不敢放一个。如今她回来了,就像是翅膀硬了,又得空想些什么妖蛾子来吸引你爹爹的注
意。”
上官蕊儿郁闷的深思着,无意间抬眸见到那丫头云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嘛?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模样。”
“二小姐,我……”
“你什么你?说……”上官蕊儿没有耐心的喝道。
云裳见到俩人气愤的模样,有点后悔,生怕说了她们会更生气。但是事到如今,她只能咬咬牙,鼓起勇气说:“奴婢,奴婢听说这些天绿萼姨娘身子经常不适,动不动就作呕,而且经常吐得厉害。那样子,像……像……”
话还没说完,云裳已然见到刘姨娘的脸色骤变,心里不由得一紧,身子瞬间便颤颤发抖起来。
刘姨娘一张俏脸“嗖”的一下子白了,没有多想,便噌起了身子冲上前来一巴掌向云裳的脸打了下去。云裳的小脸刹那便红肿起来。
“这样子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刘姨娘那眉目间泛着怒火为,让人心惊!上官蕊儿也是寒着一张小脸,不免带着忧虑的说道:“母亲,难道那个践人有了?”
“不可能!”刘姨娘恶狠狠的猛拍了下桌子。
上官蕊儿见云裳还瑟瑟发抖的立在一旁,不免皱了一下眉,递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云裳得了意,忙快步提脚出了屋子。心里早已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就多管闲事来着,如今无故被打,真是冤得很!
“娘。你不是说早已给那践人使了绊子,让她怀不上孩子的吗?如今为何竟让她有机可趁了?”
上官蕊儿略带埋怨的话语让刘姨娘更觉烦乱,“我早就给她下了暗手,她不可能有了。”
“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会不会,你那办法不灵了?”上官蕊儿琢磨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刘姨娘闻言一愣,是啊!那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办法,而且因人而异。如果真是有所纰漏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么多年来她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如今竟让她怀上了,有那么巧吗?”刘姨娘喃喃自语,说出口的话都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娘,今时如何跟往日而论!以前爹爹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多几都是在你这过的,如今,那践人升了姨娘之后,爹爹在碧心苑过的夜比在你这少不了多少。”
刘姨娘听了,一双凤目寒冰乍现,一下子覆上了阴霾。“这个践人!”说罢,又冲着门口高喊一声。
“云裳,派人去把绿萼给我“请”过来,我要亲自恭喜她。”
刘姨娘咬碎一口银牙,气得浑身发颤,这么些年来都是她一人独得宠爱,就是如今大夫人身子稍好些,老爷也没歇在她房里。现今不但让那绿萼来分半杯羹,还让她如愿怀上了孩子。那这相府哪还有她落足之地?倘若她一举得男,那那践人还不得母凭子贵生生高她一大截?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一早,绿萼服伺了相爷用过早膳上朝后,便带着桃红到花园里散步。
正穿过垂花门时,绿萼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云裳,还有跟在她身后的那俩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神情微地一怔,心里闪过一缕警醒,忙准备转身换路走。
谁知云裳眼尖,早已飞快的追上去,一把拉住了绿萼,冷哼一声,拔高音调道:“哟,绿萼姨娘,那么好的兴致在逛园子呢!我们姨娘有请,请绿萼姑娘到秋菊院一趟。”
绿萼神色微冷,刘姨娘的手段她不是没见识过,想想心里就觉得后怕,可是如今自己怎么也算是的她平起平坐的姨娘。岂容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如此怠慢?!
“哼!没空,她有什么事不会来我院子拜访吗?用得着你一个小小的奴婢在此指手画脚?”
说完绿萼就要走,却被云裳又一把拉住,“先别走!姨娘要我带你去秋菊院,她要亲自恭喜你,跟我走吧!”
云裳说完,露了一个阴冷的表情,绿萼这下不去也得去,心道,如今自己正得盛宠,谅刘姨娘再大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绿萼头一抬,跟着云裳就朝秋菊院走去。云裳见她如此识趣,倒也没多想。只是,她却没注意到身后绿萼那一抹如愿的笑意。在阳光下显得份外的得意。
到了秋菊院,才刚进门便见到刘姨娘神色一冽,冷冷挑眉,朝绿萼斥道:“跪下!”
绿萼一惊,若是以前,早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跪了,可如今她是相爷的女人,已然与刘姨娘平起平坐同为姨娘,刘姨娘凭什么叫她跪就跪,她又不是天生就低人一等。
想到这里,绿萼将头扬得高高的,身板挺得很直,转了转眼珠,冷声道:“妾身是犯了何错,姐姐要罚妹妹跪下?”
姐姐?妹妹?刘姨娘听在耳里顿时觉得刺耳。
刘姨娘冰冷的勾起唇角,看着绿萼脖子、耳根上的红痕,双眸如刀子似的剜向绿萼,冷冰冰的道:“大胆贱婢,眼睛长头顶了!竟敢背着我勾引老爷。说,老爷昨日怎么歇在你院子里了。”
绿萼听了,不禁冷笑了一声,“姐姐开什么玩笑?这相府是老爷说了算,他自己喜欢歇在哪里就哪里,何时轮到姐姐你来置疑?”
“大胆!岂有此理!”刘姨娘从来没有见过绿萼对自己如此无礼的模样,一下子怒火中烧。“老爷说好了这些日子都会歇在我屋子里的。又怎么会跑到你院子里去,肯定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的老爷。”
“哈哈哈!”绿萼闻言哈哈大笑,“姐姐真是爱开玩笑,是你自己没有本事留住老爷,怎么就怪在我身上了。真是可笑!”
“你……”刘姨娘见到她眉目清冷,一点也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心里一下子便怒火中烧,忍不住朝众人喝道:“来人,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得礼数的践人。”
刘姨娘才吩咐完,边上早围拢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陡地冲上去,其中两婶子架住绿萼,一脚踢在她后腿上,将她踢跪在地上,另外一个婶子则怒目圆睁,挽起袖子,扬起满是老茧的手,啪的一巴掌朝绿萼的一张俏脸打去。
紧接着,又是两巴掌,那婆子恶狠狠的瞪着眼睛,一边煽巴掌一边口吐唾沫骂道:“你以为自己成了姨娘就好了不起了?老爷跟我们姨娘可是十多年的夫妻情份,中间哪有你站的地儿?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已经人老珠黄了还在这献世。”
其他人知道绿萼如今是相爷的红人,就没敢下死力。可是那些个婆子跟在刘姨娘身边好多年,早就深谙主子的脾性,也都个个是心狠手辣之辈。知道主子肯定会护着自己,便没了顾忌。是愈打愈起劲啊!
绿萼疼得满脸火辣,才一开口就被打了几巴掌,嘴都差点给打歪了,她愤恨的盯着刘姨娘,大声骂道:“姨娘这样动用私刑,要让相爷知道了,你不怕他替我报仇么?”
刘姨娘扬起一双涂着豆蔻的指甲,轻轻吹了吹手中的灰尘,不屑的道:“你不过是我跟前的一条狗,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你还敢犟嘴?看来这贱婢还不知道错,你们给我狠狠的打,给她长点教训,看她以后还敢嚣张!”
这下子,那婆子更是使足了劲的打,不一会儿,绿萼一张脸就被打出了血,她一张脸红肿青紫,眼睛乌青,手臂、大腿被几名婆子掐得到处紫黑,样子狼狈不堪,不复之前的美貌,看上去狼狈无比。
四个婆子打累了,刘姨娘这才冷地挥手,招呼大家停止殴打绿萼,此时的绿萼半跪在地上,嘴角潺潺流血,差点被撕破了,她不敢再怨恨的盯着刘姨娘,改方才的嚣张之色,像条狗似的匍匐在地,小声求饶道:“求姨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私自靠近相爷,呜呜,好疼……”
纵是心里再不情愿,面上还是伏低做小。今日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不必再让她无谓的糟蹋了。
“哼!算你识相。”刘姨娘冷冷了哼了一声,眼睛却直直的盯着绿萼紧护着肚子的手。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插入掌心,痛得咬牙仍不自觉放手。眼里怒火乍现,忍不住的嫉恨倾泄而出!
但是,她却不敢轻举妄动,今日所为谅她可不敢向相爷告状,就是真不小心让他知道了,也只当是小小的争宠所为,也触犯不了他的底线。但是如若子嗣有所损失,必定会让他豁然大怒。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刘姨娘冷冷的看着绿萼伏低做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她自己则像主母般的坐在背面雕五凤真形、两侧雕螭纹的金漆交椅上,慢慢拨动着茶杯上的茶沫子,嘴角冷勾,盯着战战兢兢的绿萼。
“今日便饶了你,但是,如若你敢在老爷面前置疑半句,我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刘姨娘一双眼眸泛着寒光,像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般凌厉,让众人心惊!“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不用我再跟你废话了吧!?”
“知道!知道……妹妹什么都听姐姐的!”绿萼一头秀发凌乱的撒了下来,掩住了她那带着愤恨的眼眸。
刘姨娘听了心底冷哼一声,凭这践人也配叫她姐姐。想罢,便命人将她架出了秋菊院。
绿萼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边上的云裳见状,忙悄悄跟了上去。却见绿萼一路跑出秋菊院,直往自己的碧心苑奔去,并没有向老爷的书房走。便松了口气,一转身就撞上站在她身后的上官蕊儿,吓得她啊的尖叫一声,汗毛竖立。“二、二小姐。”
“鬼叫什么?还不进屋回话!?”上官蕊儿见她那猥猥琐琐的模样就觉得生气。云裳忙福了一礼跑回了屋子。心里知道这个二小姐也不是什么善茬。
上官蕊儿望着绿萼离去的身影不免怔了一下神,心里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
直到见不到那抹亮光才转身回了屋子。
绿萼只身一人直往后院深处闪去,原本伴她出门的桃红都不知道让她们打发到哪里去了。希望她不会也出什么事才好。
转圈处,她不经意回眸仔细察看了下,发现没有人跟踪自己。但佯装随意的闪去了上官倩兮的院子里。才转过偏房,便见到提着一盆紫菊的香兰正立在廊下。
香兰见绿萼全身是伤,登时一脸惊愕,忙关切的道:“司徒姨娘,你这是怎么了?瞧你,怎么折腾成了一身伤?”
快到中午,太阳慵懒的照进静馨苑,天空碧玉如洗,似挂上一条蓝色的缎带,上官倩兮坐在纱窗下,靠在游河戏荷图枕屏上,想起前世的种种不能平静,自重生以后,自己每次见到上官蕊儿就恨不得喝她的血,拆她的骨。可是如今竟还与她同在屋檐下。她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耐心了。
上官倩兮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不禁冷色挑眸,这时,门外已经传来绿萼的声音。
绿萼一脸狼狈的跑进屋,一看到满目冰冷的上官倩兮,先是身子一僵,随即跑到她面前,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去。哭着道:“奴婢求大小姐救命,刘姨娘把奴婢打个半死,说不准我靠近相爷一步。不然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上官倩兮看着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绿萼,不禁一脸诧异,忙上前扶起了她,温言软语的道:“怎么会这样?她也下得了手,不怕爹爹怪罪吗?”
绿萼回头见众丫头已经遣退了下去,便一下子撤下了软弱的嘴脸,冷声道:“她当然不怕老爷怪罪了,她以为我还一如从前般胆小怕事,不敢向老爷告状罢了。”
上官倩兮怔了怔,眼神温润,乌金般的眼珠却闪着暗芒,“你是故意招惹她的?想让父亲知道?”
绿萼闻言不出所料的点了点头,“没错!我要让老爷知道那刘氏是何等心狠手辣之辈。”
一听到相爷,绿萼泪盈于睫,一转眸,扑通一声给上官倩兮跪下,哭道:“大小姐,相爷要宠幸谁奴婢决定不了,这辈子我从未想过要如何大富大贵。只是希望这相府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便可,如若有一儿半女也不枉此生。但是,刘姨娘那么心狠竟害我于斯田地。我定要告诉相爷,让他给我作主,否则刘氏会变本加厉,我绝活不了几天。纵是我活不了几天也要拉她垫背,报我儿枉死之仇。”
上官倩兮愣了半晌,随后悠悠的叹了口气,“你猜到了?”想起连晟羽给自己来的信。
“没错!那日世子借走我那串佛珠,我便心中一动。猜到了或许是那串佛珠的缘由,才害得我一再流产失子。但是我想不明白,老太太一直忧心上官家的子嗣不兴,又怎么会害我呢?我一直思虑,便想到除了那狡诈的刘氏还会有谁会置我于死地?”
“没错!”上官倩兮一句双关,一双秀眉紧锁,“那串佛珠确是不祥之物。连世子察看后发现那的确是名贵的红珊瑚玉珠,可是却被人用麝香还有绝孕籽汤浸泡过不少时日。平日穿戴会无气无味,但是却能害人于无形。若是有孕的女子佩戴此物,必定会害胎儿流失早夭!”
“果真如此!”绿萼惊讶的往后倒退了两步,一只手撑在红木桌上,试图稳住发软的身子。“这个贱妇!”
上官倩兮也眉目清冷,“可是,最可恨的是,她竟假借老太太之名给你送去佛珠,并且在上面做了手脚。让你一直难以受孕。料定你得此物,必定对老太太感恩戴德会随身携带。当真是心思缜密!”
绿萼一脸凄苦,半晌后“扑嗵”的一声跪了下来,用力的在地上“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大小姐,奴婢求你了。一定要帮帮我。奴婢不求什么,只想为可怜的孩儿报仇。更不想那恶毒之人如此高床软枕过着那么得意的日子。”
上官倩兮敛起眸中的疼惜,微叹了一声,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绿萼,朝边上的香兰吩咐道:“快拿药膏来给姨娘擦擦,女人最重要的是美貌,要是真落下啥疤痕,该如何了得!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等到香兰把绿萼移到梳妆台前时,看着镜中红肿不已的脸,绿萼吓得啊的尖叫一声,原本貌美可人的她,竟被刘姨娘折磨得这么狼狈,她差点就背过气来。想不到她竟这么狠!是想毁了她的容貌吗?
上官倩兮淡淡转眸,替绿萼擦掉她嘴角的血,一脸清冷,“绿萼,你不后悔?!”
闻言,绿萼一下子睁大眼睛, “大小姐明鉴,奴婢绝不后悔!我定让她得到报应!”上官倩兮拍着绿萼的手,见她的脸色由白转青,定是恨透了那刘姨娘。
“如今你伤成这样,还是不要告诉父亲的好……现在先上点药吧!”上官倩兮低低说了一句,想不到竟惹得绿萼惊讶回头,“不,不用上药。我要让相爷见到,我现在全身是伤,让相爷瞧见了,正好治她一治!也好把她那伪善的面具拉下来。”
上官倩兮摇了摇头,声音略有些微愠的道:“你别忘记你只是刚从通房升的姨娘,根基未稳。而她是上官蕊儿的生母,起码有一个美貌才情兼备的女儿傍身。与父亲又有多年的情份。你这样哭天抢地的去告状,不仅闹得家宅不宁,让父亲心烦,更会让他觉得你不知礼,况且刘氏定有许多法子狡辩。她今日敢动你,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难道你还要如此冲动,着了她的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