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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姑娘?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呢?
任婷轻轻摇了摇头,甩开自己脑海里的胡思乱想。
“今天暂且把那事放一放吧,你们想啊,且不说王叔昨儿宿醉,就算没有,想必也不可能随时见到他们家娘子吧。”
黄氏胡乱的点了点头,看着那二十两银子有些出神。
王五现在正如任婷说的,跑到了客栈却被告知韦沅上街去了,又不知道具体是去了哪里,只好待在客栈等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
应老也去了县衙。
“不瞒您说,这次来的,是一位郡王。”
张仲庭看着应老半眯着眼睛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出尘的气息,最近别说老神仙了,就连大术士也没见过几个,现在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应老手微微一抖,心里面惊得差点没跳起来,之前只听说是大人物,没想到竟然是皇亲国戚?!
要不要跑,这欺瞒皇亲可是大罪啊。
应老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嘴里面却飘飘忽忽的开口:“无妨,无论是郡王还是百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张仲庭看应老这模样,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应该真是一个大师吧。
“应老,您说您不是老神仙,可是……”
想起萧瑾瑜这次是为了老神仙前来的,张仲庭心里又有些忐忑,他这次算是破釜沉舟了,如果失败,赵铭承那边一定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的。
“哦,我那师妹有些事情,所以便回了山里去了。”
应老微微睁开眼,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正准备说出自己担忧的张仲庭愣住了,之前听说不是老神仙的时候还有些失望,可是现在……
如果韦沅在这儿,一定会对应老的演技大加赞赏,要不是她是知情人,怕是也会被应老那模样给骗了的。
这搁在现代,绝对的影帝级别啊!
“您,您是老神仙的……同门师兄?”
张仲庭似乎觉得嗓子有些发干,说出口的话音调都转了好几个弯,连他自己听着似乎都吓了一跳。
“嗯,只不过我是负责外务这块的,和我那师妹职责不同。”
提起这个应老觉得自己更有底气了,自己是灵相宗的外务长老可不是作假的,既然是长老,那么身份应该也是还不错的吧,当个师兄也是师出有名啊。
张仲庭哪里知道应老的花花肠子里在想着什么东西,只觉得自己头脑有些眩晕。
想起自己准备好的谢礼,张仲庭忍不住有些懊恼,借着理由出门想要把谢礼提高几倍,这可不是普通人,是老神仙的师兄的!
这么想着,张仲庭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应老看着张仲庭的背影,立即开始盘算起来,韦沅是有一些法术的,可是不知道比她奶奶怎么样。
如果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如果出了差错,哪怕是真的跑不了了,而且韦沅也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不对!
想着想着应老突然一个激灵,眼睛里面迸发出惊人的光。
身为皇室子弟,有什么大术士请不到,何苦千里迢迢的跑来这么一个小地方找什么老神仙,而且几乎毫不犹豫,就那么认定了岳城……
这怕不是为了什么老神仙而来吧。
就这么一瞬间,应老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只是他却更加纠结犹豫了。
这明摆着的幌子,肯定是等着有人钻进去,想必也没有那么一个需要大术士改命的人,那岂不是如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
不行不行!这种时候可不能随便掺和!
应老想着立即起身,微皱着眉对旁边的仆从说:“我突然有些急事,要先回客栈了。”
仆从一惊,还来不及伸手去拦,应老就已经快要走到门外了,他又不能大声喊人拦住应老,毕竟这可是老爷的贵客啊!
“应老,应老,要不您在等一等,我家老爷很快就回来了!”
仆从追上前去,期许大声说话能引来几个小厮,可是为了方便谈话,张仲庭早就把丫鬟们都赶到院子里去了。
应老完全不理会说话的仆从,大步大步的像外面又去,门房傻愣愣的看着应老踏出了门,一愣神,就看见后面气喘吁吁跑上来的仆从。
“唉,你们怎么不拦住啊!真是笨死了!”
看着应老上了马车,仆从知道这是不可能再追上了,训斥了门房几句,立即匆匆的跑去通知张仲庭。
这时候张仲庭正在犹豫中。
“老爷,你说他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就相信了,骗人的话谁不会说,我还能说我自己是灵相宗的开山鼻祖呢!”
“谢礼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咱们先送一部分,然后等事成了,咱们再补厚礼不就行了。”
张仲庭本来一心想要一次性拉拢和应老的关系,可是出了门被冷风一吹,再被管家这么一劝说,立即又有些犹豫了。
“行吧,这次先按照……”
“老爷!应老走了!”
张仲庭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什么?你怎么回事?怎么就让应老走了呢?!”
张仲庭也急了,从管家身边急急跨过,焦急的询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那应老坐着坐着,突然就说还有急事,然后起身就走了,我,我没给拦住!”
仆从紧张得都结巴了,抓耳挠腮的想要解释清楚。
他自己心里面也委屈啊,那应老就这么突然走了,话都不说清楚,他哪里知道这些术士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老爷。”听完仆从的话,管家突然露出一种莫名的笑,上前拉住了就要追出去的张仲庭。
“我想那术士怕是跑了吧,估计是浪得虚名,这次想来找点便宜,结果一听那大人物是郡王,所以这才急了眼,跑了。”
“对!没错,我看那应老好像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那仆从被管家这么一说,也想起了应老离开时的表情,双手使劲的拍了个巴掌道。
“假,假的?”
张仲庭皱起了眉,好似有些不知所措了,这说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假的呢?
“还好这礼还没送出去,要不然咱们可是闹了个大笑话。”
管家似乎安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向张仲庭告退,说还有些事没理清楚。
张仲庭愣了几秒钟,立即又走了出去,现在需要重新计划一下了,那应老的来历还得好好的调查调查。
站在原地的仆从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脑袋,老爷遇到这种事怎么感觉管家一点都不担心呢?
好像,还有些高兴?
清风钻进了仆从的脖子,他立即打了一个寒颤,将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丢了出去。
“快,快一些回去。”应老急急的催促着车夫。
动物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总有一种预感,而应老在这种危险的预知度上面比一般人都要强上几分。
才从县衙出来,他就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后背的冷汗大滴大滴的顺着脊柱往下淌,这种紧张不安的心情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快一些!”应老感觉马车好像停了下来,又忍不住烦躁的催促道。
“爷,前面的路好像被堵住了,我们……”
车夫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应老的呼吸一顿,听着外面几乎完全消失的叫卖声,好像只能听见不少人呼吸的声音。
完了。
应老脑海里瞬间冒出了这个念头。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下一秒,应老又这般想到。
“奉郡守令,此人冒名谎称术士,骗取钱财,先奉命捉拿!”
义正言辞的声音响起,恍惚间,应老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拉出了马车。
周围指指点点的群众,夹带着蔑视不屑的表情,还有几个外来术士发出了嘎嘎的笑声。
脸上有些痛。
应老下意识的伸手一抹,就看见一片殷红,转头看去,看见一个曾经求在他后面只为求一道符的商人。
当时要了是一千两还是两千两?
应老忘记了。
那商人丢出石头后,立即就有些后悔,人家不是说过心诚则灵吗,这万一要是……
抬头又蓦然看见应老看过来的眼神,平平淡淡的,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好似只是那么随意一瞥。
商人顿时有些心虚,将头埋得低低的,偷偷的往人群里退去。
应老有些莫名的看着那逃走的商人,没愣两秒,突然又想起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孤魂野鬼了,自己现在是灵相宗的外务长老!
那姓韦的丫头看着人还不错,应该不会放任他不管吧。
“放开,我自己会走!”
这么想着,应老好像又多了几分底气,轻轻的话刚说出口,那拉住他胳膊的官兵好像碰到的是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立即就松开了。
这时候应老才想起,自己站了挺久,竟然也没人敢压着他就往官衙去。
这些官兵在街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是却没有送应老到县衙,而是把他送进了一户院子里,好像那是郡守大人寻到的新住处。
几个官兵把应老送到指定的地方,立即就退了下去,没有平时办完事的高兴,相反,几个人心里都有些紧张。
“听说术士都会给人改运,你们说今儿咱们这么对这人,他会不会给咱们改一个什么倒霉运啊?”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你没听郡守大人说了,这人就是个骗子!专门坑蒙拐骗,根本就不是术士!”
说这话的时刚才拉住应老胳膊的那人,此时他的右手紧紧的握成拳,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碰了应老胳膊的手心有些火辣辣的。
“哼,你说这话你信啊?你看你刚才那样子……”
“主要是看着太不像骗子了!”有一个官兵眉毛鼻子都快皱到一起了。
“你们说说,哪个骗子被人砸了,还露出那种,那种……哎哟,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你们说说,哪个骗子看见官兵来了不跑不躲,就站在那儿等着咱们去抓的?!”
这几句话说完,那几个官兵面面相觑,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有一个学过几个字的突然说过:“可怜。”
“没错,就是可怜。你看他看那人的表情,明显就是在可怜那人啊!你说他一个犯人哪来的……可怜别人啊……”
几个人越说越邪乎,逃似的跑出了院子。
应老此时被关在一间不知道是柴房还是什么的地方,没有人来审问他,四周围安静得好像是无人之地一般。
一般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怕是心里早就怕得发毛了,可偏偏应老最是适应这样的环境,越是安静的地方,他的心思就转得越快。
官差们直接在大街上喊出郡守的名号,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抓来,想必不是为了要自己的命……
赵郡守不是爱民如子的好官,所以也不可能是为了那些被自己骗了的人……
张仲庭说了郡王已经来到了岳城……
赵铭承是想把自己当饵,钓出什么人来……
没有在客栈抓自己,直接等在了县衙外面,这鱼饵想必就是给张仲庭吃的了……
在大街上定下了自己的罪名,再和张仲庭联系起来,应该是要自己承认以前行事有人指使……
几秒钟的时间应老就把事情都想了一遍,算清楚那些人不是要自己的命时,他的心就已经落回到了肚子里。
现在那些人应该是想要他精神失常,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供词……
这样估计暂时也不会有人来给自己送吃的,但是应该不会饿死自己……
这样想着,应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眯着眼睛开始睡觉,休息好这才是大事!
“真的调查清楚了么?这人确实不是什么术士高人?”
在隔壁屋子里看着应老反应的赵铭承突然心一抖,压低声音问道。
“确实调查清楚了,这老头以前是个做符纸的,后来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些骗人的话,然后就开始招摇撞骗,最开始是在常山郡那边,被人撞破了之后不知怎么的,跑到了咱们这儿……”
“看着,可真是有些不像啊……”
良久,赵铭承轻叹一声,喃喃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