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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之战后,隋帝的壮志雄心熄灭,带着亲近的家眷避居江都。虽说国战获胜,神州大地的义军仍此起彼伏,其总数倍于雁门之战两军之和。
随着张须陀为全战友,力战而死,李渊出任太原守备,割据一方,地方豪强门阀彻底脱缰,诺大的帝国名存实亡。
正道表率慈航静斋,更是当此敏感时节,声称将以传国玉玺择九州帝王。
没过多久,又传出杨公宝库重现江湖,一位白衣女侠可能知晓宝藏下落。
一时间,白道齐往洛阳,黑道聚集江都。
然则世人当慈航静斋召集四大圣僧的使者还在路上时,一系列更加劲爆的消息压过了一切。
一个肥如小山的年轻和尚,以浑厚内力硬闯草堂寺,连杀十人后方逼出嘉祥大师。
一老一少,一枯一荣。二僧于草堂寺正殿坐而论佛,辩至后来,双方皆用梵音陈述。在场众僧或是内力不足,或是不通梵语,只知那胖和尚双手拍地,整个人抛向嘉祥的蒲团,大师面露惊讶却并未闪躲,指爪交错仅一招,那年轻的和尚便靠着突然变瘦变长的手臂,折断了大师伸出的手指,击穿了嘉祥头上僧帽。
众人呆立当场,待回过神时,嘉祥大师已经双手合十,脸覆金雪。
寺内武僧追出寺们时,仍内看到那肥和尚的背影,草堂寺的牌匾上多出了”密宗天龙手破法性宗一指头禅“的楷书。
闻讯从华严寺赶来的帝心尊者,证实了匾上文字乃是由人用爪功新加上去的。
其后数日,华严寺封寺待敌,净念禅院的了空大师也罕见的出现在洛阳城外的官道上。
刺杀风云继续发酵,洛阳的英杰也越聚越多,但谈及青年才俊时,都无意间回避了那个神秘的胖和尚。
当人们渐渐忘记了那个胖胖的和尚,天台山国清寺又传噩耗。
因大兴事,折返国清寺的智慧大师,与那乘舟而来的胖和尚依礼相待。休息一晚后,于清晨时分开法会辩佛。
同样是论到后来皆用梵音,只是这次僧众有了准备,大多能坚持到法会结束。
这次那小和尚好似很吃力的站起来,双腿僵硬的渐渐向智慧大师移去,二人一交手,逸散的气流便压塌了高台,待尘埃落定,众僧只见智慧大师右臂翻折,双目紧闭的同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再看那小和尚,一身僧袍已被汗水沁透,身子也好似瘦了不少,双手合十,面带笑容,倒是让观者心中生佛,难升恶念。
过了许久许久,智慧大师张嘴欲言却化作苦笑,跌坐在地,左近想上前搀扶,却被胖僧一喝震晕。
雷音过后,那和尚坦然在僧众目视下换回自身衣裳,面如金纸的走下天台山。
当晚智慧大师休书一封送往北方后,明悟佛法,圆寂虹化。那封书信却被人截获,送信人被弃尸寺门,信封中只有一张鲜血书就的字条:密宗象皮肚破法华宗心佛掌。
血案传遍江南时,庐山大林寺也迎来这位疑似返老还童的胖和尚。
盛名在外,小和尚没费多少事,便与道信大师于禅室内共煮一壶茶。
道信奉茶很是专注,胖和尚却好似闲不住一样,双手不断变换。
一杯茶尽,胖和尚交还了茶杯,用了一餐素食,便令人诧异的几个起落冲至崖边,纵身跳下,生死不明。
弟子去禅室收拾茶具,才发现两个茶杯上早已遍布层层叠叠的手印,娇脆至极。
未待日落,道信便叫来僧人将手书的”密宗大手印破佛心宗达摩手“木牌挂在禅室窗外。
禅宗避世的消息传至大兴,帝心尊者也在华严寺见到了苦等数月的胖僧。
不过与以往空手薄衣,汗流浃背的形象不同,这此上门的胖和尚带着两把刀,说是两把却又被一条乌金锁链连在一起。
许是因为尊者以大圆满杖扬名天下,故寺中知客僧也未以为奇。
两个身带敌意的魁梧和尚,便这么站在门后空场,以《大方广佛华严经》辩谈,论到后来尊者的暴脾气上来,嗔怒一起铁杖翻滚。而胖和尚倒也似不急,每次刀杖交碰,便会有一把刀被击飞,砍死一位僧侣,若尊者收力又恐落得嘉祥模样。如是交手数百回合,寺中几无幸存僧众。
尊者早已被嗔痴迷了心眼,那胖僧却好似遭逢生死难关似的,大吼道:”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小僧今日已杀生逾百,大德愿以身试法否?“
许是惊闻大德圣僧精通武学,又或是惊闻久违的弥勒教意,帝心尊者的禅杖顿了一下,立时便身分两段,魂归地藏。
胖和尚一刀斩敌却无喜无悲,将兵刃掷向高空,双手随后向上挥舞,一时间拳影、掌影重重叠叠。
血腥味引来了大兴守军,层层上报后,卫玄亲临华严寺时,那罪恶的屠刀早已化为碎片,在墙上拼成一句:今以大圆满法运使格绒修罗刀,胜之不武,以刀代身,承赎己罪,放下屠刀,念头通达,立地成佛。
卫玄作为老臣,登时想起弥勒教旧事,兼又闻李留守已经兵近长安,也就心灰意冷的回家静待天命。
自此慈航静斋失去了四大圣僧的支持,不少佛门也都封山闭寺暂避红尘,洛阳则主显得有些名不副实。
有嘉祥在前,两个知晓杨公宝库的傻小子闹的大事件在后,华严寺的惨案还是没能传进关中。
洛水河畔,胖和尚遇到了老道士,两人没有什么禅机偈语,只是眼神交流,便默契的于小舟上做过一场。
结果小和尚夺得了脚程,老道士落了水,却也大概明了了胖僧的跟脚。
果不其然,四大主流佛宗收缩后,两百年前风行北方的弥勒教又死灰复燃,虽仍为由暗转明,但显然已经有了一个颇具凝聚力的领袖。
十住大乘功让不少佛门隐士,熄了出关降魔的念头。
密宗之名三次现于胖僧留言,秦川入蜀寻到大石寺,昔日的沙门护法,果已不见踪迹。中原本就非密宗根基之所,再要寻人解惑,恐怕就要远上雪山高原,去吐蕃另觅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