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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凛澈还是没上早朝,大冷的天,竟然反复泡冷水,让苏紫衣都不由的纳闷,他以前都不自己解决的吗?!
后来想想,段凛澈练的那个灵玄功,最怕的就是破功,应该说自己解决也是不行的,这让苏紫衣心情又愉快了许多!不知道过两天,告诉他怀孕的事不过是‘误诊’,他会不会疯掉!
这样想着让苏紫衣不由的有些期待,算计着月信来的时候让他知道应该是再合适不过的时机了!
陪着一脸铁青的段凛澈匆匆用了点早膳,苏紫衣直接去了睿王府最偏远的院子。麺魗芈晓
一进门便是练武声,苏紫衣不由的叹了口气,似乎这个院子最不缺的就是练武的气氛。
“紫衣来了!过两招!”刘凯旋眉目染笑,额头都是汗水,一身利索的湖绿色劲装,一脸朝气蓬勃的红润,见苏紫衣进来便抬手向苏紫衣攻去。
这些日子疯了一般练武的人,从莫伊到刘凯旋,现在又加了一个苏紫衣。
为了去南贺国,苏紫衣这些日子只要有空就日夜练武,加之双修在内力补充上颇有独到之处,武功可谓是进步神速的,虽还没达到之前玄名功冲九重的境界,如今算起来也算是五重了,这么短的时间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可苏紫衣仍不知足,尤其在段凛澈面前!段凛澈得了苏紫衣的功力后,又加上双修,现在能达到什么程度,连苏紫衣都无从知晓。
苏紫衣躲开刘凯旋的攻击,转而反掌一绕,便拉住了刘凯旋的手:“我今天不是来练武的,轻尘受伤了,你去不去看看他!”以刘凯旋的性子,整天闷在院子里也够她难受了!
“轻尘受伤了?!”刘凯旋诧异的挑高音调,那个总是一脸笑意,风度翩翩的狂医,也会受伤?!
苏紫衣将昨晚的事大约讲了一遍,刘凯旋一把抓住苏紫衣,紧张的问道:“佩梓怎么样?有没有事?”
苏紫衣安心的拍了拍刘凯旋的手:“没事,只是轻尘受了伤,估计佩梓一会能过来找我,一起去看看轻尘!你一起去吧?!”
刘凯旋眸光一暗,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失了光彩,垂下双肩,摇了摇头:“不了!什么时候皇上赦免了我的罪,我就去边关,那里才是我的战场!我现在出去是抗旨不尊!”
苏紫衣轻叹中一笑:“皇宫的天牢已经被某皇子铲平了!找到我这睿王府也是早晚的事!”耳际一动,苏紫衣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随即话锋一转:“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吗?”
刘凯旋眉头一沉,脸上是从没有过的黯然:“等睿王登基,我想向睿王讨一道和离的圣旨,去边关为将!”
苏紫衣眼角余光扫了眼屋外那颗掉光了叶,却依旧枝干交错难以一眼望穿的槐树,心中突然就好奇,这个九皇子能忍到几时:“和离的圣旨没问题!只不过我会让睿王到时候再给你指一门婚事!去边关的事就别说了!你之前那个未婚夫不是一直未娶,发誓要等你吗?总得给他一个机会!”
“紫衣--”刘凯旋蹙眉看着苏紫衣,她不是最讨厌吃回头草吗,何况那个人已经被整的够惨了,还整吗?!“算了,放过他吧!”
苏紫衣嘴角一勾,这孩子真善良!只是现在不是我放不放过他的事了,是树上的人能不能放过他的事了,苏紫衣猛然想起有个人,自己一直想整,却碍于段凛澈一直没动手,随即抬手搭在了刘凯旋肩头:“行了!我就让睿王将你许配给秦天冠!你们夫唱妇随一起到边关去吧!”
“秦天冠就要和薛晓兰成亲了,我去搀和什么?”刘凯旋伸手推了苏紫衣一把,觉得苏紫衣今天怪怪的,突然恍然的大喝一声:“你是让我去给他当妾,然后让佩梓借机去找我,和秦天冠日久生情,然后让她们俩和好!对不对?”
刘凯旋用力的拍了下苏紫衣的肩头,一脸崇拜的说道:“紫衣,我真服了你了,这么深的计谋你都能想得出来,你真绝了!”
苏紫衣嘴角剧烈的抽了抽,一脸凌乱的看着刘凯旋,随即转身边走边道:“当我没说!”
临出院子时,苏紫衣顿住脚下的步子,侧头却未回身:“当初为什么认下给我娘下毒的罪,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你!”
刘凯旋缓缓的垂下头,俏脸上泛起一丝苦涩,自己也曾想过,如果换成是别人借用自己的手下毒,自己会不会顶罪,答案是否定的,不抓出罪魁祸首大卸八块,都不足以泄愤,可当时偏偏就做了件不是自己会做的事:“我识人不清,应该受到惩罚的!”
“那他不是更应该受到惩罚?”苏紫衣挑眉问道,以刘凯旋的性子,便是段千黎守着她一辈子,她也不会明白她自己的心意,换而言之,这对段千黎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惩罚!
蓝月仪反复交代,没有母亲会责怪自己的孩子,所以不许任何人难为段千黎,对此,宏绪皇帝能忍的下,苏紫衣自认也能忍的下,只是两个小气的人同时将惩罚段千黎的任务,很默契的压在了刘凯旋身上。
“我说了别在我面前提起他!”刘凯旋怒气十足的吼着,段千黎就是个雷,任何人提起都会引来一道凯旋姐射过来的闪电!激起火花四溅!
苏紫衣满意的勾起嘴角,迈步出了院子,如果段千黎是个聪明人,在刘凯旋没想出答案前,应该不会轻易出现在刘凯旋面前,默默的守着心爱的人却不能靠前,这个滋味应该很*!
段千黎站在树上,看着院里一套拳法打的杀气腾腾的人儿,知道她无事,这些日子慌乱不安的心算是落下了,这个时候自己出现,如能惹来她一顿痛揍自己倒也认了,只是在蓝月仪没解毒之前,自己没那个挨揍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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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衣回了院子,随即收拾了些药材和补品去聂氏家族,再出门便见吴佩梓在院外等着自己,考虑到聂轻尘受伤必然不会在客厅见客,两人又拉着薛晓宇一起直奔聂氏家族。
在苏紫衣的印象中,聂氏家族毕竟是百年大族,应该是古木悬屋,庭院深深,家规森严的,然而去过之后,苏紫衣才知道,聂氏家族的主屋,与其说是一个庭院不如说是一个学院。
进去之后,苏紫衣方明白,何以聂氏家族可以在杏林中屹立百年而不倒。
别人家的墙壁上画的是山水画,而聂氏家族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人体构造和穴道图,简单的药理知识,药物之间的互相作用,每一块墙壁上都随处可见。
庭院正中的空地上,在这寒风刺骨之下,十几个五六岁的孩子站成一排,每人面前一个人形的模型,小小的身子只能勾着模型的腰部,正站在冷冽的寒风中搓着冻僵的小手拿着银针,扎着模型上的穴道。
一旁围坐着几个老者细细的点评着!
引路的管家道:“今日是各府少爷小姐们来主屋考医童的日子,只有考上了才能住在这主屋里学习医术,考完医童就是聂氏当家人的选举了!”
“聂氏当家人?”吴佩梓诧异的挑了挑眉:“不是已经是聂轻尘了吗?”
管家嘴角含笑着应了声,看向吴佩梓时眼中却闪过一丝敌意:“轻尘少爷只是暂代,虽说以往的当家人选举只是走个过场,可凡事总是有意外的,此番聂当家受伤,但就针灸的比试上怕是就要失利了!”管家说完,推开门,侧身让三人入内。
屋子陈设古朴,除了必要的桌椅简洁的似不像有人在此常住一般,正对门挂着一张族谱,和各家族谱一样,上方是祖先的画像,下方是历代当家人的姓名,即便是百年望族,当家人的姓名也是寥寥几个。
很显然,聂轻尘现在住的屋子应该是只有未成婚的当家人才可以居住的屋子。
三人一并走入内室,聂轻尘全身包裹着躺在床榻上,只冲三人欠身笑了笑:“何须来一趟,我什么事也没有!”
“都这样了还装?!”薛晓宇上前推了聂轻尘一把,见聂轻尘疼的皱眉,紧忙侧身站在一旁。
苏紫衣上前探了探脉搏,在聂氏这样的医药世家,不需要自己多此一举,确定聂轻尘无事,便与薛晓宇一起很有默契的出了内室。
苏紫衣直奔一旁书架上的医药典籍,薛晓宇则四处闲看着,片刻之后便听薛晓宇诧异的道:“聂氏家族真是少见的开明之府,不仅让聂轻舞一个庶女做当家人,竟然还让她携夫入族谱!”
“携夫?!”苏紫衣放下手中的典籍,迈步走了过去,族谱的最下方写着聂轻舞的名字,字体娟秀,赫然写在家主之位,而妇位上竟然写着--段三子。按照位置上看,应该是聂轻舞的夫君,只是聂轻舞根本就没有成亲何来的夫君?
薛晓宇嘴角勾起一道讽刺:“聂轻舞这一辈子,就是为了落在这上面的三个字,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死无全尸!”
知道聂轻舞没被砍头的人不多,所以薛晓宇才会说出个死无全尸,到目前为止,聂轻舞还是全乎的。
“为了这三个字!?”苏紫衣轻声一叹,到死后,当家人的位置不过就是在这族谱上留下个名字,可偏偏就有人看不透这一点,这让苏紫衣更加好奇那个段三子是谁?以聂轻舞的心性,不该是默默无闻的人才对!
苏紫衣拧着眉,一直以来苏紫衣知道聂轻舞对自己不死不休的敌意,只因为自己知道她身体的秘密,这个秘密会撼动她当家人的位置,只是让苏紫衣想不明白的一点是,聂轻舞自莫兰闯皇宫受伤时就在她身上设了盅,想杀有的是时机,为什么要等到被砍头之后,自己如果没救下她,她不就白白丧失了机会?对聂轻舞而言岂不是死不瞑目?
自己救下她,她如果想活,就应该知道自己是她唯一的保障,更不应该动手才对,怎么还会动手的毫无顾忌?不想活了?还是有人会承诺让她活的更好?
苏紫衣的视线不由再次落在那‘段三子’上,随即高声道:“轻尘--”跟着迈步走入内室。
吴佩梓端着茶杯站在聂轻尘身侧,眼中似有氤氲,脸色也很难看,聂轻尘则拧着眉垂着眸。
苏紫衣扫了一眼,随即对聂轻尘开口问道:“轻尘,我看到你家族谱上有聂轻舞的名字,后面那妇位上的段三子是谁?”
聂轻尘闻言摇了摇头:“那是聂轻舞被押至刑场之前,匆匆至屋里添上的,没成亲的当家人是不能写上族谱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在匆忙之中写上去的是谁。兴许只是个念想!”
“段三子……段三子……”苏紫衣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想不出自己认识的人中有这样一个名字的。
“除了排行老三,谁会叫这样一个名字,难听死了!”吴佩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随口嘟囔道。
苏紫衣眸光一闪:“段家,排行老三--”苏紫衣猛然转头看向吴佩梓,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闪过,却总也抓不住思绪。
回去的路上,吴佩梓一直默不吭声,临下车时突然对苏紫衣道:“轻尘说他不愿意娶我!我可能会害他做不了当家人!”
苏紫衣轻声一笑:“轻尘救你的时候,会忘了第二天是当家人的选举吗?还是他自信到以他那副身板能应付得了一个持刀的亡命徒而不至于受伤?”
吴佩梓垂着双眸,眉头锁着淡淡的忧伤:“无论怎样,他不愿娶我是事实,是我误会他和聂轻舞*,才……”
“怎么回事?!”苏紫衣快速的打断吴佩梓的话,聂轻尘和聂轻舞*?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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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当事人怎么想的,聂轻尘和吴佩梓指婚的圣旨第二日一早下旨到了两府!
说起来,是委屈了丞相之女,但那日看到事态的人太多,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结果对吴佩梓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而对这次指婚最心烦意乱的反而是聂轻尘本人,救下吴佩梓不是为了逼她嫁给自己,自己便是想娶,也是在她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时候,不是这个原因,这个方式!
尤其在秦天冠来过后,聂轻尘便更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
“聂轻尘!”秦天冠看着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的聂轻尘,心头的酸涩压的自己喘不上气来:“佩梓要的是一生一世的唯一,我……如今已经给不了她了,你若娶她,就要给予她,若敢负她,无论何时,我都会杀了你!”
秦天冠说完,拧着剑眉,俊脸上泛过痛至心扉的苦涩,只能将自己心爱之人的幸福托付到别人手里,那种伤痛是近乎于绝望的无助!
“你恢复记忆了?”聂轻尘诧异的看着秦天冠,一种夺人所爱的卑鄙感压在聂轻尘心头,聂轻尘抬臂包裹的结实的手臂,那句请坐,竟然从心底僵硬到每一个指节。
看着聂轻尘笨拙的姿势,秦天冠轻声一叹:“佩梓曾说过,她喜欢武将的英姿,捍卫疆土,戎马沙场,可以挥刀斩敌,可以快意恩仇!我为此放下文职去做了一名小吏,却不想到头来,她却要嫁给你这么个连护住她都要伤成如此的郎中!”
聂轻尘摇了摇头,含笑的眸子里多了份不知名的情绪,许久开口道:“天冠兄,我不认识吴佩梓时,曾想过娶一个精通医术的女子为妻,一生夫唱妇随,认识吴佩梓之后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人或者喜欢什么类型的人,都是在喜欢上那个人之前说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无论她吴佩梓是做什么的,我都喜欢,我也希望有一天她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是聂轻尘,无论我是郎中还是将军!”
“在你救了她之后,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秦天冠用力的挑了挑眉,出口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便是那讽刺很尖锐,却仍抵御不了聂轻尘那番话给他的刺激和震撼,如果当初自己坚持做自己喜欢的文职,一切会怎样?
爱一个人,爱到没有了自我,注定也是一种悲哀吧?!
“天冠兄,我可以答应你,在佩梓没有喜欢上我之前,我绝不会逼她做任何事,哪怕一辈子这样守着她!”
秦天冠诧异的看着聂轻尘,随即轻声一叹,原谅我的自私,六岁开始,吴佩梓便是我心头无可代替的梦,这么多年,我靠着这个梦才能一次次在死亡边缘爬出来,我可以死,我却无法活如死尸!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努力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