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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招待会在众人的努力下,很快便已经初步的完成了,剩下的便是等待受邀而来的记者进入会场了,不过好在,这件事情实在是闹得有些大,一大半被邀请的杂志周刊的记者都依然在了门外,剩下少数的周刊记者也很快的赶到。
姜思伊站在一边,看着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和互相交头接耳讨论着待会新闻点的记者们,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还剩下半个小时。
“张叔你先去准备吧,我去外面转转。”
姜思伊见张云鹤站在自己身边翻看着手上的证据说道。
如今她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突然袭击事件,张云鹤不是一个蠢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正常,而当他反应过来后,那么这件事情姜思伊相信他会比自己处理的好。
而张云鹤究其原因没有立马反应过来也不过就是没有想到张家会为难她们一个小娱乐公司,毕竟张家可一直是不闻娱乐圈里面的事情的,如今突然插手,张云鹤一时没有想要也是正常的。
姜思伊笑了笑,有时候想想,她这重生一回,不管有意无意,虽然结识的朋友盟友很多,但是树立的敌人仍然不少,如今可不又多了一个张家。
那不成这就算女主光环所要付出的代价?
突然想起上辈子曾经看过的一句搞笑的话,是关于一款曾经风靡全球的游戏的。
人生就像是愤怒的小鸟,当你失败的时候,总有几只猪在笑你!
这句话也可以改编后用到她的身上,当你想要平淡的不与人争时,总有几只猪不放过你!
记者招待会用的场地并不是公司里的,而是周边的一个会馆的场所,姜思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从记者招待会现场出来后,吃发现这会馆亭台楼阁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那摆放的位置,错落有致,一看便是找人根据风水来精心摆放过的,这每一处景致每一棵大树都颇有讲究,倒是让姜思伊不禁感慨,倒是一位对于风水八卦及其精通的大师,所摆放手法与精通的知识倒是与她的师傅赫瑾年也能相提并论。
更有甚者,姜思伊还觉得这手法实在是与赫瑾年太过相似,似乎是出自同门,难不成,这园林摆放的大师还是一个同门?也是玄门的人?
“思伊。”
正观赏着景致的同时,姜思伊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转过头去,见到来人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孔,姜思伊倒是陡然高兴了起来。
“月女士。”
姜思伊高兴的喊道,与月女士一别就是数年,她下了山后也曾经去云京找过月女士,却被古老爷子告知月女士已经取了别的地方,具体的踪迹他也不知道,毕竟月女士一开始便是一个神秘的人,她要去什么地方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且拦得住她了。
本来姜思伊都已经放弃,毕竟月女士那样神秘,看起来便是一个世外高人,不喜羁绊去世间云游如同她那个师傅赫瑾年一般也实属正常。
可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月女士,出乎意料的同时也有些喜悦,她是真的将月女士当成了家人和朋友,月女士也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恩师,与赫瑾年在她心中的地位相媲美,都是让人敬重的存在,而如今重逢,自然是喜不胜收,诸多感慨了。
“好久不见你,好似又长高长大了不少。”
月女士见到姜思伊也很高兴,眼中露出点点慈爱之情温和的说道:“如若我没有记错,你今年已经十五及鬓之年了吧。”
“嗯,到了年底便要十六了。”
姜思伊也点了点头,轻缓的说道:“我曾经回到云京,却听闻古老爷子说您已经出了云京去各地云游,如今竟在这儿碰见月女士您,也实属缘分。”
“你我师徒二人,缘分自然未尽。”
月女士慈爱的笑道:“不过时间也真是过得快,短短一眨眼便已然是将近六年的时间,你也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了现在又担当且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古老头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了,他还好么?”
“古老爷子很好,依旧是那个样子每天研究研究玉石,逗逗鸟,日子过得清闲舒适的很。”
姜思伊听闻月女士问起古老爷子,笑着回答道:“身子也健康的很,比之之前也健康了不少,我也经常带着一些草药给老爷子带去,如今更是精神矍铄,每天笑呵呵的时候都如洪钟一般。”
“那便好。”月女士点了点头,拉着姜思伊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说道:“这些年没有回来,有些东西都物是人非,有些老知己能说说话也是好的。”
听出了月女士语气中的一丝落寞,姜思伊并不再停留在这问题上,而是问道:“月女士怎么也倒了这会馆?难不成——”
姜思伊蓦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问道:“这些园林的摆放皆是您的手笔?”
“只是受故人相识所托罢了。”月女士看了一眼园中的精致笑道:“如今是摆不出这样的手笔了,这还是我十几年年摆放的风水阵法。”
“月女士的手笔与我师傅的手法实在太过于相似,敢问月女士师承何处?”
脑中闪过一抹大胆的想法,姜思伊如此问道。
“你师傅?”月女士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有些震惊:“赫瑾年?”
“您知道我师傅?”
听闻月女士说出了赫瑾年的名字,姜思伊辅一听确实有些疑惑,但是最后却释然了,毕竟,要是月女士真的也是玄门的弟子,那么知道赫瑾年的名字确实也不算惊奇。
“何止是知道!”月女士却是突然苦笑一声,拉着姜思伊的手道:“你师傅如今在哪里?你能……带我去找到他吗?”
话语中带着一丝恳求,但是姜思伊却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赫瑾年早在下山的时候便去云游,如今就算是她也并不知道任何关于赫瑾年的消息,此时也只能摇了摇头:“师傅在我下山的时候就去外云游了,到了如今我也并不能得到他的一二消息。”
“哎,这就算注定了的。”月女士听姜思伊的回答,眼眸中的落寞倒是突然消失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豁达,慈爱点了点头,月女士继续说道:
“我寻了他整整六十年,从我如你这般大时便开始寻他的下落,我曾经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我就不相信到我死都寻不到他,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这世界上固然有有志者事竟成,但是对于爱情来说,有缘无分却比其他的更加可怕,这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命中注定。”
月女士无奈的笑了笑,明明如今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岁月却还是没有给她留下多少痕迹,唯一留给她的便是如历史般的沉淀与美酒般的香醇与韵味,此时看着姜思伊也温婉的笑了笑,少了一些那时候的疏离与神秘,却多了一丝人情味:“我这个年纪摆在这里,谈一些有的没有的爱情,确实是有些荒谬,但是这确实是我心中最想要说的话。”
“那您会放弃吗?”
姜思伊蹲了下来,双手放在月女士的腿上,认真的盯着月女士问道:“您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您会放弃吗?放弃寻找师傅?”
虽然姜思伊并不知道月女士与赫瑾年之前发生什么,但是能够让月女士苦苦追求六十年,想必之间也一定是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好奇于月女士和赫瑾年师傅的故事,但是更多是却也感动于月女士整整六十年的追求。
因为感动,所以姜思伊更加好奇两人最后的结局,故有此一问,是在知道两人可能有缘无分的情况下,依然孤注一掷的寻找,还是——在如今放弃,过一段稳稳当当的,只为了自己的生活?
“傻丫头。”月女士听了姜思伊这问题,却是笑了出来:“我在六十年前便发过誓不论何种情况,我都不会放弃你师傅,直到找到他当面与他说清楚,哪怕是现在,我依然不可能放弃。”
“有缘无分在这六十年我又怎么能感受不到,如果我与他真的有缘,也许我们早就与他见了面,哪里还用等到现在?”月女士笑着说道:“可有时候换个角度再想想,我已经等了他六十年,人生不会再有六十年,与其这样没有结局的放弃,就算是为了自己这六十年套一个说法,我也不会放弃。”
“这——便是我心中所想!”
“您真的很勇敢。”
沉默良久,姜思伊才这样说道,为了爱情能够坚持六十年,将自己的青春都奉献给一个人,这不仅是一种奉献,也是一种潜在的风险,这也许在普通人眼中很疯狂的行为,甚至,在很多年前,甚至上辈子的她面前也是一件疯狂的蠢事,但是如今她再换位思考,当她站在月女士的角度,她会怎么做。
她会去拼劲全力去找一个不知道何时寻到,但是她心中挚爱的人么?
很多年前的她可能会直接肯定的给一个拒绝的答案,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苦苦的将自己的一辈子去寻找一个不可能找到的有缘无分的人?
但是如今让她做这样一个题目,她却会义务反顾的选择一个肯定的答案,她会去寻找,但前提是那个人必须是她所深爱的人,如宋少泽于她,如赫瑾年于月女士。
“只是没有想到你这小丫头兜兜转转会是他的徒弟,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我还以为他一辈子也不会收徒弟呢!”月女士笑着说道:“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从此我与他之间的联系便又多了一个你。”
“以后我便不走了,比之那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他,既然如今已经找到了他的徒弟你,那么我便待在你身边,我就不信他还能不回来了。”
说到这里,月女士少了一份平日里的严肃,多了一份少女的俏皮,拍了拍姜思伊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那个上品紫罗兰玉镯从手上摘了下来,套在姜思伊的手上,如此才说道:“这也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是给赫瑾年徒弟的见面礼,而非姜思伊,所以不准推辞。”
似乎料定姜思伊会说些什么,或者推脱些什么,月女士直接说道,将姜思伊的话堵在了嘴边。
既然月女士都这样说了,再推却也只显得她有些矫情,当下便没有再说什么,收下了那枚镯子,摆弄着那枚镯子,姜思伊这才感觉到它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凡,摸起来带着一丝温润的气息,但是中间却还是能感受到一丝凉意,让人感觉到很舒服,甚至神清气爽,只这一点,便已然是世间少有的好东西了。
而在镯子的内面,还刻着一朵精致的梅花,如同要绽放的模样,逼真的栩栩如生仿佛马上就要活过来似得。
“这是我的家族的族徽,代表着家族族人的身份。”见姜思伊已经发现了这镯子的不同,月女士为姜思伊答疑解惑道:
“我本名司徒锦月,是你师傅的师妹,也是司徒家唯一的继承人,但是遇见了你师傅便注定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孝,我没有听父亲的话好好掌管司徒家,而是将它交给了我信任的一个人代为打理,我一直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如今想来,我显然一件找到了。”
“月女士?这……不恐怕不能担负。”姜思伊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镯子的背后有这样多的故事,便想要将东西取下来,这个镯子代表着月女士整个家族的命运往后都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单不说月女士的家族同不同意让她一个外人当继承人。
只从她的角度来看,她要做的事情太多,恐怕也没有精力再去分给司徒家一个家族,虽然她知道,司徒家在香江意味着什么,是意味着权利和地位已经金钱的象征,是在香江仅次于唐家的首富,在香江的地位更加不容小觑。
但是她并不缺这些名利与地位,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带给她的名利和地位也已经远远足够了。
见姜思伊并不想接受,月女士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将姜思伊的手放在自己的脉搏上,感受着姜思伊一开始的挣扎和再后来的震惊,月女士才缓缓说道:
“你想必会把脉,那你肯定也已经感受到我的脉象了,我没有几年可以活了,所以我刚刚才那样肆无忌惮的说我会将余生的时间都去寻找赫瑾年,我这一辈子除了你说的勇敢,但是更多是也是对于家族的不忠,我没有好好领导我家族,但是至少我不能让我家族没有继承人,让她在我这一代散了。”
“你是赫瑾年的徒弟,也是我最心爱的弟子,将来一定也会是玄门的掌门,你的身份是最适合掌控整个司徒家的。”月女士的声音有些黯淡与虚弱:
“我是家族的罪人,这是我最后一件可以为我的家族所做的事情,我不会强逼你,这个镯子你也可以只当一个见面礼,但是我仍然可以希望你可以考虑我的建议,替我管理整个司徒家,或者,在我有生之年还未找到其他的家族继承人后暂时替我管理司徒家,等你找到了更加合适的继承人再将这家主的位置交给其他人。”
“不管你觉得这是我再威胁你也好,还是利用师徒情感绑架你也好,这是我用师傅的身份请求你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情。”
月女士也退了一步说道:“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
“月女士,您对我有师徒之情,这是不变的事实,我也一直尊重您,但是您的要求我并不能答应。”姜思伊沉默了片刻,依然如此说道:
“我是什么样的人,月女士您应该也很清楚,我不会因为恩情而做出我不愿意做出的事情,但是我依然可以答应您,如若你真的找不到继承人,我会尽可能的帮助司徒家,直司徒家出现了更为适合的继承人。”
“好啊。如此便谢谢你了。”
月女士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姜思伊的不同意而说些什么,反而这样说道。
如姜思伊所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不了解。
她这个做师傅的一开始便没有想要让姜思伊同意,而姜思伊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也知道她的想法,她这个徒弟太聪明了,聪明的她什么都瞒不过她的这个徒弟,姜思伊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然是最大程度上的念及他们之间的师徒之情了。
她还能有什么不满?她这个徒弟的能耐她如何不知?将来的成就绝对远大于她或者赫瑾年,有姜思伊这一如今看起来不算什么的承诺,在未来绝对可以让司徒家免受凌乱飘零支零破碎之苦,这是她所愿意看到的,也算是她这个不孝的司徒家的子孙为生她养她育她的司徒家所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