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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后太妖娆,133 跟我回家
乐正锦虞闭着眼睛任凭自己不断地下落,凛冽的长风刮得她的面颊生疼,她以为她就这样完了。舒悫鹉琻
被人推下山的那一刻,无数场景涌至她的脑海里,将她残破的一生无比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她也不明白人的脑袋为何这般神奇,那些画面如奔涌的海水,堆簇着一股又一股浪花兜砸着她的灵魂,放空她全部的思绪。
这是她第二次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
闭眼的前一刻,她看见了慕容烨轩呆滞空洞的神情。她想起那年青梅初嗅时,她捏着柔软的酥包娇憨地依偎在母后身边。阳光打在朝凤宫的地面上,如她手中的糕点绽开一抹金黄。
母后揉摸着她的头发,笑眯眯地问她,“虞儿长大想嫁哪种男子呢?”
她歪着脑袋愣了半响,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他不需要胸藏经纬,也不需要袖定乾坤,他只要死心塌地得待儿臣就好…”
嗯,那是她最初的憧憬。
她看够了母后的暗自垂泪,步步为营。她不需要深宫的地位埋葬她的人生,只想找到那样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不计较他的无为,不计较他的平凡。
坠落的时候,她突然有些不甘,历尽千帆后,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人,兜兜转转却永远只能短暂。
或者早在很久之前,幸福之于她来说,就是一种奢望。每当触及它的模样时,它就会立刻变成一道浮光,笔直地从她眼前掠过。
一次又一次,总是这样地、遥不可及。
眼睑布满黑色时,她还有些难过,如果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该有多好…
在南昭的这些日子,她才明白之前在未央宫的骄傲自负,一切都是源于那个男子最真诚最无私的庇护。
她一直执拗地认为,只要有帝王的宠幸,总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没有深究,若是没有他本来的心意,她什么都不是。
宠幸什么的,多渺茫多无知。就像此时此刻,轻易地被人下令诛杀,轻易地被人从山上推下…
大片大片的画面跌进她的脑中,随着急速的下落逐渐混沌难辨。直到身子突然落到一具温凉的怀抱里,她的思绪还恍恍惚惚的。
就像那年从雪山下坠时昏厥的前一刻,鼻翼中忽然传来淡淡的莲花香气。那股安心的气息又袭来,加之人性本来的求生*,让她没有加多考虑,便伸手抱住了这人。
但也只是一瞬,她又猛地放开了他,生硬固执地抗拒道:“不,我不要你救。” 万圣山不若雪山的寒意凛人,她完全可以睁开眼睛,可她却不愿睁眼看清这人的模样。
不管他是如何随着北宜国的队伍偷偷来了这里,这次她不要他相救。
毁了她的人,怎么还有资格接近她?
她宁愿死也绝不要他再救她!更何况他们带给各自的仇恨,此生再难磨灭!
她能感觉到身体在快速往上冲,氤氲的雾气略带着些凉意滑过她的发丝、眼角。她抿着唇恶意顿生,要不,就这样拉着他一起死了吧?
她果真伸出了手,却被人轻轻地握住。
并不是丰润的手掌。
手指十分瘦弱纤细,甚至可以感觉出指骨的嶙峋。
陌生的触感让她心惊,可未等她睁开眼睛,身体便遽然上升,刹那间完全平衡。
晕眩的感觉不再,她懵懵然地睁眼,真切地对上了一双寡淡平静的眸子。
“孤王奉劝你别再做困兽之斗!”
头顶上,南宫邪的声音赫然炸开。
极度的清晰,立即将乐正锦虞的神智给拉扯了回来。
她的腰肢正被人揽着,整个身体被这个人稳稳地抱在怀中。
头顶是峰顶,下面是山岩,她被他抱着,空间狭小却出奇地安全。
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愕然地盯着面前的这张脸,再次失了神。
慕容烨天的衣衫已经破乱,手臂上的鲜血突突流出,是南宫邪又一次下狠手的成果。
蒙面女子眼中露出惧意,方才多次想偷偷逃离却被南宫邪轻易地阻挡了回来,他的神色阴鸷嗜血,大有不取了她的性命誓不罢休的狠戾。
无奈之下,她只能巧妙地借助慕容烨天,挡回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然而生命得不到保证的事实,让她慌乱不已。
她想杀了乐正锦虞,却不想让自己也跟着丢了性命!
厮杀剩下的最后五名黑衣人齐齐将她包围时,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咬着牙寻了一个空档悄悄地从袖中抛出了一枚物什。
残阳如血,火烧云笼罩了西边的天际,似一道绚丽缤纷的彩龙挂于苍穹,衬得云下的人愈加渺小。
南宫邪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慕容烨天,手中的剑更加凛冽。他的心如浮萍般空落身不由己,只能由眼前之人的鲜血来填平。
慕容烨天没有错过他的失魂与眼底的伤痛,眯眼大笑着刺激道:“乐正锦虞定然已死!你就算杀了朕,那个妖女的命还是回不来了!”
“死”字铺炸在南宫邪的心底,让他不可遏制地提剑砍向慕容烨天。
慕容烨天吃力地躲过,语气愈加尖锐,“啧啧,南宫兄那会儿的野心与残忍都去哪儿了?怎么?那个妖女死了,咱们南宫圣上开始后悔自责了?”
想到自己刚才的大意,南宫邪动作一僵,剑气逐渐涣散。
慕容烨天瞅准时机,趁他闪神之际,狰狞着举剑狠戾地刺入了他的左胸!烨轩出事,他何尝不痛!
折损了他西陵国的六皇子,他要通通从南昭国讨回来!
去死吧!
南宫邪却是张狂一笑,掌气微动,左胸中的剑立即折断!慕容烨天的身体也重重地砸在了石块上。
两人的嘴角同时溢出一丝鲜血。
所剩的五个黑衣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一会儿,蒙面女子就抵挡不住。
眼看其中一人的剑就要刺上咽喉,她的双瞳顿时惊恐地瞪大。
然而下一刻,五名黑衣人的身体似僵化了木头般,笔直地倒在了地上,再不闻半点生息。
南宫邪应声望去,并没有看到来人是如何出手的,围聚在蒙面女子前的黑衣人已尽数倒下。
他以为自己会震怒,却只听见自己出声道:“你没死?”
他的声音难掩颤抖,带着强烈的惊喜之意。
慕容烨天也循声而望,待见到被人抱着的乐正锦虞,眸子里皆是不敢置信。
怎么会——
而且来人清楚地提醒着他,不是烨轩。
蒙面女子原本惊惧的眸子里顿时盈泪,双膝跪下,垂首颤声道:“主上。”
来人一出现,整个山顶都萦绕着一缕清新的雪莲香气,令人沉醉不已。
没有熟悉的木色轮椅,乐正彼邱就这样立于众人的面前,神韵独超天地,身姿高贵清华。乐正锦虞被他牢牢地抱在怀中,西天的彩龙骤然漂聚而来,盘旋在他的上方。
他没有说话,却带着睥睨众生的气质,以一种天荒地老般的姿势,安然受着蒙面女子的跪拜。
乐正锦虞被他突然从下面抱到了山顶,一时怔然。
没有了面纱的她,容貌原原本本地暴露在乐正彼邱面前,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太多。
他不是早就想为乐正锦瑟报仇么?为何会救她——
他的腿不是不能行走么?怎么还能站立——
还有面前这个她早就认出来的蒙面女子,不是一直都是慕容烨天的人么?为什么会唤他——主上?
她不止一次地要杀她,她的“主上”却救了她——
从刚才到现在,乐正锦虞的脑子便一直浑浑噩噩,完全忘记了思考。
待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她突然清醒了过来,她开始挣扎起来,迫切地想从乐正彼邱的怀中逃脱。
乐正彼邱察觉出她剧烈挣脱的作动,低头朝着她温和一笑,而后轻轻地将她放在了地上。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洒脱自然,仿佛做了很多遍似的。
乐正锦虞惊慌着不敢去探究。
南宫邪抹了把嘴角的鲜血,看着这样的乐正彼邱,金褐色眸子里闪过明灭的怀疑。
慕容烨天支撑着站起身,蒙面女子的话在他心中已然掀起了巨大波澜。他盯着乐正彼邱虽然诧异震惊,更多的却是沉思。
北宜国的太子…
没有人再出声,蒙面女子低垂着身子不再动,另外四个人都这样缄默地站着。
乐正彼邱的唇边微翘着一抹弧度,星眸注视着乐正锦虞,眼神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乐正锦虞却心惊胆寒,没来由地,她对乐正彼邱产生了无穷的畏惧。
万千静默中,南宫邪终于拖着步伐慢慢走向乐正锦虞,慕容烨天的那一剑还是让他受了重创,他的脚步有些蹒跚,却带着新生的喜悦向她走去。
在她落下山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些天的迷茫,他急促地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对她诉说自己的心情。
除非性格,帝王不需要过分隐藏自己对女子的喜好,而他又是这样一个随性的男子。他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告诉她,他再也不会将她放置在危险境地,他以后会好好待她,会比宇文睿对她更好。
只要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不,就算她不愿意,他也绝不放她离开!
南宫邪的眸子里溢出无垠的温柔与执着的占欲。自乐正锦虞一出现,他那颗空荡荡的心骤然找到了归憩地,刹那间似百花盛开,春光明媚,姹紫嫣红。
他满不在乎地将胸膛处的断剑拔出,他的心脏本就与其他人不同,这点伤忍忍就能过去。
他格外温柔地笑着,连带着乐正锦虞在东楚宫寺伤他的那一次,也变成了打情骂俏的可爱。
乐正锦虞无暇顾及南宫邪这份突来的情愫,心底正快速思考着这令人意料之外的场面。
乐正彼邱的气息却陡然一变,离乐正锦虞就差三步的南宫邪,身子猛地飞了出去,正好砸在慕容烨天旁边,强大的气息,顺带着将本就吃力站着的人也重新绊倒。
“乐正彼邱!”慕容烨天吐出一口血,怒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乐正彼邱没有回答,地上的蒙面女子却脆声开口道:“鹬蚌相争,皇上还不明白么?”
“璃心悠,你竟敢背叛朕!”慕容烨天死死地盯着她。
蒙面女子闻言立刻扯下了脸上的面巾,毫不避讳道:“我本就是主上的人。”只是他与宇文睿一样,有眼不识而已!
乐正锦虞讥笑,原来一直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乐正彼邱并没有说话,只是转头望向璃心悠的眼神逐渐冰冷。
璃心悠在他这样的目光下蓦地住了嘴,手指也弯蜷抓起了地上的一只石头。
随后她垂头吶声道:“属下该死,是慕容烨天命属下…属下从无杀她之心…”
她小声地解释着,声线里带着极端的惶恐。
怕乐正彼邱不相信般,她又低声解释道:“属下知道主上在山下…属下若是想杀她,定然不会将她推下山让主上瞧见…”
乐正锦虞不用猜也知道她口中之人指的是自己。
她忽然想起在明国寺的时候,璃心悠同样说过有人想杀她,有人想保她…
慕容烨天想杀她,那么就是乐正彼邱想保她?
一切就像一场迷雾般将她困住,而困在其中的她愈加不能明白乐正彼邱的心思。
“哪只手?”乐正彼邱终是开了口,轻飘飘地不带丝毫感情。
璃心悠脸色顿时惨白,她猛地抬起头,辩驳道:“属下虽然自作主张,却也是顺势而为…”谁叫乐正锦虞长着一张狐媚男子的脸?不以她为饵,怎能让南昭与西陵两败俱伤?
绝口不提自己的私心!
乐正彼邱不再看她,“你应该知道规矩。”
璃心悠的眼里立刻涌出大颗眼泪,她的腰绷直,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线宽恕,“属下跟了主上十年之久——”
乐正彼邱抬首,天色渐沉,再过不久,余晖就要散尽。他的目光穿过万圣山,将浩渺万象尽收眼底。
“别让我亲自动手。”
璃心悠面如死灰地瘫软在地,却也不敢再辩,提剑便要向自己的左臂砍去。
“慢着!”乐正锦虞出声道。从璃心悠的话里她也听出了一二。但如何惩罚璃心悠,她要自己定夺!
不管璃心悠为了什么,对她出手就是不该!
“你想怎么样?”璃心悠内心虽然激愤,但在乐正彼邱面前不敢显露自己的情绪。
乐正锦虞冷声道:“我要你从这跳下去!”死了便既往不咎!
璃心悠心一颤,“你——”
“怎么?难道不行?”她推自己可是干脆利落地很!记忆中她可从未主动招惹过她!是她一次又一次对自己下手。
仇关性命,如何能息!
乐正锦虞毫不退让地逼迫着,见乐正彼邱未出言阻止,璃心悠毅然起身,朝着他凄然一笑便纵身从山顶跳了下去。
乐正锦虞捕捉到她纵跳前的最后一抹眼神,而后若有所思地低头。
璃心悠跳落后,南宫邪与慕容烨天的脸霎时一白。齐齐望向一脸平静的乐正锦虞,她的心依旧这般狠!
再看向绝尘淡然的乐正彼邱,慕容烨天讽笑,“彼邱太子好威风!”自以为的心腹卧底,竟耍了他三年!
“枉朕等耗费心机,没想到太子才是笑傲之人。”慕容烨天又吐出一口血。
“原来北宜国也志在九州。”南宫邪被石头所砸的后背火辣辣地作痛,却只是对着乐正锦虞笑道:“孤王猜,你们北宜国是不是一早便谋划至今?”瘸子也能走路,身手更是凌驾于他们之上。若是乐正锦虞敢承认连他们之前的种种也是作假,他就算拼死也会杀了她!
可是乐正锦虞只是低头,眉宇间的不解与他们如出一辙。
南宫邪怔了怔,揪着的心脏才有所松坦。
乐正彼邱依旧看着天,叹息着说了句谁也不懂的话,“这天下,原先就是百里氏的。”
头顶上的彩龙已经慢慢消失,乐正彼邱收回视线看向二人。
南宫邪与慕容烨天身上已然沾满血迹,墨绿色与紫色的袍子竟出奇地契合。
见他注视着他们,南宫邪与慕容烨天一致道:“想坐收渔翁之利?休想!”若是他们联手,或许能够一搏。
慕容烨天将视线投放在了乐正锦虞身上,若他没有看错,乐正彼邱…
她不死,依旧是最好的筹码!
只不过,他的目光一触及乐正锦虞,剧痛从胸口蔓延,他无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不能动弹。
南宫邪与他一样,想起身却觉得全身的筋脉快要断了似的,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木色衣衫轻挥,二人的穴道竟齐齐被封住了。
慕容烨天大惊,先前的想法胎死腹中,他这才认清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的事实。
南宫邪恼恨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与他相残杀,怎的会被人钻了空子!可同时也为乐正彼邱的身手感到震撼。
乐正彼邱的点穴手法,让他不禁想起了葵初。南宫邪暗自期许着,他出了事,葵初应该很快就能知晓。他南昭的国师可不是形同虚设的!
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乐正彼邱淡声道:“他不会来的。”
南宫邪再次震惊,“乐正彼邱,你——”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乐正彼邱轻描淡写中带着莫名的魄力,“你不在,有他坐阵,南昭国的天也不会乱。”
葵初…南宫邪的手脚冰凉,他从不敢相信,祈凌山的人会背叛南昭皇室。
慕容烨天冷哼,“太子想一举吞并南昭与西陵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两国百万雄兵,以北宜一国之力,如蛇吞象!
乐正彼邱摇头,却没有与他多加解释。
他将头偏向乐正锦虞,轻声道:“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乐正锦虞抬头茫然地看向他,他在说什么?
乐正彼邱又重复了一遍,眸子始终温润若水,没有一丝不耐烦。
乐正锦虞望向地上的二人,素日傲视群雄的帝王,如今就这样躺在自己的面前。可心底原先的恨意却淡了许多。
尤其得知了这一番风云变幻之后,她只觉得二人实在可悲地紧,同样的,自己也后知后觉可悲地紧。
可欠了的账总归是要算的。
乐正锦虞慢慢走向他们,慕容烨天一次又一次地派人取她性命,就在前不久还一遍又一遍地咆哮着要杀了自己!
她与南宫邪之间自是不必说,屈辱与愤怒一时皆涌上心头。
南宫邪复杂地对上她的视线,他不敢去探究乐正锦虞想杀他的心有多深。此刻他想将埋在心里的话悉数告诉她。
然而他刚张开了嘴,乐正锦虞便快速地往他嘴中塞了一样东西。
她强压着南宫邪的嘴,不让他将药吐出来,而后拍拍他的脸,邪笑道:“我很期待,你曾给烨轩和宇文睿下的药混用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
不怕打击南宫邪,她主动将药的来源告知于他,“这可是国师亲手给我的。”
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启程来万圣山之前,葵初曾与她见过一面。
她不清楚他为何会突然潜入瑾瑜宫,只是看着他愧疚欲言又止的神色,她便开口问他要了这药,也想在百花祭时找寻最佳的时机对南宫邪下手。
葵初曾犹豫过,却还是将药交给了她。
他知晓她的意图,可还是应了。如今看来,给她也不过是作为战后的消遣而已。
他与乐正彼邱都是赢家,而她与南宫邪、慕容烨天都只是他们掌心里的消遣。
她拍拍手起身,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她以前是不介意亲自动手杀人,可现在却是兴致恹恹。
就算她不杀了慕容烨天,他一样也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何必再脏了自己的手。
天边余晖即将散尽,乐正锦虞环视尸体横陈的四周,坠落时她曾心怀不甘,被救上来后却始终不见慕容烨轩的身影。
她不期然对上乐正彼邱投来的目光,现今值得她怀疑的,便只剩他对她莫名的态度。
这世上,最捉摸不定的便是人心了。
她想了想,终是准备开口问他,却见乐正彼邱缓缓向她走来。
一阵清风吹过,他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精致的五官,白皙孱弱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他的皮肤微微透明,带着北宜国素来的那种冰凉。
乐正锦虞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忘了言语。
然后,她看见他的脚步停在咫尺距离,背着最后一抹光辉,温和地向她伸出手。
墨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澄澈而含着一种水漾的温柔,“乐正锦虞,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