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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黎雅给杨凡订的机票是下午两点多，合肥骆岗机场离安大新校区不算远。杨凡执意不要冯黎雅再去送他，独自一人背着一个包就踏上了行程。
这虽然不是杨凡第一次出远门，但确实是他第一次做飞机，带着一丝兴奋、紧张以及不安。从学校到机场虽然要换一趟车，杨凡出发的也早，到达机场的时候离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
合肥骆岗机场是个老机场，但是候机楼的气派在整个城市里也是罕见的。杨凡遵从着冯黎雅的嘱咐，先去柜台办理了登机牌。
对于未知的恐惧，这种性格就像与生俱来的一样，一直伴随着杨凡。杨凡坐在候机大厅里，手里紧紧捏着登机牌，生怕出了一丝丝纰漏。
终于听到了广播通知，杨凡所乘的航班已经可以开始登机，杨凡大呼了一口气，扛起背包，找寻着广播中所说的登机口。
除了起飞和降落的时候的颠簸，让杨凡有些心惊肉跳之外，这个航程非常顺利。在飞机上，杨凡第一次看到云层上的太阳，那种阳光肆无忌惮地铺在云上的感觉，非常奇妙。杨凡基本上算是一个宅男，平常也很少跟自然有什么亲密接触。这一次只是一瞥，他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伟岸和神奇，与之相比，人类的渺小不言而喻。
飞机在杭州落下，有人接机，杨凡也不用操心该如何和球队汇合。
接机的是球队的一名后勤人员，那人个子不高，早早就举着写有杨凡名字的白纸在出机口等着。杨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径直走了过去。
“是文一队的吗？”
“你是杨凡？”
杨凡点了点头。
“我们也是上午刚到，才在酒店安顿下来。”
“你们也是坐飞机来的吗？”杨凡在一堆行李当中找到了自己的背包。
“我来背吧，你明天还有比赛，旅途辛苦。”那人殷勤地要接过杨凡的背包。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没多少东西。”杨凡婉拒了他。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机场，小个子招了一辆出租车，并帮杨凡打开了后门。杨凡坐定了之后，那人又轻轻地帮杨凡关上了门，这才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毕竟是客场，条件不比在合肥。没有专车接。”小个子好像还挺不好意思的。
“都是自己人，你就别这么客气了，还辛苦你特意跑来一趟。”杨凡把包放在一旁，身体很放松地躺在椅子上。
“你是刚进队的吗？看你有些脸生呢。”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小个子开始找话题。
“嗯，今年刚进队，我还在上学，不咋跟队训练。”
“那怪不得了，我也只是听过你的名字，第一次对上号。”
“怎么称呼你？”
“我姓张，队里都叫我小张。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小张脸上微笑着。
“我比你小，就叫你张哥吧。”
“都无所谓啦，一个称呼而已。”
小张进球队已经有两年了，这两年跟着球队东奔西走，对一些城市也是相当熟悉。他一路跟杨凡介绍杭州的几个有名的景点和美食。出租车司机也是个热情好客的人，也不停地补充着。小张和司机就像是相声演员一样，一捧一逗，一路欢声笑语，到是为杨凡抹去了不少旅途的劳累。
在交谈当中，车已经不知不觉开到了酒店，小张开始给司机结账。杨凡怕他还会给自己开门，抢先一步先下了车，并帮小张开了车门。
“你这也太客气了。”小张下了车。
“当弟弟的给哥哥开个门，这不是应该的吗？”
杨凡的话哄得小张很开心，他忙不迭地说：“不敢当不敢当，咱俩也差不多打，都是兄弟。”
小张虽然是球队的后勤工作人员，但是实际上也就是个打杂的。平常球员们虽然对他们很客气，但是从没有谁像杨凡这样跟他们称兄道弟。
小张带着杨凡走到酒店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
杨凡也不知道这家酒店算得上几星级，但是看上去比在芜湖住的那家要高档不少。大堂是挑高的，配上散发出暖色光线的水晶吊灯，把整个大厅都照地富丽堂皇。虽然看不出地板是不是大理石材质，但是擦拭的很干净的地面能完完全全地印着人的倒影。
“走吧，我带你进房间。”小张挥了挥手吸引着杨凡的注意，杨凡回过头来，小张把头一偏示意杨凡跟着他。
杨凡的房间不高，在三楼。小张先进了电梯，然后很体贴的用手按在了电梯门边，等杨凡进来。
电梯里也宽敞，四面和头顶的不锈钢板也被擦拭地锃光瓦亮，几乎没有意识到启动和停止，电梯已经到了三楼。
“走。”小张示意杨凡先下，然后跟着出了电梯。
走廊铺着红色的地毯，厚厚地踩上去软软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小张刷了一下门卡，推门进了去，然后把门卡插到了取电开关里。
“你先休息，我去跟教练说一声，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来安排。”
“好，你先忙。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送走了小张，杨凡把书包放在了电视柜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这是一间标间，床很大也很软和。杨凡刚躺上去，就感觉有了睡意。
发了一会呆之后，杨凡意识到，应该给冯黎雅报个平安，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杨凡以前听说过，飞机上是不允许用手机的。过安检之前，他就把手机关掉了。之后一直没想起这事，直到现在才把手机打开。
自从上次摔过之后，手机的开关有些不好使了。杨凡费了半天的劲才把手机开开。
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电话提醒。
自从和张涓分手后，杨凡已经习惯了，他编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然后群发给了冯黎雅和周小川。周小川没有回，冯黎雅回了一个“好”。
杨凡还想玩会小游戏，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合肥号码。
“喂，您好。”杨凡接通了电话。
“杨凡，我是小张啊，郑教练让你到2018房间一趟。”
“哦，好，我这就过来。”
挂掉手机之后，杨凡把小张的号码也存在了手机上，他好久都没有翻过手机通讯录了，这次一打开，又看到排在第一位的Angel。杨凡看了好一会，心中一顿感慨。
“哎！”叹了一口气之后，杨凡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拿上门卡出了门。
2018房间的门关着，杨凡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听清楚是这个房间。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杨凡鼓起了勇气，敲响了门。
门开了，一股烟味从里面扑面而来，郑教练就在烟雾缭绕中探出头来。
“哦？进来吧。”
杨凡进了屋。
“怎么不按门铃？”郑教练把手上的烟插进了烟灰缸，“我还以为是楼上的动静呢。”
“没看到啊。”
“坐吧。”郑教练又点了一根香烟，拿着烟灰缸走到了床边的单人沙发边，一屁股做了下来，并翘起了二郎腿。
杨凡恭恭敬敬地坐在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
“找你来没啥事，就是跟你谈谈心。”郑教练一口烟几乎全吐在了杨凡的脸上。
杨凡憋住气，等郑教练烟吐完了才缓缓说道：“嗯嗯。”
“我跟管理的那帮人商量了下，你以后还是要跟队打客场。我怕你不适应，明天先打打看，看看具体的情况。”
“嗯。”
“其它的没什么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有人会叫你起床。”
“那，我回去了？”杨凡没想到聊天内容这么简短。
郑教练嘴里面吊着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靠，我以为什么事呢。”杨凡心里咒骂着。但是嘴上依然客客气气地说：“那教练您早点休息。”转身逃离了这烟雾缭绕的房间。
回到了房间，杨凡想先洗一个热水澡。酒店卫生间里除了有淋浴还有一个大浴缸。杨凡想泡一个澡，就打开了热水龙头。
放水太耗费时间，杨凡只得光着身子回到床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下午的电视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杨凡只好调到了电影频道。看着那上面播放的那部根本就不会出现在电影院的电影。
看电影的确很适合打发时间，杨凡几乎都忘了卫生间的水龙头还开着。一部电影看完，他这才想起来他还等着泡澡呢。
“坏了！”杨凡冲进卫生间，关掉了水龙头。还好卫生间的排水系统比较好，虽然浪费了不少热水，但好在没有留到房间里。
这个澡杨凡泡了有一个多小时，直到感觉自己快睡着了，他才站了起来，准备擦干身子。
卫生间里除了毛巾之外还有浴巾和防滑巾。杨凡也不知道哪条是用来洗澡的，选来选去选了一个最大的浴巾，把全身上下都擦了个遍。
回到房间，杨凡连衣服都不想穿，电视电灯也不想关。直接躺在了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杨凡再次醒来的时候，床头的电话机“叮铃铃”的响个不停。杨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户外面已经大亮，已经是新的一天了。他赶紧拿起电话。
电话听筒那边是一个甜美的系统女声。“您好，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7点30分。您预约的叫醒服务已经为您服务，如需10分钟后再次提醒请按1。”
杨凡挂掉电话，起身从背包里翻出了几件干净的衣服穿上。然后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