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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万老三这种汉奸商人,在大同府的关系盘根错节,跟大同知府邵元充相熟,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锦衣卫的权力,锦衣卫在地方办事,地方官根本无权干涉,更别说治罪了,所以当万老三的家人把他抬进大同府的府衙之后,邵元充一脸的为难。
“友节兄!”万老三,字友节,也是秀才出身,后来从商,明代相熟的人之间,都是称呼其字:“这件事情你办得孟浪了。”听完万老三的话,邵元充叹息了一声,说道。
“怎么?”万老三瞪着他的小眼睛,紧张的望着知府邵元充。
“锦衣卫属于皇上亲自管制,别说是打了你,就是杀了你,我也没有权力缉拿他,而只能他们锦衣卫内部处理。”邵元充看在这群商人每年都会给自己二十万两银子的份上,耐着性子对万老三说道。
“啊……”本来气鼓鼓的万老三,听到知府邵元充的话,当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去:“难道我这顿打就白挨了?”
邵元充捏着自己下巴上黑髯,说:“也只能这样了,并且那姓秦的后台很硬,是当朝国丈爷开的口,锦衣卫指挥者田大人下得命令,更何况你在这件事情上不占理,退一万步说,就算占了理,你还能上京告玉状?那样不仅把锦衣卫给得罪了,还会把整个山西省的官员全部得罪,所以……”邵元充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唉!”万老三叹息了一声,已经准备咽下这口气,不过他刚要叫家人把他抬府里养伤,突然知府衙门外面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
哒哒哒……
嘶嘶……
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来人,前边怎么会事?”邵元充也注意到了府衙前边的变故,于是轻喝了一声。
一名衙役急步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说:“禀报大人,锦衣卫试百户秦岭带人闯进府衙,说是奉命捉拿万老三。
“啊……”旁边还躺在门板上的万老三,听到锦衣卫还要捉拿他,当场吓得整个肥脸都抖动了起来,焦急的望着大同知府邵元充:“知府大人,这……”
邵元充眉头一皱,站起身来,示意万老三莫急,随后他朝着府衙前边走去。
再说锦衣卫百户冯志为什么让秦岭来拿人,其一,秦岭指天发誓,万老三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其二,旁边的周鸿也跟着帮腔,说万老三等商人的坏话;其三,最主要的还是冯志心里对万老三等商人破有微词。
为什么冯志会对万老三等商人心有不满呢?因为他最近刚刚得知,万老三他们每年给知府邵元充二十万两白银,给大同总兵姜镶二十万两白银,而给他才仅仅十万两白银,并且他还要拿出二万两来分给手下,拿出三万两来孝敬上司。
这群奸商却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仅仅去年一次性往辽东运送几十万石粮食一项,便有将近二百万两银子的利润,因为当时战事吃紧,努尔哈赤是用金子高价买粮,让万老三等人大赚特赚。
冯志和周鸿两人已经跟他们纠缠的太深,不好故意找麻烦,心中的不满只能压着,因为一旦万老三他们翻船,他们也就完了,而这次万老三竟然敢在秦岭家里,当着秦岭的面摔碎茶杯,这说明什么?根本就不把他们锦衣卫放在眼里,冯志再联系到自己比邵元充和姜镶少了一半的银子,于是说了一句,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我和周鸿这几天出去办差。
说完,冯志和周鸿两人便离开了,秦岭又不傻,当即便明白了冯志的意思,更何况冯志在离开之时,还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给你三天时间,别把人搞死就行。”
于是乎,冯志和周鸿两人刚走,秦岭便带着马凡四人(秦岭已经把马凡等四人搞成了锦衣卫在大同府的编外人员),又叫了十几名锦衣卫力士,策马便去了万老三在大同城的府宅,随后又来到了大同府衙,准备捉拿万老三。
“秦百户,这般大的阵仗,是为何事?”
秦岭直接把自己的锦衣卫腰牌亮了出来,并且今天他穿的是青绿色的锦衣,一身锦衣卫的正装,脸上更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呛锒!呛锒……
随着秦岭的这声格杀勿论,马凡四人和那十几名锦衣卫力士先后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利刃一出鞘,现场的气氛随之变得肃杀起来。
邵元充是文人,不由的后退了二步,眉头紧锁,一拂袖袍,说:“我会将此事向冯大人和太原府的希大人禀告的!”
“悉听尊便!给我拿人。”秦岭冷喝一声。
“是!”马凡四人那是只听秦岭的命令,前边就是刀山火海,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至于其他十几名锦衣卫力士,看到马凡等人行动,也就跟着行动了。
大同府的锦衣卫百户所,早已经是失去牙齿的老虎,十几年没有发过威了,所以不管是商贾万老三,还是知府邵元充都已经忘记了当年锦衣卫的霸道和威风,而当秦岭带着这群锦衣卫力士露出利齿的时候,邵元充这才猛然醒悟,如果这群人想要捉拿自己,自己也无能为力,如若反抗,则是谋逆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即使自己手眼通天,等上面下了命令放人,怕是自己也会被这群人折磨的半死不活。
“啊……痛死了我!啊……”
稍倾,万老三的哀嚎声便从府衙后院传了出来,随后只见马凡等人用一条铁链套在万老三的脖子上,然后在地上拖着他,可没有理睬他是否已经受伤骨折。
“带走!”秦岭面如寒霜,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大人,我家老爷……”万老三的官家,一脸焦急的看着知府邵元充。
“你先回去,我马上去找冯百户。”
“有劳大人了,只要我家老爷这次脱险,少不了对大人的感谢。”
随后邵元充先去了一趟姜府,然后又去了冯志的府宅,可惜没有找到人。
而此时,万老三被秦岭关在地牢里,正在受着非人一般的折磨,看得秦岭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而地牢里的那些刽子手,却津津有味的跟秦岭介绍着各种刑法。
“我们这里设施简陋,一共才十几种花样,如果放在京城北镇抚司的诏狱,一百多种花样,就是铁人也能把你敲碎了。”
“有一种刑法叫炒糖豆,最有意思了,可惜我们这里没有,不然的话,大人可以一饱眼福,房间的地面是一层铁板,上面铺满了铁沙,然后在铁板下方加柴烧火,直到铁板烧红了,铁沙烧烫了,把一群犯人赶进去,你就会看到他们在里边不停喊,不停的跳,直到两只脚全部煮熟为止。”
听着这些刽子手们的话,秦岭心里感到一阵不舒服,于是留下一句:“别把人整死!”然后就走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