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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半夜里惊醒的蓓蓓重重地松了口气,她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稍稍缓了缓神,她突然又觉得想上厕所了。原本只是几步路的事情,可今天妈妈、妈咪、乔轩阿姨、逆流阿姨都不在,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加上她又刚做了噩梦,总感觉周围阴森森的。尤其是窗外时不时有晚风吹过,咯吱作响。
“无心!”蓓蓓敲开了隔壁卧室,“无心,醒醒,醒醒!”
“深更半夜的,姐姐你搞什么飞机啊你?”起床气超大的无心斜靠在门板上,脸色阴沉沉的。
“无心,你能不能陪我去上个厕所啊?我好害怕啊。”蓓蓓低声说道。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伴随着无心妹子的深呼吸。看着蓓蓓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将心里腾起来的火气强压了下去。
“姐姐,您老以为我和您一样闲得慌是不是?我明天早上三点就得起床,早饭都吃不了就得出门,你现在把我叫起来就为了陪你上厕所?”无心一连串话如同连珠炮一般。由于之前经历过太多世界,她的心性、气势和同龄人完全不一样。虽然她叫蓓蓓姐姐,但更多的时候她更像姐姐。
蓓蓓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儿,也知道妹妹很辛苦,当下便愧疚了起来。“妹妹,对不起。你睡觉吧,我自己去上厕所就好。”
“唉。”安抚了无心妹子,蓓蓓一个人走向了楼梯口。途中经过了乔宝妹妹(乔轩和逆流的女儿)的房间,回想起无心妹子困倦的样子,蓓蓓叹了口气,没有敲门。乔宝妹妹比她小了整整三岁,却特别懂事、听话,尤其听妈咪和她的话。
就上个厕所,还是别打扰她了吧。
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走着走着,蓓蓓的额头和后背浸出了不少汗水,连眼睛也都不敢睁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搞鬼,明明是平日里走习惯了的路,蓓蓓却觉得这一次走了特别久。由于夜间特别安静,鞋子和楼梯挤压发出的声音也特别响。
好几次,蓓蓓都想调头冲回房间。然而,膀胱的压迫感却逼着她继续前进。
终于,她走完了楼梯,快速找到了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
走出厕所以后,周围阴森森的感觉一点儿都没有减弱。蓓蓓咽了咽口水,决定立刻赶回自己温暖的被窝。说起来她还是家中的老大呢,结果家中最没用的那个就是她了。不管是无心妹妹还是乔宝妹妹,在这种情况下肯定都不会像她一样害怕的。真要遇到点儿什么事,只可能让妹妹们保护她这个大姐姐。
不过这也正是闪电和陶仁希望的。无心是没办法,谁让她遗传到闪电了呢。而蓓蓓,她们希望她能够作为一个普通的孩子快快乐乐地长大。横竖有乔宝在,也不用担心蓓蓓有什么危险。没错,乔宝的主人是蓓蓓。
身后突然点起了烛光,伴随着一道沙哑的声音:“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家中?”你家?这明明是我家啊!感到莫名其妙的蓓蓓扭头一看,顿时三魂只剩下两魂:“啊!!!”
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目光涣散,脸色也很苍白。如果仅仅是这样,蓓蓓也不至于这般害怕。问题的关键是,她长了一对獠牙!虽然并不长,但配合着她苍白的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尤其恐怖。
“无心!乔宝!”蓓蓓连滚带爬地上了楼梯。按说凌无心和乔宝平日里睡觉都是特别轻的,像她这样惊声尖叫早该把她们吵醒了。可这时,她们却没有丝毫反应。
准确地说,是都没听见。
“你为什么要逃跑呢?”女孩儿好奇地打量着蓓蓓。
蓓蓓跌坐在了楼梯上。此时,她的脸色看起来比女孩儿还要苍白。因为,她终于看出来哪里不对劲儿了!
烛光虽然不算亮,但加上月光,还是足够她看清楚房间内部的结构和摆设的。这里,根本就不是她家!就连楼梯也变了,刚才她之所以觉得楼梯变长了并不是因为心理作用。
一楼大厅里摆了整整一排的棺材,其中一个是打开的,也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儿刚才躺的。
她不过是下了个楼梯,究竟是走到什么地方来了?
女孩儿静静地看着蓓蓓,半晌后,她开口问道:“我叫娜蒂,你呢?”
“我,我叫陶蓓蓓。”蓓蓓生怕这个长獠牙的家伙突然咬她一口,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看起来像是人类女孩子呢。怎么,是不是我的獠牙吓到你了?抱歉,我肚子一饿,獠牙就会忍不住伸长。”说着,她将獠牙收了回去。
“咳咳,没关系的。既然你饿了,就赶紧去吃些东西吧。”只要别吃我就成。
“说的也是。不过夜里吃肉对身体不好,还容易长胖。我还是喝点儿饮料吧。”说着,女孩儿沿着楼梯走了下去,走向了冰箱,打开了保险室。一股血腥味萦绕在蓓蓓的鼻尖,那一刻,她的汗毛立了起来。
娜蒂取出了一杯红色的液体,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无心敲了敲蓓蓓的卧室门,没人应。
“姐姐,我进来了啊。”说着,她打开了房间门。里面鬼影也没有一个。
回想起先前蓓蓓的神态,无心无端地觉得心里一紧,摸了摸下巴:“难不成,她还真的出事儿了?”
虽然她被蓓蓓吵醒后觉得很生气,也没有答应陪她上厕所。可等到把卧室门一关,往床上一躺,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说到底,她也就是嘴硬,但内心深处还是很关心姐姐的。就像她妈咪,成天逮着陶仁教训,可谁要是谁敢欺负陶仁她肯定直接打死。
不过大多数人(除了闪电)见到了现在的美女蛇只会有臣服的感觉,而不会有欺负她的欲望。
“乔宝,起床!”
“你长得好漂亮啊!”娜蒂突然开口。
“谢,谢谢。”蓓蓓长得像陶仁,确实是非常漂亮,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已经十六岁了,妈妈说过十五岁就可以娶新娘了。蓓蓓,你长得那么漂亮,被别的僵尸吃掉也太可惜了,不如当我的新娘好了。”娜蒂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蓓蓓吓得直往后退。
“我说真的,蓓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让我咬你一口吧,这样你就可以变成僵尸,当我的新娘了。”说着,她就要靠近蓓蓓。
“救命啊!”蓓蓓侧身一躲,避开了娜蒂。再也顾不得什么激怒不激怒的了,连滚带爬地往正门跑。开玩笑,她才不要变成长獠牙的僵尸!
跑出了大门,蓓蓓也顾不上看方向,闷着头就往前跑。身后传来了娜蒂的声音:“你别跑啊!要是跑到别的僵尸的领地中去了,他们会吃掉你的。而且现在是晚上,森林里会有野兽出没的。”
一听“野兽”俩字,蓓蓓的腿僵住了。下一刻,她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分析能力。
A,被僵尸吃掉;
B,被野兽吃掉;
C,变成僵尸。
到底哪一个选择更好呢?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娜蒂已经走到了跟前了。“美丽的人类女孩儿,你愿意成为我漫长岁月的伴侣吗?”
“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会怎么样呢?”蓓蓓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问道。
“不愿意吗?”娜蒂眨了眨眼睛,“那我只好把你和我圈养的人类关在一起了。也不对,你是有智慧的人,我应该先将你关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黑屋里。你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最多一个月就傻了。然后再将你和那些人关在一起……”
“要不要这么狠啊?”蓓蓓忍不住打断。
“来,上好的人类饲料,不用客气。”娜蒂说道。既然是要娶媳妇,当然要“绅士”一点了。
所谓“饲料”,其实是奶油面包。然而,僵尸们只把人类当“牲畜”,又怎么可能讲究饲料的味道呢?只要有营养、能长肉就行了。在家里一日三餐都吃灵物,这些东西蓓蓓吃起来真的是难吃透顶了。然而,她还是乖乖地吃了下去。
她当然不想被当成候补粮食,更不想做僵尸的新娘。思来想去,她便对娜蒂说,她觉得娜蒂娶自己非常合适,但她不能就这么出嫁了。她要有一个最隆重、最盛大的婚礼,她的妈妈也要参加才行。在那之前,她要好好研究研究怎么回去。
娜蒂觉得蓓蓓说得非常有道理,像她这么美丽的姑娘当然要有一个最棒的婚礼。于是,她将蓓蓓安置在了自己房间的隔壁,又令人外出购买婚礼用品、发请帖。蓓蓓则在家中研究那楼梯。
说是研究,其实也就是在上面走来走去。蓓蓓又没有灵力,也感应不到时空之力,她只是想着自己是被这楼梯带到这里来的,是不是也能够通过这个回去?答应娜蒂的求婚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她可不想真的变成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