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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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古时代至今,花果山都是仙界历史中无法跳过的一个地名。

    当年,大圣夏禹突破水族的重重封锁,由此地星速崛起,成为一代人族大能,然后又在此会盟仙界人族诸雄,集结了无数大军,出兵仙界,杀上三十三天,将四海水族彻底驱除、封印,终使人族光复。

    那一段岁月,是花果山最为辉煌的时间。

    夏禹手下有一大将,名为李白,人称青衣剑仙。当年,为了修建祭祀夏禹大圣的禹庙,他一剑将冲天峰削去了顶尖,腾出了一块空地,作修建之用。待百年之后,禹庙落成,花果山到了它最为繁荣的一段日子。

    无视日夜,人声不绝,是当时人们对它的一种真实描绘。

    但是,俗语云:花无百日红!繁华过后终归是平淡,这是一个天地定理。

    后来,随着夏禹的离奇陨落,花果山也开始逐渐地降温,但是凭借着它特殊的历史地位,依然是仙界中的一大圣地,前来朝圣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大约两万年前,花果山遭遇了它人生中最大的一劫。

    记得那时,西海龙宫出现了一位惊才绝艳的龙王,修行起来一日千里,修为突飞猛进,用了不到千年的时间,就成为了当时整个仙界数一数二的高手。

    在他的带领下,西海水族发生暴动,震惊仙界。当时,甚至都已经突破了夏禹当年设下的封印,逃脱了出来。但是,最终却还是失败了。

    原因无二,因为定海神针突然觉醒,携着开天之威,一棍横扫,灭尽西海千万水族,然后又与西海龙王大战了将近百年,最终将西海龙王击杀于西海上,平定了西海暴乱。

    那一天,暗紫色的龙血染紫了大半个西海。而且直到今天,西海中还有一些海域有着龙血未化。这一战是自当年人族光复之战后,爆发的一场最大规模的战争。

    原本,这应该是与花果山无关的,但是,东海龙宫却耐不住寂寞。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西海龙宫吸引之时,一向自视为四海水族领袖的东海水族顿感不爽,觉得自己被抢了风头,于是就决定趁势出来搞一个大事件,来博一点关注。

    它们没有能力像西海龙宫那样发动一场暴乱,所以就另辟蹊径,打算在轰动性上做文章。于是乎,他们就将目光锁定在了禹庙上,有什么能比捣毁用来祭祀人族不朽英雄的庙宇还具有冲击性的呢?

    在某一月黑风高的夜晚,东海水族行动了。

    说起来,这也与夏禹当年的手下留情有关。因为夏禹当年设下的封印只对金丹境以上的水族有用,而像金丹境以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夏禹并没有对他们进行封印。一是出于仁慈的考虑;另一方面,虾兵蟹将就算数量再多,也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来。

    就这样,一小队由四名虾兵和八名蟹将,修为都在筑基境的家伙偷偷地上了岸,顺利地潜入了禹庙之中,也正巧合,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关注西海暴乱,那天禹庙当中只有几个看门打扫的凡人在。

    居然出奇的顺利,就连那些虾兵蟹将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区区一把大火,一座大圣庙就这样化为了历史尘埃,成为一座废墟。而且不但是禹庙,大半个花果山都被烧了起来。

    等到人族高手们反应过来,开始灭火时,整个花果山已经不成样子。至于禹庙,那里是大火的最中心,那就更不用说了。

    此役过后,那几个虾兵蟹将成为了水族的英雄,但是在那之后,他们就离奇消失了。

    很多人认为是死在了大火之中,也有传言是被人族的高手给击毙了,还有相当大一部分人认为是诅咒,是来自死去的大圣夏禹的诅咒!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自禹庙被烧毁后,花果山地界隔三差五都要出一些灵异事件。

    比如,人走着走着就会突然消失不见,再也无法寻回。又或者,天上会莫名地下起雨来,那雨也不是一般的雨,而是一种仙雨。这种雨只有两种效果,一是增强修为,另一个就是剥夺修为,至于是增强还是剥夺,那得看老天的心情。还有,就是闹鬼,经常会有一些厉鬼的虚影在山中游荡,打又打不到,骚扰的你几乎是要发疯。

    因此,人们相继都搬离了花果山地界。花果山也就此荒芜起来。

    目前,花果山下还有一个村子存在,村子里住着大约几十户人家,他们都以打猎为生。村子的名字取得也是相当的霸气,叫做天外天。

    天外之天,要是放在上界,仙宫士兵早就找上们来,你这是大逆不道,有不臣之心啊!

    天外天村口,小素右肩上扛着那把雪月剑,往村子方向走来。雪月剑的剑尖吊着一只虽有着一身金毛,但是看起来却红彤彤的小猴子,剑身上不停地往上冒着腾腾的白雾。

    小素的双手通红,这都是之前被小猴子那灼热的身体给炙烤的。即便她已经运起了自己的寒冰仙气,但是,依然无法抵挡那种热度。所以,她干脆就把小猴子抛给了雪月剑。但是,雪月剑也扛不住,那些腾腾的白雾就是最好的证明。小素似乎能听到雪月剑在呜呜地哀鸣,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自己这个主人来受罪吧。况且,雪月剑虽然看起来也难受,但是终归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小素行至村口时,停下了脚步,她将小猴子放到地面上。地面的土石瞬间也发出了嗤嗤嗤的灼烧声。

    在村口的一侧,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那是大圣夏禹的石像,存在的历史已经不可考,似乎无比的久远。石像立在这儿,应该是为了祈求大圣夏禹的保佑吧。每一个进出村子的村民都会对之虔诚地一拜。

    小素拜完后就提起小猴子,继续往村里走。进村后走了还没有几步,迎面上了一个系着一束冲天辫的小女娃。那个女娃长得很可爱,像是个瓷娃娃一般,一上来,她就奶声奶气地喊道:“九姑,你回来了!”

    小素听到“九姑”这个称呼,一脑门子的黑线,她按住女娃的脑袋,道:“二妞,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九姑,要叫我小素姐姐!”

    “为什么?妈妈要我叫你九姑。”二妞天真地道。

    “没有为什么!反正以后一定要这么叫,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小素板起脸,严肃地说道。

    “哦!”二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小素对村里人与人之间的那些称呼实在是有些接受无能。在这个村子里,所有的村民,关系好得就跟一家人似的,所以,就连这称呼也是按照一家人来的。

    像村子里和小素同一辈的女生有九个,小素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所以按照村里的习俗,叫做排行老九。二妞要比小素低几辈,所以就称她是九姑。而除了九姑,小素还有诸如什么九妹、九姐、九姨之类的称呼,有时候多得连她自己都搞不太清。

    “小素姐姐,你去打猎了!”二妞活学活用,马上就叫开了。

    小素摇摇头,道:“没有啊。”

    “嘿嘿,小素姐姐你就不要骗我了。这只猴子不就是你打的猎物吗?”二妞人虽小,童音里说出来的话却很老成,一副你不要瞒我了,我很懂的表情。

    “他真的不是猎物!”小素又一遍强调。

    “怎么不是猎物?”二妞喊着,一只手就伸了过去,触碰了一下小猴子,“呀!好疼啊!”

    “谁让你摸他了?”小素嗔道。说着,将二妞的手指拿了起来,一道雪白仙气注入,顿时就不疼了,但是那道印记却还在。

    “小素姐姐,你都已经把他烤熟了?”二妞怪叫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小素无奈苦笑。

    二妞上去一把抱住小素的大腿开始撒起娇来,“小素姐姐,咱俩是什么关系啊!你叫我叫你姐姐,我就叫你姐姐,你可不能这么对我。我呀,人小。”说着,二妞特意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又道:“所以呢,我的胃口也小,吃不了多少的。猴肉我就不吃了,那这个猴脑你总得给我尝一点吧?”话音未落,口水都哗哗地流了出来。

    这时,一直在昏睡中一动不动的小猴子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居然抖动了一下。这一下被小素感觉到了,她转念一想,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她摸着二妞的脑袋,故意大声地说道:“二妞,你想吃这只猴子,等明天!到时,我要用这只猴子做一顿全猴宴,到时你们都来,猴脑都给你!”

    “真的?”二妞松开小素的腿,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是真的!”小素故意贴近小猴子的耳朵说道。

    “耶!”二妞吞了一口口水,撒欢似地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大胖,三傻,我们明天要去九姑家吃全猴宴喽!”别看她人还小,但是这跑起来却是健步如飞,一下就没影了。

    “这小屁孩!”小素不由嗔道。

    “怎么被吓到了?”小素拍了一下小猴子的脑袋。这只猴子自从听到要吃他之后,就动换得更加勤快了,似乎很快就要醒来。

    “你这只色胆包天,傻不拉几的臭猴子,居然还会怕被人吃,谁会吃得下你啊?”小素又拍了一下小猴子的脑袋,在心里默默地骂道。

    “哼!”小素又接往家里走。等走到家门口时,她的手放在门上,迟疑了起来,久久未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