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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小栀执意要早起回去,程炎最终让人送她到机场。
八点钟的朝阳正刺眼,把乳白色云层渐染成橘黄,透过窗户玻璃投射进来。
坐在旁边的小孩嚷嚷外面云朵是橘子味的棉花糖,何小栀听得忍不住笑。
何小栀来不及回去放行李,一趟直接到了公司。
看见站在茶水间等水沸的吴主管,何小栀走过去打招呼,吴主管笑了笑,倒完茶水正准备离开,何小栀说了一声“谢谢主管”。
吴主管顿了一下,又莫名其妙转过头,皱眉看着何小栀:“谢谢?”
说完又反应过来她大概说的是这次使唤她去参加峰会的事,干笑了一声,心说何小栀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又问:“长见识了吧?”
何小栀笑:“此去收获颇丰。”
何小栀回到办公桌前,走路都哼着歌,徐靓已经暗暗观察她有一会儿了,终于疑惑开口:“何小栀你傻乐个什么?”
何小栀:“请把傻字去掉谢谢。”
徐靓皱眉:“你这样子让我觉得有点害怕。”
何小栀正在收拾桌面,闻言乐得笑了:“怕什么?我难道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毕竟你这几个月都情绪萎靡,突然一下子太不正常了……”徐靓说着又靠近一步,凑过来关切问:“你最近精神方面没什么问题吧?”
何小栀一个暴栗敲在她头上,“你精神才有问题!”
徐靓抱着脑袋缩回去了,一边装哭:“嘤嘤嘤,就知道打人!”
何小栀笑笑,又从包里摸出一条巧克力给她,“乖,吃糖,不哭了啊。”
徐靓接过巧克力,撕开后掰了一块下来愤愤地塞进嘴里,又说:“你是不是背着我找男朋友了?”
何小栀没回应,转过头继续看电脑。
结果到了下午,何小栀正靠在午睡枕上小憩,被一阵猛摇给摇醒。
睁开眼睛之后看见的事徐靓惊讶的脸,还在一边叫她的名字:“醒醒何小栀!”
何小栀皱眉:“死人都被你摇醒了,什么事啊?”
“你自己招!”
何小栀满头问号:“招什么招?说人话!”
“你和那个什么时候认识的?”
何小栀顿时有种和女生谈恋爱的错觉,屁事不知道,就一副“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快如实招来”的样子,她实在猜不透:“那个是哪个?”
“就是嘉皇那个!”
何小栀愣怔一瞬,有点措手不及:“你怎么知道的?!”
“靠!还真有故事的啊!”
何小栀觉得也没再瞒着的必要,想了想直说:“其实吧,程炎呢,就是我那个房客。”
徐靓惊讶得笑了,“蛤?真的假的?”
何小栀喝了口茶,又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她记得徐靓是不知道程炎身份的。
徐靓慢慢坐下来,说:“跟你一起去峰会的那个女的啊,说你和嘉皇老板的儿子私交不浅。”
何小栀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私交不浅……
这四个字落进别人耳朵里该是什么意思……
虽然事实上,好像似乎确实是有点这个意思,但……何小栀还是不想让别人嚼舌根啊!
她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去找那女的说清楚,不然以讹传讹后果太可怕了……”
徐靓拉住她:“都传到咱们部来了,你觉得你现在叫她别说了,有任何实际意义吗?除了把这件事搞得更加扑朔迷离之外?”
何小栀顿住:“……那该怎么办?”
“在乎别人怎么想干什么?事实上是什么样子?”说着,徐靓露出几分八卦神色。
何小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里尚有些不信任徐靓,犹豫几番才开口,“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私交不浅。”
徐靓眨眨眼睛:“到上床的程度了吗?”
何小栀移开目光喝了一口茶。
徐靓:“靠!何小栀你厉害的!”
何小栀有口说不清,“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索性放弃地闭了嘴。
徐靓又问:“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和他发展起来的?”
何小栀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刚和他见面的时候,两人完全是非打即骂的状态。
好像是在她和教练分手之后,又好像是那次在山顶……
具体的,她真的说不上来。
何小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骂出感情了吧,就像好多黑粉,黑着黑着就黑出感情来了。”
徐靓听完一脸懵,消化了一下她的话,复问:“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也去骂一个高富帅,雷打不动坚持几天,他会不会喜欢我?”
何小栀想笑,又咳了咳正色道:“他可能心想: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对我这样,这个女人好特别!”
两人笑作一团。
经过公司里的一番传闻,何小栀这两天上班,基本上都在装聋作哑的状态,除此之外她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淡化这件事。
不过除了公司里的鸡毛蒜皮让她有些难应付之外,最近还发生了一件毛骨悚然的事
——何小栀住的小区,最近有个女人跳楼了。
那个女人何小栀是认识的,是巷子里理发店的店员,何小栀只记得大家叫她阿红。
平时经常在那里洗头,一来二去何小栀就里面的洗头的小妹小弟熟识了。
阿红之前还经常帮何小栀洗头,何小栀之前还经常夸她按摩得好。
据说阿红是莫名其妙跳楼死的,当时出租屋里就她一个人,直接从七楼卧室的窗户上跳下来,摔在楼下一辆白色标致上。
据小区里的大妈说,当时整个小区发出一声巨响,有人往窗外看,看见那辆白色汽车已经全是血,阿红就死在上面,整辆车都被砸凹进去了……
画面感太强,何小栀听完唏嘘不已,既觉得惋惜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重点在于,阿红跳的那个楼,正是何小栀住的那一栋。
她回家的路上总是忍不住去看那个车位,虽然那辆车早就不在了,但脑子里还是能联想起画面。
更别说阿红是她的熟人,她甚至能联想起那张脸……
何小栀本来是不胆小的,但经小区里大妈们的各种说法,也被搞得神经兮兮。
说阿红当时是中邪了,又说她死得蹊跷,死前没有任何征兆,死后很有可能带着怨气,投不了胎变成厉鬼,一直在死亡的地方游荡……
平时何旭在学校,就她一个人在家,一到晚上就有些睡不安稳。
而且这种恐惧没有随着时间消失,到第五六天的时候反而更觉得可怕。
因为有种说法叫头七,人死后第七天的晚上会出来还魂。
何小栀住在四楼,七楼是出事的屋子,她总觉得心里悬。
她给程炎打电话提过这件事,但没有说过自己的害怕,毕竟这么大一人了,说
怕鬼也挺丢人的。
而且何小栀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看了什么恐怖电影或者鬼故事,好几天都会睡不好,但是等那几天熬过去了,胆量值就会大大提升。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太胆小了。
于是第七天,何小栀下班回到家,吃了晚饭就待在房间看搞笑综艺节目。
声音开到最大,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加深安全感。
看到后来意识迷离。
按理说睡着之后什么也不知道就万事大吉了,但何小栀很不幸地做了个梦。
而且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梦。
梦里,何小栀又在那家理发店洗头。
阿红却出现了。
何小栀明白她已经死了,心里很害怕,但不知为什么不敢说出事实。
本来想趁机会找理发店的老板娘问到底什么状况,阿红却突然说要帮她洗头。
何小栀恐惧到不敢拒绝,躺在洗头专用床上,感觉到温热的水流过发际。
她正在想怎么没下一步动作,一双冷到砭骨的手突然贴上她的后颈……
这时候猛地睁眼,她活生生给吓醒了。
心跳剧烈得仿佛能听见,何小栀微微喘着气。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意识到刚才是做梦。
万幸是做梦……
屋里很黑,何小栀深呼吸之后,去摸床头的手机,看见才十二点不到……
什么是绝望,这就是绝望……
本来还觉得不那么可怕的心情,因为这个梦,变得恐惧极了。
何小栀悔不当初:今天应该去徐靓家蹭一晚的,被嘲笑也总比被吓个半死好啊……
想起刚才的梦,她摸了摸后颈,几分后怕地躺在枕头上。
打开手机,开始找在线的朋友聊天。
万籁俱静中,何小栀在某个瞬间突然听到房间外面有声响,她心一惊。
准确来说,应该是楼道里面,传来动静。
她疑心是幻听,却觉得声音越来越近。
那声音绝对真实。
何小栀只觉得一颗心不上不下,悬在空中似的,背后也有几分冒凉气。
她从床上站起身来,光脚踩在地板上,有透骨的凉意从脚下往上袭。
她等待着,却突然听见门似乎被碰了一下,随即听见似乎是开锁的声音。
完全的意料之外,何小栀陷入失措,慌乱中拿起离自己最近的晾衣杆,握在手里出了房间。
灯光一时间却晃了何小栀的眼睛。
她别过头,下意识拿胳膊挡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刺目光线。
千钧一发之际,却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说:“你怎么又是这身行头?”
带着七分笑意,三分调侃。
何小栀一惊,眯着眼看见站在玄关处的身影。
灯光对于此时的何小栀来说太刺眼,视线所及是一片模糊,在光晕的失焦下,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朦朦胧胧,站在被抽象化的光芒里,何小栀恍惚有种看见天神的错觉。
愣了几秒,她几乎是丢了晾衣杆冲过去,扑进程炎怀里。
程炎几分意外,摸了摸怀前何小栀的脑袋,“以为是坏人?”
何小栀摇摇头。
程炎想起刚才那一幕,好笑道:“刚才看见你披头散发拿着晾衣杆,和第一次见面一模一样,还以为你又要冲过来打人……”
何小栀恐惧的心情还没缓过来,却突然想笑,看来那次留给他的心理阴影还不小……
过了会儿,她还是抱着他没撒手,程炎也察觉出几分不对,低头问:“刚才怎么了?”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多么艰辛的心路历程。
何小栀脸埋在他的大衣里,声音捂得朦胧:“我差点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