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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高锋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颇为厚重的花名册样式的本子。
“既然两条记录是同一年,我就只取了那个年份的登记册。”高锋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他不客气地把本子甩到江君惟面前,“你们好好看清楚,究竟是不是我查错了。”
蒋源抱歉地笑笑,“麻烦你了,高先生。”
江君惟则是连“谢谢”都顾不上说,径直翻开登记册匆匆查阅起来。
谁知不到两分钟,他便怒气冲冲地质问高锋道:“这个册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十一月有好几天记录是残缺的?”
高锋愣了一下,拿过本子翻了翻,不甚在意地说道:“你看看清楚,缺的不只是十一月,还有别的月份。”
江君惟半信半疑,自己动手查看了一遍,果然如高锋所说,基本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记录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他不明白高锋的态度为什么那般理所应当,学校的工作人员难道不应该保证文件档案的完好无缺?
“大概是当时建立电子档案的时候把水洒在上边了吧。”高锋说得漫不经心,“你看有些纸上还能隐隐看见水渍,接线处也不平整,十有八/九是用手直接撕的。”
他的态度让精神本就高度紧绷的江君惟彻底出离了愤怒,“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文件档案也能随便洒水,随便撕吗?”
高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冷笑道:“我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姓江的上司,这么不满意的话意见箱就在门口挂着。”
他说完就要收回桌上的登记册,却被蒋源一手压住了。
“高先生,我为君惟的冲动向你道歉。”蒋源直视着高锋阴翳的双眼,“不知道高先生能不能为我们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蒋源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很友善。高锋不傻,对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完全没必要把对江君惟的怨气发泄到一个不相干的可能还颇为来头的人身上。
“q大前几年开始实行校园一卡通,相关的登记遗失补办手续也统统电子化。这些登记册的内容早就已经输到电脑了,留不留在档案室里其实没什么区别。何况……”他斜昵了旁边备受打击的江君惟一眼,“只是六年前的校园卡挂失记录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学籍信息。”
高锋的解释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蒋源从进门起就镇定自若的神情此刻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他们终究是棋差一招。
江君惟仍然无法接受言清书在他出国后变得富有爱心乐于助猫的设定,或者说他接受不了对方逆天的运气,堪堪才开始喂养流浪猫就让宁臻一见钟情了,不死心地追问道:“高锋,你们还有别的记录可以查吗?”
“有呢,我们特地建了一个电子数据库和储藏室,为的就是保管六年前所有补交十五元一张校园卡的学生信息。我建议你去打个报告,这么重要又敏感的文件估计不是哪个毕业生都能轻易查阅的。”
高锋毫不留情的讽刺如同一把利剑穿透了江君惟本就受伤的心,后者忍不住想要出言反驳,却被蒋源一把制止了。
闹了这么个大乌龙,江君惟自觉没脸面对蒋源,羞愧不忿地低头后退了一步。
“高先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谢谢。”蒋源客气地向高锋致谢。
高锋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再次打量了蒋源一番,无论外表还是教养都是人中龙凤,怪不得不好对付……
眼瞅着两人即将走出学生中心,蒋源突然回头问了一句:“清书他来找过你么?”
高锋怔忪了一下,正要回答却发现蒋源已经径直离开了。想想对方走时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的心里涌起了淡淡的不安,当即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喂,清书吗?是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走在q大的校园里,江君惟垂头丧气,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郁闷我心塞”六个字。
蒋源看在眼里,在心里默默地摇了摇头,开始怀疑对方这种喜怒形于色的性子到底能和言清书过上几招。转念再一想,性格简单也好,至少不用担心他像言清书一般,从养不熟的白眼狼直接进化成难以捉摸的猛兽。何况,江君惟还有别人所无法匹敌的某样东西——他的心肠是真的好。
如果说原来蒋源只是想借助江君惟对宁臻的爱慕给言清书添堵,破坏一下他俩感情的话,那么在听过对方无法证实的猜测后,他又有了一个全新的主意。
没有证据证明江君惟说的是真话,同样也意味着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假话。
“蒋总,我……”江君惟不是个只会自怨自艾的人,虽然他眼下的心情还十分不平静,但他已经可以压住那些莫名的无法宣泄的情绪,和蒋源认真谈一谈,“我不知道结果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了我对清书的行为做出正确的判断。”
考虑到以后还要在蒋源手下工作,他咬咬牙,忍着不甘道歉,“对不起,我冤枉了清书,也害得您跟我白跑这一趟。”
蒋源一脸平静,淡淡地反问道:“所以你现在彻底相信清书才是那个丢校园卡的人了?”
江君惟犹豫极了,他不确定此时应该顺从自己的心意说实话还是按照现实依据说假话,思考了半天最后微微点头。
蒋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贴心地又重复了一遍:“真的相信了?”
或许是读懂了蒋源的潜台词,或许是他不愿再自欺欺人下去,江君惟这次毫不迟疑,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蒋源并没有问他一次肯定一次否定究竟哪次才是真正的心里话,仿佛猜透了江君惟的所思所想,蒋源直接问到了点子上,“那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吗?”
江君惟黯淡了许久的眼睛猛地亮了,一脸热切地问:“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蒋源不出意外地看到对方眼里的光芒瞬间消失了,“不过,我已经有了些猜测。”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是言清书从头到尾都在说真话,被破坏的登记册只是巧合;二是言清书说的是假话,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篡改了所有的证据。
蒋源个人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或者说他倾向于将第二种可能变成事实。
“是什么?”江君惟的心一天下来跟坐云霄飞车似的,上下起伏刺激得不得了。
蒋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打着官腔道:“眼下只是些没根据的想法罢了,等我能确定了再和你说。”
江君惟虽然心里急得跟兔子挠似的,却也不敢没眼色到逼问自己的老板,只得妥协地“嗯”了一声。不过退一万步讲,蒋源肯和他露这个口风起码表示对方是相信自己的。至于为什么蒋源选择相信新就职的员工而不是认识多年的准“妹夫”,江君惟没那个闲工夫去深究。
目前他只想迫切地证明自己是对的,今天出人意料的结果背后另有原因,他不单想挽回原本属于他的爱情,也想理直气壮地表明他不是个恶意中伤朋友的小人,错的人是由始至终只有言清书一个。
蒋源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江君惟的内心戏,他正在回想着方才高锋古怪的举动。正常人碰上他们这种不算合理的要求,多少都会问一两句详情,身为工作人员,他自然也有权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查阅言清书的记录,可高锋却是一派平静,究竟是他懒得问还是他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如果是后者,那么登记册上被撕毁的记录就绝不是偶然了。
言清书真能未卜先知到这一步?一思及此,蒋源心底不知不觉涌起淡淡的焦虑,如若言清书对宁臻上心到这种程度,那么自己摩拳擦掌准备的“揭穿”是不是也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为了稳妥起见,蒋源决定暂时放缓整件事的步骤,现在的言清书已非吴下阿蒙,他宁可高估对方的实力,也不愿冒冒然出手被对方阴到。
直接的物证眼下显然是找不到了,但最关键的人证却是言清书怎么也收买篡改不了的。既然两张卡报失的时间只间隔了三天,只要他能从宁臻嘴里问出当年她初遇“言清书”的具体日子,再一对比,真相自然而然会水落石出。
至于宁臻会不会记得是哪一天,蒋源一点也不担心,她向来记性好,又是那么重要的日子,怎么都不会忘了的。当下他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一个询问宁臻的好时机,毕竟直接发问的话未免有针对言清书意图拆散他们的嫌疑,要知道,他扮演的可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