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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赫尔见陈栩昆面色不太好看,便找了个奶茶店坐下,解释道:“这里月租不太高,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所以不需要太好,我高中时候住的小巷子也差不多这样,你要是不习惯的话,就先去市中心吧。”
陈栩昆笑了笑:“我只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不适应!不如让你姐姐进我妈的公司做个文员吧,文员也不需要什么技巧,懂电脑会打字之类的也就可以了!这样你姐姐跟你和孟妈妈又离得近一些,彼此也好有个照顾。”
徐赫尔心中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姐姐若是来了上海,就跟刘洪建离得远了,这不在一起,感情很容易就变淡,更何况这俩人在一起也就半年多而已。但黄芝徽的公司规模很大,即使小小的一个文员最低的招聘资格也得是大专学历的,徐赫然一个初中毕业生,怎么可能胜任呢。
陈栩昆又建议道:“要不然去我爸公司的总务处工作,也就是后勤,照顾公司员工的工作,不需要什么学历,只要细心和耐心就好。”
徐赫尔低头默默思考了一会儿,便笑着跟他说:“我知道你是好意,但现在都12月中了,离过年也没多久了,现在换工作也不太好,还是等年后再说吧,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姐是怎么想的。”
陈栩昆问:“你这么偷偷摸摸来看你姐究竟是为什么?有什么事吗?”
徐赫尔这才皱起了眉头:“我只是不放心我姐的男朋友!换句话说,我跟我妈都不同意我姐跟他谈朋友,所以我得看一看他们有没有过分的举动。”
陈栩昆这才认真严肃地看着她:“这是你姐姐的私事,你这么管真的合适吗?”
徐赫尔叹了口气:“我姐姐的年纪在城里来说,确实不大,但在我们农村都该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所以与其说我姐姐需要爱情,不如说她需要稳定的婚姻,婚姻是过日子,男方的家庭环境就很重要,我姐那男朋友完全不符合。”
陈栩昆有些苦涩而无奈:“婚姻要是没有爱情,那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同住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徐赫尔黑曜石般的瞳孔深深地看着他,他们身处的环境不同,追求的自然也不同:“有了爱情又怎么样呢?你要是有个很爱的女朋友,滥赌、不务正业,家里还有个爱钱的妈妈,你觉得你会跟这样的女人结婚生子过一辈子?”
陈栩昆面容有所缓和,笑道:“我想我不会爱上那样的女孩!”
徐赫尔却道:“不是不会爱上,而是压根不会考虑跟她在一起,更何况结婚呢。我虽然没谈过恋爱,却也知道除了电视和小说,并不存在纯粹的爱情。我姐姐她很老实,需要一份老老实实的婚姻,轰轰烈烈什么的除了浪费大好青春,我觉得并没有任何好处。”
陈栩昆觉得今天跟她谈的这番话,倒是让他对徐赫尔有了新的认识,是个现实又理智的姑娘,却意外地并不觉得讨厌。他的家庭状况确实让他对感情很慎重,但徐赫尔虽然单亲家庭长大,但听孟妈妈说,徐赫尔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家充满欢声笑语,这应该让徐赫尔对爱情充满向往才对。
于是陈栩昆便好奇地问:“我以为你会是个爱情至上的女孩子,毕竟每个女孩心中都住着一位白马王子!”
徐赫尔微微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我周围的婚姻几乎全是相亲促成的,有喜有悲,但总的来说,相亲结婚的这些人基本上就是一辈子在一起,不管闹也好吵也好,一个家不会散。更何况相亲的好处也很显而易见,双方人品家世都一清二楚,也不存在结婚后才发现对方这样那样的缺点。”
陈栩昆看着她,心里有些复杂,徐赫尔说得固然有道理,但一个家不散就算是幸福吗?就像他父母一样,婚姻名存实亡,虽然同住在屋檐下,却像陌生人一样。
徐赫尔在下午6点的时候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徐赫然一边惊讶一边匆匆跟同事交班,等出了工厂的门,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影,没想到妹妹还带着个人一起胡闹。
等她走近才发现,妹妹身边这个男生高高帅帅的,徐赫然还以为是妹妹的男朋友,却没想到居然是陈家少爷!徐赫尔挽着姐姐的手要跟她会她住的地方看看,她这一举动让徐赫然直接猜到了她来的目的。
徐赫尔和陈栩昆站在狭小的院子里,这是栋两层小楼,总共隔了14个房间,徐赫然住在第二层楼梯拐角处的一个小房间里,二楼住的都是女生,尽头有一间小小的卫生间,大家都共用这一个,比他们大学宿舍的卫生间还拥挤。
刘洪建则住在一楼,徐赫尔在姐姐的房间里转了几圈,一张单人床,一个破旧的小书桌和简易衣柜,幸好没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姐姐还是很知分寸的。
陈栩昆这是第一次见到徐赫然,其实徐赫然比徐赫尔长得漂亮,杏眼樱桃嘴,更像孟方田,属于温柔善良型的。而徐赫尔是水汪汪的大眼眼,虽然这种眼睛的女孩子一般都是脉脉含情、柔弱风流,但放在徐赫尔身上却生出来一股倔强,而且徐赫尔的额头也不如徐赫然饱满,但徐赫尔读书多常年在学校待着,气质上却比徐赫然高出一截,弥补了她相貌上的弱势,可即使如此,徐赫尔也是个难得的美人,要不然在美女众多的中文系怎么可能排的上号呢,就连周骏搵都跟自己八卦,其他学院的男生好多都跟他打听徐赫尔的情况呢。
三人打车去了市区,徐赫然知道陈栩昆这样身份的少爷不可能住下郊区这周边的小旅馆,所以徐赫然让司机将车直接停在了希尔顿的门口。出租车钱也是徐赫然付的,陈栩昆也没跟她客气,徐赫尔环视这气派的酒店大堂,心里有些打鼓,这住一晚得多少钱啊,她本来是打算在姐姐那里挤一晚的,谁会想到陈栩昆也跑来了呢。
陈栩昆直接订了两间豪华大床房,并对徐赫然说:“天这么晚了,咱们再吃个饭的话,你再回去就不太安全。今晚跟赫尔住在这里也能聊聊天。”
徐赫然笑,并没有拒绝:“那就谢谢陈家少爷了。”
陈栩昆将其中一个房卡递给她:“不必叫我少爷的,跟赫尔一样叫我陈栩昆就行了,或者叫阿昆也行。”
徐赫然挽着妹妹的胳膊,笑得很开心:“说起来你跟我同岁,叫你阿昆也可以,不过赫尔你怎么不叫陈栩昆哥哥呢?”
徐赫尔微微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地道:“我有哥哥!”
徐赫然拍了拍妹妹的手,有些歉意地看着陈栩昆,其实徐赫然跟孟方田考虑得差不多,要是妹妹能与陈栩昆打好关系,那么她也不用担心以后妹妹在上海没有倚靠了。
陈栩昆对此毫不在意,在徐赫然的带领下去了小吃一条街,徐赫尔问她关于将来的打算,尤其是跟刘洪建的打算,尽管徐赫然才不过20岁,但这个年纪在农村可是孩子的妈了呢。徐赫然在厂里升了小组长,工资比以前高一些,也不怎么需要干活,只要管好手下那条流水线即可,倒是轻松了一些,所以她打算继续在这里做下去,等到合适的时候就结婚生子,对于陈栩昆提出的进他们家的公司,除了感激,她并不愿意过去。
徐赫尔见姐姐避重就轻,对她与刘洪建的未来只字未提,很显然她并未打算跟他分手。徐赫尔抿着嘴挽着姐姐的胳膊,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三人并没有在外逛到很晚,徐赫然因为妹妹过来,便临时调了班,周末下午过去上班,上午就专门陪妹妹和陈栩昆。徐赫尔的意思很显然,就想约刘洪建周末一起逛逛,徐赫然也没办法拒绝,只好打电话给刘洪建让他一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