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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皇宠,第114章：偷来的幸福
“锦嫣，你……我不是故意私自要带你们来这的，只是这个时候涂城附近时局动乱……”
“我知道，我不是怪你，只是有些迷茫罢了，也不知道怎么了？”
容锦慕舒了一口气，只要她不怪他就好，继而安慰道：“姑娘武艺高强，而且那群人的目标是我，兴许是不会太为难一个姑娘家的。舒悫鹉琻”这话说的实在是底气不足，不过锦嫣也知道此刻二人待在千里之外，就算有心也是鞭长莫及。
锦嫣问了当下的情况，容锦慕却是一问三不知。原本一路上走的小道，他又有心避讳，虽心里有些愧疚却也自认为做的对。
容锦慕跟锦嫣说了些李伯家的情况，看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有些难受。
“锦嫣，你是不是在担心安王？”
“没有。”回答的很快听在旁人耳朵里倒有一丝心虚的意味。
容锦慕心里一阵不快，二人沉默下来，直到宁生敲了敲门进来，见锦嫣醒了圆圆的眼睛里闪着光亮。锦嫣对她微微一笑，瘦小的男孩立刻红了一张脸低声说道：“慕哥哥，娘做好了饭，让我喊你们过去。”
“好，宁生，你先过去吧，安置好了姐姐我便去。”
“姐姐不去么？”
“姐姐还下不了床。”
“哦。”少年失落的眼神落在锦嫣眼里换来轻快的笑声，“明日兴许就好了。”
少爷这才眉开眼笑起来，撇下一脸怒容的容锦慕走了。
容锦慕难得见到锦嫣轻快的笑容便不再计较，收敛了怒意让锦嫣躺着他去取饭菜。
大厅内一家人坐在饭桌旁说着些闲话，见容锦慕进来李伯从椅子上站起来招呼道：“小公子快来坐，小夫人不是醒了么？怎么不叫上。”
“你老糊涂了不是，病刚好身子弱，炉子上炖了两罐汤，一会儿老身去给夫人送去。”
李伯尴尬的笑了笑，一家人的善良让容锦慕颇为感动，“李伯你们就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小生姓慕，名容锦，内人唤嫣儿，李伯便叫我容锦吧。”没有来得，那声“夫人”叫他听了很欢喜。
李伯笑了笑，连连称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没有一丝骄奢，实在让人欢喜。
一家人围着饭桌其乐融融的吃饭，李伯问了婆媳二人上街的见闻，容锦慕陡然一惊，竖着耳朵等着那刻意忽略的消息。
“想不到这才几天而已呀就已经变了天，城里都贴了告示了，说是咱们经过涂城的那天安王的军队就打进皇宫了。”
“哦，那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换了皇帝改了江山了。”
容锦慕心惊，早知安王顾君烨非池中之物，却不想顾沧澜败的如此之快。
“啧啧，听说斩了好多大臣呢，就在宫门口，一大堆的人头呢，直接扔到了皇陵里，真是骇人。”
宁生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儿媳妇忙堵了他的耳朵，顾君烨心颤，往先朝皇陵扔人头这事未免有些残忍和暴戾，不过倒也是安王能做出来的事儿，虽见面不多，却也知那男人不是能招惹的。
“安王登基了？”妙明奇妙的还是问起了和那个女子有关的一切。
“那可不是，打了胜仗三日后就登基了，现在已经不是祁国而是齐国了，安王……不，应该是说皇上了，改元景丰，免税三年。”
其他的事情容锦慕就不关心了，那个男人如今也成为了一国之君，那么很快，身边的这个女子便会离开她，他，有什么能力能留住她呢？
容锦慕很快就吃完了饭，李伯的儿媳妇从厨房里端了两盅汤出来，容锦慕接过小心的道谢，长生跟在容锦慕后面。
“你怎么坐起来了？”把手里的汤放到桌子上，上前小心扶着强支撑着身子的人。
“我没有那么虚弱。”
容锦慕撇了撇嘴，宁生乖巧的将桌子上的鸡汤递到容锦慕的手里，眼睛却是看着锦嫣，换来身边男人气恼的一瞥。锦嫣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婶炖的是一碗鸡汤和银耳红枣，容锦慕看着床上的女子文雅的喝着汤，嘴角噙着欢快的笑意。
容锦慕去送汤碗了，宁生摊开掌心，露出油纸包着的几块点心。“姐姐，奶奶在街上买的，你尝尝。”
天真无邪的眸子让人不忍拒绝，锦嫣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他便眉开眼笑起来。
“宁生，能问你一件事么？”有些事放在心底还是觉得难过，容锦慕的心思她仿佛明白了，可又仿佛不明白，云里雾里的，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敛了心思，便想问宁生一些容锦慕不愿意说的事情。
“姐姐你说，宁生知道的一定告诉姐姐。”
“咱们这一路来可听到了什么有关于皇城那边的消息？”说话的人丝毫没有注意都爱自己开口的时候心是揪在一起的。
宁生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奶奶和娘刚刚从街上回来说了些那边打仗的事情，姐姐要听吗？”
她似乎能清晰的听到心脏颤抖的声音，手指紧紧的抓着被子带着些颤音问到：“都说了些什么？”
宁生抓着脑袋边想边说：“唔，说是现在已经换了皇帝了，砍了好多人的，一大堆的脑袋都扔到了皇陵里。对了姐姐，奶奶说现在是齐国，不是原来的祁国了，哦，反正现在的齐和原来的祁不一样了。”宁生解释着，自己也被弄糊涂了，锦嫣却听了个明白，心下一沉，宁生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安王殿下不是姓顾吗？怎么又突然姓耶律了，抢了自己父亲的皇位还要娶公主。”小孩子家的，不懂那么多，却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不解。
“他要娶公主？谁？”
锦嫣急切的声音吓了宁生一跳，“当然是安王啦，不，现在是皇上了。”
锦嫣放低声音，压抑着心内的波涛，“宁生，告诉姐姐，皇上要娶的是哪个公主？”莫名其妙的，眼前出现的居然是顾长宁的影子，心一缩，咬紧了贝齿。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宁生偷偷看了锦嫣一眼，叫她面容悲戚，也跟着难受起来。
“哦，我知道了，宁生，谢谢你。”乖巧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模样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块。
这时，容锦慕从外面进来，见二人脸上的笑容不免有些嫉妒。宁生小心的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容锦慕冲锦嫣一笑清脆的说道：“姐姐，我先去帮娘干活去了。”
“好，明日姐姐就能下地走了。”
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轻轻的关门声，锦嫣脸上的笑容立马落下，容锦慕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锦慕，王爷要娶谁？”冰冷的语气似乎能渗出水来。
“什么？”容锦慕没想到锦嫣会问这个，可是却也知道了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安王顾君烨，现在的齐国皇帝。“齐国皇帝要迎娶的皇后是……”刻意的一顿换来那女子呼吸微停，心在一刹那跌入谷底，“慕国的长公主容锦嫣。”
轻轻的舒气声在静谧的环境里格外刺耳，心脏也在一瞬间跌成碎片。那日在仙云镇，他无意中看到她伏在肩上哭泣，也无意知道了他们夫妻间的隔阂，虽然不该却还是阻挡不了心里升腾起来的欢喜，却在以为可以自欺欺人的现世安宁之后被无情的拉出美梦。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镜花水月一场罢了，求不得，抓不住，连妄想都转瞬即逝。
锦嫣只能选择去无视他脸上的悲戚，转口说道：“既然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不回去呢，难道一国之君都不用上朝，不用处理政事吗？”
“你在赶我走，想立刻回到他的身边吗？”脸色一沉，赌气的说道。
“唉。”轻轻的叹了口气，敛眉说道：“锦慕，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担心慕国，至于他，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杀了很多人，我知道的，其中有很多是我的缘故，我不该吧慕国牵扯进来，也不该告诉他母后身边的人的藏身之处，可是这样的话，兴许死的人就是他了，不管哪种结果，都不是我想看到的。闭上眼睛，安城浓重的血腥之气，我在梦里都能闻到。这一身罪孽有多重，锦慕，这样想想都觉得害怕。”她把一生欢喜与悲凉系于那个男人身上，爱的越深，罪孽最深，心里的惶恐和挣扎也越深，甚至会在夜深人静时怀疑这样的爱到底对不对，可是醒来之后，依旧把那人爱到骨髓里。而面前的这个男子，是恩人，是朋友，也是姐弟。她悲伤，自己夺走了她十七年的幸福；她欢喜，站在人上，他依旧是那个单纯的少年。一如当年在白玉兰后，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温润如玉，眉眼桃花，却蛊惑了一颗心。
脸上没有泪水，脸色微微泛白。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的恐慌，以及她的自责，一如自己第一次坐在未迟殿的龙椅上时一样，伸出手想为她拭泪，才惊觉那张消瘦的脸上根本没有一滴泪水滑落。
“锦嫣，顾君烨心里只有你，你们一定会好好的在一起的。”
他原本是想告诉她，如果自己不做皇帝，远离杀戮与阴谋，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给她一世安宁，那么，她愿不愿意跟他走。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早已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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