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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京都之际,元菁晚忽然收到了一份飞鸽传书,这只鸽子,乃是经过元菁晚亲手训练的。
在进宫之前,她送与了三姨娘,倘若辅国公府有所异动,便让三姨娘飞鸽传书与她。
如此一来,也方便了她行事。
这些日子来,元菁晚并未接到飞鸽传书,便代表辅国公府这段时间很安静撄。
但就在她遭遇绑架贩.卖不久,辅国公府便开始躁动了,在看到书信上所写之事后,元菁晚凉凉地一勾唇角。
看来,有些人,就是不能‘惯着’,一惯,她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皇上,臣女有事,需在辅国公府小住几日。”
将书信收好之后,元菁晚当着燕祈的面,淡然自若地说道偿。
宽大的马车,行驶地很安稳,没有一丝摇晃,而马车内,在元菁晚说出此话之前,气氛很是静谧。
燕祈出奇地安静,没有动手动脚,而是一颗接着一颗,在剥小碟子里的瓜子。
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剥起瓜子来,甚是灵活,只稍捏住一端,两只手同时向相反的方向转,瓜子仁便轻而易举地脱落了出来。
在马车一路驶来之际,他的手便没有停过,等到元菁晚收到了飞鸽传书,当着他的面拆开,他也不好奇,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直到元菁晚说出了这句话,打破了原本的静谧气氛,他的手,才微顿了下。
取过放在右手侧的湿布,擦拭了下手,才掀起眼眸,凉嗖嗖的眸光,扫向了元菁晚。
方才他专注于剥瓜子,倒是不曾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隔了那么远。
对于这个距离,燕祈觉得不悦,蹙了下眉梢,“坐过来。”
“皇上先回答臣女的话。”
显然,对于燕祈的这一套,元菁晚已经做到自动免疫了,完全无视了他写在脸上的不悦,反而还跟他唱起反调来。
燕祈挑了下眉梢,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入眼中,看来是最近他太宠她了,以至于让她忘了,他是什么性子的人!
薄唇一勾,他一个倾身,不过是长臂一伸,便扣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拉了过去。
妥妥地固定在他的怀中,旋即,以腾出来的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颔,迫使她抬起首来。
四目相接,便见少年冷冽的气息,扑散在眼帘,“张嘴。”
元菁晚怔了下,而面前的男人也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便抓起了几粒瓜子仁,塞到了她的口中。
冰凉刺骨的指腹,滑过她温润的唇瓣,让少年原本一派波澜无惊的眼眸里,泛起了少许的晦暗。
这瓜子仁,透着一股奶香味,一进入口中,便充斥了整张嘴。
薄唇再次开启之时,竟是带了些许难得的柔和之意,“味道如何?”
显然,元菁晚不曾想到,他剥了一路的瓜子,到最后,竟然是要给她吃。
在元菁晚的印象里,这个男人,任性妄为,霸道而且完全不讲道理。
所有属于大男子主义的坏毛病,都在他的身上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并且,这个男人很懒,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元菁晚便深刻地领会到了他懒到家的个性。
这样一个一贯高高在上,不将任何人放入眼中的暴君,却是亲手为她剥好了瓜子,而且还亲自喂给她吃。
元菁晚一贯平静如水的心房,似是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惊起了小小的涟漪。
“不错……”
两个字节才吐露出口,后头的话还来不及讲,便见近在咫尺的男人,不过是一低首,便吻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双唇。
她不曾想到,他在喂给她瓜子仁之后,又会忽然吻她,并且还以完完全全的占领者身份,搅乱了她口中的一池碧水。
直到吻到心满意足了,他才稍稍离开些许,在她被吻得红润愈滴的樱唇上小啄了一口。
眸底盛了浅浅的笑意,“唔,味道确然不错。”
闻言,元菁晚面色一黑,以双手抵住他胸膛的同时,一把将他给推了开。
“停车,臣女要下车。”
元菁晚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思路,正常的语言逻辑和这个混蛋讲话了。
不等他回答,她掀起车帘,探出身去,想与外头驱车的谢喻说话。
但一个字节都还没来得及吐出口,腰肢处便被一只强有力的臂弯给揽了住。
霸道而又不由分说地,一下子便将她给捞了回去,马车虽然行驶地很稳,但终究不是平地。
被身后的男人那么用力一拽,她身子不稳,顿时便向后栽了过去,没有撞在坚硬的地方,后脑勺直接跌入了宽厚的胸膛之上。
只属于这个男人的,氤氲的龙檀清香,瞬间将她整个人弥漫在其中。
“晚晚,朕待你不好?”
冷鸷的嗓音,就响在耳畔,但显然,他说的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元菁晚瞥了他一眼,挣扎着想要摆脱他臂弯的桎梏,但一个女人的力气,又怎么敌得过一个男人呢。
“皇上,臣女是要去办正事,你不要闹了。”
无奈,元菁晚只能选择退一步,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话。
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分的小孩儿。
燕祈嗤笑了声,冰凉的指腹,抚上了她的面颊,轻轻地拂过她光滑如玉的右颊,慢慢地滑至她的耳垂处。
勾起一缕青丝,微一附身,凉薄的唇畔,便停留在她的耳畔,吹着凉风,“对你下手之人,是辅国公府?”
元菁晚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光,“臣女已经说过了,此事臣女会自行解决,这趟去辅国公府,公私事一块儿了了,不若然,让小人得志太久,臣女可是会食不下咽,寝不眠的。”
在这一点上,元菁晚与燕祈是很相像的,都具有极强的报复心理。
他人敬我一尺,我自还他人一丈,宁愿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
燕祈轻轻地笑了下,在她的樱唇之上,小啄了一口,如是蜻蜓点水一般,并未停留太久。
“三日之后,花灯节,朕在曲水河畔的断桥上等你。”
三日之后的花灯节?
元菁晚怔了下,知晓自己此刻若是不应下来,这个霸道而又不讲道理的男人定然不会放过她。
便顺着他,应道:“好,皇上可以放开臣女了吗?”
在放开她的同时,燕祈扬声道:“掉头,去恪亲王府。”
外头的谢喻得令,立马便勒了缰绳,将马车调转了个头。
元菁晚差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懊恼非常地瞪着他,“皇上若是要去恪亲王府,可否先将臣女放下去?”
分明,前一刻还答应了她,结果下一秒便反悔了。
这厮变卦的速度,未免也太快太毫无章法了吧?!
而少年直接忽视掉了她恼怒的目光,只是冷冷淡淡地说道:“你的婢女在恪亲王府。”
只一句话,便让元菁晚忘却了心中的怒火,眸底难得泛起一丝诧然,“舒珊怎么会在恪亲王府?”
“王叔说,府中的汗血宝马快生了,看舒珊在接生方面的医术不错,便向朕将她要去了几日。”
汗血宝马快生了,竟然让舒珊去接生……
元菁晚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半晌才寻回了声音:“这般鬼话,皇上也信?”
恪亲王燕思桦是何人?
那可是南周唯一的亲王,当今皇帝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虽是个闲散王爷,手中没有实权。
但人家便是有这个资本,有个皇帝侄儿撑腰,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如此尊贵的身份,府中会连替汗血宝马接生的马夫都没有?
鬼都不会信!
“晚晚,朕不得不承认,你的这个婢女,在医术方面,确然是独树一帜,如她那般的行医手法,饶是朕也不曾见识过,不过……”
他顿了下音调,勾起她的下颔,凉气微吐:“她太容易闯祸,没有你在身畔照料着,保不准便被那些虎视眈眈之人,给吞得一干二净,连根骨头都不剩下。”
的确,元菁晚在进宫没多久,便在一夕之间得罪了皇后与德妃,这两个女人,在宫中的地位,可是数一数二。
即便不受恩宠,但只要手中掌握着权力,只要她们起了害人之心,手下之人,哪个敢不从的?
之前的偷窃一事,便可知一斑。
而燕祈这话,很是明了,元菁晚自然也是明白的,但她清清淡淡地接道:“舒珊是臣女的婢女,只要臣女还活着这个世上,便没有人可以随意欺辱她,此事……便不牢皇上操心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说的就是燕祈现下的处境。
这个小家伙,真是一天不气他,便觉得皮痒痒了!
燕祈微微眯起了危险的眸子,正想要说话,行驶的马车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马车前一刻才停,下一刻,便有一抹倩影,在同时,掀开车帘,便猛扑了过来。
“darling我真是想死你,快过来让我亲一个……”
双臂张开,舒珊嗷叫一声,话才吼出口,便觉得整个马车内,空气骤然降低。
连带着她的后颈处,都是莫名其妙地一凉。
舒珊忍不住一哆嗦,抬眸便对上了一双阴鸷的眼眸。
此刻,这双冷冽如霜的眼睛,正似笑非笑,与她对接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