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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微波在看到宋漠信息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她昨天晚上睡的比较晚,而且每回睡在她母亲怀里,她都能睡过头,可能是太温暖了吧,惯性里不愿意醒来。
凌母已经做好了饭,凌父依然连个片角衣衫都看不见。凌微波本来还想问问他关于欠给高利贷钱的事,但是从她回来,连他面上都见不上,更不说谈事情了。
她不免心中有些泄气,同时又担忧。怕她父亲又干些让她和母亲都应付不来的事情。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了,这天中午,她正看着宋漠发来的信息,凌父就出外面回来了。
这次,他倒是跟往常都不一样,见到凌微波没开口要钱,反而还关心起她来了:“闺女,回来过年怎么不跟爸说一声,爸也好准备点东西,把房子装修装修啊,你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马虎了。”
他这话一出,凌微波和凌母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凌母本来还在害怕,怕他又要闹,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变了,不禁有些失神,苍瘦的脸上慢慢的也染上了一层温温的笑意来,她对凌父说:“那你现在去买也来得及,波波平时不怎么回来,这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作父亲的,也不能老往外跑,一家人难得能团聚团聚。
“好,我现在就去买。”凌父点点头,颇为赞同,马上又出门去了。
凌微波觉得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她怎么看到一直不着调的父亲居然听了母亲的话,出去买东西?
“妈,爸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凌微波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凌母摇头:“还是跟以前一样,哪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微波认真看着母亲,从她脸上没发现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那就是改邪归正了?凌微波不禁微微皱眉,她父亲真能改邪归正吗?有点难以置信。
凌父出去了没多久,很快就回来了,手中提了两大袋子东西,都是从镇口的超市买来的。除了过年用的喜庆鞭炮外,还有许多吃的和用的,满满的两大袋子。
凌父把东西放在地上,凌母搓了搓手,走过来一件件拿出来。凌微波把桌子上面的书本收起来,侧头望他:“爸,你又在外面做了什么事?这钱哪里来的?”
他哪有的钱买东西?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像是新买的,还有鞋子,居然是皮靴,欠高利贷那么多钱,他哪还有钱买这些东西?
是肖坎给的?应该不可能,肖坎不喜欢他,没收拾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给他钱。
凌母本在拿东西,听到凌微波的话后,动作就僵住了,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把手缩了回来,望着凌父:“你这钱不会又是不干不净的?”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母也不太相信凌父改邪归正,重新做人,这买东西的钱,不会真的有问题?
凌郭子面对女儿的置疑,自己妻子的怀疑,老脸一垮,就要发火,转念想到那天晚上卓妍俊冷酷的眉眼和他狠戾的手段,最终瞅了瞅自己的女儿,压下火气。
“你们放心用吧,这钱绝对不偷不抢,孙成也被抓了,也不是赌来的。”凌郭子耐着性子解释,他不能说这钱的真正来路,只能含糊地带过。
凌微波不相信他,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做女儿的还不清楚?但毕竟是大过年的,又难得他能回来,便抿了抿唇,将信将疑地撇过头,想着等会打电话问问肖坎,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饭后凌郭子就走了,直到晚上,他才又回来。平时凌郭子都不回来的,凌微波自然就跟凌母睡了,现在他既然回来了,凌微波也只好把东西搬到了北屋。
床铺收拾好之后,她拉开后门,站在杂草丛生的台前,望着芦苇深深的沟河,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肖坎的电话。
铃声响起的时候,肖坎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屋里暖气开的很足,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年轻清瘦的身子在灯下屹立如松,他走过来,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眉眼瞬间就染了笑意。
“波波。”他轻轻喊。
“小肖,你帮我爸还了多少钱?”凌微波在电话里直接问。
肖坎一听这问题,眉眼间的笑意敛了几分,低声问:“怎么了?”
凌微波便把今天她父亲的异常说了出来,肖坎听后,沉默半晌,却是安慰道:“凌叔可能真的是改邪归正了,这是好事,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没有额外给他钱,想来那钱都是他赚的。”
“是这样吗?”凌微波不确定的声音轻轻传来。
肖坎肯定道:“嗯,凌叔可能是想通了吧,你就不要自我疑心了,毕竟是你父亲,他变好了,你也不用这么操心了。阿姨的身体怎么样?”
“她很好,这次回来,没看到她身上有伤。”凌微波答。
肖坎略略松口气:“那就好,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到时候我去接你。”
凌微波还是不太放心她母亲,思索了一下,回道:“过完节吧,我不想去太早。”
“那十八号,我去接你,怎么样?”肖坎与她商量。
“好吧。”
“嗯。”肖坎淡淡应一声,握着话筒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
凌微波想了想,觉得没什么要跟他说的了,便挂断电话,回屋里继续看书,肖坎收了手机,温柔的眉眼马上就冷冽了下来,他翻出通讯录,打了陈浩的电话。
“上次让你查石门镇的事,你是不是漏掉了什么?”肖坎皱眉问他。
陈浩“啊”了一声,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是有点不对劲。”肖坎沉声说,然后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大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拉开门往外走。
“哪里不对劲?”陈浩问。
“这事我会去查。”肖坎自己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只是怀疑。他在石门镇生活了十年,因为凌微波的关系,他对凌郭子可谓是了解的非常深刻,他会改邪归正吗?自然不会。那么他手上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石门镇不大,唯一敢牟取暴利的就是有一定身份背景的孙成,孙成既被抓,那石门镇就不存在不正当的生意了,没有不正当的生意,凌郭子想赚钱,就只能通过劳动力。
让荒诞了几十年的人通过劳动力赚钱,他还真不相信,既然凌郭子不是通过自己劳动力赚钱的,那就只说明一个问题,他的钱是某人给的。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他钱?
这件事跟孙成被抓那件事一样,都对凌微波隐瞒了下来,那这个人就不是石峰。石峰作为特警督长,向来刚正不阿,是不可能掏钱给一个劣迹斑斑的人的。
想到有人暗中相助凌微波,肖坎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心。他下了楼,立马去车库取了车,连夜去了远科大学。
每逢过年,时间都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十几天已经过去了。这天,正是正月十八,凌微波收拾东西,凌母在一边念叨,把她收拾好的东西又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发现没有漏的,这才叮属她几句。
凌父坐在桌边,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女儿,心里却在想,女儿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出手就给那么多钱?他自己的女儿他还是知道的,波波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
凌郭子越想越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反正有钱就行。那人不让说,那他就不说,这样的话,那三百万就任由自己随意花了。想到这,他不禁眉开眼笑起来。
凌微波收拾好东西,转头看到他这笑,眉头不自禁地跳了跳,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说道:“妈,等到夏天我上大三了,你就跟我去平阳市吧。那时候,我基本上可以赚钱了。”
凌母原本是极力不同意去平阳市的,她不想拖累自己的女儿,现下看到凌郭子也算体面了些,便软了语气,摸摸她头发,笑了笑:“到时候再说吧,妈也想去照顾你的。”
“行,到了大三再说。”凌母性格也很固执,她能说出这话,凌微波已经很开心了,说明她母亲已经有所动摇了。
凌母和凌父一起,把她送到了镇口。凌微波提着一个小行礼包,穿过长长的石道,走到大马路边上等每天两班的客车,她刚刚站在那里,没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面前。
凌微波抬眸去看,正看到卓妍俊推开车门的动作。
“卓少?你怎么来了?”凌微波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卓妍俊走过来,把她的行礼放到后备箱,然后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在了车窗上,俊目垂下来,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不是说今天要回学校的?”
凌微波愣愣看着他,她是跟他提过今天回学校的事,但是,她没说让他来接的啊?
“先补回这几天的晚安吻。”卓妍俊说着,身子就欺压了上来,把她按在车上,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唇就擒住她的唇,辗转吻了起来。
凌微波对他的吻越来越没抵抗力,一番吻下来,她已经软在了他的怀里,卓妍俊对她这种反应满心欢喜,吻吻她的鼻尖,低声道:“上车吧,下次找个好的地方,我们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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