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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老师，你就别耍我了！”
江钧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徐远可是花了他十一颗大元丹的教授导师，如果只会给出一个连自己都可以轻易得出的结论，那价钱未免有点名不副实吧？
这时他还不知道，对方乃是七峰院士之首，北斗学院的院长。
徐远听到江钧这么一说，也是哈哈一笑，半眯的眼睛中掠过一抹赞赏。
“当然，我不是叫你停止修炼这门武学，既然你选择修行这门《牛魔大力拳》，说明你与这门功法有缘。事实上我刚才也说过，你选择这门功法，是极为明智的决定……哦对了，刚才你晕倒了没听到我这话。”
江钧说：“那老师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你去参加天网试炼！”徐远说出了一个连江钧都为之动容的答案。
江钧一愣，徐远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炼体武学，尤其是这种走‘活炼’路子的，以战养战就是最好的修炼方式，特别是在生死一线的战斗中，往往会获得特殊的感悟，让功法突飞猛进。”
人族的炼体体系，大致分为两种路子，分别是锤炼宝身和活炼肉身之道。
前者是将肉身当作宝器祭炼，以肉身为宝器，甚至到了元丹境界，将肉身炼为本命宝器后，立即就是玄灵级别的宝器。
后者则是根据荒兽、魔族的肉身特点，取其精华，对照自身各个部分的不足之处进行不同的淬炼，走的是生物进化的道路，比如牛魔大力拳，其主要淬炼的部位就是肉身皮膜。
“锤炼宝身”一类的功法，往往重“法门”而轻“神意”。后者则相反，甚至需要修炼者体会天妖的个性，比如牛的执拗、虎的狂乱，这些都需要修炼者有着相当的理解，甚至做到“气味相投”，才有机会修炼至大成。
“但我去参加‘天网试炼’，真的可以让我和功法变得契合？”
江钧不禁有点怀疑，他在暗界打滚那么多年，三观跟行为习性可不是能够轻易地改变过来，何况他也不愿意，为了修炼一门功法，而改变自己的性格。
“呵呵，功法终究是人所创造的，到头来是为人服务的，‘人御法’才是正道，你只要想按照本心行事就好。”
徐远脸色有点奇怪，他还以为江钧会担心魂魄受损之类的问题，没想到对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江钧若有所思，功法的神意与自己本心不合，难道还能把功法的神意给掰直了？
看到江钧低头沉思的样子，徐远摆手，笑道：“这句话你放在心里就好，时机已到你自然就明白了。”
江钧苦笑，这又不是上古仙道时代，怎么也会说这种玄之又玄的台词啊。
“那老师我的修炼计划呢？”江钧可没有忘记，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不就是因为对方说会为自己量身定造一份修炼计划？
“哦哦哦。”
徐远轻咳一声，眨眨眼睛，道：
“你的测试记录为师还要拿回去分析几天，过几天给你结果。这几天呢，你先去虚拟空间，参加天网试炼，生死一线的战斗是很有必要的，对你的将来很有好处。至于修炼计划，你以后过来，我会给你安排的。”
江钧心中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原本就是暗界出身，平常便是行走在生死之间，虚拟空间的生死战斗，真的对自己修炼功法有意义吗？
不过想到前辈高人的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以及自己本来就要去见识一下虚拟空间，也就顺当地应下了。
“至于其他的修炼法门，你就不要去选了。”徐远这时若有深意地说道。
江钧一愣，这是为何？
“你知道什么是元力吗？”徐远问。
“不知道。”江钧诚实地回答。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其实对元力这种能量并没有太大的崇敬，毕竟在他那个世界，人们没有元力这种玄幻的能量，不也一样创造出辉煌的文明？
在他眼中，元力就是一件称手的工具。
“元力，其实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早在上古修仙时代，便存在于世。”
徐远一开口，便道出了一个修真界不为人知的隐秘，立刻将通读道藏的江钧镇住。
“只是当时的修仙世界，一直无法探寻出元力的使用方法。而且当时灵力的修仙体系已经成熟，灵力的活跃程度比元力要高许多，更容易使用。所以在仙道时代，对于元力的资料，可谓是少之又少。”
江钧有些疑惑，徐远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还有一点，如果连拥有悠长历史与辉煌的仙道时代，也没有探寻出元力的使用方式，那么现在的元力修行体系，又是怎么来的？
但徐远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元力和灵力有什么区别吗？”
江钧心中一动，从本质上来说，元力和仙道时代的灵力，没什么区别，修行者都是从自然界中摄入，然后将之炼化。然而在实际中，却是天差地别。
他说道：“元力没有灵力活泼，修炼进度慢，但相对的，它更加稳定，修行者发生走火入魔的概率要低上很多，而且危害也不大。”
“嗯，还有呢？”
江钧想了想，他通读道藏，对于灵力的了解要比一般人要多，而且第十区的元力斑驳混杂，他也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元力。
“灵力本身是具有属性的，金、木、水、火、土、风、雷，这些除了是自然界常见的物质现象，也是灵力自身的属性。所以古代的修仙者，灵根属性越少，修炼速度越快。”
“而元力不同，本身没有属性，而是我们修行者将之吸入体内，然后通过相应的法门，赋予他们不同的属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全民修真。”
“嗯，”徐远点点头：“所以你懂了吗？”
“懂什么？”江钧一愣，然后低头沉思，须臾过后，他猛然抬头，对上徐远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行了一礼：“多谢老师指点。”
是的，元力本身是没有属性外显的，它的属性乃是通过法门赋予。所以牛魔大力拳这种炼体武学，根本不需要改造元力种子，让元力种子产生属性，就可以修炼。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藏经阁中的绝世心法，需要改造元力种子，使元力种子拥有属性？
很简单，那些都是为了让学生上钩而特意放出的饵。
能够进入“五大院”的学生，无一例外都是天之骄子，日后哪怕不能登上修行道的巅峰，也注定会是一方豪强，是每个宗门都想得到的香饽饽。
但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万一其他宗门出更高的待遇让你过去，刚好你又修炼了我们的核心秘法，刚好那个宗门还是我们的敌对宗门。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如此做法，无异于养虎为患，傻子才会愿意呢。
这样的人才绝不能轻易放过？就算是自己用不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这就是修行道的潜规则，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做得太明显，吃相太难看只会让修行道耻笑。
所以藏经阁里面，才会摆出那么多上门大派“加料”的绝世心法，供人修炼。
这就是鱼饵。
吃了下去，你再想走，换个别的宗门？看看自己修炼的绝世心法，看看自己体内的元力种子，你觉得这可能吗？
至于那些人因为修炼了不合适的功法，无法从高考中脱颖而出的学生，那就注定了泯然众人的结局。
这就是修行道，大浪淘沙，可不是开玩笑，金子淘走了，剩下的沙子，也必须全部处理掉！
想通了这一点，江钧浑身冰凉，本能地感到恐怖。
冰冷肃杀、危机四伏的暗界，那些狰狞凶恶、刀口舔血的魔修、异人。此刻在江钧眼里是那么地温婉可爱。
“修行道，一步错，万劫不复！”江钧忽然道。
突然，他想到了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