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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嫁贪欢,八十七、爱,犯贱天堂(荐,精心万更)
“傅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舒殩齄玕”路灯下,来人逐渐走近,四五十的年纪,一身正装,身体强健有力。出于侦探的本能,下意识望了一眼四周。
“吕年?”来人正是他委托调查孔九九高中堕胎一事的私家侦探吕年。
察觉出傅景渊话语中探寻的意思,吕年也不卖关子,直接无奈地表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好不容易考上X大,原以为出息了,却又给我惹是生非。教务处主任找我谈话,不得已我只能请客赔礼拉家常将事情摆平。”
当初委托他是看中他的能力,与他的家庭无关,所以对于此事,傅景渊也不甚在意,只是“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既然正巧碰上了,那么有份资料,我便交给你吧。”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U盘,吕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事情我只能查到那一步了,接下去的事,恕我无法再继续。玳”
“你在业界的名声大噪,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你查案时一往无前的执着。如今,你这样查到一半歇手算什么?”傅景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恼了。
吕年有一丝愧疚:“我收到的资金会全数退还,但这case,我真的不能再接。”
看着转身就走的人,傅景渊眼中微光一闪:“你受人威胁了?燃”
见他的脊背一僵,傅景渊接着道:“以你的儿子要挟你?”
那个踏步走的人,突地踉跄了一下。
“能被人左右的人,本身便不适合当侦探。我倒要谢谢你的及时退出。”一个成功的侦探,竟这般轻易被人抓住自己的软肋。那么本身,这个侦探就不够格。
看来这传言,还是不足以为信。
当年他听了传言委托他去调查那个故事续局的主人,到现在都还没调查出来。如今调查孔九九的堕胎一事也诸多障碍。这样的侦探,确实是不够格。
远处的人已经隐入了那一片黑暗,将烟头丢到垃圾桶内,傅景渊望着手中的U盘,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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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傅景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发短信质问孔九九,为何不见人影。
孔九九说自己在在学校的篮球场,根本就没见到他来啊。
傅景渊又飞快回过去一条他已将整个X大都转遍了根本没见她,差点被人当成***扰案犯。
之后,回过来的短信明显是被逗乐了。
【英明神武的傅少,我在X高校好不,高中母校,不是大学母校。搞了半天原来咱俩根本不在一条道上。】
傅景渊这才明白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只不过,十十转述的时候直接说母校,他会误解,这是肯定的。
这么晚的天,谁会舍了离这么近的大学母校不去,非得跑去那么远的高中母校?
恐怕也就只有她孔九九够折腾了。
不过,高中……
那座校园,也是他的母校啊。
其实他和孔九九,真的是蛮有缘分的。
她在比其他人小了三岁的情况下中考博得头筹,终于成功从大山里走了出来,以第一名的成绩来到了X高校。只不过,那会儿他虽对她耳闻,却并未谋面。
唯有校长亲自颁奖的典礼上那一声声催促的“孔九九”以及最终迟迟未露面的她,带给了他探究的神秘感。
指腹在手机上轻触,迅速打下一行字。
【今早若上班迟到,这月工资全部扣光。】
发送之后,迅速关机。
已经凌晨两点,他却没有睡意,将吕年给他的U盘***电脑,看着上头显示的视频,顿眸。
从时间上来看,那是九年前的X高校,镜头是学校教学楼的某处角落。很明显,是从当时安装在那儿的摄像头里调出来的。
吕年能弄到这个,倒真是有几分本事。
由于是深夜,镜头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是过不多久,当抱着书本走过的孔九九入了镜头时,傅景渊有一刹那的失神。
原来,这便是高中时候的她吗?
长长的马尾短翘,衬托得她整个人充满了活力。那一身高中女子校服,让她的曲线毕露,尤其是那短小的裙子,露出她那会儿便莹润的大腿,整个人,明明年龄还很小,出落得却是那般美。手中抱着书,很显然,她这个年级第一来之不易,付出了很多人不曾付出的代价。
傅景渊还沉浸在初次看到高中孔九九的震惊中,不曾想,画面突地定格了。
然而,那定格的画面,却让他的手肘猛地碰落电脑旁的水杯,直直往地上掉落。
想到十十和孔老爹都在睡,傅景渊暗自庆幸他反应及时将杯子迅速揽了回来。可饶是如此,望向那被定格的画面,他的脑袋却嗡嗡作响。
那里头,孔九九原本捧在手上的书掉落于地,而她的整个人,被一只横空出现的手拉到了一旁的灌木。
犹豫摄像头拍摄角度的限制,再也看不到任何的镜头,可他却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的画面。
那只横空出现的手臂的主人,身上穿着的似乎是高中时的男子校服。也就是说,当年孔九九的堕胎,是因为被人强/暴后才怀的孕。
强/暴……
呢喃着这两个字,傅景渊整个人都紧绷不止。
望着那只不该出现的手臂,拧起了眉。
蓦地,他将画面调大,切换对比度,他眼尖地发现,那个男子校服的衣袖上,有着一轮朔日。
当时他就读的高中,学生校服有很大的特色。
高三是最辛苦也是最直接面对大学的阶段,所以高三生的校服上,被绣了朔日,代表着冉冉升起的新星。
而高二的则被绣了月亮,是在太阳笼罩下散发的光芒。
高一的则被绣了星星,散淡的星辉,代表着欣欣向荣。
也就是说,当时的孔九九,遭遇的人,是当年高三的某个男生?
时隔九年,当年的孔九九没有报警,而他现在掌握的这段监控视频,唯有那引人遐思的画面。
有一种冲动,他想将这玩意儿让孔九九看看,亲口听听她当年面对的事。
指骨发白,狠狠地捏紧,他却是什么都没做。
这一夜,他反复播放那段视频,竟一夜都没有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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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
将柔弱无骨的身子贴向床上的男人,黎丹桐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腰。
傅安桀眼都没有睁:“桐桐,我很累。”
凌晨了才舍得从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回来,当然很累了。
面对着他,黎丹桐唇角是一抹冷艳到极致的笑。她知道,连睁眼都不屑的他根本就看不见,所以,她笑得毫无顾忌。
床头灯开着,她稍稍一抬头,便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两人的婚纱照。
暖阳下,他们躺在草坪上。她就那般窝在他的怀里,笑得灿烂而又幸福。而他,则深情地望向她,仿佛她是他生命中的至宝,无论她想要什么,都愿意无条件给予。
二十一岁,她嫁于这个男人。
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她都投入到他的身上。
可惜,七年了,她等到的,不过是他的出/轨。
手指在他的胸膛上一阵撩拨,黎丹桐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而是一阵阵,若有似无地纠缠着:“你很累,可是我想要,你说,该怎么办?”
白天已经和人偷着做了一回,她明白,这几天是自己的排卵期,命中的几率,很大。
也许,真的是看开了,她宁愿和别的男人生一个野种,也要狠狠地报复他。
终于,出于男人的本能,傅安桀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依旧没有睁眼,只是唇狠狠在她胸前的柔软处流连,继而一路向下。
当傅安桀想用安/全/套时,却被她阻止了:“我想要孩子了。”七年了依旧没有所出,足够满足她想要当一个母亲的愿望了。
似乎所有的清醒都回归,傅安桀刹那睁开眼,居然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她:“先不急,我这段时间位置刚提上去,市里头很多事情得处理……”
“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处理你的事,我怀我的孩子生我的孩子,和你的时间好像并不冲突吧?”黎丹桐不免就有了火气,可一想到必须得达成今晚的目的,依旧软下了身子,如同一汪春水般徐徐流动缠磨。
似乎是望进了她的眼,瞧见了里头那股子热切的执着,傅安桀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房内,男人与女人的纠缠在上演,而房外的夜空,星星点缀,远处,流星划过,不慎坠入凡间,注定了有些事的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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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渊要做手术的事情并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对外,只称傅氏掌门人要和娇妻去度假,傅氏内外由副总裁和总经理负责。
不过,经过傅老爷子的关系,手术被安排在北京的医院,从X市到北京也能算个旅行,倒是也勉强可以算是度假。
在医院病房接到云璃催问怎么没有陪她去X大的短信时,傅景渊这才意识到犯了个错误。
“我人在北京,准备动耳聋手术。下次补上好不好?”
轻柔的语气,带着固有的深沉,一个电话拨过去,即使听不到,傅景渊也固执地等待着另一头的气消。
明明答应了她却将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是自己有愧。
那头沉默了一下,继而,手机被云璃主动挂断。下一刻,进来一条短信。
【我等着你完全好起来。其实你能听到声音的话真的很好,起码打电话时,我再也不用自言自语。】
即使两人之间恋人的关系断了,但最起码还有友情。
傅景渊回了一条。
【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你自言自语。】
发送成功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条短信存在着太多的暧/昧。他们之间是他主动招惹的她,也是他主动说为了婚姻要放弃她,如今明明退到了友情的点,却又继续逾越了下去。
懊恼地想要弥补,直觉想要输入些什么挽回。
可那头似乎也沉浸在他这句话中,并没有再发来。
傅景渊只觉得这样不上不下地添堵,终究再次指腹轻移在屏幕,企图解释些什么。可对着这上头的短信,竟是无从下手。
孔九九将从医院附近买回的水果搁在桌上时,不免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傅景渊。一不小心的低眸,却触及了那条过分暧/昧的短信。
触屏手机的优点是将同一个联系人的会话保存在一起。双方直接的短信交流,都会以一个会话的形式呈现。
所以,她即使不是故意,也还是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以及屏幕最上方显示的联系人“云璃”两字。
知道此刻的自己于傅景渊而言便相当于是空气,孔九九也不自讨没趣,拿了一个苹果直接到了与病房相连的洗手间。
傅老爷子出手,傅景渊住的是最好的病房,设施齐全,布置得堂皇,倒有点像贵宾房。
水大力冲击着那青色的苹果。
孔九九不喜欢红色的苹果,总觉得那样的虽然甜,却缺了水分,且没有嚼劲。像这种青色的,咬上去有股子涩涩的味道,嘎巴脆。入口虽涩,却比较对自己的口味。
只是,眼神望着那早就冲刷了半个小时的苹果,她竟然一动都没有动。
傅景渊是在半个小时后意识到不对劲的。
向云璃解释了一句那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他便发现走去洗手间的孔九九。
瞧着她手上的苹果,他并没有多想。
可半个小时后她依然还没有出来,他便猛地朝里头喊了一声:“孔九九?九九?”
自然,没有回音。
可他无端便想起那一夜她倒在家里浴室而他明明便在卧室床上却浑然未觉的场景,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把掀开病床上的被子,傅景渊撤掉手上医生为了他的手术更顺利而打的点滴,三两步便走到了洗手间门前。
敲门,里头的人并没有应。
自然,他不知道她究竟是应了还是没有,因为他听不见,所以也无从判断。
情急之下拧开门把手,当瞧见里头安然无恙的孔九九时,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洗个苹果都能洗老半天,孔九九你怎么这么有能耐啊。”将她从洗手间里拉了出来,傅景渊直接用纸巾将她的手擦净。
瞧了瞧他,孔九九并没有开口。而是对着手里头满是水渍的苹果,一口咬了下去。
“这么大力,这苹果没跟你有什么仇吧?”
见她没回答,傅景渊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重新躺了上去。
诡异的气息流转,透着股闷人的寂静。
终于,傅景渊再次开口:“孔九九,去叫护士来,我的点滴被我拔掉了。”
等了良久并没有反应,傅景渊再转头,才发现孔九九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去。想着她应该是去叫护士了他也没多在意。望了望床头的呼叫器,倒是不由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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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沿着走廊一路走向电梯,坐电梯到一楼,又走向院内的花园,又一路走出住院部,走出医院大门。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孔九九一个电话打给了蒋楠。
“楠楠,允许你狠狠骂我羞辱我折腾我,但是千万不要温言细语安慰我。现在开始计时,大骂我五分钟。”
那头的蒋楠明显不在状态,语气有些萎靡:“如果是平时老娘一定会如了你的愿,但今天老娘没力气,只能选择温言细语地安慰你。”
孔九九一愣,没精打采地说了一句:“你昨晚又和詹大公子打通宵啊。”
“想哪儿去了?老娘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那头的蒋楠辩驳着,底气十足。
孔九九没有心思和她绕这个,开门见山道:“楠楠,你说我都给傅景渊看了亲子鉴定的报告了,我和他之间也算是有了儿子了,他居然还和云璃藕断丝连,这凭什么啊?”
“没办法,谁让你当初破坏他们来着。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云璃在她心里就是最美好最纯洁的白玫瑰,一想到就心痒痒。”久经沙场,蒋楠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孔九九却是嗤之以鼻:“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他还没得到她?”他都和她在车上乱来了,还有彼此脖子上的鲜明痕迹。云菲儿也说傅景渊跑到云璃的出租房去了,两人在床上动静那么大都被人说道了。都到了那种地步,还没得到,那是扯谈!
“我说的当然不是指这个了,傅少四肢健全又属于正常男人,且一直都爱着云璃,这次云璃回来,两人不发生点什么才怪。我指的是结婚,傅少不能和他心目中的完美女人结婚,肯定心痒了。”
“蒋楠,我恨你,故意在我伤口上撒盐!”
“那也得你主动暴/露伤口啊。”蒋楠倒是直言不讳,“说真的,十十的事也是个导火索,你现在是全凭着十十绑着他不让他们在一起。可如果他知道十十和云璃的关系,你觉得,他会不要孩子他亲娘而要你这个假娘?”
“谁说云璃是小家伙的亲妈来着?蒋楠你不知道就别给我瞎说,小心姐翻脸!”孔九九脸上满是气愤,直接便打断。
“行行行,事实真相也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你想瞒就瞒着吧。”蒋楠也满是无所谓,却还是郑重其事地劝道,“不过我劝你最好放下,詹世风和他那死党去喝酒,醉了酒回来说什么报告有问题,我总觉得跟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有关。也许傅景渊发现了什么。”
孔九九下意识问了一句:“哪个死党?”
“齐御承啊,一起长大的兄弟。还说什么五剑客,鬼知道他们哪五个人……”
齐御承?
孔九九搜索枯肠了一番,并未听说过此人。
想来该是和鉴定报告无关。
“估计是他们男人的工作报告,别把什么报告都扯到亲子鉴定报告上来,你存心要吓死我。”
“笑话,没有根据老娘会这么怀疑?”蒋楠直接爆/料,“如果你知道齐御承就是傅景渊的助理Tonify,那你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
手机滑出掌心,在即将脱手的最后一刻,孔九九赶紧将它捉回。
Tonify,齐御承。
Tonify曾说过他姓齐。
真的,会有这么巧吗……
齐御承告诉詹世风报告有问题。
Tonify告诉詹世风报告有问题。
Tonify是傅景渊的助理,按傅景渊的吩咐办事。
亲子鉴定……
他们说的报告有问题,难道说的真的是亲子鉴定报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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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傅景渊总觉得孔九九心里头藏着事情,做事总是走神,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问她之后便是三缄其口,有时候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
十十还太小,所以这次北京之行并没有让他过来,由孔老爹留在X市照看着。傅老爷子想要去接孙子,却不愿意见到这个亲家,所以只得一直憋着气对自己的宝贝孙子看不见摸不着。不过为了傅景渊的手术,老爷子自己坐飞机飞来了北京,看来是暂时先将对十十的喜爱放一边了。
“你怎么做人老婆的?人都在病房里饿得叫唤了你都不知道去买饭?”傅老爷子一来,便将孔九九喊出去骂了一顿。
没过几天就要做手术了。手术前最重要的便是准备工作到位营养跟上,这个做人老婆的,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孔九九压低着脑袋,在空荡的走廊上没有出声。
这一层属于高级病房区域,住的人少,所以走动的人便更加少了。
不过偶尔医生护士走过,都会看上一眼。
傅老爷子觉得没面子,也便压低了声音。
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走向一旁的椅子,示意孔九九坐下。
“当初景渊是怎么失去听力的想必你也清楚。是你的固执害得他为了和你抗衡不惜不要了这一切,耳不听不烦。你欠了他一份声音,所以你得偿还他。”
孔九九依言坐下,依旧茫然地望着地面,没有说话,乖乖聆听教训。
“这几年来我们都盼着他能够主动改变主意,可当听到医生说即使他愿意手术了,几率也很渺茫时,我们也便逐渐放开了。儿子大了,他想干什么都随着他,我快要作古的人了,何苦再瞎操心呢。”
“可当徐主任来电话说他突然想要做手术了,你知道我的心情有多激动吗?我的儿子突然失聪,被外界报导得绘声绘色,对于傅氏一脉而言,有疾便是有污点,被人指指点点便是天大的错。难得他终于改变主意了,所以明知手术几率很小,我还是在背后全力支持他。哪怕有可能付出的代价,是他的死!”
孔九九一怔,敏感地抵触“死”这个字眼:“不过是个耳聋手术,不成功也不至于死啊。”
“手术台上永远都有风险,没有人可以担保万一。你想得太天真了。”傅铮康瞧着孔九九,不免软下了声音,“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条件吗?”
“一旦嫁给他,便要尽我的能力照顾好他。只有我死,才能结束与他之间的婚姻,结束所有的一切。”
傅景渊一直都认定了她耍了手段让傅铮康不得不逼迫他娶了她。可他又怎知,其实自己的父亲对他终究还是关爱有加的,为他而做尽了一切。
若他知晓傅铮康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让他必须娶她,估计他也会为自己的父亲而深深动容。可惜他与这个父亲的关系比较僵硬。虽说没有交恶,却也不像普通父子一般交心。
“好了,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好好照顾他。”傅老爷子起身,走向病房,“我先去看看他,你赶紧去买饭。当真要饿死我的儿子吗?”
最后一句,却明显有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怔怔地有些发懵,这是,不再排斥她,认下她这个儿媳的意思吗?
飞快应了一声,孔九九快步奔向电梯。
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
逃避,也避免不了。
若傅景渊真的知道了十十并不是她的儿子,这么期待和她离婚的他应该会来主动质问她才对,而不是什么都不说。
瞧瞧,他不是还和云璃暧昧着吗?两人不是还你侬我侬着吗?所以,他若知晓了一切,定然是不会让她孔九九担着这个总裁夫人的宝座的。
所以,她该放心的。
可迈出的步子,依旧是那般沉重。
如同,灌了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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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孔九九照例给傅景渊打理好了一切,自己则到傅景渊让人特地为她买来的气垫床上去休息。
高级病房内空间很大,而这张双人气垫床,也显得很大很宽敞。
翻来覆去睡不着时,身后却凭空多了一个炙/热的胸膛。
“还是老爷子有本事,他一来,你便乖了,不敢欺负我这个病号了。”
傅景渊的声音传来,在想着心事的孔九九蓦地一个寒颤。
“你……”
“虽然我不爱你吧,但你好歹给我生了个乖巧聪明的儿子,给你取取暖是应该的。”
空调打着才不至于那么热,他居然还说取暖……
孔九九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试探她的话。
故意提到了十十,是想要让她亲口承认吗?
她没有说话,傅景渊说的话等于石沉大海。
自然,闭着眼的他,也根本不可能听到的。
两人就这样搂着睡了一夜,第二天护士来查房时,孔九九忙将气垫床急急忙忙地收拾好。
“这位太太你也别忙活了。我们看你每次都要折腾这张床也觉得累。反正病房空间这么大,你尽管放着嘛。”
孔九九自然是有原因的。每次有小护士看到这种双人气垫床,眼中就会冒出一抹光,总觉得深更半夜里,这是一张足够隐人遐思的床,尤其是这床弹性十足的特点,似乎更是将她们的遐思升级到了某种不知名的高度。
“不妨事的,就一会儿工夫罢了。”说话的工夫,倒是将东西利落地收起来了。
傅景渊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唇角徐徐上扬。
医生来的时候,孔九九正在喂傅景渊吃葡萄。
“虽说葡萄有益于营养,但还是别吃好,吃多了泛酸。”说话的是从X市人民医院赶到北京医院协同其他几名专家一起为傅景渊操刀的徐主任。
孔九九忙点头称是,不客气地从傅景渊口里头扒拉出他还没来得及下咽的果肉,在他瞠目结舌下,将其丢到了垃圾桶。
给他擦了把嘴之后,自己也擦了擦手。
徐主任看着两人之间的这一幕,眼中意味深长。
“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希望两位都能够准备好。这次的手术会有些长,准备工作我们都做得比较到位了,即使成功率依旧低,但相信比其它同台操刀的同样手术,傅少这一例,该是最有机会的。”
另一名李医生则看了看傅景渊又看了看孔九九,直言不讳道:“是手术便有风险,你们有孩子了吗?”
孔九九吓了一跳,竟有些结结巴巴:“有、有了……”
“有了就好,如果没有的话,其实该趁着手术前努力怀上,到时候手术出现意外,也不至于无后。”
“老李,你倒是别吓着这两夫妻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的副院长哈哈地笑着,“傅老爷子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孩子了呢。他这人就是喜欢捉弄人。不过他的建议你们也不妨一听,适当的运动有益于身心健康,你们说是不是?”
在病人手术前让病人运动是不错,不过夫妻运动的话,不觉得太过了吗?
孔九九对于现在的医生那些思维实在是想不通,只是连连称是。
倒是傅景渊,面不改色地点着头附和:“几位医生都说得不错,我们会考虑的。”
“光考虑不行,得实习做才行。医院方面也有这方面的药的,如果你不行,可以去开一些。”热心的提议,让原本还面不改色的傅景渊瞬间便闹了个白里透红。
“不需要,谢谢。”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那医生瞧着他那模样,心里也有了几分数:“哎,到底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啊。”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角落里被孔九九收拾起来的气垫床,“老徐你看,都不用我们提醒,他们自己对这方面可是关心着呢。”
几人都是哈哈几声大笑。
那笑声,一时之间在病房里头流转,孔九九只觉得头皮发麻,而傅景渊,则是脸色沉郁。
送走三位医生,孔九九没来由舒了口气:“怎么觉得这三位都不是专家,而是生产队的?”
“人家那是顾虑周全,担心我手术一旦失败无人为继。”
“无人为继”四个字,让孔九九的倏忽间发直:“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吗?所以才会这样说?
“小家伙还那么小,傅氏当然不可能交到他手上,我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傅景渊却是挑了挑眉,反问了一句。
这倒也是,果然还是自己多想了。
孔九九提了热水壶出去打水。
“你这就出去了?”
“伺候你大少爷喝水吃药补充营养。”
出了病房,到了拐角,却是直接将热水壶放到一边,拨了个号码之后便匆匆从楼梯间下了楼。
而另一头,电梯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云璃突然出现从里头走了出来。
手上,是一辆医药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