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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我还是知道了季姑娘何许人也。
鸳儿她们越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这么个性子,没法子改,也没法子压下去,以前那些朋友就说我听不得秘密,因为守不了秘密,但是我又舍不得秘密。
于是我便专门询问王府里的那些看着面生的人,还得要在鸳儿和鸯儿不在我身边的时候,鸳儿担心我问出个什么祸事,想要告诉我,但是鸳儿又说不过鸯儿,鸯儿一瞪,鸳儿就蔫了,可是鸳儿似乎又觉得很是不妥,所以就只好私下里偷偷的告诉了我。
这季姑娘,全名季轻含,家道中落,在王府里呆过好一阵子,可是不多时又一人离开了王府,不知怎的没过多久又出现在了王府。
如果是不喜欢的人,为什么要把她强留在王府,既然是喜欢着的人怎么还要让她无名无分的呆在王府。
就这个轻如鸿毛的秘密,她们竟还想瞒着我,真是白费了我的小心思了,只是,这其中恐怕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季姑娘的事完了以后,我的心又变得空落落的,手机电脑不在身边,朋友们的聒噪不在耳边,老妈朽木不可雕也的言论也不充耳了,鸳儿和鸯儿也不是随时的守着我,有自己的事情做,王府里什么乐子也没有,每日吃了便睡,醒了又吃,而我这身体跑几步就喘的不行,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睡椅上度过的,这身上都似要长出几朵蘑菇来了。
瞥见地上有几张碎纸,踱步至前,拾了起来,捏着纸再放眼一看,不远处还有,又上前去,一张一张的捡完之后,还有许多的纸屑,旁边恰好“立”了一把扫帚,顺手拿来扫了扫,哪里知道垃圾是越扫越多,最后竟还堆成了一个小山,不知道该把这座小山运往哪里,抬眼望了望四周,却见一个小仆目瞪口呆的将我盯着,我寻思着这把扫帚是不是从他手里拿来的,自觉的把扫帚还给了他。
一旁一个小丫头也愣愣地将我看着,她手上捧着的叠好的衣裳,衣裳的边角都要掉到地上了,我忙上前帮她把衣裳往上提提,她却是不依,抢着衣裳,使着大劲儿,“王妃,这可不是什么玩的呀!”
我暗暗的和她较着劲儿,两方加力,衣裳承受不起,霍拉一声被扯成了两半,小丫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干一辈子都赔不上的了,还怎么嫁人啊……”
这景面怎么看怎么是我在欺凌弱小了,万万解释不清了,和那小丫头一起的几个小丫头也红了眼睛委实可怜,见我朝她们摆摆手似见了鬼一般惊逃了,每人跑的方向又不一致,有几个还撞到了一起,衣裳掉在地上,衣裳被稳稳地踩了好几个泥脚印子,那几个小丫头也坐到了地上,涕泗横流,嘴里还在抽抽搭搭的说着怎么办。
倒是把大半的责任都落在我的头上了。
我尴尬的回头看看小仆,小仆被我一看,吓的扔下扫帚就飞跑走了,被扔的扫帚飞起来打到了小丫头的头上,小丫头的哭泣声即刻止住,弱弱的盯了我一眼,抱好衣裳咻的一声就跑走了,另外几个丫头也都这样做了,最后,本是忙忙碌碌的一干人等散了个空,我也不气不馁,拿着个竹篓把那垃圾山全收拾了,想着反正都是纸,就把垃圾倒进了厨房的灶里,结果没走一会儿,后面就传来了混响声,这里面混杂着鞭炮声,锅翻到地上的声音,碗被打碎的声音,其中最让我心颤的是那一声声短促而强有力的尖叫……
我听得出这是大黄的声音,注意大黄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王府的男人,一个王府中管大家伙食的男人,一个王府中管理大家伙食眼睛还特大的男人,人送外号黄眼大也,虽然我早就对伙食不满意了,但是我却从未起过报复之心,若被大黄发现了,我的伙食境遇更加堪忧了,跑了几步累得不行,停下来喘气的空档却被赶来灭火的人捉了个现行。
王妃纵火了、王妃杀人了、王妃抢衣裳了
……
总之我的罪名就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不可胜数。
于是王府上下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对我进行了全面的警戒封锁,凡是我出现的地方人一里之内绝不会出现其他生物的出现,都传王妃是愈加的疯癫了。
我不在乎这些,可是这却把鸳儿给急坏了,鸯儿只是生气,不肯理我,还连着鸳儿也不再理我了,鸯儿还威胁王府里的其他人也不准和我说话,我明明只是做了一件好事却被她们给孤立了,有苦都无处诉。
所以,我跑去了桐院,也就是季轻含的院子,王府里其他的地方都待不得了,只有桐院,说也奇怪,桐院像是与王府脱离了一般,鸯儿的魔爪伸不进来,桐院里面的人也一点不怕我,季轻含也要和我说话,不似狐狸精那般虚与委蛇,是真的在诉说着体己的话。而季轻含呢,最爱看着我深情的说道,“兰儿真好,不知人情,若我如你般傻痴,那般多好,我便可安心享受他的柔情……”如此云云。
“傻痴”这个形容词我不喜欢,说成“幼稚”我都可以认同,“单纯”就更好了,即使如此,我也爱听她说话,仿佛是很久以前,就枕着她的声音睡觉,每夜每夜里,从未间断过。
我贪恋那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熟悉感。
她爱那个王爷,那个王爷不见得不爱他。
“兰儿这几日可还真是好兴致,”前面揶揄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就看到季轻含天天念叨着的司空文熙了,在去桐院的路上见着这个王爷,莫不真是有缘?
难道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不过,因什么理由呢?
荼毒王府?
还是荼毒季轻含?
“兰儿,莫非是病了?”他见我没有答话就“关切”的看着我,然后还用手一直捏着我的脸,捏不过瘾,还扯我的脸皮子。扯了有一阵子后,他又将双手撑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傻傻的笑着。
他笑着的样子可真是渗人,我身上的寒毛都竖立起来了。
“兰儿,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也快回来了,还有……”他故意不将话说完吊着我的胃口,眼睛探究的将我看着。
那眼神真是看得人发毛,直想挖出他的眼珠子来。
“文涛也快回来了……”说完后,他也没有再笑了,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哦”,在他试探的眼神中我试着发了一个单音节字。
“哦?”他又恢复了笑容。
毛病啊!居然学我说话,我忍不住一再在心里嘀咕着。
“嗯”勉勉强强再赠送他一个字,期望他不要再得寸进尺啊!
“嗯?”
他又学着我说话。
“兰儿还真是,落水之后还真是不同了,别人说起本王还不信,不过兰儿现在的眼睛还真是好看,红红的,眼珠乱转着,真是像一只的小兔子。说起这兔子,兰儿养的兔子怎的不见了,前些天还看你天天抱着来的,噢——”司空文熙扣了扣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本王这记性,倒是忘了给兰儿说了,那兔子蹦到王府外面去被人给打死了,不过兰儿也别伤心,本王早就叫人把打死兰儿兔子的人给狠狠的惩罚了,本王知道兰儿爱那兔子,便让人把兔子给烧煮送去了兰苑,兰儿吃下了它也算是时时刻刻都与它一起了,那兔子也是不乖,王府里不好吗,兰儿也是,要乖乖的才不会被别人伤了,不然本王会伤心的,兰儿,知道吗?”司空文熙盯着我问道。
我想要逃避他的眼神,他看了出来,双手捏着我的手臂,逐渐的加大力气,一想到他曾经还将不会水的兰槿轩推进湖里去过,我是真怕我的手臂被他捏碎了,可是突然间我就想到了一件事了,这兰槿轩可是一傻子啊,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什么都不怕的傻子,我用头撞着他的胸膛,“哎呀,你个大混蛋,你信不信我放鸯儿了,啊?还不放,看我不咬死你,呜呜,我手痛,我不要和你玩了!”
我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明显的变僵硬了,他放掉了我的手,用手按住我还在猛砸向他胸膛的头,低语着,“兰儿还是这般,无畏所云啊,只是那日,那眼神分明就——”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良久才呓语一般道,“莫非是那日,看错了……”
他说完后没有再看我一眼,接着,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司空文熙是丧心病狂的,他的胸膛也是丧心病狂的硬,我的头似被撞坏了,眼前是昏天黑地的,天地都在转着。
司空文熙说我像兔子,又说我养的兔子偷跑出去结果被人给害死了,再说兔子被烧煮了还被吃进了我的肚子,最后还叫我要乖乖的,这是试探还是威胁?管他试探还是威胁,我又不是兔子,他也不是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