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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声怒吼,那黑衣人果然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一身黑衣,枯黄的面皮死气沉沉的,一双黑色的眼眸深不可测,如同鬼魅一般,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阴森森的。
“池景?”安知锦看着眼前朝她走过来的男人,眉头一皱,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池景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怎么会在这时出现在这皇宫中。
“呀,好久不见。”池景朝她打了个招呼,略显喑哑的嗓音在这大半夜的更让人有些瘆得慌。
“你这段时间上哪里去了?”安知锦瞧着他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样子,要说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穿得不像那日一般破破烂烂,像个乞丐了。
“说来话长,”池景却是轻笑了一声,“我刚才在宫里乱晃,倒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话儿,想了想,还是来找你说说。”
“什么话?”
“我刚才无意间看到一个男子和一个蓝衣女子在湖边水榭中幽会,你妹妹今日落水好像是他们有意为之,是那女子推下去的,那男子还说他是为了骗取你妹妹的信任,所以才向她提亲,我琢磨着,这事还是来和你说一声比较好,毕竟是你的家事。”
“果然如此。”安知锦听到池景这番话,眸光一暗,她从一开始,就怀疑蓝云佳,奈何安知洛挺身而出庇护蓝云佳,她又没有证据,能把蓝云佳怎么办?
“你早就知道了?”看着安知锦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池景脸上倒是有一丝吃惊。
“当时我妹妹落水,我赶到现场时,她全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林书良把她抱在怀里,还俯下身去想要亲她,你说,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被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了,结果会是怎样?”
“那自然是清誉尽损,以后怕是没有哪家的达官显贵会上门提亲了。”池景眸光闪了闪,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安知洛看到他时那惊慌失措的表情,说到底,安知洛不过还是个孩子,哪里会想那么多?
“所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上门提亲,娶我妹妹了,而我爹娘迫于这件事也不得不答应,今晚可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他们才不会管林书良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可是,他好像也并没有打算真的娶你妹妹。”想起林书良当时说的自有办法脱身,池景心中不禁感慨,这人世间,人人都在互相算计,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道谁想算计自己呢。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放过他们俩的。”安知锦说着,眸光中现出了一丝阴狠之色。
看着安知锦眼中的恨意,池景忽然笑了笑,“若是要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人活着,总是为了仇恨互相算计,互相伤害,有什么意思呢?既然知道了他们想对你妹妹不利,就离他们远点,人生苦短,没必要为了这些不好的人和事耽误你前进的脚步。”
“你倒是看得透彻。”安知锦听了他这番见解,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语气中忍不住有了一些调侃之意,“我看你这饱经沧桑的样子,以前应该也没少和别人互相伤害,干些夺人性命,伤天害理的事吧?”
池景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副落魄的样子,无奈地摊了摊手,“正是以前坏事做多了,所以现在后悔了,想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你若是到了我这年纪,你就能想得像我这般透彻了,年轻人,总是年轻气盛易冲动……”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以前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想起他一身高强的武艺,安知锦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池景和她一样,年轻的时候也是干特工——在现在来说也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刺客一行?
“浑浑噩噩,每天混日子罢了。”说起这个,池景却忽然闭紧了嘴,不肯多说了。
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池景抬眸一看,笑了笑,“哟,你家相公来寻你了,看来我得躲一下,不然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好向他解释,我可不想再背上个野男人的罪名。”
说罢,他闪身进了暗处,一下子便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安知锦这才扭头看去,果然看见秦子铭带了梅香寻她来了,“你在这里作甚,本王等了你好久,都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回来的时候迷路了,所以略微耽搁了一些时间。”
“那你为何不让皇后宫中的太监给你带路?若是本王不来寻你,你今晚还就在这皇宫里转不出去了?”秦子铭的语气中略带一丝责备,随后转身对跟在身后的梅香道,“你回去回复太奶奶,本王已经找到王妃,先回府了,明日再来和太奶奶请安。”
“是。”梅香应了话后,便回去了。
秦子铭也一把拉起安知锦,“走吧,咱们回家。”
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在这皇宫中折腾了大半天,现在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他十分自然地牵了安知锦的手,安知锦也就十分顺从的任他牵着,目光微微瞟了一眼池景消失的暗处。
两人出了宫,马车缓缓行驶在将近午夜的街道上,繁华热闹散去,人影稀疏,冷冷清清的,道路两旁散落着鞭炮炸开剩下的红纸,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除夕就这样过去了。
车内一片沉寂,唯有马蹄声不缓不慢地响着,安知锦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想着自己的心事。
秦子铭见她一脸严肃,忍不住开口道,“皇后刚才叫你去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安知锦十分简洁答道,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你为何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没有。”
看着安知锦面无表情的脸色,秦子铭的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了一丝难过,他与安知锦相处的日子,算起来也有好几个月了,可是他却丝毫都不了解安知锦。
安知锦每天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在烦恼什么,在开心什么,从来就不告诉他,无论他再怎么热情地想去靠近,安知锦却总是将他拒之门外,甚至不给他一点知道的机会。他每天面对的,就只有安知锦冷冷的外表,即使她现在就坐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秦子铭还是觉得她遥不可及,说到底,她根本没把他当作自己的夫君。
其实他很希望,安知锦能和他说些什么。哪怕是日常琐事,他也是愿意听的,他很希望,安知锦能在他面前多一点表情,多一点情绪,哪怕是骂他,至少让他觉得自己是有存在感的。他很希望,安知锦能不要这么坚强,就像她今晚在宫里时露出的那一丝慌乱,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至少让他觉得,她是有想到依靠他的。
为什么一个女人,什么都要自己扛呢?
他忽然移到了安知锦旁边,一把拉了她的手,一本正经道,“阿锦,我希望你能多和我说点话。”
安知锦转过头,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挑了挑眉,“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你的开心,你的难过,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为难……只要你愿意,你都可以和我说,哪怕你对我发脾气都好,我不想每天都看你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秦子铭望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眸,目光真诚,一字一句道。
“不需要。”安知锦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再次扭过头去,望着车窗外缓缓倒退的夜景。
秦子铭的心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冬天结了冰的河水里一样,寒冷彻骨。他明明这么真诚,这么掏心掏肺的和安知锦说自己的心里话,可是换来的就是她的不以为然和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需要。”
为什么,她就连和他说话都要这么惜字如金?他们明明是夫妻不是吗?!
看着安知锦安静的侧颜,秦子铭忽然觉得心里悲愤不已,他伸出手,一把捧住了安知锦的脸,把她的脸掰过来,逼着她面对着自己,“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的女子一样,更温柔贤惠,更小鸟依人,更依赖别人一点呢?女人不就是应该躲在男人身后吗?”
别人府上都是男人当家作主也就罢了,他对于谁当家没有什么要求,可是他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安知锦不论什么事都不告诉他,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扛着,自己解决。
安知锦深深看着他受伤的眸子,沉默了良久,忽然轻轻张开了嘴唇。
“因为没人能给我躲。”
正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响起,打破了夜晚的沉寂,也淹没了她这句话。
以前的她,做着时时刻刻都可能送命的危险工作,又有谁能让她躲,挡在她身前替她抗下一切呢?
没有,所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依靠任何人,因为她很清楚,人,尤其是在面对生命危险的时候,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不是谁都可以替另一个人去死的,这世上,没有人比自己更靠的住了。
更不要说最为薄情寡性的男人。
“你说什么?”鞭炮声落,秦子铭只看见她的嘴唇未动,却连一个字都没听到。
安知锦见他还要追问,不禁撇了撇嘴,一脸嫌弃道,“我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能指望你干什么?”
秦子铭忽然就沉默了。是的,安知锦说的没错,他实在太废物了。
从他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像这几个月这般深刻感受到自己到底有多没用。以前他浑浑噩噩,别人看不起他也罢,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是,当他真的想要去保护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有多无能。尤其是今晚,安知锦去拉他的时候,脸上那抹慌乱,猛然刺痛了他心中的某个地方。
当时,他是多想挡在她面前,替她挡下那各种各样的目光。今晚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他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唐氏敢那样嚣张,皇后敢那样对安知锦吗?
虽然后来太后帮他们解了围,可是下次若是再发生这种事呢,下下次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现实,他这个当王爷的无权无势,就连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会跟着受委屈的。
“你就乖乖做你的王爷吧。”看到秦子铭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安知锦不禁脸色稍缓,“能够像你这样无忧无虑,每天都单纯的活着,又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虽然秦子铭每天都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可至少他吃穿不愁。因为他废物,所以不会威胁到别人,也就不会有人想方设法的算计他,更不用其他皇子那般勾心斗角的,这样简单的活着,又何尝不好呢?
说到底,人出尽风头又有什么好,太有能力,会对别人构成威胁,就会被人盯上,比如说她现在就已经被秦辉盯上了,这样身不由己,每天心事重重的活着,不累吗?
她有时候甚至都有点羡慕秦子铭了。
“不要。”谁知秦子铭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否认了她的话,“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如别人,我不想再这样混日子了,我想变强大,我想保护那些我想要保护的人。”
安知锦一愣,只觉得似乎有点不认识她眼前的秦子铭了,这还是那个一天只会享乐的废材王爷吗?
看着她错愕的神情,秦子铭忽然一把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我,心疼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知锦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了。
从一开始讨厌安知锦对他管的太严太刻薄,到后来想休了她,再到后来习惯了她的存在……他的心思,竟时时刻刻都被安知锦牵动着。想知道她每时每刻都在做什么,想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看到她的脸上有更多的表情,见不到她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的生活黯淡无光……
明明安知锦不管对谁都总是冷冰冰的,但他却一直都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她冰冷的外表下那颗火热的心。
其实她比谁都热心,哪怕是他这种人人都唾弃的废物,她也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他前面,维护着他。
所以,他真的很心疼她。
她明明只是一个女子,可是却因为他这个夫君太废柴,所以跟着他一起处处受人欺负,受尽委屈。不管什么事都只能自己去承担。
安知锦的心里忽然悸动了一下。
秦子铭的声音,温柔深情中还夹杂着一丝心疼,久久的在她心头萦绕着。
她竟生出了一丝错觉,觉得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冬夜里,秦子铭的怀抱无比温暖。温暖得让她情不自禁想要闭上眼,舍不得离开。
秦子铭见安知锦没有反应,遂将她往自己怀中搂紧了,语气也更加煽情道,“阿锦,不要离开……”
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马车忽然一顿,车内煽情的气氛就被赶马车的马夫打断了,“王爷,到了!”
安知锦被这一句话拉回了现实中,她忽然一把推开了秦子铭,二话没说,径自下了马车,朝门口走去。
秦子铭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还没从刚才的温存中回过神来,车帘掀起,一阵寒风吹来,冻得他打了一个哆嗦,他不禁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对那赶车的马夫怒目而视,“你就不会再围着王府多绕几圈吗?!偏偏要打搅爷的好事!”
明明安知锦就快要被他撩到手了,都是被这该死的打断了,若不是这样,说不定他今晚就能有和媳妇儿同床共枕的荣幸了。
秦子铭表示自己现在十分不爽。
那马夫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大冷天的,谁没事还要在大街上乱晃的,王爷不睡觉,他还要赶着回去睡呢。
秦子铭一路小跑跟上了安知锦的步伐,语气略有些委屈道,“娘子,你觉不觉得今晚特别冷啊?”
“嗯,是有点。”安知锦搓了搓手,点头赞同他的看法。
“那你觉不觉得这大冬天的晚上一个人睡觉特别冷?尤其是到半夜啊,那寒气嗖嗖的就从床板下冒起来了……”
“嗯,是有点。”安知锦又点了点头,脚下步子却不停径直往流云苑走去。
“那你觉不觉得需要一个暖床的呢?”见安知锦顺着他的话点头赞同了,秦子铭心中大喜。
“嗯,需要。”
秦子铭心中狂喜不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那本王……”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可以让皮卡丘暖床。”安知锦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了皮卡丘那光滑温暖的毛儿,“等会我让孙管家生两炉火,送到你房中去,这天气寒冷,你身子又弱,若是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安知锦这番话说得恳切,语气中满满的关心,可是秦子铭心中却觉得山崩地裂的。
他望着安知锦离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憋了半天,最后狠狠道,“本王哪里不如那只畜生了!”
“因为你没有毛啊王爷。”明路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解答了他的疑问。
“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有毛?!你看过吗?!”秦子铭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去,把小明给本王抱过来,爷今晚要用它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