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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初雪看着那家丁痛苦的呻吟,她懒洋洋的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另一个手上:“要钥匙还是要手,我给你选。”
说着脚下微微一用力,那家丁顿时杀猪般叫起来,什么骨气都没有,急忙求饶:“雪儿小姐,要命,奴才立即给你开门,立即。”
蓝初雪冷哼一声,一脚把他踢到门边,那家丁哪里再敢反抗,蓝初雪他打得骨头都快散了,太可怕了,这个丫头,怎么变得那么可怕。
咔嚓一声,牢门打开,一股腥臭淤积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呕吐,蓝初雪把那家丁踹进去带路,一路走下楼梯,到了地牢里。
里面很阴暗,只有一个火把挂在墙头,半明半暗的跳动着,有种阴森的感觉,地牢里丢着乱七八糟的杂物,瓦器之类的,不少老鼠蟑螂在其中走来走去。
那家丁把她带到里面的内间,阴暗的火光下,蓝初雪看到墙角躺着一个女子,身形委顿害怕的缩成一团。
她双手被锁,衣裙破碎,头发凌乱脏兮兮的,而她暴露在空气的肌肤以及手臂,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红鞭子痕,那鞭痕中流出的血已经结了痂,一处一处的暗红色衬着洁白的皮肤,显得那么凄惨。
蓝初雪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竟然虐待梅玉,还将她折磨成这样,她急忙冲过去,蹲下身子,扶起梅玉。
梅玉被她一碰,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浑身抖个不停,沙哑的尖叫起来:“别碰我,求求你们,别碰我。”她的声音凄厉万分,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不停的往墙角缩起来,抱紧自己脚。
蓝初雪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股滔天的愤怒从脚底升起,冲到她头上,让她气得浑身发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她愤怒的抬起头盯着不远处的家丁,锐利的双眸里满是凌厉的杀气,如最尖锐的刀锋在日光下散发的寒意,叫那个家丁不寒而栗,忍不住苍白着脸后退。
“不是我,是管家。”那家丁颤抖着嘴唇,把所有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他找人来逼供她,要她将来在太后面前说亲眼见你被贼人掳走了,她不肯说,管家就拿鞭子打她,还找人玷污了她。”
“呵……你倒是挺清楚的,看来你也参与了!”蓝初雪突然站起来,双眸幽暗到极点,带着嗜血的光,冰冷的话从她嘴里讽刺般说出来,就像刀子插在人心上那样,叫人胆战心惊。
“我没有……”那家丁死不承认,惊骇的瞪大眼不断后退,太可怕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太可怕,就像厉鬼似的,他要逃出去,他一定要逃出去,否则一定会被她杀死的。
家丁想也不想,立即转身拔腿就拼命往楼梯那里跑,边跑边尖叫救命,可是他刚跑了几步,脚步刚踏上楼梯,后面却有一道细微却凌厉的风声袭来,不知什么东西,划破空气,摄着令人惊骇的死亡气息而来。
那家丁心脏都停了,只觉得一根冰冷无比的丝线卷上了自己的喉咙,然后尖锐的剧痛从喉咙传来,他的眼睛一瞬间凸出,眼里满是震惊和害怕,却连一声尖叫也发不出了。
咚一声,血花四射,一颗脑袋从健壮的身躯上滚下来,滚了几步远,眼睛却永远都不再合上。
蓝初雪冷哼一声,手指一动,收回一枚戒指中射出的金丝,刚才她对青槐和这个家丁都算手下留情,因为她从不是那种热衷杀戮的人。
可是这地牢里的一幕将她的愤怒彻底激发了,这些人竟然如此狠毒,对一个小丫头都能下这样毒手,还污辱了她,无法忍耐,不杀死这些狠毒的人替梅玉报仇,难解她心头只恨。
即使因此和蓝家的人对上,她也无所谓。
蓝初雪重新走到梅玉面前,伸出素白的手指,怜惜的拨开她面前凌乱遮掩着脸的头发,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种痛意。
梅玉是因为她才弄成这样的,自己对她负有责任,本来她是打算以后独自一人离开的,但现在她必须将这个小丫头也带走,给她安排另一个人生。
“梅玉,是我,不要害怕,有我在,没有在能伤害到你。”她伸出手握住梅玉的肩膀,不管她的颤抖挣扎,强硬的将她抱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梅玉浑身颤抖,浑浊的眼泪从她清亮的眼眸中流出来,在她肮脏的脸上流下两条泪痕,过了很久,她才细若蚊子般痛苦的哽咽出声:“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紧紧的抱住蓝初雪,不停的痛哭起来,身体颤抖不已,可是听出这一次真是痛苦到绝望:“是啊,我回来了。我在这里,他们不能够再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蓝初雪心中也难受,遭遇了这样可怕的事情,作为一个女人,她太能理解她的痛,但是既然发生了,那么无论多痛,都要勇敢去面对。
然后振作起来,强大自己,将那些曾经欺凌自己的一一报仇回去,这才是该做的事情。
“小姐……大夫人说你死了,我不信,他们就打我,凌辱我。小姐,你以后不要再抛下我……”梅玉哽咽着难受到极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蓝初雪。
“不会的,没事了,不要怕,现在我带你回去好好休息。”蓝初雪扶起她虚弱的身体,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梅玉靠着她,就像小孩子紧紧靠着母亲般,无比依赖。
蓝初雪有点不习惯,她向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对人虽然不至于冷漠,但内心的戒心却很强,不会让人轻易靠近自己的心。
如今,她却不忍心推开这个丫头,或许她的心也渐渐在变吧,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漠。
蓝初雪扶着她走出地牢,刚踏出牢门,繁杂的脚步声就从这个荒芜的院子外急促传来,蓝初雪眉头一皱,听这脚步声,至少有七八人。
梅玉一听,脸色更惨白了,死死的抓住蓝初雪的手臂,害怕得发抖:“是葛管家,他来了……”她的声音颤栗,似见到恶鬼般恐惧。
葛忠?来得正好,省得她去找他,蓝初雪冷笑几声:“自动送上门来,省得我浪费时间。梅玉,别怕,我会替你报仇。”
梅玉眼圈更红了,小姐对她真好,竟然为她得罪管家,这个恶管家可是在府里呼风唤雨,胡作非为的有权家伙,得罪了他,就是死路一条。
以前就经常欺负小姐,如此见小姐如此,肯定不会放过她,她把心一横,推开蓝初雪:“小姐,你快走,没有大夫人的命令,我是不能出地牢的,私自带走人,会被大夫人惩罚的,你现在虽然厉害了,但是不可能打得过葛管家,他已经冲上了三级灵术师。”
梅玉着急的喊着,在一般灵术师眼里,三级已经算很厉害的了,一般蓝家的精英护卫,都是三级左右的水平,天级以下,这个等级算是很高的了。
三级吗?而且葛忠还带了七个人,灵力在一二级左右,蓝初雪计算了下,自己以武力加十戒估计要取胜还是比较麻烦,但是若布阵,这些人大部分不可能精通阵法,那么要杀死他们,也并非很难的事。
就在这时候,葛忠已经带着七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气冲冲的杀进来这个院子里,后面还跟着青槐那丫头。
梅玉看到那些人,惊呼一声,露出屈辱又恐惧的神色,蓝初雪把她的表情收入眼中,恐怕这些人都有份侵犯过梅玉。
她把小丫头放到一边角落去坐着,冷着脸,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到院子中,锐利的目光落在那些人身上。
“蓝初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大夫人关押的丫头私自放了,你可知这是大罪。”葛忠一看站在场中的蓝初雪,不禁愣了一下,只见场中央的蓝初雪脱去了外褂,剩下束身的单打紧身衣。
她腰杆挺直,下巴抬起,脸容冷寂,眼里更是寒冷如冰,不屑的盯着他们,竟然不像平时那样畏畏缩缩,总是懦弱的低着头,被欺负了都不敢吭一声。
上次接旨,葛忠并没有资格在现场,自然不知道蓝初雪已经变了,他的印象中,蓝初雪还是个懦弱又笨的丫头,如今见到她像换了个人似的,竟然有种起来了,连自己狠狠剜她都不怕。
这个蓝初雪到底怎么回事?
“放便放了,你有意见吗?”蓝初雪漫不经心的轻哼。
“你……”葛忠从没有被这个懦弱丫头这样挑衅过,顿时暴跳如雷,差点冲过去,青槐急忙拉着他,憎恨而畏惧的看着不远处淡定无比站着的蓝初雪。
“葛管家,你小心点,这窝囊废最近不知学了什么旁门左道的功夫,还挺厉害的,刚才连守门的家丁都被他打得吐血。”
“原来是你这丫头去通风报讯。”蓝初雪阴寒的眸光顿时扫过青槐,突然嫣红的薄唇一勾,露出鬼魅般的讽笑,“看来你这张嘴还是哑掉比较好。”
她的话明明轻柔,内容却血腥无比,青槐陡然觉得浑身生出一股寒意,惊恐的看着她。
“青槐,你怕这个窝囊废什么,有我葛忠在这里,哼,还敢放狠话说要弄哑你,一会儿我就替你将这贱丫头弄哑。”葛忠立即凶狠的说。
青槐惨白的脸才恢复了点血色,对啊,葛管家可是三级高手,这臭丫头就算真有点实力,也绝对不是对手,哼,自己一会儿一定要狠狠的赏她几巴掌,撕烂她的嘴巴,竟然敢打自己。
“蓝初雪,刚才的家丁去哪里了,青槐说亲眼见你无故殴打他,立即把人交出来。”葛忠大喝着,冲蓝初雪儿不屑的命令,若一会儿看到那家丁被打伤了,只要一点点,他也能找到理由狠狠的打这个窝囊废一顿。
蓝初雪微微一笑,眼波流转,话语轻吐:“在地牢里。”
“你两个立即去把人带回来。”葛忠命令两个家丁。
两家丁立即小跑着走进地牢里。
过了一会儿,地牢下面传来两声惊恐欲绝的尖叫,葛忠和青槐他们都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带个人出来,至于吓成这样吗?
很快刚才那两个家丁像被鬼追着般狂奔出来,满脸惨白,眼睛里满是惧意。
葛忠脸色一寒,怒斥:“跑什么跑,让你们带个人出来,你们搞什么鬼,人呢?”其中一个家丁惊恐的瞪大眼,抖索着嘴唇:“管、管、管家大人,他死了,连头都不见了。”
他们刚走下去,地牢里的灯光非常阴暗,看里面的东西都不清,他们叫喊了两声那家丁的名字,却发现没人回应,便走下去。
谁知道刚走下楼梯,竟然一脚踩在一具硬挺的东西上面,那触感乖乖的,让他们心里一个咯噔。
他们赶忙低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竟然是一具无头的尸首,脖子处被平滑的割断,血淋淋的流了满地的血,那景象让人恶心得几乎呕吐出来,吓得他们二话不说,立即狂奔出来。
葛忠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这两个白痴在说什么,什么死了,连头都不见了,怎么可能,好歹那家丁也是一级灵术师,就算蓝初雪变得厉害了一点,也不至于将他杀死,更何况这丫头以前见到个灵兽都怕,怎敢将人的头切下来,简直胡说八道。
“没用的东西,看到了幻想而已,滚。你们两个下去带他上来。”葛忠立即命令另外两个更大胆的壮汉下去。
这一回这两个胆子大的都是没尖叫,只是出来时,也是满脸扭曲,惊恐,其中一个还用烂布,不知包着一个什么圆滚滚的东西走上来。
“人呢?”这回葛忠也有些惊疑不定了。
蓝初雪只翘起手,懒洋洋的笑着看着他们。
那两人对视一眼,将那烂布包着的东西往地下一放,然后扯开,一个满脸鲜血,眼睛暴突,死状可怕的头颅出现在葛忠他们面前。
“啊啊啊……”青槐一对上那双暴突的眼睛,吓得尖叫不断,脚一软,坐在地上,是那个家丁,她认得,真的是那个家丁,蓝初雪竟然把他杀了,还割下了头颅。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好可怕,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现在居然还在一旁轻笑,简直像恶鬼一般。
葛忠也被这血淋淋的景象吓了一跳,竟然真的死了,难道是这个臭丫头杀的,她真有这个能力吗?还是说她后面有高人帮忙,否则她怎能干出这种事。
葛忠毕竟见多识广,并没被吓住,只是把横眉一冷,怒容满脸指着蓝初雪:“好啊,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蓝府之内,岂容你胡作非为,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惩罚你。”
他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一挥手,那些家丁顿时团团包围住蓝初雪,目光凶狠,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蓝初雪挑眉,不屑的冷笑:“这个蓝家里有王法吗?你这个奴才,不过是蓝家的狗,身为狗都敢对我这个主子吆喝辱骂,还对我的丫头动用私刑,甚至动手打主子,我杀一条狗,还需要你们同意吗?”
葛忠被她喝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个臭丫头竟然骂自己是狗,连大夫人都给他几分薄面,这个混账实在不识好歹。
正好自己今天动手,将这丫头打个半死,断个手断个脚,也好讨好下大夫人:“窝囊废,你不过是蓝家都不愿承认的羞耻,居然还杀人,今天我要替大夫人狠狠教训,上,把这小贱人给我往死里打。”
他一声令下,那群家丁顿时一拥而上,一个个拔出武器,有些祭出火焰,有些祭出冰刀,向蓝初雪打去,连片的火焰,成排的冰刀疾速击向蓝初雪。
葛忠满意的看着,并没有动手,这丫头根本就不值得他亲自出手,现在那么多的一二级家丁围攻她,相信她连第一招也挡不住,很快他就会见到她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被冰刀戳穿几个血洞。
但他的笑容还没到嘴边,突然眼前的景象一变,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不动的蓝初雪突然抽出一张黄符夹在手中,然后她嘴唇快速默念了两下,那黄符竟然骤然发出强力的光芒,她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一个朦胧的光罩。
嘭嘭嘭……那些火和冰刀打上去,竟然被凌空挡住了,不断的反射回去,那些家丁也吓得变了脸色,急忙四处乱散,躲开那些飞回来的攻击。
葛忠脸色大变,怎么回事,这丫头使用的是什么武功,竟然能抵挡住那些攻击,他怎么没见多。
“一个都别想逃。”蓝初雪冷冰冰的声音如刀刃,她又从怀中掏出七道灵符,手一甩,七道灵符快速飞向天空,四散开来,形成一个以七星为中心的圆形阵法。
那些家丁惊骇的发现,地下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光纹星阵,将他们所有人都罩在光环里,他们对着突如其来的光阵都很是畏惧,急忙飞身往外冲,可是一冲到光环边,嘭一声,就像撞上了无形的墙壁,竟然出不了去。
这样诡异的景象,更让他们莫名的惊骇起来,纷纷盯着蓝初雪,葛忠也发现不对劲了,这个丫头竟然能祭出天级才能发出的灵力壁障,怎么回事,她明明身上没有任何灵力。
怎么可能有这种招数,他心中大惊,急忙运用灵力去攻击那无形的壁障,一击之下,壁障摇动了一下,他心中不禁一喜,这壁障看来并非四级的,只是相似而已,只要用力打,一定能打破。
蓝初雪见他出手,顿时眸光一冷,怎能让这条狗出阵?她脸容冷寂,双手交叉,同时十指张开,向两边一甩,十道紫色的丝线疾速射出,团团甩向谢龙。
葛忠突然听到身后的劲风,急忙回头,一看,差点眼睛凸出来,十道凌厉的紫丝向着他全身各个重要的部位袭击而来,气势凶狠,招招致命。
他吓得往地上一滚,急忙躲开,他躲开了,他身边那些家丁可没那么好运,只听见几声惨叫,血肉横飞,有人被紫丝隔断了手,有人断了脚,有人像刚才那家丁一样,头颅飞了出去。
那景象真是惨烈无比,葛忠抬头一看,见到自己的手下居然一下子死伤几个,心中的惊骇更大了,天啊,这个蓝初雪太可怕了,竟然一出手就要了几个人的命。
葛忠深知今天若不能杀死这个女人,死的就是自己,他心中升起彻底的狠意,不再去攻击那些无形壁障,而是使尽灵力,祭出一道道风刃向蓝初雪攻去。
蓝初雪冷笑一声,眼底升起一股狡黠,运起轻功,飞快的跃出了阵法外,她稳稳的落在光阵外,葛忠的风刃顿时一刀
刀打在结界上,发出砰砰砰的尖锐碰撞声,可是这个结界虽然算不上绝顶的厉害,但是葛忠这样的三级想快速打破它就不是那么容易。
这就是机会,趁着他要打破结界这段时间,她在阵外,可以尽力一击,杀死他,看着葛忠满脸吃惊的在里面不停的发出风刃撞击着结界,蓝初雪殷红的唇露出一道嗜血的狠笑。
她猛然双手齐发,紫色的丝线飞向阵内,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从四面八方袭击向葛忠。
而另一边,蓝家的主宅里,正举行着一场欢宴,随着太后的寿宴快要来临,很多外驻的臣子都回京祝贺,顺便述职。
而其中就包括蓝家的一位公子,蓝志轩三公子,蓝云龙有三个子女,蓝志泽为长子,蓝志情为二女,还有一个小儿子蓝志轩,也算他老来得子,所以特别得他的宠爱。
但是蓝云龙对小儿子越是宠爱,对他的要求就越发严格,所以蓝志轩才十四岁时,就被蓝云龙狠心的扔去了边疆,跟着镇守上古战场附近与兰陵国交界的北边边界。
不过蓝志轩小时候真是个娇生惯养也有很多坏毛病的富家公子,纨绔之名在京城无人不知,因为他聪明狡猾,又有魄力的缘故,在同龄的京城公子中是个头儿,经常领着一大群公子哥儿到处玩乐,作弄人,顽皮得不行。
蓝云龙这一看,不行啊,若继续这样下去,这小儿子将来必定成为个二世祖。他一狠心,就将这宠爱的小儿子送去边疆跟随镇北大将军学艺。
被蓝云龙丢去边疆后,蓝志轩倒也够硬气,一个纨绔子弟硬是跟着大将军闻景艰苦历练,没有喊过一次苦,因为他有背景又天资聪明,这十年来在军中的职位升得很快,现在闻景老将军因为脚上痛风的问题,需要回京休养。那么这镇北大将军的位置,差不多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接受皇帝的册封,如此光宗耀祖的事情,自然让蓝家上上下下的欢喜万分,虽然将来蓝志泽能够世袭蓝云龙的国公位置,但是蓝志泽毕竟比不上蓝云龙的魄力和人脉。
自从蓝云龙昏迷后,蓝家的势力大不如前,现在有了蓝志轩这个大将军,那么蓝家的名声和实力就大大的增强了。
所以蓝氏夫妇对于蓝志轩回来,当然是欢喜万分,为了讨好他,大摆宴席,邀请蓝氏族中各大长老,一起来欢迎他,洗尘宴弄得风风光光。
“小叔叔,我敬你一杯酒,恭贺小叔叔快要冲击六级灵术师,并且获得皇上太后的赏识。”蓝初玥今天打扮得非常的高贵大方,俨然一派蓝家嫡女的大气风范。
“你是玥儿?真不得了,十年不见,居然长这么大了,越发标致可人了。”蓝志轩眼睛一亮,仔细的打量着蓝初玥,眼中有一抹惊讶。
蓝志轩长得极其出色,即使在边疆历练,他的皮肤依然不会黑,反而白皙如玉,朗眉星眸,风度翩翩,自小那种风流公子的姿态让他更显俊美,他经常都是春风满脸的笑容,令人感觉挺容易接近的。
蓝初玥微微一笑:“小叔叔难道已经忘记玥儿了,倒也是,小叔叔小时候和雪儿妹妹比较好。上次爷爷出事后,你回来了,玥儿偏偏还在外学艺,无法见面,十年了,自然忘记了我。”她的声音灵动好听,微微带着一抹伤心的意味,好像委屈了。
蓝志轩有些尴尬的笑道:“哪里,玥儿小时候就特别的聪明伶俐,天资出色,我也很喜欢,现在玥儿越发出色了,听说快要冲破四级了,连小叔叔都不得不侧目。”
是吗?蓝初玥心中冷笑,自己从小出色又如何,这个小叔叔却更喜欢带蓝初雪去玩,还经常在外面带很多古怪好玩的东西给蓝初雪,而自己虽然他也照顾,但是比起蓝初雪的宠爱,实在少太多。
“玥儿怎么能比得上小叔叔,玥儿要更努力向小叔叔看齐才对。”
蓝志轩和她说了一阵话,忍不住四处张望,今天迎接他的人挺多的,族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不过怎么不见那小丫头呢,难为自己小时候对她那么好,这丫头该不会因为太子退婚又被赐为侧妃的事情伤心吧!
哼,别以为爹迷昏了,皇家就可以如此过分,欺负他的小侄女,他一定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玥儿,雪儿那小丫头呢,怎么都不出来迎接本公子,本公子千里迢迢赶回来,这丫头真伤我心。”蓝志轩忍不住抱怨。
蓝初玥脸色一变,笑容变得勉强,心中的气愤更浓了,即使自己这么出色又漂亮的侄女站在他面前,果然他还是想着那平庸的小丫头,把自己当什么了?
“小叔叔。”蓝初玥突然露出哀伤的表情,难过的开口,“雪儿妹妹,她几天前和小丫头外出上山礼佛,没想到居然遭遇不测,被贼人掳走了。”
“什么?你说雪儿那丫头被人抓走了?”蓝志轩大惊失色,满脸担忧和阴沉,然后目光扫向蓝志泽夫妇。
“这是怎么回事?她上山礼佛,你们没有派家丁护送的吗?大哥,我不是拜托过你,好好替我照顾小丫头吗?”
蓝志泽被弟弟这样一质问,心中恼火,这弟弟还是这么张狂无忌,对着如今是家主的自己居然如此无礼,若不是这家伙得皇上宠爱,又在边疆立了功,让他不得不巴结,他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弟弟莫急,我已经暗中派人去大力搜寻。”
蓝夫人看到蓝志轩居然晾着自己女儿,对那丫头那么关心,心中也不忿了,阴阳怪气的开口:“小叔子,不是我们不派人护送她。但你也知道这丫头性子虽然软弱,内心却是很倔强,她上了山,硬是说要一个人清静清静,怎么说她也是蓝家小姐,下人们怎敢不听,谁知道这一离开,就出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是蓝初雪自己任性,可不关他们的事。
蓝志轩俊脸顿时更阴沉了,内心担忧无比:“雪儿不是这么任性丫头,失踪了这么多天,你们还暗中寻找什么。应该立即派人大力搜寻,这时间拖得越长,她的性命就越危险了。”
蓝夫人刻薄的说:“小叔子,我们这不是为了她的声誉着想玛吗?要知道她的名声也没剩多少了,上次跳湖自尽已经沦为笑柄,如今再闹出被贼人掳走,那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连我们蓝家的面子都没有了。”
蓝志轩深知她一向不喜欢蓝初雪,估计也不会真心照顾那小丫头,但是如今他没时间和她算账。
“算了,我自己带人去找她,皇城的护城军是我的熟人,若她还在城内,很容易就能找出来。”说完蓝志轩急匆匆就丢下酒杯往外走。
“轩弟,你这是要去哪里,族里的人都等着给你敬酒,众长老也急着想要问询你这些年来的境况,找人也不急在一时。”蓝志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对于这个任性妄为的弟弟很是恼火,竟然当众撂自己面子。
“不过是个外人,小叔子何必为她而让长老们不高兴,这对你也没好处,好好一顿接风宴却闹得不欢而散,多少人关注着,等着抓你的把柄。”蓝夫人也怒了。
“那便抓吧。”蓝志轩回头,眼眸冷冷:“大哥大嫂不急,我急。你们只想着宴乐,有没有想过此刻雪儿那丫头多么害怕。你们当她外人,我可没当,爹更不会这样薄情。”
“你……”蓝志泽夫妇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气得不行。
蓝志轩大袖一挥,春风满脸的笑容没有了,脸上满是担忧大步流星走出去,刚走出去,一个家丁就急匆匆的跑进来,满脸惊慌失措。
还没到,就开始慌张的大喊起来:“不好了,蓝初雪在杀人,她要杀了葛忠管家。”他气急气喘,说话又快,内容更是让人一头雾水,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蓝志泽厉声的叱喝他:“胡说八道什么,雪儿那丫头失踪了,我们现在正派人找寻着。你得了什么失心疯?”
蓝志轩立即停下了脚步,回头抓住那个下人,露出惊喜的表情:“你说什么,你见了雪儿丫头?她在哪里?”
“在、在家牢那边院子……”那家丁越说越哆嗦,眼里满是畏惧的神色,说话声音也抖个不停。
“她在杀人,杀了好多人,好可怕。”他们刚才几个人在附近的院子干活,突然听到打斗声和一声声惨叫,急忙沿着声音的方向去到家牢那边。
一进院子,就看到惊骇人心的一幕,蓝初雪手上挥舞着紫丝,一瞬间杀了几个人,一个被紫丝割断的头还向他们飞过来,吓得他们几个胆都裂了,急忙飞跑回来禀报。
蓝志泽夫妇和蓝初玥都大大的吃了一惊,看着家丁那表情,不像是假的,但是蓝初雪杀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身上没灵力,一个两级的灵术师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杀葛忠,而且还说杀了那么多家丁,到底怎么回事?
“快带我去。”蓝志轩心中也是疑惑万分,不明白着家丁怎么说得那柔弱的丫头像个杀神似的可怕,不过他也懒得想那么多,先去见到她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臭丫头居然回来了?我们也去看看,免得穿帮。”蓝夫人阴沉着脸说,本来她就想着借这次蓝初雪失踪,设计一个局,说蓝初雪被人掳走了,估计已经遇害了。
那么皇家怎么能容忍一个侧妃被人掳走,还可能玷污了,估计也会压下这件事,然后和蓝初雪的婚事不了了之,那么她的玥儿就由机会了。
即使蓝初雪回来了,他们可以抓住她,将她杀掉,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可是她什么时候不回,偏偏蓝志轩回来这个敏感时候,有蓝志轩在这里护着她,他们的计谋就无法成功了。
一行人急匆匆往家牢那边院子走去,刚走到院子门口,蓝志轩鼻端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么浓烈的味道,他在战场上经常闻到,那是疯狂杀戮的气味。
毫无意外着里面刚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杀戮,现在还不停传来几个男人虚弱的呻吟痛苦声,却没有女子的声音。
蓝志泽夫妇脸色一变,他们听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中竟然有葛忠的声音。
几人急忙走进院子里,睁大眼一看,所有人都像被雷劈中般震惊万分,嘴巴张开,却完全说不出话来,甚至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人间地狱,这里竟然一片惨烈,七八个家丁基本上都是残缺不全的倒在地上,有手不见了的,有脚不见了的,甚至有头不见了的。
血腥味浓得让人想吐,满地惨烈的鲜血,染红了碧绿的草地,那些垂死的家丁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满脸恐惧,脸上的表情就像刚才经历了地狱的残酷煎熬,眼底里只剩下绝对的惧。
而这院子里,唯一站着的,就是中央那道纤细却杀气凌人的身影,染血的风吹起她万千青丝,露出那张平庸却令人无法再忽视的脸容。
她傲立在满地死伤的人中,白色的衣服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滴,艳丽绝伦,竟然让她平凡的脸都显出了一抹妖魅之色,
特别是那双冷酷却晶莹剔透的眼睛,那里面透出的气势,令人不敢逼视,此刻她正一脚踩在葛忠的肚子上,素白优雅的手指上戴着十个古朴的青铜戒指。
其中一个连着一根紫色的丝线,那根丝线正勒在葛忠的喉咙上,葛忠觉得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黄泉,正恐惧不已的盯着蓝初雪,怎料到院子里突然闯进几个人。
他一看,心中涌起一阵狂喜,顿时惊喜的大叫:“家主救我,蓝初雪要杀我。”
蓝初雪脸色一冷,侧过头冷冷的看着来人,竟然是蓝志泽夫妇、蓝初玥,和一个有点熟悉,却一时没能想起的年轻俊美男子,他们全都满脸吃惊,难以置信的盯着蓝初雪。
该死的,来得那么快,蓝初雪急忙扯动手中的紫丝,想一下割下这个恶奴管家的头。
“蓝初雪,竟敢在我面前杀人,反了你。”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带着无数的冰锥,蓝初雪敏锐的察觉到是天级以上的灵力。
她暂时还没法抵挡,急忙收回紫丝,翻身急忙往后闪开,躲开了一连串的冰锥袭击,一看,原来是蓝志泽出手了,他吃惊的看着蓝初雪竟然避开了他的袭击,心中震动万分。
刚才那一幕依然让他不敢相信,这个懦弱的丫头,真的把这院子里的八个家丁杀了吗?那浑身染血,却满脸冷酷杀意,眼神凌厉无比的女人,真是他那窝囊废侄女玛?难以置信,实在叫人难以置信,更无法接受。
“雪儿妹妹,你为什么杀人,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蓝初玥漂亮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像无法接受的样子,带着隐隐的伤心。
她的心中却震惊到极点,怎么回事?这个妹妹,自从她回来后,看到蓝初雪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变得有骨气,不懦弱了,眼神很锐利,说话也底气十足,牙尖嘴利。
更叫人震惊的却是刚才的一幕,她那杀完人后傲立尸体中的画面,怎么看都惊艳无比,那浑身的杀气更是叫人吃惊。
什么时候,蓝初雪的功夫竟然变得那么厉害,她手上那十个古怪的戒指竟然那么威力巨大,连葛忠也惨败在她手下。
蓝初玥越想越不对,怎么最近总那么多没灵力却出名的人物,那个深受南宫越宠爱的红衣女子,那个被炼器协会到处找寻的天才少年,甚至眼前这个一出手就杀掉八个人的蓝初雪,全都没有灵力。这么巧?蓝初玥心中升起强烈的怀疑。
“不变得可怕,怎么对付那些比我更可怕,表面装得无比纯良,内心却狠毒的装模作样虚伪人士。玥儿姐姐,干嘛那么吃惊的表情,你不是一向对我爱护无比,什么都向着我,关心我的吗?这次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质问雪儿,雪儿好伤心啊!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你到底怎样了。”蓝初雪学着她的话语,摆出一副同样忧伤的表情,比她更委屈。
看到蓝初玥那装模作样的表情,就想冷笑,这个大小姐对下人一向好得不得了,甚至那天容楚楚出现的晚上,她也曾看到蓝初玥带着梅玉出现在接风宴上,一副对梅玉亲切无比的样子。
但是梅玉被抓起来虐待,她却不闻不问,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她的‘好意’呢,为了个南宫越,居然和蓝志泽夫妇合起来做这么卑鄙狠毒的事情,她不会放过她的。
蓝初玥一怔,心中恨得要命,这女人居然讽刺回自己虚伪,她表情却担忧无比:“雪儿妹妹,你杀了人,这是犯法的,姐姐想帮你,可是你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人证物证俱在,这样的罪行是会被家族戒律惩罚,用乱棍打死的。”
蓝志泽被蓝初玥有意无意的话一提醒,顿时满脸怒容,大声喝道:“蓝初雪,你简直胆大到极点,竟然在蓝家庭院里行凶杀人,罪大恶极,我身为家主,一定要对你执行家法,清理门户,以正蓝家门风。”
这个丫头如今变得这么行为怪异,还手段还凶狠,以前自己和夫人这样对待她,她一定记恨在心,若真被她当了侧妃,以后利用权力害自己那就惨了。还是趁现在她羽翼未丰,先杀了她。
蓝夫人也帮腔:“对,我们蓝家岂能容得如此败类存在,竟然残杀下人,若是传了出去,人家必然说我们纵容她,一定要把她抓起来,送到宗族那里。”见他们一家三口联合起来给自己罗列罪名,蓝初雪只冷笑。
她勾勾唇,鼓起手掌来,笑道:“好有正义感的蓝家族长,真是令雪儿敬佩不已,只不过我想让清正廉明的家主大人解释下一些事,自从爷爷昏迷,我被太子退婚后,这蓝家的上上下下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伙食一落千丈,饭吃不饱,有时还是馊的剩菜剩饭,连喂狗都不如,十月寒冬,连丫鬟都分发被褥炭火,而我却只有一张破烂的薄被。平日连府里的丫鬟家丁都可以对我肆意辱骂,喊我是窝囊废,还敢对我动手。”蓝初雪眼中的讽刺之色越发浓烈,眸光冰冷如万年寒冰,狠狠的盯着一脸怒色的蓝志泽。
“敢问如此公正的家主蓝志泽,我被欺负,被凌辱的时候,你的正义在哪里,那些对我肆意大骂欺负我的恶奴,你怎么不去清理门户?原来家主的正义是如此令人恶心,几十岁的男人,有名望有地位,居然如此阴险狠毒,专门拿欺凌我一个孤苦的弱女子,你不要脸,我都替你羞耻。”她疾言厉色,声音洪亮,充满了气势,言辞铮铮有力,话语中的内容更是犀利无比。
竟然骂得蓝志泽脸一阵红一阵白,青筋暴起,周围的人都吃惊万分,这个蓝初雪说话居然如此的厉害,字字尖刀,说得人无法辩驳,而且那气势,实在厉害。
蓝志轩更是看得瞠目结舌,双眸死死的盯着这个浑身凌厉气息的女子,虽然他少年离家时,蓝初雪才五岁,可是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听说这个小丫头依然软弱,甚至比以前更自卑了。
他小时候特别照顾这个丫头,是因为觉得她孤身在蓝家,父母皆不在,而且空有神冰之体不能修炼灵力,一直被人耻笑,这么可怜的小姑娘,让他特别同情,所以对她很好,关怀备至。
他还想着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替她出口气,不让她被皇家欺负成这样?
没想到如今再见面,她居然变得如此厉害,身上虽然还是没有灵力,但是她身上已经看不到自卑,并且面对大哥时,竟然还敢奋起反抗,如此巨大惊人的变化,让他既惊喜又心酸。
刚才她说那些话,他都听在耳里,心疼得不行,蓝家人竟然趁着他和爹不在,如此欺凌她。冬天没被子盖她该冷得多可怜,蓝家那么家大业大,居然让她吃馊了的东西,当她是狗吗?即使丫鬟家丁也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她可是名正言顺的蓝家第一嫡千金,太子的未婚妻,却连下人都敢欺负她,怪不得她性情大变,这是多年压抑痛苦到极点,最终爆发了吧。
蓝志轩气愤万分,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站在蓝初雪前面,沉下脸厉声说:“谁敢动雪儿小丫头,就先从我的尸体踩着过。”蓝初雪一楞,看着挡在自己前面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那隐约熟悉的脸容……
她眼睛陡然一亮,这不是蓝初雪小时候记忆中的顽皮小叔叔吗?除了蓝云龙,就是这个叫蓝志轩的小叔叔对她最好。
不像其他人那种虚伪的好,而是真心实意的对她,若说蓝云龙死后,蓝初雪还有依靠的话,就是这个疼她的小叔叔。
可惜这个小叔叔一直驻守边疆,又因为蓝云龙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情,他在边疆附近的上古战场到处寻找天材地宝,企图救醒蓝云龙,所以他便将蓝初雪托付给蓝志泽照顾,并没有带走,毕竟边疆那种地方也不适合她那么柔弱的人。
蓝初雪顿时心中一暖,虽然这人不是她真正的亲人,但是以前的蓝初雪记忆里还保留着对这个人的亲切和喜爱,让她也不由自主喜欢上这个年轻的小叔叔。
“轩弟,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要维护一个杀人犯吗?”蓝志泽怒色更重,这个丫头当众辱骂他,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但是蓝志轩出面要帮她,自己又无法真的和他动手,否则这次真成了蓝家的大丑闻,搞不好连他们算计蓝初雪的事情都传了出去,大大的不妙。
蓝志轩朗眉一挑,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亲眼所见,谁说就是她杀的。”那个浑身是血,死里逃生的葛忠立即说:“三公子,我能证明,刚才我亲眼所见,就是她杀了那些家丁,太残暴了。”
“我有让你插嘴吗?滚,区区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吠。”蓝志轩毫不留情一脚踹开葛忠。
“轩弟,你这样是打算颠倒黑白是非吗?”蓝志泽握紧拳头。
“哼,不过是个恶奴,大哥何必那么在意。你难道刚才没有听到雪儿的话吗?这些恶奴竟然欺负主子,对主子动手,还有什么诬陷的话说不出来。那么多人来欺负一个没灵力的弱女子,最后还诬陷,简直反了。我看,肯定是这个恶奴自己杀了人,推卸责任。干脆杀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账,正好清正蓝家家风。”
葛忠气得一口鲜血喷出来,昏过去了。
“看看这个恶奴多心虚了,居然吓昏了,不做亏心事怎会这样。”蓝志轩立即抓住机会,理直气壮的说,蓝初雪无语,明明人家是被他气昏的,唉,这个小叔叔看来还没改年少时的无赖脾性呢。
这个凶案现场,看都不用看,就该知道她是凶手了吧,何况刚才她的紫丝在缠在葛忠的脖子上呢!不过这种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即使习惯孤军奋战的她,都感觉到丝丝暖意。
蓝夫人看得自己的得力助手伤成这样,还被反咬一口,气急了:“蓝志轩,做事要讲究证据,既然你不承认是她做的,那么我就派人调查,总会查个水落石出。”
哼,就想这样包庇蓝初雪,即使她没杀人,自己也要诬陷她,更何况现在这些人根本就是她杀的。
蓝初雪冷笑起来,眼神冷厉的盯着洛夫人:“既然你要查缘由,我倒要问问,我蓝初雪根本没有被贼人所掳,你们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谎言。还严刑折磨我的丫头,要她承认我被掳的事实,她不承认,你们就派人玷污她,把她关押在这地牢,几乎折磨得死去。就由得你们随意杀折磨,欺凌我的丫头和我,就不许我将这些无耻的狗奴惩戒?”
蓝志轩皱起眉:“大哥大嫂,你们刚才在大厅告诉我雪儿上山礼佛被贼人掳走,这又是怎么回事?雪儿根本就没被掳走吗?”
蓝志泽夫妇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蓝初玥便柔声开口:“看来爹娘一急之下搞错了,这几天雪儿妹妹不在,我们便以为她被掳走了。”
蓝初雪越发不屑的扫过蓝志泽一家三口,眼底露出一抹锐利:“很好,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上过山,被贼人掳走过,既然要调查真相,我也想好好调查一下,不过我禀报到太后那里,看她能不能容忍你们将她孙儿的侧妃如此造谣陷害?”
蓝志泽夫妇顿时脸色一白,这事情若是捅到太后那里去,就不好了,他们根本就不占理。
蓝志泽只能讪讪的开口:“算了,今天就放过你这个小妮子,走。”蓝志泽气哼哼的走了,蓝夫人恨恨的剜了蓝初雪一眼,也走了。
剩下一脸愧疚之色的蓝初玥,走过来拉着蓝初雪,心疼的说道:“对不起,雪儿妹妹,姐姐刚才被那可怕的画面吓呆了,一时误会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蓝初雪反手抓住她的手,眼波流转,笑眯眯:“我怎么会介意,姐姐是公认善良得体的大家闺秀,又不是那种假装对我好的贱人。”
蓝初玥顿时浑身僵硬,她竟然讽刺自己是贱人,但是她也无法反驳,只能勉强笑笑,突然她想到一件事,立即笑道:“看到雪儿妹妹如今变得这么出色,姐姐真为你高兴,以后一定要好好替我们蓝家争光。”说完这话,她就走了,蓝初雪皱眉,怎么觉得这女人话中有话。
“哈哈,小丫头居然变得那么厉害,牙尖嘴利得紧,真有你小叔叔毒舌风范,叫人眼前一亮。”蓝志轩爽朗畅快的大笑起来,像小时候那样,一把抱起蓝初雪,在原地旋转。
蓝初雪被他当小孩子那样抱着,有点无语,但是看到他那么高兴,她也开心起来,第一次在这个异世界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不强大起来,怎能活下去。”
蓝志轩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看来你受了很多苦,不过不怕,小叔叔以后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
蓝初雪虽然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保护,但是有人这样说,也让她高兴,两人先把梅玉送回去休息,然后找了个地方叙旧。
“小叔叔,你不是一直驻守在北疆吗?怎么突然回来?”她有点奇怪,最近这个南国京城乱得一塌糊涂,各方人物齐聚,总感觉会有什么竟然的大事发生。
蓝志轩道:“名义上是回来恭贺太后寿诞,而实际上镇北老将军闻景要退役了,他推举了我接替他的位置,所以回来接受正式的册封。”
这么年轻就当上镇北大将军,这可不是光灵力高就行,还要有军事才能,看来这个小叔叔也是个牛人啊,蓝初雪感到一阵由衷的骄傲。
便调侃道:“小叔叔真厉害,就要成为五国中最年轻的大将军了,这可是前无古人呢!看来一位迷倒天下美女的大将军要诞生了。”
蓝志轩得意捏捏她的脸:“以前都不敢向我向撒娇,现在居然敢调侃我了。不过,小叔叔这不算什么,要真说厉害,那得说兰陵国两年的丞相绝彦,那才是震惊世人。”
蓝志轩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欣赏:“三年前以弱冠之姿出任正一品丞相,兰陵国因为十几年前的混战,国内的势力始终混乱,不过这少年丞相一上台手段强硬,做事雷厉风行,大力改革政治,经济,这几年来兰陵国的状况比以前好了很多,兰陵国的国民都称他是国之瑰宝。”
蓝初雪听了,顿时对这位年轻的丞相大人有了好奇心,那么年轻就能管理一个国家,那不但要有实力,更要有强大的魄力和胆量,而且还未必能成功,他却成功了,并受国民敬仰,真是个非凡的人。
“真想见见这样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那倒不难,太后寿宴。据说这个神秘的丞相会来。”
蓝初雪吃了一惊,满眼疑惑:“但是兰陵国一向高傲自持最强国,不屑和四国交往,四国也一直联合起来提防着它,互相警惕,虽然不至于打仗,但是一直隔阂很大。”
很难想象一向高傲的兰陵国,居然会派出他们的丞相来参加太后的宴会,这不就成了五国齐聚吗?五国齐聚?蓝初雪想起这段时间的混乱,越发的惊疑了。
蓝志轩也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们从边疆出发前,却是接到兰陵国的官方文书,所以这次回来也是将这件事禀明皇上,不知他们的目的何在。”
蓝初雪倒不是那么在意,除了蓝云龙和蓝志轩,对于南国她没太多的感情,想起蓝云龙,她心中也担忧:“小叔叔,爷爷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难道天下间真的无解药吗?”
蓝志轩也褪去了笑脸,神色凝重:“我调查了一年,都没找到原因。听说上古战场这个荒废了几千年的原始森林,有很多珍奇异宝药材生长,我曾试探进去寻找,但是这森林里魔兽极多,灵力高强,最近不知为何这些魔兽还主动出来攻击人,我一人之力,只能在外围地带寻找,但是并无太大的收获。我想进入丛林深处,但是没有一个高手队伍,恐怕无法做到。”
蓝初雪点点头,那种可怕的地方,一个人进去,即使像蓝志轩这样的五级巅峰高手,恐怕也会被撕成碎片。
因为里面的魔兽真正等级高过他的未必有多少,但是可怕的是他们数目庞大,蚂蚁多也能咬死大象啊!
“小叔叔,等我力量强大起来,我就陪你去上古战场找灵药,爷爷一定会醒过来的。”她真心的说,这两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也要回报以真情,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做,当去历练吧!
“难得你有这个志气,爹爹总算没有白疼你,有些人却是不想爹醒过来呢!”蓝志轩脸容阴郁。
“小叔叔,改天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爷爷,我想看看他。”蓝初雪想了想说,虽然她不会看病,但是若蓝云龙中的是一些蛊毒或妖术,那么她倒是有可能知道解法。
“好。”
蓝初雪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叔叔,你有听过神火吗?”
“哦?怎么突然对这个产生兴趣,这是火系法术修炼到巅峰境界才有的,三级一下的火系灵术师只能修炼出地火,而四到六级的天级高手就能修炼出力量庞大的天火。而神火,那需要晋入神级才可能。”蓝志轩笑了下,颇可惜的口气。
“不过如今大陆上,未曾听过谁晋入了神级,若真有神级的火系灵术师,这个世界可就要异变了。”
“因为神火能冶炼神级的武器和丹药?”蓝初雪想起那时在地球上,那几个跟着上官苍雪的长老,听到神火时露出的疯狂。
“嗯,我们都知道天级武器比地级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强大百倍千倍。但是神器,大概就不是这个简单的概念了。”蓝志轩露出敬畏的神色。
“若真有人拥有了神器,那就有横扫天下的威力,这样是很可怕的,因为谁也不知道神级武器的威力,但它只会比我们想象中更厉害。”
蓝初雪心中一凛,竟然那么厉害,怪不得上官苍雪他们那么执着的找自己,但是自己没有灵力,更不可能修出神火,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那些只是她召唤来威力更强大的火焰而已。
“小叔叔,有没有可能不通过修炼,人就能得到神火。”
“一般情况下不可能!”
“会不会有些蕴藏着巨大力量的晶石藏有神火呢?”蓝初雪想到她无意中捡到的那块古怪的晶石。
蓝志轩倒是惊讶了一下:“难道你也听说过神火晶的传说,据说是上古天神用力量凝结的能源晶石,能接纳自然流动的灵元素,然后又散发出来,能助人修炼。流落在大陆上,但是几千年来无人见过,所以顶多归于个传说而已。”
“若它是真的,而且被人得到了,若借它修炼,能炼出神火吗?”蓝初雪暗暗吃惊,难道她捡到的居然是那神火晶?
“不可能,借助它修炼倒可以,但是它的神火怎可能转移到人身上?”
“万一人把它吞了呢!那不就拥有了它的全部力量吗?”
“哈哈。”蓝志轩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小丫头,你想象力真丰富,谁敢将这种东西吞下去?想爆体而死啊,就像不可能将一座山塞进一间小屋里一样,这是自然规律,神火晶的力量过于庞大,不是人的身体能容纳的。不过你干嘛对这个那么感兴趣,难道你想修炼火系?可惜冰系的身体修炼火系比较困难。”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蓝初雪并没有把自己的事说出来,在未确定之前,还是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好。
而另一边蓝氏夫妇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好个蓝志轩如此嚣张,连你这个家主都不放在眼里,一力维护着那贱丫头,脑子进水了,自己不向着,总向着外人,跟他那偏心爹一个样,真不知中了什么邪。若那丫头真是个天才就算了,明明连个正常人都不如,凭什么,一再抢走属于我玥儿的东西。”
蓝夫人越想越愤愤不平,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丫头无能又平庸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
蓝志泽被她一提醒,倒是满脸疑惑起来,似想起什么:“那丫头说起来,来历也有点古怪,据说她父亲是偏远的分家的庶子之子,可是生出女儿后,父母竟然双双身亡,更奇怪的事,爹竟然留意到千里迢迢的分家外这个女子的存在,也没有和我们商量,就把她接来了。”
蓝夫人也疑惑起来:“你这样说,我倒记起了,爹他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就算这丫头有神冰之体,可那乡下地方的分家,那些普通的灵术师能看得出吗?这消息要传出来,大概也要好些时候了,爹从哪里知道的?”
蓝初玥本来若有所思,不知想什么,听到父母的话,她暗暗吃了一惊,她这段日子的感觉,总觉得蓝初雪不一样。
如今想来,这个女人恐怕根本不是表面看到那么简单,而且她那身奇怪的杀人功夫从哪里来?她手上那戒指看起来也不是平常之物,丝线轻易能隔断人的骨头。一个总呆在闺中的女子,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宝贝,而且练出那样怪异的功夫。
而且她这几天失踪了,是去了哪里?还毫发无损回来,本身就疑点重重:“爹娘,我看妹妹或许来历真不凡呢!否则为何爷爷和小叔叔明知道她如此一般,还对她疼爱有加,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必定有内情。”蓝初玥脸容平静的说着,眼底却有种阴沉。
“这丫头有什么来历?若真有来历,为何这些年来没展露出蛛丝马迹。”蓝夫人更奇了。
蓝初玥诡异一笑:“所以情况只可能有两种,一,她确实是个普通的女子,幸运的被爷爷收养而已。二,她来历太惊人,所以即使爷爷,也只能一直压着,不敢露出一点痕迹。”
蓝氏夫妇皆是一凛,互相对视一眼,觉得蓝初玥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个臭丫头身上古怪之处太多了,更怪的是,蓝云龙向来是个爱才之人,像蓝初雪这种废材却能得他宠爱,本来就是中诡异无比的事情。
“那如今怎么办?这丫头若真是来历不凡,那就麻烦了。”蓝志泽心想,自己一家狠狠虐待过那丫头,从刚才的事情看来,现在的蓝初雪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懦弱,她会反击,若等到她实力强大了,那么就真糟了。
蓝初玥想了想,樱唇微张:“爹,最近不是有个二十岁灵术师的擂台比赛吗?既然雪儿妹妹如今也有了能力,那么也该为我们蓝家争下光彩了。”
她巧妙的话一出,蓝夫人顿时眼睛大亮,阴笑起来:“老爷,玥儿说得对,她既然如今有了力量,那么也该出去历练下了,咱们就给她报个名吧!”她话音一转,又阴险道:“不过比武什么这些事,有时候难免刀枪无眼,受了伤甚至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蓝志泽自然听得懂她的话,到时候只要他们做一下手脚,让蓝初雪上去比赛时被人“失手”杀死,那么这丫头死了,谁也无话可说。
第二天,蓝志轩就进宫述职,蓝初雪留下家中照顾梅玉,蓝氏夫妇倒是没来找她的麻烦,她自然也懒得理会他们。
只是昨天之事,虽然蓝家极力封锁,可是那么大的一件血案,还是难免让下人人心惶惶,现在蓝家那些下人,谁见到蓝初雪都像见到鬼似的,吓得拔腿就跑。
当然现在伙食,膏药什么的,都不敢再刻薄她了,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丰富的食物,甚至华丽的被褥什么的,不过蓝初雪不喜欢他们进入自己的院子,严厉他们除了饭菜放在院子门口外,其他一律不准放下,更不许进她的院子。
她的话,如今自然没人敢反抗,看到那几个家丁的下场,谁都对这个突然变得可怕的小姐畏惧无比,所以一时间,蓝初雪之名从过去任人欺负的窝囊废,变成了比大夫人还可怕的存在。
“梅玉,看见了吗?这就是现实,欺软怕硬,懦弱总是被欺负。可是你只要强大了,那么没有人再敢欺负你,铁一样的现实。”蓝初雪严肃的对依然沉浸在自己悲伤世界的梅玉如是说。
梅玉一震,浑身一抖,眼睛惊惶的看着她:“小姐,难道你以后会不理梅玉吗?”
“梅玉,没有人能依靠别人过一辈子,即使是我也只能照顾你一时,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蓝初雪声音有点淡漠,她知道这丫头需要安慰,需要照顾,但是她宁愿让她知道现实,也不要她永远这样柔弱。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只有她真正懂得反抗,学会依靠自身,那样才是真正对她好。
梅玉垂泪,点点头,蓝初雪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拍拍她的头,并没再安慰她,便离开了。
夜幕降临,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想要睡觉,当她躺在床上时,完全灭了灯的房间四下宁静。
她并不喜欢像这里的人那样点着一盏暗灯,弄得屋里朦朦胧胧的,完全黑暗反而让她有种安全感。
她闭着眼睛,静静躺着,摒弃心中烦乱的杂念,慢慢堕入梦乡,这一梦,便是一个奇怪无比的梦。
她顺着一条荒芜了几千年的路,在一个遮天蔽日的森林里不断的往前走,明明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也不知为何目的。
可是她却依然不停的走着,从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某个方向,某个地方,正有一个人用深沉的声音呼唤她的声音,让她去那里!
而她并没有抗拒这种奇怪的感觉,一路往前,渐渐眼前的参天大树消失了,渐渐出现了一个仿佛仙境般美丽的地方。
到处是茵绿的草地,一片碧波如海,到处草长莺飞,各色清新的野花肆意开放,春光漫烂如画,而远处被草地的包围中,有一面碧蓝如镜的深湖,不见底的蓝色,像漂浮在绿草中的一抹蓝色羽毛。
湖面中央有一座雕琢得美轮美奂的冰台,是雪莲的形状,傲立在湖上绝然不倒,像一块浮冰似的,令蓝初雪惊讶的是,她看到那莲台上有两个年轻的男子倚坐在地上下棋。
明明距离好像不远,她并不能看清他们的样子,只觉得朦朦胧胧的看到身姿,却怎么也看不清脸容,十分奇怪。
一个白衣胜雪,乌发如流水,铺了一地墨玉,明明是仙人之姿,浑身却流淌着一股邪魔之暗黑气息,令人不敢逼视。
而另一个红衣如血,银发如霜,似月光凝聚在秀发中,分外华丽,虽看不清样子,却隐隐感觉到“他”额头上一闪而过的赤红神纹标记。
他们各执一子,以棋盘为天下,每一个落子,皆让天下风云色变,蓝初雪突然觉得脑袋一下子剧痛,那神纹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可怎样也想不起来。
但是她却不得不努力去想,她总觉得这个印记很令她在意,似乎暗示了一种重要的事情,可是她越努力,却觉得浑身像被火烧一般灼痛,好像魂魄也会被烧死。
在绝望的火焰焚烧中,突然一道冰凉从她额头注入,令她浑身的火都被熄灭了,蓝初雪突然就从奇怪的梦境脱离,猛然睁开眼睛,却见眼前黑暗中有人影,手指挥出,毫不留情,一道紫丝迅速缠上来者的喉咙。
“你就那么想杀我?”来者声音轻缓优雅,却带着压抑的隐隐怒气。
蓝初雪倒抽了口冷气,在意识到的时候,手指已经不由自主收回了紫丝,她坐起来,闻到鼻端有幽魅的花香,醉人而诡异。
房间里的灯火无声亮了起来,照得室内一片明亮无比,床前站着一抹玄色的人影,身姿修长,雍容华贵却又隐藏着杀戮气息。
蓝初雪看到皇甫彦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吃了一惊,却一点也不奇怪这个人会来找自己,这种强势男人的原则应该是宁可吾负天下人,绝对不能让天下人辜我。自己插了他一刀,毫无疑问,这一刀他绝对会和自己算账。
只是想不到他来得那么快,才第二天,他的样子已经看不出曾经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不知道是你。”蓝初雪冷冷的抬头。
皇甫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慢道:“是吗?你的意思是若知道就不会出手?现在你不知道是我,所以出手了。不过当时你喊了我的名字,才动手的,雪儿,你说谎时,请不要露出马脚!”
蓝初雪顿时沉默了,皇甫彦那看穿她的目光,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那你想怎样?杀了我?还是怎样惩罚我对你被背叛?”她目光倔强,双手却暗暗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她很了解,自己可能的下场,强者容不得背叛,像皇甫彦这样骄傲的人,更加不容背叛,他没有杀自己,反而是自己动手了,就这一点,也罪无可赦。
皇甫彦的眼神更冷了,她的细微动作,怎能瞒得过他,竟然还想和自己动手?这个小白眼狼,确实很不识好歹。
“杀你有什么意思?我不想亲自毁掉自己挑选的宝贝,但是一匹野性难驯的狼,我却有挑战的耐心,慢慢调教,让你彻底对我忠心,不是更有意思吗?”皇甫彦眸光迷离,双手悄无声息的按在她双手上。
蓝初雪心中一惊,突然感觉手上一软,随即身体也软绵绵的,整个人倒在床榻上,竟然使不出一点力气,该死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顿时瞪大了眼,狠狠的剜着他:“你想干什么?”床总是令人联想到极其不妙的事情,虽然这个男人不该是什么好色之徒,但是其实她也抓不准他的想法。
他的行为模式总是出乎她意料,她以为他会为自己背叛的事杀了自己,可是看他的说法,他居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真是奇怪。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她更加大跌眼镜了,皇甫彦居然开始解开冠发,顿时万千情丝倾斜而落,更衬得他俊容幽魅如画。
然后他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衣服,修长的手指落在腰带上,利落的一扯,玄衣萎落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外袍脱落露出了雪白的单衣,他胸口更是在半开的单衣前露出若隐若现的结实胸肌。
蓝初雪更加瞪大了眼,气得咬牙切齿,这男人竟然想要占有她,作为惩罚她的背叛?这就是他所谓的调教,可恶。
“皇甫彦,你无耻。”蓝初雪深知抵抗不了,只能恨恨的骂道。
“和自己的女人睡觉,我没觉得有什么可耻。”皇甫彦迎着她火冒三丈的凶狠眼神,不以为然的拨弄了一下肩上的青丝。
自然万分的把她往床里面一推,然后就翻身上床,躺在她身边,霸占了大半的床。
蓝初雪感觉到温暖的热流贴在身旁,然后一双霸道的大手环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拖入自己怀中,她更加瞪大了眼,恼火万分,暗暗握拳。
但也无可奈何,力量相差太悬殊,完全反抗不能,但是她眼神却越发冰冷,这个男人今晚欺负了她,她就会让他将来为此付出代价。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可是等了很久,身后的男人除了将她完完全全的纳入他的怀抱外,并没有动手脱她的衣服,只把头搁在她的颈窝处,把她当抱枕一样舒舒服服的搂着。
蓝初雪一下子蒙了,只觉得自己被包裹在温热的怀抱中,浑身都浸入他独特的气息和花香中,竟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