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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崇带着他那条长毛大白狗住进了陈澄家之后,日子就变得鸡飞狗跳。
陈澄本来琢磨着混过老妈那一关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把这家伙轰走,可谁想到李崇像是捏住他的软肋似的,每当他要开口轰人的时候,这家伙都会立刻用公开关系来威胁他。
陈澄回回气得脑仁疼,忍不住瞪他,“咱俩有个屁关系,你以为信口一说别人就会相信么?”
李崇微微一笑,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新闻,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不相信不要紧啊,大不了我把咱俩小时候的照片晒出来,竹马这么多年,由不得他们不信。”
陈澄被他不要脸的程度惊呆了,槽点太多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吐,“你疯了吧,你以前可是个女的,真公开旧照,不用我动手,你的经纪人也会把你直接大卸八块。”
李崇举起哑铃,露出结实精壮的肩膀,嗤笑一声,“谁跟你说我要公开那些?我手里可有当年你睡着时我偷亲你的自拍,那时我穿的可是男装。”
“李崇我艹你大爷!把照片交出来!”
陈澄忍无可忍,抬脚就踹,李崇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一抬手按在终端屏幕上说,“哥,我可是伤患哈,你要是想打人,我也没法还手,但我要是手指一哆嗦把咱俩的照片发出去,可就算是公开恋情了,反正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不如哥你就成全我吧。”
“……”陈澄气的额角突突的跳,看着李崇那张英俊又欠揍的脸,真是恨不得给他俩大嘴巴子,他当年一定是脑袋进水眼睛漏光,才会觉得李崇是朵清纯不做作的小白莲。
其实这家伙完全跟“单纯无害”这个词绝缘,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心机吊,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亏自己当年被他迷的晕头转向,被人坑了这么多年都不知情,果然是美色误人。
想到这里,陈澄气的转身就走,于是每次把这家伙赶走的决定都这么不了了之,李崇就更加恬不知耻的住了下来,天天过的优哉游哉,甚至把以前所有的东西都快搬到了陈澄家里。
李崇长相英俊,又是人气当红的大明星,自然爱俏又臭美,一开始刚住进来的时候,为了装乖还有所收敛,如今捏住了陈澄的软肋,就彻底的肆无忌惮放飞自我,衣服、鞋子、配饰……跟不要钱似的往公寓里扛,这样他还不满足,仍然天天让经纪人买衣服,而且一买就是两套,美其名曰要跟陈澄穿情侣装。
这天李崇站在落地镜前整理发型,陈澄看着几乎被塞满的屋子,皮笑肉不笑的嘲道,“哟,吃白饭的终于要出去工作了?你可赶紧滚吧,天天赖在我这里不拍戏不赶通告,我都要以为你吃不上饭了。”
李崇失笑一声,继续整理者额前的碎发,“谁跟你说我要出门了,我在休工伤假好么。”
一听这话,陈澄皱起眉头,“不出门你天天一大早跟只公孔雀似的捯饬什么?要我说你还真是有颗少女心,瞧瞧你这做派,怎么就投胎成个男的。”
说他胖他还真就喘了起来,李崇顶着比陈澄高半头的身高,故作娇羞的一捂脸,“讨厌,人家天天打扮还不是为了色=诱你嘛,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张脸。”
陈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呛死,顶着发红的脸呵呵两声,“你要是剁了下面那一根,我或许会喜欢你这张脸。”
李崇垂下手,露出那张英俊精致的脸,完全没因为这话生气,反而低低一笑,“现在不喜欢不要紧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因为我下面这一根更喜欢我的。”
“科科。”陈澄翻了个大白眼,砰一声甩上门,不想搭理这个自作多情的家伙。
日子就这样乱七八糟的过了半个多月。
这天晚上,陈澄从实验室回来已经将近凌晨,李崇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是已经睡了。
看不见他陈澄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每天跟那张熟悉的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的心脏实在有点承受不住。
其实从再次遇上李崇的那天起,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淡定,毕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喜欢的人,虽然被骗的实在有些惨烈,可曾经那些过往却没法轻易抹去。
躺在他怀里还是小婴儿的李崇、笑意盈盈叫他哥哥的李崇、夕阳下凑上来吻他的李崇……
无数记忆在脑海中回荡,那双灰蓝色的深邃眼睛近在咫尺,让陈澄的心一阵阵的悸动。
热水顺着头发滑下来,浴室里雾气升腾,陈澄往脸上泼了把水,把自己从回忆中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中抽出,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一切,他没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就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抱住他,陈澄吓了一跳,抬手就是一拳,只听背后传来“唔”的一声闷哼,那双紧紧箍住他的手臂却没松开。
听到声音,陈澄猛地拧住眉头,“李崇?”
他刚要回头,李崇就把脑袋搭在了他的肩头,像个撒娇的大型犬一样低声说,“哥,你打的我疼死了……”
此时陈澄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突然被李崇抱住,当即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你怎么溜进来了,快点滚出去!”
他抬手就要挣扎,李崇却紧紧箍着不让他动弹分毫,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李崇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垂低声道,“……别赶走,让我抱一会儿。”
李崇浑身上下早就被热水淋透,结实的胸肌和臂膀透过布料,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而他却像一只煮熟的大虾,浑身泛红无所遁形,一时间陈澄又怒又耻,情急之下,抬起手肘冲着李崇的心口就击了过去。
李崇似乎早有防备,一下子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前一推按在对面的墙上,接着炙热的碎吻就顺着陈澄的脖子和肩胛骨落了下来。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松手!”
陈澄猛地打了个哆嗦,全身像是被瞬间浇了一勺热油,用尽全力猛地推开李崇,慌乱的拿起旁边的浴巾裹住自己。
李崇晃荡了几下,垂着头抹了把脸上的水,在陈澄要溜走的瞬间又抓住他的胳膊,“陈澄……我好想你……”
他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低沉,听起来还有些不太清醒,这么近的距离让陈澄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顿时微微拧起了眉头,醉鬼就老老实实回你屋里待着,别出来耍酒疯。”
说完这话,他一甩胳膊,逃似的狼狈的往外跑,谁想到李崇被他这么一推,竟踉跄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砰”一声撞到旁边的台子,半天没有起来。
陈澄吓了一跳,他根本没使劲,李崇怎么会摔的这么严重,赶忙上前扶住他,“喂,你怎么了这是。”
“哥……”李崇抬手攥住他的手腕,“我疼……”
两个字让陈澄的心猛地缩了一下,“摔哪儿了,我看看。”
他倾身上前想把李崇扶起来,谁想到这家伙像灌了铅块似的脚下打滑又一次跌在地上,摔了陈澄一个满怀,顺势抬手紧紧搂住了他。
关了热水的浴室里雾气渐渐消散,温度也跟着降了下来,这时陈澄才察觉到李崇身上不同寻常的热度,他心里一跳,“你……发烧了?”
”……没有。”李崇摇摇头,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一动不动。
陈澄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当即急了,“都烫手了还没发烧!?你怎么搞的,带着伤发着烧都敢往浴室里跑,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我没事……你抱我一会儿就好了。”
李崇坐在湿漉漉的大理石地面上,深棕色的头发一缕缕的贴在发白的脸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半垂着,薄薄的嘴唇早已没有任何血色。
陈澄深吸一口气,“走,我带你去看医生,你这样不行。”
“你不就是医生……我看你不行么。”李崇这时候还不忘开玩笑,一抬头,浴室的灯光照的陈澄有些重影。
他一直喜欢陈澄那双某黑色的眼睛,还有那张看起来不好接触实际上却意外柔和的脸,他叹了口气,一口埋在陈澄肚子上,觉得自己晕眩的更加厉害了。
他这副被人遗弃又淋了雨的流浪狗模样,让陈澄再硬的心肠也不舍得再说什么,况且他本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长叹一口气,他使劲扛起又高又壮的李崇,踉跄着往他房间走去,李崇似有所感,开始说胡话似的嘀咕,“……别赶我走……哥,我真的后悔了……别再让我看不见你了……”
这一句话戳到了陈澄的软肋,他只觉得手指尖都在发抖,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儿才抿着嘴唇把李崇扶到了自己的房间。
拿出干毛巾和换洗的衣服,他把李崇上下都拾到干净,把人塞进厚厚的被窝,又塞了药片之后,李崇终于安静了下来却始终不肯松开攥着他的手。
即便换了衣服这家伙身上仍然带着酒气,陈澄瞥了他一眼,抬手揉了揉额角。
难怪这家伙今天的反应不对,发着烧还喝酒,简直是不要命了。
不过他喝不喝酒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原来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生病也是活该。
陈澄在心里嘀咕一声,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李崇,觉得自己又一次脑袋进水了,甩开他的手正要走,李崇却艰难的掀开了眼睛。
陈澄快速武装好自己的表情,正准备讥讽几句,却发现李崇的神色迷迷糊糊,根本就没有清醒,嘴里一直念叨着胡话,拼命抓着他的手,眼睛发红道,“……我已经走了这么多年,让我回来行么……哥,我真的不想躲了……”
陈澄抿住嘴唇,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躲什么,回不回来为什么要问我?”
可惜李崇已经听不到这些,陷在自己的浑浑噩噩中,继续喃喃自语,“……都十二年了,我不敢回母星,也不敢留在苍剑,我怕你看见我就生气,所以我得躲着你,你看不见我应该会开心很多……”
“可我也是个人啊,身份不是我能选择的,是男是女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走了这么多年,每天都在想你,可是却连联系你的勇气都没有,我真的太难受了……”
这话每个字都敲在陈澄心上,让他的胸口一阵阵收缩,张了张嘴巴,眼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你当初突然离开母星……是为了躲我?”
当初因为这家伙执剑者的身份,他们大吵了一架,那天是李崇的十八岁生日,可第二天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似的,再也不见踪影。
他问过所有可能知道李崇下落的人,可就连李家爸妈都不想提这个刚收到军校录取通知书就退学离家出走的小儿子。
天下之大,他竟完全跟李崇失去了联系。
时至今日陈澄都记得他们吵架那天,李崇换掉了长发和裙子,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白色运动衣,顶着一个寸头出现在他面前,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哥,就算你不接受我的身份,我也绝不会放弃。”
可第二天这个放狠话的人就逃得比谁都快,像是甩下什么垃圾似的就把他给扔了。
这个火陈澄憋了整整十二年,他最生气的不是李崇是执剑者,而是他骗了自己整整十八年,甚至在分别前最后一刻还在骗他。
可现在这个大骗子却说,当初离开是为了他。
多可笑啊……
“你躲我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么?”陈澄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打醒了眼前这个昏昏沉沉的家伙。
李崇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整个人仍然不太清醒,“是啊……我为什么要躲你,我躲你干什么?”
呢喃到最后他突然自嘲的轻轻笑了起来,“还不是因为我是个胆小鬼,李崇你他妈是个胆小鬼!”
“……我太害怕了……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坦白我是男的,可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你的虫虫妹妹,根本不是我……我怕一坦白你就会离开,只好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自欺欺人的盼望着十八岁晚点来。”
“我以为十八年足够让你喜欢上我,哪怕我是……男人,还是个执剑者,可那天当我鼓足所有勇气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眼神……太冷了,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我,原来我喜欢的那个陈澄哥哥,看着我都是笑的,可那天你看我就像看一个怪物……”
“我一下子就慌了,强装镇定的甩下狠话,甚至都不敢看你一眼就跑了,哥……我是个胆小鬼,我被你宠坏了,我没法接受以后你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也不想让你在想起我的时候只剩下恶心,所以我像个懦夫一样逃了,很可笑吧?”
陈澄的指尖微微发抖,僵在原地,脑袋嗡嗡作响,“……既然当初逃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
而且明明知道他的下落,又为什么故意装作陌生人来他的门诊预约,还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既然已经离开了,又何必时隔十二年再次入侵他的生活?
可这话问完,吃了退烧药的李崇已经沉沉睡去,再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始终紧紧攥着他的手,不给他一丁点离开的机会。
陈澄费了半天功夫也没能挣开他的桎梏,抬头看一眼这家伙睡着时苍白的侧脸,惦记着他的病情,也就没再离开,趴在床边不知怎么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当陈澄被终端“滴滴”的铃声吵醒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
他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手去摸放在枕头旁边的终端,却触到一片人体的温热,他楞了一下,陡然睁开眼睛,赫然看到正躺在自己旁边好眠的李崇。
陈澄当即就蒙了,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刚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腰上还环着一只精装的手臂,而手臂的主人因为身侧的动静蹙了蹙眉头,把他又往怀里揽了揽,仍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
陈澄脑袋嗡一声响,急忙往被子里瞅了一眼,幸好他还穿着衣服……
可他怎么会睡在李崇怀里,昨晚明明是趴在一边睡得,怎么一睁眼就跑到了床上,这么大动静他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感觉到!
乱七八糟的思绪像塞车一样堵住了他的脑袋,陈澄僵在那里,完全忘记了反应,而这时终端还在滴滴的响,他吐了口气,悄悄的挪开李崇横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做贼似的溜下床,拿着终端就去了阳台。
号码显示的是晏殊青,可接起来却是靳恒,一大早就接到“阎王爷”的电话,陈澄表示有点肝颤。
“一个小时之后我带殊青去你那里检查,做好准备。”
一句话简短的像是分分钟要挂电话,陈澄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不住问,“我说靳上校,你这说风就是雨的,也不问问我今天有没有预约么,万一排不上殊青怎么办?”
“哦,那你今天有预约么。”
陈澄忍不住冲天翻白眼,“没有……”
“那你还问什么?”靳恒硬邦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陈澄觉得自己没法和这位阎王爷交流,正要开口的时候,听筒里突然传来晏殊青的声音,“靳恒你偷偷摸摸躲阳台干什么呢,酸苹果买没买啊?”
“要削成小兔兔呀,小兔兔苹果卷卷爱吃哒。”
小家伙的声音也从里面传来,靳恒立刻回,“买了,你别动弹,我去给你削皮,别伤着手,小兔崽子你掺和什么,苹果是给你爸买的,你不许偷吃。”
气管炎的靳上校在电话里狗腿的有点不忍直视,跟陈澄一开口又变成了面瘫,“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殊青要吃苹果了,记得准备仪器。”
撂下这话不等陈澄开口,靳恒“啪”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妻奴成这样,没救了!”
陈澄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又受到了一万点伤害,长吁短叹的走进卧室,李崇还沉沉的睡着。
这家伙睁开眼是恶魔,闭上眼却好看的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这是网友对李崇的评价,陈澄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词,瞬间把自己恶心的够呛,可还是忍不住对着他这张脸看了半天。
想到昨天晚上那家伙落在他身上的吻,陈澄脸上又有些发热,抬手摸摸他的额头,确认不烧之后,就悄无声息的穿上衣服往诊所赶去。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这时李崇缓缓睁开了眼睛,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幽深的眯了眯灰蓝色的眼睛。
***
陈澄几乎逃似的离开了家,根本不敢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到了诊所,他心绪平静下来才感觉到困顿疲惫。
昨天晚上忙活着照顾李崇那家伙,他睡得实在太晚,这会儿眼看着跟晏殊青两口子预约的时间还早,就趁着一大早几乎没什么病号的时候,钻进了隔壁的诊疗室。
这会儿护士都在前台值班,整个治疗区一个人都没有,陈澄看着诊疗室旁边那张柔软的沙发床,一脑袋栽上去,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他像是又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漫天,他和李崇勾着小手指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李崇停下脚步,凑上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一切都像记忆中一样美好,可那个长发飘飘的虫虫妹妹,却变成了高大挺拔的李崇,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幽深似海,直直的撞进他的瞳孔,一双精壮的手臂箍住他的脖子,两片炙热又侵略意图十足的唇瓣紧紧噬咬着他的嘴唇。
一切都那么逼真,就连喷洒在鼻尖的炙热呼吸都真实的可怕。
这时一条舌头执拗又强势的撬动着他的唇缝,味蕾摩擦嘴唇的触感和箍在脖子上的可怕力道,让陈澄一下子睁开双眼,接着猛然对上一双灰蓝色的瞳孔,与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
陈澄陡然睁大了眼睛,李崇见他醒了,微微翘嘴角,把他按在沙发床上吻得更加用力。
“唔!”陈澄闷哼一声,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抬手推开他,“……李、李崇!?你怎么在这儿?”
“你在哪儿我当然就在哪儿呗。”
李崇笑了笑,继续低头凑山来索吻,陈澄一偏脑袋,一下子反应过来,“……你偷听我讲电话?”
“怎么能是偷听,你跟我在一个屋,我又不是聋子当然能听见。”
李崇紧紧搂住他,脑袋在陈澄侧脸上蹭了蹭,咬着他的耳朵哑声说,“昨天的事情你没忘吧?我也没忘,咱们俩的事情还没个交代,你一大早就走了,我也只能追到这里来。”
提到昨天浴室里的吻,还有李崇迷迷糊糊说的那些“醉话”,陈澄的脸上有些发红,避开他的眸子说,“什么昨天的事?我不记得了。”
“你又口是心非。”
李崇一手攫住陈澄的下巴,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我昨天喝多了,但记忆还在,我说过什么话自己记得一清二楚,相信你也没忘,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了,昨天根本不必那样照顾我,你明明对我还有感觉。”
陈澄勉强嗤笑一声,“我是医生,换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么照顾,你能不能别自作多情了?”
“既然你提了昨天那些胡话,也应该知道咱俩已经分开十二年了,人都是会变得,更何况当初咱俩都小,初恋这么当真干什么?你现在是大明星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咱俩不过是旧人重逢,再提以前那些小孩子过家家有的游戏就没意思了。”
这话让李崇的瞳孔骤然一缩,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陈澄跟昨天细心照顾他的是一个人,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紧紧盯着陈澄说,“你敢说这场游戏你没认真?你不认真刚才为什么回应我,我吻你的时候你分明就有感觉。”
“陈澄,当年是我错了,不该骗你,我懦夫,可就像你说的,咱俩当初谁都不成熟,我不该一走了之逃避问题,一下子耽误这么多年,以前我不能确定你的心,也根本不敢出现让你厌烦,可现在我确定了,你又为什么要逃避?你问问自己的心是不是还喜欢我!”
李崇从今天出现开始就再也没有喊过陈澄一声哥,他一向是个笑容满面的人,可现在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执着。
恍惚间,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已经长到这么大,可喜欢有什么用呢,伤害已经造成了,他们是同类,两个执剑者当初都没能在一起,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各自已经有了独立的生活,又怎么可能再有什么交集。
除了是兄弟,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陈澄紧紧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对,你说的没错,这场游戏我的确认真了,可我认真喜欢的是虫虫妹妹,不是你,我喜欢的是个女生,你懂不懂?”
一句话让李崇僵在原地,紧紧攥着拳头,过了好久才突然失笑一声,抹了把脸哑声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为了躲你,一声不吭离开这么多年?”
陈澄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心里其实害怕了,李崇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模样,实际上心里却有无数算盘,他已经被他的“天真善良”骗得团团转了这么多年,真的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了。
“我信你当初离开有我的原因,可你一走了之真的只是为了我吗?你离开家,到底是为了摆脱家庭束缚,踏上你的明星路,还是单纯不敢面对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一句话宛如刀锋,一下子割裂了两人本就残破不堪的关系,李崇站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灰蓝色的眼睛卷起惊涛骇浪最后又一点点的归于平息。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过了许久李崇才轻声说出这话,他的眼神让陈澄害怕又酸涩,可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明白了。”李崇点点头,甚至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盯着陈澄紧绷的脸,突然上前狠狠吻住他的嘴唇,接着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消失在了门外。
大门“砰”一声合上,发出一声巨响,陈澄摸了把嘴唇,使劲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把自己埋在了枕头里,挡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
***
一场大吵让两个人的关系在一夜之间陡转直下,可到了晚上,两个人却没有因此冷战,李崇也照常一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样子,似乎之前在诊疗室里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日子似乎回到了以前,陈澄没有赶李崇走,李崇也没提出离开,更对那天的事情绝口不提,他又恢复了平日的本色,张口闭口都是“澄澄哥哥”,再也没有直呼过陈澄的名字,这是两人时隔十二年以来相处最平和的一段日子。
可一切却又像平静大海下面的暗潮汹涌,即便两人谁也不说,彼此心里都很清楚有什么东西他们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往前一步是携手,往后一步是悬崖,没人愿意后退,也没人愿意再次放下自尊去试探两人已经支离破碎的感情,所以他们只能这样僵持着,一直看不到结果的耗下去……
陈澄这几天的心情糟糕透了,不仅仅是因为跟李崇僵持的关系,更因为实验室培养的抗体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若是任其继续发展,整个实验室将近一年的付出很可能会付诸一炬。
对此军部高层极其重视,隔三差五就来视察,陈澄作为总负责人,承担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完全可以回家,因为为很多事情都是下面人去操纵,根本不需要他亲自插手。
可一想到回家之后要跟李崇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他就更加疲惫,甚至像逃避似的,把自己天天闷在实验室中,即便有时间也不回家,跟李崇更是彻底断绝了联系。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分心,也为了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去思考彼此的未来,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跟李崇说过一句话,发过一条信息,李崇一开始还会主动联系他,后来干脆也不再联系,他们成了同一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天,*细胞到了最关键的复检阶段,只要通过这一关,后面的问题几乎迎刃而解,整个实验室宛如大战前夕一般,都死死地蹲守着自己的试验项目,根本不敢离开。
到了吃饭时间,陈澄拿着一份晚餐一边盯着仪器里培养皿的动静,一边往嘴里灌营养剂。
这时候气氛没有那么紧张,几个新晋的年轻医生忍不住凑在一起聊天,正八卦着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姑娘突然大叫一声,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吓死个人。”
“你们快看新闻啊,就在刚才城北区发生了入室伤人案,说有个精神病拿着□□混到居民区里,炸伤人了。”
“城北区?”听到这三个字陈澄一下子抬起头来。
周围人一下子想起来,“对啊,陈哥你不就是住城北区么,妈呀,那里一共就那么几栋居民楼,别真是你住的那里。”
陈澄心里一跳,接着抿住了嘴唇,攥着手里的终端摩挲了几下,犹豫着要不要给李崇发条信息。
正踌躇的时候,几个人的终端全都响了起来,星网的信息推送同时送达,刚才大叫的小姑娘这次直接喊出来了,“不是吧!这次入室的精神病竟然是个狂热粉丝,奔着明星去的。”
说着她点开了新闻后面的现场连线链接,记者的全息身影瞬间投影在实验室中。
“……据悉,此次入室伤人案可能为l姓男星疯狂粉丝所为,嫌疑人共携带了三颗自制炸=药,目前已造成五人受伤,现其已潜伏到居民家中,正在跟警方进行对峙,暂时无法确定其挟持的人质是否为l姓男星,我台将为您现场持续关注……”
熟悉的楼道和街景一下子撞进陈澄的眼睛,“l姓男星”四个字更是让他浑身一颤,脑袋霎时一片空白,连想都没想直接冲出了实验室。
“陈哥你干什么去?”
几个人急忙追出去,可以转眼已经看不到陈澄的身影。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空中实行交通管制,陈澄的飞行器被系统限制两小时之后才能使用,可他此刻心急如焚,连一秒钟都不愿等待,直接跑到大街上,拦住一辆刚要发车的公共悬浮车,一个健步就钻了进去。
悬浮车的速度自然无法跟飞行器相比,陈澄挤在人群之中不停的给李崇发信息。
【城北区出事了,你还好吗?】
【有你的狂热粉丝闹事,你一定要锁好门窗千万别出来】
【李崇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快回我信息!】
……
一条条的信息石沉大海,随着晃晃悠悠的车厢,陈澄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既然新闻已经确定是狂热粉丝闹事,那就一定是奔着李崇去的,可李崇在他家里一共才住了不到两个月,而且一直都没有出门工作,粉丝是怎么找到的这里?
李崇现在身上有伤,那人身上还有炸药,万一他受伤了可怎么办……
陈澄没法再继续想下去,脑袋里嗡嗡作响,偏偏悬浮车遇上了大塞车,在空中堵着根本没法动弹。
他从没有一刻恨过自己为什么要买离医疗处这么远的房子,如果可能他真是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双翅膀飞回去!
悬浮车好不容易转到了城北区,谁想到又遇上了警=方的阻拦。
“前面发生了爆炸和劫持事件,公共飞机和车辆限行了,换另一个方向吧。”
车子里的人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话钻入陈澄的耳朵。
“没想到搞得这么大,连交通都管制了,现在的粉丝是不是有毛病啊,追星追到要跟人家同归于尽,话说这个l姓男星到底是谁啊,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没听说过这里有明星啊。”
“谁知道呢,不过看娱乐八卦说这个l姓男星最近正大红大紫,而且还有热播剧刚完结,这明显说的是李崇啊。”
“炸弹这么一炸,我看李崇的星途是毁了。”
“星途毁了是小事,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
陈澄再也听不下去,抬手拍拍车门,“师傅,麻烦开一下门,我下车。”
车门刚刚打开,只听“轰”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远处升起浓烟,橘色火焰冲天,周围的喊叫声瞬间连成一片。
警=方紧急疏散人群和空中地面的交通,警铃声、尖叫声、爆炸声……让所有人都慌了神,悬浮车里已经闹翻了天,全都催促着司机赶快开车离开这里。
陈澄直接跳下车,冲着浓烟滚滚的爆炸点狂奔而去,临近居民区的时候,一个执勤警=察赶忙拦住他,“先生,前面发生了大爆炸,这里很危险,请您马上离开。”
陈澄随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急声道,“我是军部医疗处的陈澄,上头派我来支援。”
警=察从没见过这么高的军衔,一时间愣在当场,赶忙拿出终端说,“好的陈长官,我现在就联系上级,拿到批示就带您进去。”
“等你拿到批示人都死光了!”陈澄低吼一声,直接把证件拍在他胸口,“上面追究起来就报我的名字。”
撂下这话,他推开警=察径直冲进了浓烟之中。
爆炸现场一片惨烈,断壁残垣散落的到处都是,警=察围堵在一栋楼前,陈澄一看正是他家门口,刹那间他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避开楼下的警察,他从另一面直接翻过去,楼道里浓烟滚滚,根本看不清路,他拿着终端不停的联系李崇,可电话那头始终是冗长的忙音。
“李崇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要喜欢其他人!”
疯狂的嘶吼从浓烟中传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干瘪精瘦的男人身影,他手里似乎攥着炸=药的开关,另一只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定睛一看赫然是已经陷入昏迷的李崇。
这一眼就让陈澄狠狠打了个哆嗦,而那疯子还在歇斯底里的喊个不停,“我每天给你送花,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凭什么不回复!”
“你的每句台词我都倒背如流,见面会更是错过一场,可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倒是跑到这里跟一个野男人厮混!你怎么这么恶心!”
他越说越疯狂,攥着开关的手不停的挥舞,对着完全昏迷的李崇又打又踹,“你他妈说话啊!你是不是只是在这里借宿,只要你跟我说跟那个男人没关系,我立刻放了你好不好?”
李崇被击中肚子,身体不自然的抽搐几下,脑袋无力的垂下来,这个动作明显取悦了那疯子,只见他突然桀桀得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疯狂,“你点头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注意不到我,我那么喜欢你,可每天都有人跟我抢你,不如你死了吧。”
“只要你死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哈哈哈……”
他几近癫狂的不知从哪儿陡然掏出一把刀子,对着李崇的心窝就刺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李崇突然睁开眼睛,一脚将那疯子踹倒。
疯子毫无防备,重重的摔在地上,“你……没晕?”
“你咽气了老子也晕不了。”李崇像来漂亮的眼睛阴厉的眯了起来,冲着那人狠狠就是一拳,动作凌厉又狠辣,完全不似平时那般嘻嘻哈哈。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疯子完全不是李崇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抽出刀子冲着李崇刺了过来,一下子划伤了他的脸。
鲜血一下子淌了出来,把疯子一下子刺激的红了眼,歇斯底里的大笑道,“你打死我,我也会拉你做垫背,你死也必须跟我死在一起!楼下所有人都要给我们陪葬!”
说完这话,他抬手去按炸=弹开关,李崇扑上来按住他的手,刀子也瞬间贯穿了他整个手掌。
那疯子一把抱住李崇,又去按开关,“砰”一声枪响,子弹打过来,却擦着疯子的侧脸而过。
一击不成就彻底失去了反击的机会,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爆炸在所难免的时候,疯子突然抽搐几下一头栽倒在地,到底没能按下开关。
这时所有人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楼顶的陈澄,此刻手里正攥着一把□□,胸口剧烈起伏的站在原地。
“哥!?”
李崇惊呆了,撑着身子就要爬起来,结果却扯到了伤口。
陈澄这时才回过神来,猛地跑上来,一把将浑身是血的李崇抱在了怀里,从没有这么庆幸自己随身打了一把麻药枪。
“哥,你怎么来了!这里有炸药,你快点走,别在这里待着!”
李崇一把推开陈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张,可陈澄却死死搂着他,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这时警察冲了上来,拆弹组也开始行动,昏厥的疯子和那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被抬走了,警察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下到底没有开口,转身离开了楼顶。
此刻黑烟还没散去,整个楼道里漆黑一片,陈澄紧紧攥着李崇的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李崇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心里一时间又酸又涩,想抬手安抚他,却发现自己满手是血,只能轻声说,“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没事,我真没事。”
紧紧搂着温热的身体,陈澄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想到刚才那一幕他心有余悸,如果他再慢一点,或者那疯子再快一点,此刻李崇是不是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心口剧烈地跳动,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失去李崇的恐惧,让他目光通红,完全无法思考。
李崇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当时慌得手足无措,“哥,你别这样……你生气就打我几下吧,就是别吓唬我,刚才你冲出来的时候我心脏都快停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的终端呢?”陈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沙哑的反问。
李崇楞了一下,下意识的一抹手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终端没了,“我……没注意,可能被那人挟持的时候撞掉了。”
陈澄紧紧抿着嘴唇,又不再说话了,李崇摸不准他的心思,但看到陈澄出现在这里,大概也猜得到他为什么着急,急忙解释道,“我不知道你联系我了,当时情况太紧急,如果知道你会联系我,我就算死也不会把终端——”
后面的话没说完,陈澄就抬手打断了他,静静盯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突然没来由问道,“当年你为什么会走,又为什么当明星,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李崇被问楞了,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解释了又能怎么样呢,你根本不信我。”
“你说了我就会相信。”
“如果我说当明星是为了你呢?”李崇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陈澄漆黑的瞳孔,轻声说,“我是个既贪心又自私的人,我当初不敢面对你,只能选择逃跑,可我又怕你会忘了我,就想着如果我当了明星,红遍整个星际,是不是你走到哪里都会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
“所以这些年我不敢回家,怕父母怨我不务正业,逼我去念军校,我只能拼命努力,站到你能看到的地方,可惜……”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露出酸涩的表情,“……很幼稚是不是?我不是什么好人,又自私又胆小,甚至连这次带伤回苍剑,我也只敢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让经纪人预约了你的诊所,根本就不敢正大光明的约你……知道这些你大概更看不起我了吧?”
他的眼里充满了自嘲和苦涩,隐隐还带着当年孩子般的稚气,这一刻,陈澄微微吐了口气。
陈澄啊陈澄,你为了这个人牵肠挂肚,或喜或悲,所有情绪被他掌控,仅仅听到他遭遇危险的风声就已经慌不择路心乱如麻,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见他许久不说话,李崇难堪的垂下眸子,努力扯出笑容,“不过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你说得对,我不该现在过去里出不过来,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以后……我会把你只是当成哥哥,再也不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澄捧着他的脑袋吻住了他的嘴唇。
“!”
李崇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这时陈澄牵起他沾满鲜血的手,落下虔诚一吻,对上他呆若木鸡的傻样,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你愿意给我当弟弟,我还不愿给你当哥哥呢,以后还是叫名字吧,我可没有兄弟luan伦的癖好。”
李崇完全懵了,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口紧紧攥住陈澄的手腕,一开口声音都结巴了,“哥你……你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瞧你那蠢样。”
陈澄笑着敲他脑袋一下,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急救包,低头帮他包扎伤口,“以后再动不动受伤生病我就真的不要了,我要的是对象,可不是儿子。”
“对象”两个字让李崇愣在当场许久回过神来,陈澄再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你别傻愣着啊,我家都炸成这样了,你还真想赖到天长地久啊,以后把小金库都上交,赔我精神损失费和……”
话还没说完,李崇已经猛地攫住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陈澄的话音淹没在彼此的唇齿之间,李崇紧紧箍着他的腰,低笑起来,“不止小金库,老婆本也给你。”
夜色漫漫,总有人为你点亮灯火。
陈澄盯着眼前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这一刻空了十二年的心终于被填满了。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庆幸终有人还在原地等他,这样就已是满足。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