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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盘地角,顶接天心。远观磨断乱云痕,近看平吞明月魄。
高低不等谓之山,侧石通道谓之峪(其实是山由,但是我打不出来),孤岭崎岖谓之路,隐虎藏豹谓之穴,上面极平谓之顶。而飞鸟渡就在这个顶上。
从远处望去,两座山峰形成一个“凹”字,飞鸟渡恰好就坐落在那个“凹”字中间。
在进山之前,萧战便弃马步行了,翻了两三座山,行了二十多里路,萧战终于来到了新的起点——飞鸟渡。
站在飞鸟渡前后左右的张望,将会看到一派神奇的景象。
两面峭壁,左壁为掩,右壁为映。出的是云,纳的是雾。崎岖似峭,悬空似险。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瀑布横飞,藤萝倒挂。虎啸时风生谷口,猿啼时月坠山腰。
这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辽州天险。
“来人止步!”两个兵士就像水浒传中的看门喽啰,一人手持一杆长枪,斜靠在山门前,色任厉茬地呼喝道。
萧战正要拿出军师给他的文书,为他带路的黑甲军就已经说话了:“飞鸟渡就在眼前,我的使命也完成了,就此告辞。”
这黑甲军办事是真的干脆利落,半句话不肯多说,一路到现在,总共加起来说了不到四句话,五十个字。
萧战连忙拉住他,从怀里揣出十枚硬币,强行塞到他手中,道:“兄弟,难为你走一趟,一点小钱,不要推辞。”
那黑甲军深深的看了萧战一眼,接过银币,还是没有说话,拱拱手算是道别。
萧战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才叹了一口气,对两人说道:“我是新来的伍长萧战,麻烦带我去见一下千夫长大人。”
其中一人细细地打量了萧战几眼,才接过他的文书,然后……看不懂,不过页脚下的印章他是认得的。“你就是萧战?”
萧战点点头:“恩。”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儿有个规矩,新来的都要交……交……五枚……不,十枚银币,才能进去。”
明知他是敲诈,但萧战丝毫不恼,爽快地交了进城费,便跟随着其中一人进了飞鸟渡。
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犯不着为了区区十枚银币给自己招麻烦。不过萧战也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以后站稳了脚跟,给他们俩穿穿小鞋是免不了的。
飞鸟渡是镇北军的重要关口,而且是个千户所,所以每年下发的军费是虬韧那个鸟不拉屎的采石场几十倍,乃至一百倍不止。
所以在采石场,百夫长都只有住营帐,而在飞鸟渡,人人都有石堡木屋可以居住。而作为千夫长冯举莫的府邸更是不简单,看着眼前的建筑,萧战很难想象在这深山老林之处,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
萧战本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何番景象,只是他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里面仅仅给他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他感觉在自己被无视了,从进飞鸟渡到现在,他便像一个透明人似的,没人招呼他一句,也没有人在意过一个外来人。
镇北军或许真的落寞了,除了黑甲军,其他的全是乌合之众,从上到下透着一股乌烟瘴气。这其中或许有着飞鸟渡已经十几年没有遭受过攻击有关,但是未免太过了。
执勤的人有气无力,训练时懒懒散散,无事之人不是聚众赌博,便是谈论女人,没有一丝铁血之气。
当然萧战也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但是他从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萧战在门外等候了接近一个时辰,终于有一个小兵来招呼他了,不耐烦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那人神情颇为倨傲,仿佛天生高人一等一般,走到萧战身边看他一眼,又连走了好几步,见萧战还没动,才说话。
萧战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见此,那人又冷哼一声:“乡巴佬。”
乡巴佬?
我什么时候成乡巴佬了?
我虽然在采石场那个地方呆了几年的,但好歹曾今是城镇户口,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比你强多了吧。
萧战口里不说,心里嘀咕,直到那人引着萧战到了地方之后,又说了句:“一点尊卑见识都没有”,萧战才明白。
心里就呵呵了,是你一出门就给我甩脸色,莫非我还要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不成。再说我是伍长,而你只是一个小兵,是谁不懂尊卑?
一个小角色,萧战犯不着和他动气,也不会给他面子,见他使命完成,自顾自地进了屋子,从始至终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说萧战是自顾自地进去了,因为根本没有一个人在保守,他在外面时便听得里面喧闹声震耳欲聋。
里面大约有五六十人,七八个人围成一桌,有的在要骰子,有的是玩牌九,或是搞轮转,大冷天,人人只着一件单衣,赤着胳膊,大声吆喝。他感觉仿佛置身于赌坊,而不是军营。
萧战的到来,最多让他们抬起来看一眼,便没了兴趣。
萧战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目光落在一个中等身材,大众脸,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质的“普通人”身上,道:“属下萧战,见过百夫长大人。”
……
一只乌鸦从萧战眼前飞过,他……又被无视了。
又要等?
今天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他不想在等。
萧战深吸一口气,忽然大喝道:“百夫长!”
顿时鸦雀无声,百夫长皱着眉头抬起头来,“吵什么吵,没见着老子正玩得高兴吗?”
萧战没接他这话茬,道:“我是新来的伍长,请大人交接一下。”萧战说着递过去文书。
许海一把拍掉萧战的文书:“滚到一边呆着去,等老子玩高兴了,再来搭理你。”回头又站在板凳上高呼一声:“接着玩!”
“哦,接着玩!”
数十人跟随着高呼。
萧战却依然保持着文书被拍掉的姿势,淡淡道:“捡起来。”
萧战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不自觉地停下手中的活计。
许海掏了掏耳朵,朝萧战身上弹出一坨耳屎,不屑道:“你再说一遍,老子难道听错了。”
“捡起来。”萧战依然淡淡的,却让人觉得一寒,仿佛有一阵冷风刮过。
“老子要是不捡,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现在不捡,待会我会让你用嘴给我叼起来。”
此时的萧战表现得与之前完全不同,面对门卫的敲诈,他一笑置之,冯举莫的无视,他耐心等待,小兵的轻蔑,他也无所谓。但这都是厌恶,不管他表现得如何,也不能让所有人满意,所以他对他们置之不理。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任何人的侮辱,尤其是比他弱的人的侮辱。
许海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捂着肚子弯着腰大笑不止,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其他人虽然觉得这没什么好笑的,但都陪着干笑着。
可能是鼻涕都流完了,许海终于停止了大笑,跨过板凳,用他的额头顶在萧战的鼻子上(萧战的基因比较好,就算只有十六岁,也比大多数的成年人高,虽然看起来比较瘦,但底下都是肉),嘴中的恶臭铺面而来。“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用嘴将它叼起来。”说着许海亮出他的大黄牙,用他的脏鞋在文书上拧来拧去。
他错了。
他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萧战,更不应该将萧战视为人人可欺的软柿子。
一个敢在将军府杀人的人,永远不要怀疑他的胆量。
许海话音一落,萧战就如一头暴起的猛兽,一个膝撞,将许海顶到天上。这还不完,势大力沉的手刀又砍在了他的背部,噗通一声落地,溅起阵阵灰尘。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只剩下许海的惨呼声。
许海是练过功夫的,萧战下手不轻不重,所以他除了看起了惨一点外,没受多少伤害。
烟尘落地,许海像一只癞蛤蟆一样,五体投地一般趴在地上。他的两个小弟,忌惮地望了萧战一眼,连忙将许海扶起来。
许海没有半点领情的意思,给他们二人一人一个巴掌,将口水喷在他们脸上:“还愣着干什么,跟老子上啊!”
两人也不傻,捂着脸上的巴掌印,下命令道:“一起上!”
一声令下,数十兵士从四面八方朝萧战涌来,也不知他从哪里抄来一把木剑,对着当头那人就是一剑,接着又是一脚,将人踹飞出去,顺便带倒几个人。
萧战面对围攻,临危不乱,一把木剑舞得赫赫生风,滴水不漏。空间狭窄,能够同时攻击他的便只有寥寥七八人。几个不懂战阵的人,勉强凑合在一起,根本拿萧战半点办法都没有。
萧战且战且退,忽快忽慢,时而翻腾跳跃,时而正面御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竟然无人可挡。
萧战收剑而立,方圆一丈之内,没有一个站着的。
心急想立功的,都已经躺下了,聪明的,胆小的,都躲在后面。
萧战一步一步走向许海,无论是躺在地上呻吟的,还是站着双腿打摆的,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叼起来。”萧战冷冷地说道。
时过境迁,开始叫他捡起来,不肯。现在,萧战要他叼起来。
虽然摄于萧战的勇猛,但许海笃定萧战肯定不敢拿他怎么样的,他是百夫长,而萧战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
以下犯上?那是军中大忌。
“我劝你赶紧放下武器,不然休怪军法无情。”
屁话!
萧战不屑地唾了一口唾沫,我跟你谈军法,你跟我讲尊卑,我跟你讲实力,你又跟我军法。当老子傻不成?
军法?萧战总感觉很滑稽,很可笑。一个百人队里面,超过半数的人在聚众赌博,论军规,许海乌纱帽难保。
对于许海,萧战还是那句话,“叼起来。”
见萧战油盐不进,许海羞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战叹了一口气,一把将他身旁两人推开,抓起许海的头发,对着桌棱就是一顿猛磕。
所有人噤若寒蝉,最让人恐惧的不是许海牙齿脱落,血沫横飞的场面,最让人恐惧的是不管许海怎样呼喊,怎样挣扎,萧战都是一副肃然的样子。既不说话,也没表情。
疯子!
所有人心中冒出这样一个词来,恨不得将这两个字贴在萧战的脑门上,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远离他。
但毕竟他不是真的疯子,如果是真的,那许海就死定了。忽然,萧战停手了,抓起许海那只剩下十几颗牙齿的脸,对着自己,“叼不叼?”
许海早就被萧战的凶性所折服,三魂七魄不知飞走了多少,哪里还敢嘴硬,操着模糊不清的口音,连道:“叼,叼,叼,我叼。”
“很好!”萧战放开许海,自己就将带上的文书捡起来,笑着说道:“这种小事,我怎能劳您大嘴呢?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许海又摇头:“不是,不是。”
许海现在脑袋里只剩下一堆浆糊,根本分不清萧战的意思,弄得自己也晕头转向的。
“好了。”萧战将文书递给他,道:“找个人带我去看看我的兵吧。”
对于自己的第一批手下,他可是期待很久了。想着想着,萧战的嘴角又升起一抹笑意,让众人不免又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