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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量力。”
阴沉着面孔，季言看着面前的高阶丧尸，发出一声嗤笑。
“就凭你，以为能够杀死我？十个你都无法打败海恩，更何况打败我了，别在这里口出狂言啊。”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亲爱的王，你说对吗？”
显然，这句话并没有让男人有丝毫动怒，反而看起来，更加兴奋了。
他舔了舔唇瓣，闪烁着幽幽的光。
“只要想到，至高无上的王，会被我打败，被踩在脚下，我就兴奋的要死啊。”
“……”
疯子，变态。
不过……这副模样，总觉得，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突然脑内闪过一些东西，季言骤然睁大瞳孔，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有些颤抖。
“你是……封帆？！”（裘穆最初出现过的下属）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以高阶丧尸的身份。
“封帆？”
一旁的花连这么一看，也认出了男人的真实身份，他不敢置信地抬高声音，眼睛瞪得溜圆。
“你站在丧尸群里是要做什么？你疯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boss把季小姐带回家后，封帆就不怎么出现了。他还以为是boss和他产生了些什么摩擦，现在一看，并不是这么回事。
“你知道你都在做些什么吗？！赶紧给我过来！”
“我当然知道，不过就是……我身边的这些小可爱们而已。”
唇角上扬着，封帆伸出手抚上身旁一个丧尸的脖颈，下一秒，在众人的惊呼中，一把捏爆丧尸的血管。
鲜血四溅，沾染在他的面上，他不以为然地擦去，之后，抬眼看向花连，嗤笑出声。
“话说回来，你不早就发现我的反常了吗？这种事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亲爱的花连，你可瞒不了我的。那些日子里的防备，不就是……你的试探吗？”
“……”
没错，他花连，不信任封帆。
警惕心太强，哪怕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偶尔看向他的视线，仍然会让他觉得危险。仿若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扑上来杀了自己一般。
不仅仅如此，还有太多太多怀疑的地方。
喜欢吃肉类的食品，谈及生死的时候那种不屑的神情，以及……看到末世类电影时，面上那复杂的神情。
但是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下意识防备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过……这个人，会是丧尸。
“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们。”
“并没有哦，裘家的待遇不错，最初我说的要为裘家好好工作，也都是真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觉得说了这些，我就会为之动容吗？！”
“不要这么激动啊，我亲爱的花连。我们关系这么好，我可不舍得让你帅气的脸上，因为我的动怒添点伤口啊。”
“封帆！你这个混蛋！”
“是是是，这种事情我是早就知道了的。不过……这也由不得我哦……毕竟……”
若非是因为想要做的事情无法做到，他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这么想着，封帆的瞳孔突然变得赤红的可怕，他恶狠狠地盯着裘穆，神情阴狠。
“都是因为你啊！如果不是你非要把我最尊贵的王带回裘家，我就可以近距离地接近我的王，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之后，碰到了那个人。
拜那个人所赐，他变得强大而陌生，有时候午夜梦回之际他都会觉得，自己陌生的可怕。他已经回不去了，不管是曾经真心为裘家付出的日子，还是也不知道多久之前满不在乎吃掉人类的时候。
都怪这个人吧！
“季言是我的王！你不过是一届卑劣的人类！有什么资格和王在——”
“咚——”
*被用力撞击到的声音。
“说够了吧，渣滓。”
皱着眉拍了拍身上本不出现的尘土，季言拿出很久没有用过的皮圈，将头发扎起。风吹过她的发，让她看起来，宛若神邸一般，让人想要臣服膜拜。
一对瞳孔直直地对上封帆的视线，她不屑地笑着，语气冰冷。
“我想要和谁在一起，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反而是你，身为丧尸，既然选择了在人类世界生活，就不要搞那么多的事情。甚至……现在见到王，都没有摆出你应该有的姿态，实在是让我有些火大啊。所以，我决定……”
笑容邪魅，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冰冷入骨。
“亲手，杀了你。”
“季言！”
听到这句话，花连下意识喊出声。但是，待反应过来，他又沉默地看向一边。
他能够说什么呢？封帆已经不是过去他所熟知的那个人了，现在的封帆，不过是一头披着过去的皮，内心凶狠的野兽罢了。
最终，也只能选择别开视线不再去看这个人，长叹口气。
“……”
不能再去想了，这种时候，过去的那些回忆，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花连，振作起来。”
这个时候，最理解花连的，自然是裘穆。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言的方向，他的声音缥缈，却又能清晰地被人听到。
“现在这个时候，你才更应该振作。你想要，被杀死吗？”
他们没有难过与伤感的时间，现在，可是末世啊。
“……我知道了，boss……”
是啊，现在可没有时间让他伤春怀秋啊。
封帆既然是丧尸，那么，他就是他们的敌人，是必须要消灭的对象啊。
“谢谢。”
“不必，你能想明白就好。”
不然，这个人也不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吧？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季言已经和封帆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出手很快，没有一方是留有余地的。伤口开始慢慢出现，使得周围的丧尸吼叫声越来越大。
但是，大概由于季言周身的威压太大，没有任何一个敢轻举妄动就是了。
不过……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
封帆虽然实力很强，但是，和季言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这也是当然的，一个第一次末世爆发结束后才诞生的丧尸，怎么能够和盛期就是王者的季言相提并论呢？只是一会儿工夫，他就被一脚踩在地上，怎么也无法站起来。
“咳……还真是厉害啊……”
不愧是王啊，根本比不过啊，他早就该知道的。
但是还是不死心，因为，王的位置，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了。
而且那个人也答应过他了，只要他胜利了，就会……
对了，那个人！
“你一定在暗中看着吧！赶紧给我出来，你说过会帮我的！现在我需要你，给我出来！别想一个人躲在暗中看笑话啊！里恩！”
“里……恩？”
这不是……政.府最高首脑的名字吗？几乎所有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脑内都开始困惑了。只有一个人，神情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那就是季言。
她呆滞地站在原地，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般，抱着头，神情痛苦而狰狞。
注意到她的反常，也顾不上危险，裘穆赶紧跑过去，将这人一把拥入怀中，语气急迫。
“季言！你怎么了？”
“……里恩……”
里恩？
里恩……
……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母亲说过要我看家，所以，你可以离开吗？”
“我叫……里恩。”
“里恩先生你好，能不能请你离开呢？”
“这……我可就不太开心了呢，我需要……一个替代我的存在，但是，我刚好看中你了呢。不被宠爱，在这个世界上无牵无挂，你基本……没有任何身为人类的价值，不是吗？”
“你不要在这里乱说话啊！母亲她……她虽然更宠爱弟弟一些，但是……还是很疼我的！你看，她都给了我新衣服！”
“就这种为了过节随便买的衣服？”
“她还会去我的家长会！”
“那是因为你的成绩出色，去开家长会会满足她的虚荣心啊。”
“她还……她还……”
“她还什么呢？我亲爱的小季言。”
容貌阴柔的男人俯下身，讥笑着看她，声音里夹杂着蛊惑。
“你根本，就是一无所有的。”
“……我，一无所有……”
“对，所以，这个世界上，最在意你的人，大概就是我了。”
他伸出手，拥抱住她，轻笑着开口。
“让我来带你，进入新世界吧。”
……
啊，她记起来了。
之后，便是让她难以忍受的痛苦，她亲眼，看着自己变成了丧尸。
耳边，是男人兴奋的笑声，再醒来的时候，便看到母亲宛若看怪物一般的眼神。
……
“丧尸啊！”
“不……不是的，母亲……我……”
“离我远一点！”
……
她想要说，不是的，她并不是丧尸，她也不会伤害他们。
她想要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叫做里恩的男人所赐。
她想要说，可不可以相信她，多看她一眼，让她不至于那般痛苦。
她想说。
“……其实，我也需要……母亲您的爱啊！”
她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被丧尸咬到，因此感染成为的丧尸王。
她觉得，既然上天让她成为丧尸，那么她就以丧尸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现在，她终于回想起了全部。
那一日的所有事情，全部历历在目。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人随意地一句话，才要变成丧尸王。
仅仅是因为，这个人说得，需要一个替代。
这么些年，心里积压的痛苦一瞬间袭上心头。
“吼——”
季言她，终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吼叫。
“里恩！”
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此刻，她只想，将面前的人，她一切痛苦的根源！
亲手！
撕碎！
“我要杀了你！”
“来吧。”
里恩绽开一抹温和的笑容。
也差不多，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