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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殿,惠妃和皇上已然坐在了摆放着膳食的桌边,随后而来的叶思薇,却断然是不敢去坐,只能跟在周嬷嬷的身边。
“皇上,尝尝这清凉碎,在夏日吃来最为爽口,并且入口即化,十分香糯。”随着落座,惠妃便立即给皇上介绍起桌上的菜色来,并且亲手给皇上布菜。
然而,随着这清凉碎放入碗,皇上的眉头却是不禁轻皱,看起来似乎因为惠妃的这个举动有些不悦。
“这些事情,让宫女来做就好。”在惠妃略带忐忑的目光之中,皇上缓缓开口,并且看向了在一旁站着的周嬷嬷,“把朕的碗撤下去,换一个新的上来。”
在这侧殿之中,除了惠妃和皇上以外,就只有周嬷嬷和叶思薇在,其他宫女竟然都没有跟进来。随着皇上的这声吩咐,周嬷嬷应了声,立即上前撤下皇上面前的碗筷,并且出了这侧殿去拿新的餐具。
叶思薇看着周嬷嬷离开,跟出去也不是,留在这侧殿之中似乎也不合适,真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这宫里何时进了新人了,还这般年幼?”没了周嬷嬷的遮挡,皇上随即便看见了在这宫中的叶思薇。
“这是……”惠妃像是这才注意到了叶思薇一般,立即出声准备介绍。
“你过来,朕看着你有几分眼熟,抬起头来。”不过惠妃才开口,便被皇上给打断了去。
被皇上叫到了,叶思薇即便是再想逃走,也不得不缓缓往皇上所在处挪动。不过,叶思薇挪了半天,却仅仅只是挪动了两步的距离,便立即停下了。至于抬头,叶思薇也没敢全然抬起,仅仅只抬了一个微弱的弧度,仍旧是无法看见她的面容。
“朕让你抬起头来!”看着两道命令,叶思薇都近乎糊弄般完成,使得皇上的语气不禁重了几分。
随着这句话,叶思薇倒是缓缓抬起了头,虽说仍旧是没有直视皇上,但是却能看清她的面容。不过,在抬头之时,叶思薇却是双肩颤抖,更是在抬起头之后,眼神胆怯,眼中更是蕴含着泪光,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
皇上的视线在叶思薇的身上扫视而过,最终却是落在了叶思薇额头之上,在那里,还有之前摔倒后未好的伤疤,不过已经不太明显了。
“你额头上这伤,是如何来的?”注视着叶思薇额头上的伤疤,皇上的目光不禁阴沉了几分。
“摔……摔的……”叶思薇声线颤抖着回答。
“何处摔的?”然而,皇上却是再度开口询问道,语气再度重了几分。
叶思薇咬着下唇,眼中聚集的泪光似乎已经盛满一般,缓缓溢出。对于皇上此言,叶思薇并没有回答。
在皇上对面,惠妃看着叶思薇,却是不禁摇了摇头。神情之上便可看出,她对于叶思薇如今的表现,很是不满意。
“朕在问你,你额头上这伤,是在何处摔的?”叶思薇没有回答,皇上倒是没有发怒,反倒再次询问了一遍。
叶思薇仍旧是没有回答,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直掉个不停。这副模样,显然是被皇上给吓得不轻。
“皇上,思薇年幼贪玩,这伤想来是玩闹之时,不小心在哪儿摔的吧。”惠妃看着叶思薇这般,不禁叹了口气,出声帮她解围道。
“你宫里这丫头,胆子倒小,只是问两句话就吓哭了。不像惠妃,在朕面前从来就没有胆怯的时候。”闻言,皇上的目光从叶思薇的身上收回,落在了惠妃的身上。并且一改刚才的凌厉,眼神倒是柔和了几分,甚至还带着笑意。
这番话,倒是有点和惠妃调笑的意味。在两人的目光都没落在叶思薇身上的时候,叶思薇的视线却是快速从两人身上扫过,不过眼中的眼泪却是未收。
“皇上笑话臣妾,臣妾可不依!”对于皇上的调笑,惠妃也是一展小女儿家的娇态。
但是,惠妃低头之际,却是并没有看见,在皇上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
“这丫头不错,既然都伤了,就让她好好休养几天,不用干活了。”等到惠妃再度抬头之时,皇上的视线却已是落回了一旁叶思薇的身上,“一会儿朕让唐德明送些西域进贡的药膏来,你拿去涂抹几日,这伤疤该是能消了。”
“臣妾也给过思薇一些药膏,不过伤口太深,一时半会儿倒是好不了,需要些时日才行。”惠妃闻言,不禁笑道:“不过皇上赏的药膏自然要比臣妾赏得好些,想来在大选之前,思薇这伤便可好全了。”
“大选都是些官员之女,与这小丫头有何干系?在她伤好之前,便让她好好休养着。”皇上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这一次的笑容,是大概真的感到了愉悦之后的笑,并非是之前那般。因为这一次,皇上给人感觉是带着温暖的,并不再是之前那般的冰寒。
“她不是……”惠妃到此才终于是明白,皇上竟然将叶思薇当初了瑶华宫新进的宫女。不过刚准备解释,却再次被皇上给打断了去。
“等朕下次再来时,你这伤疤也该好了。下次再见,胆子大点,朕又不会吃了你。”皇上起身,竟然走到了叶思薇的面前,微笑着揉了下她的头发,心情很是愉悦。
“皇上,她……”
“这丫头年纪尚幼,朕还未到这般地步。”惠妃的话再一次被皇上打断,在其看向惠妃之时,刚才的笑意却是全然散去,眼中甚至带上了警告的意味。
惠妃虽然想要说明叶思薇的身份,但在皇上这一眼之下,却是被吓到,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惠妃这的新菜色倒是不错,不过朕今日还有事,下次再来品尝。”在惠妃的沉默之中,皇上并未坐回去,而是说了句之后,便直接从叶思薇的面前离开。
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离开,惠妃想要挽留,却在张了张嘴之后,仅仅只是说了句“恭送皇上”。没了皇上在,惠妃面前即便是摆着再精致的膳食,却也已然没有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