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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还比不上你弟，我躺在这你都能在外头野，分明没把我放心上……”
“又来了。”沈塘扶额，实在是无语，这对夫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简直了，沈塘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爱吵架的夫妻。你说吧，要真的夫妻不睦，干脆离婚倒也好，可沈妈妈当初从旁侧敲，堂嫂就没这个念头，还连连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这要是离婚了，可就没脸回去见乡亲们了。
“脸面能当饭吃吗？”沈塘喃喃了一句。
“你说什么？”那声音太低，邵晏之没立刻反应过来，回味了两秒，才知道说的是这对夫妻，“他们要是都不在乎了，你替他们管这么多干什么。”
沈塘知道他误会了，笑着摆了下手，“你不懂。”说完径直走到了柜子边，把水果放到了柜子里。
“我不懂？”邵晏之摸不着头脑，皱眉想了下，心想他不懂，那谁还懂了。
“哥，你去哪了？刚才来了半天，都没见着你人影。”沈塘洗了个苹果，向别人借了把小刀，就蹲在床边开始削皮。
沈向辉有点尴尬，摸了一把口袋，拿了根香烟出来正烦躁地想点，却被沈塘定了下膝弯，他疑惑地挑眉，问：“你干什么？”
“哥，这是医院，你抽嘛烟？呛到人家怎么办？还有，嫂子肚子里还有个宝宝，你难道要让它还没出世，就吸你二手烟？戒戒烟吧，再不然出去抽。”
沈向辉咕哝了几句，把烟夹在耳朵上，不吭声了。
“你哥刚才去买烟，结果坐人家店里头跟人家打起了牌，你说说他，你说说他……”唐秀心重重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沈妈妈怕怀孕的人忧思多虑，连忙打断，把苹果切片了后插了牙签，递给她，笑着说：“吃几块苹果吧，向辉人还不大懂事，还得多靠着你帮衬下呢。”
沈塘看到没椅子只能蹲在角落里吃饭的沈爸，有点心酸，连忙把自己的凳子拿出来，走到沈爸边儿上，拍了拍凳面，说：“爸，你坐着吃，蹲着难受。”
“没事儿啊，你爸我腿脚好得很，能蹲很久。”沈爸说着憨憨地笑了下。
沈塘心想，咱俩说的就不是一件事。也不管沈爸怎么说的，反正抓着他肩膀就把他按下去，然后跟沈妈妈说：“妈，要不然你们先回去休息，一堆人挤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我留下就可以了，你看？”
“不行，你们都没经验，我年纪大，生过两胎，还是我留下，你叫你爸回去休息吧。早上骑着车赶着把我送来，又在外面跑着买饭，估计累了。”
沈塘又去找沈爸，沈爸饭还没吞下去，只是瞪大着眼睛盯着沈塘，一大口咽下去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把气理顺了才说：“不走！你妈还在这儿呢，我走了像什么！你小孩子家家的，回去照顾你妹妹，你妈和你嫂子都由我照顾……走不走你？”说完狠狠瞪了沈塘一眼。
“……那好吧。”沈塘勉为其难地说，他当过两年兵，脾气堪比茅房里头的石头，又臭又硬，平时还好说话，性子也憨，一旦做了什么决定，那可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沈塘仔细想了想，这么着也不是个法子。爸妈感情好，沈爸心疼老婆身体不好，一般沈妈妈出远门，只要他不是忙的抽不开身，那是一定要跟在身边，送她的。可是俩人都不是铁打的身体，堂嫂这个样子估计是得住上个几天，留院观察，总不能两个人都待在这里把，人会累垮的。
这么想着，他又担心起来，这回语气坚决起来，不容他们不听了。
“爸，妈，你们在这先待着，我回去给你们把洗澡水烧了，饭菜做好了，然后三四点的时候，你们就回家，换我来替你们。妈的身体不好，不可能留在这里几天，我也不放心，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就按照我说的办！”
回家的时候，沈塘特意把自行车骑上，把三轮车留了下来。虽然说三轮车看着简陋，但后面地方大，有的扶手，还能在后面小眯一下，骑慢点还是稳当的。而且自行车简单速度更快，他还得赶着回去，家里头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干，慢了就怕来不及。
因为惦记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沈塘一路上比较安静。邵晏之坐在后座上，心里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之前坐的是宽大的三轮车，还没啥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颠簸的难受。可现在换成了双人的自行车，后座跟前座紧紧地挨在一块，这感觉可就不太对了。
虽然不是飞一般的速度，但沈塘心里头急，这速度可不慢，邵晏之为了保证身体平稳，就得抓着沈塘的衣角。你说一个大男人，得抓着另一个男人，他又不是小姑娘，能够娇娇弱弱地偎依在男朋友身后，小鸟依人，现在这样可真诡异。
当他再次收到路人奇怪的眼神时，邵晏之满头黑线地开口：“沈塘……”
“哈？”
“你什么时候，不然你教教我骑自行车吧。”
骑车的人显然有些惊讶，车子跟着晃了一下，好在立马就稳了。
“你竟然不会骑自行车？？？”
“我要么开车，要么有人接送，骑自行车干什么？”
邵晏之非常诧异，沈塘想想也是，人家有钱，有人送；他自己不也是，上辈子其实也学过开车，但没有车练手，慢慢也手生了，车还开的不太利索呢。
“好啊，等我有空了的时候。”
沈塘没有立刻回家，而是饶了路从集市走。中午又热，又是饭点，集市里头的很多人都去吃饭休息，显得很空。他找了正捧着铁罐子吃午饭的猪肉李，要了两斤的上好排骨，转头又买了山药、蘑菇。
摊点老板还在的实在不多，沈塘逛了半天，只多还买了一斤的河虾、还有几两的瑶柱。家里头本来就是有种菜的，西红柿、青菜、豆子什么的多得是，沈塘直接就打道回府。
俩人一到家，沈塘连自行车都没锁，扔在院子里就往屋内跑，还是跟在后面的邵晏之看着还没抽出来的钥匙，无奈地摇了摇头，替他锁了，把钥匙抽出来，放在柜子上。
在大厅里吃午餐的沈晴看到他们回来，一脸惊讶道，“哥，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爸妈呢，我以为你们晚上才会回来呢。”
“我先回来，然后晚上我去替班。”沈塘擦着脸说话，“今天几点起床的？”
提起这个，沈晴的表情就兴奋了起来，“哥，九点就自然醒了。”
沈塘满意点点头，“再过个两三天，等哥不忙了，带你去医院检查下身体，看看你病好的怎么样了，顺便还能去看看你堂嫂。”
“哥，那是不是如果我病好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去学校上学了？”
沈晴两年前就已经辍学在家里，全靠着沈妈妈和沈塘有空来教教她，沈晴从小就很聪明，甚至连被人夸着脑子好使的沈塘，在读书上还差她妹妹一筹。一个人卧病在家里，没有朋友没有娱乐，沈晴的性子日渐安静，好在现在好了许多。沈塘一提到这个，沈晴就兴奋了起来。
“是啊，等你检查医生说没问题了，就ok。”说完沈塘把毛巾挂到了架子上，转进了厨房洗米下饭去了。
沈晴高兴地站起身，在原地转了转，邵晏之看着心里头也替她高兴，再加上他是家里头最小的人，也没个弟弟妹妹的，此刻心里头忍不住柔软起来，摸了摸才到他肩膀处的沈晴，微笑着说：“晴晴会越来越健康的，到时候哥哥帮你找很好的医生，来给晴晴治病。”
“嗯！”沈晴用力地点头，声音请脆。
厨房内的沈塘耳朵好使，外面的交流听得一清二楚，闻声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来，一下子扫除了刚才的阴霾。
果然坏消息是需要好消息来冲淡的。
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将排骨血水洗干净，撒了盐巴切了姜片放到滚烫的沸水里头去焯十分钟，捞起来后把写成小块的山药和一小把的瑶柱防盗高压锅里头，开了小火慢慢地炖着。
小火才能把肉炖的软烂，那种筷子一夹就撕开，彻底入味，骨肉分离的排骨，才是炖的够火候的。山药健脾益胃，助消化，搭配着排骨，不仅开胃，还很清淡，孕妇胃口不好，再加上夏天还没过去，吃这个是最好不过了。
想起来冰箱里早上烤鸭切片还剩下的一副没多少肉的鸭架，沈塘高呼了一声，让邵晏之从冰箱里拿了过来。
“哎哎哎你干嘛呢！”沈塘在切辣椒，差点没看到，连忙把邵晏之拉过来。
某人一脸不解：“一副鸭架子，你不是叫我拿来扔的吗？”
“鸭架还能吃啊，扔了多浪费！本来做汤挺好的，可我买了排骨，就炒个椒盐鸭架吧。”
邵晏之“咦”了一声，把包着保鲜膜的鸭架抓起来看了几眼，说：“这么个骨头架子，要我早扔了，还能做吃的，神奇神奇，我看你试试。”
沈塘把鸭架倒在木头的砧板上，举起菜刀正要剁下来，邵晏之忽然出声：“诶！你等等！”
“咋？”
也许是暂时角色没转换过来，沈塘眼神还犀利着，再配上高举的菜刀，和锐利的刀锋，怎么看怎么像是土匪强盗抢劫，只不过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土匪罢了=_=
又回来的邵晏之把放在沈塘那儿的摄像机搬出来，摇了摇说：“鸭架子呢，见识下，你别管我，剁你的。”
沈塘闻言点了点头，邵晏之调好了角度，只听到砰砰砰砰的巨响，每一刀下去，那木质的砧板上就会出现一条一条发白的刀痕，一旁举着摄像机的邵晏之刚开始还有些胆战心惊，手有些不稳，但后来习惯了，视频也就渐渐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