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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霍青风的商量怎么样了,反正他腿软了,连站都站不稳了。本来,树杆就不是那么大面积,这么摇曳着站着,很是挑战;身后的树杆皮太过粗糙,时不时地摩擦着他露在外的皮肤,又痒又疼的。
双手搂着面前男人的脖颈,以此借力,微仰着头,头发早就披散开来,此时随轻风幽幽地飘着;嘴里泄着舒服而又痛苦的呻^吟,被撞得狠了,求饶也没用之后,霍青风一双眼尽是水雾,下巴一抬直接就咬上那人的肩,因为隔着衣裳,不痛不痒的。
不过,这一次,彼岸大侠很大方,只是一动,便把肩头给露了出来,那意思是:咬吧,我不与你计较,随便咬。
反倒如此,霍青风有些发傻了,微张着嘴却迟迟没有咬上去,这男人这么大方,是咬还是不咬?彼岸看这人一双眼迷离如高山流云,也不管他咬不咬,腰力持续。他慢慢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情,如果撞某处的话,这人再冷静也会发出十分动听的声音,还有神情亦是十分动人的。
这会儿,他就这么干了。
唔啊……不、不要……那里……天啊,霍青风睁大了双眼,全身却在战栗着,那个地方古人可能不知,但他一清二楚,那叫前列腺,能要男人命的地方。那么敏感的地方怎么受得了这男人不断的撞击?
双手抓那双肩,被挂起来的腿一晃又一晃的,身体如摇曳中的小舟,没办法停泊只能依靠着眼前这人,可这人却在使坏,“……唔嗯……不……”声音由高亢到低吟,尤其这也是在野外,霍青风受到刺激,本来就比往常要敏感,实在是受不了了,脑子一片灼热,他仰着的头下巴一抬,这次咬的不是某大侠的肩了,直接咬上那殷红的唇,咬得有些重了,闻到了血腥味,不知为什么,刺激非常的大。仿佛是一个走在沙漠中饥渴到了极点的人,对着那细小的伤口吮了起来,夹着双方的汁水,甘而甜,又带着刺激的味道,仿佛就着了魔般的。
自己的唇被眼前这人着魔般地啃噬,彼岸的眉头都不挑一下,两唇不再自闭,微张之后,那人趁机侵入。那是头一回,一个外人,侵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即便是嘴巴,也是重要的部位。饶是如此,彼岸亦未有将身上之人摔下去。
反倒,他很是好奇,这人还会做些什么。
霍青风吻得情动,身后一紧一紧的,又成功入侵,他觉得自己瞬间就圆满了,这么一个大美男,有几个人能有这种机会?自己这是什么狗屎运,得了这样的青睐。
这会儿,彼岸终于还是挑眉了,因为那处除了湿热,还比往常都紧,紧紧地裹着他一向不在意的地方,却又因此而传来非常……奇怪的触感,他觉得……很是舒服。隐隐有一种冲动,想要的冲动。
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得到的感觉由薄积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渴望。被撞得狠的人终于没办法吸吮下去了,嘴张着只能喘着,一口气没上来,又是另一口气,一双眼马上就氤氲了水珠,模样真是……
感觉那柔软的唇稍离开了,还有那热热的舌头滑了出去,彼岸这次也不再由着他,反被动为主动,这一次换他照着这人方才所为之举,虽然吸吮得很生涩,可是,他觉得这种近似触电的感觉,不但不讨厌,甚至有一种……美好。
嘴巴被吸得都有些肿了,霍青风也受不住,叫着就去了,喷了人家半身的东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那被搭起的腿早就麻了,这会儿即便被男人抱着,也完全站不住整个人就要摔下去了。彼岸终于将他的腿放了下去,双手一使劲,将人压了过去,双手扶着树杆,树杆边还有枝,他还可以抓着手腕粗的树枝稳住自己,刚刚才高朝还未完全过去,身后极为敏感,被这么摩擦也是一种折磨。
霍青风吟了两声,小腹被扣着臀被一提,身后之人继续着那干活。
本来他就不是个拘泥于小事的人,既然都做到这份上了,自己快爽了才重要,反正这事又不是他一个人,若有人发现那就两人一起丢脸好了。这么想着,身体已随着需求与冲动,配合得天衣无缝了。
每当要出时,那里仿佛很是舍不得地紧紧地咬着不放,然后再进去又觉得都撞到肚子了,人都要被撞穿了。
就在霍青风将近晕过去之前,他抓着要离出去的男人,一双眼都是水雾,眼角已经滑落了些承载不住的水珠,抓着男人的手,“……唔嗯……在、在里面……射……”
而,彼岸的举动一顿,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有些深沉,看着眼前明明已经撑不住却仍十分执着之人,心头却一动,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为何?”就连一向空灵如澈的声音也有些微微的低暗,他问了为何,因为他想知道,所以才会问。而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断断续续着重复:“……唔在里面……射……”十分执着。
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欢乐被中断,霍青风咬着唇的模样有几分委屈,一双眼早就有些涣散,却努力地要去看根前的男人。下巴忽然被一把捏住,彼岸的声音传进他耳里,“回答我。”
仍是倔强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做?既然说了……想要。”得不到解脱,他憋得一脸的痛苦,可那执着仍然。
这一次,难得的却是彼岸先软了下来,他松了手劲,轻轻地揉了揉那轻易就被他捏红了的双颊,声音甚至有一丝的无奈,“若如此,汝便彻底染上吾之气味,此生亦消除不去。”
有些味道,一但染上,便生生世世都去不掉了。
彼岸一直觉得这人身上有特别熟悉的味道,可他想不起来。如果,此时将自己的气味染上了这个人,那他这一世,大约就这般了。
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的讯息,霍青风的双眼再次睁大了,吐出来的话,却不似如此,“那就……不消除。”一直都染着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的气味,一辈子。
那么长,却也如此短暂。
只是转眼,他已活了两世了,不是吗。
彼岸见过非常执着、执念甚重的,可是眼前这人的,却轻易就能撼动了无情无绪的他。
也许,一切介是天意。
他不再坚持,伸手扣着对方的后脑,四唇再次碰撞,擦出了火花。
“唔……”忽如其来的剧烈使得被封了唇,仍止不住那动情的声音。这次不似以前,那激烈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霍青风觉得自己可能……选了个十分错误的做法。
秋风一阵,吹得林间“沙沙”直响,霍青风仰着脖子一声尖叫,今夜最后的一次,只觉得体内之物更大更紧,连着高朝不断地推送,直到第一次爆发,耳边传来那低沉的一声不断以往的音色。
是,解脱;还是舒服?
他没有力气问,滚烫的东西喷射得柔软的地方一阵阵灼疼,却又那般舒爽得他再次叫了出来,全身颤抖得下一刻就会消去了一般,让那男人只得紧紧地搂着他,抱着他。
终于……还是做了。
晕过去前,霍青风得意地笑了,那偷腥得逞的模样,仿佛是他把人家给上了似的,就差没手舞足蹈地告诉全天下,他做到了。
彼岸有些无语,抱在怀里之人,那一脸刺目的神情,实在是……叫他无言以对。
不知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来这一趟人间,似是被算计了。又看看依偎在他怀里,因不舒服的姿势而着‘嗯’声而乱蹭了几下之人,彼岸心头的想法又转了转,算计就算计吧,兴许,还不是那么讨厌。
一手横过双肩,一手揽过膝弯下,将人横抱了起来,那人又发出不舒服的呢喃声,本能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是窝在他的脖颈处,才发出一声舒服的细吟,继续昏睡。
轻轻地摇了摇首,双脚尖一踮,一影二人从两三丈高树飞跃而下,踩在枝头,借力而去,毫无压力,一路往东的方向,回家。
第二日,霍青风还是起床出门了,只是,本来早晨的定时改成了响午才出门,看来十分赶时间,连早午餐一起在车上用了,而马车上,某位居然不在。这次,他可是要去隔壁镇去,看天色得明日才能回来,而那个男人居然没有要同行,真是……可疑。
嚼着一根鱼干,霍青天脑子漫天的乱猜,难道那人找到更有趣的事了?还是遇他更感兴趣的人了,已经对自己没兴趣了?
唇一咬,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霍青风这次是临时决定的,距离太平镇有大半日的快马,那里有生意往来的铺子,因为背山,所以附近一些乡民平日若不干活了,或是专门上山摘草药之人,就会去拾些草药晒干了拿到铺子卖,然后铺子再抬了些价卖给有需要之人。以前,霍青风曾派人与那铺的老板商谈过,所有的药材,直接转手将九成的卖给霍家药铺,只留一成让这附近的病伤患使用,也不算,垄^断。
本来合作虽然谈不上愉快,却也和平,可是最近有三个月,那铺子已经未再卖过一次药进霍家药材行了。派来的人都说那店老板各种不相见,见了直接给脸色赶人,连个理由都不给。
那时候,本来就没有所谓的签约合同,合得来就一起赚钱,合不来就挑别家,非常正常。但像这般忽然就断下的,还是极少数的。
两次派人未果,霍青风只得亲自上门了。
只是一般的药材没了这一处也所无谓,奈何,有一味药材只有这附近一带才有的品种,而自家商铺目前正缺了这一味药。
今日的运气有些不好,还未到镇上就下起了雨,雨染大路,变得泥泞了起来,也幸在刚刚下,所以还不算难行,倒底速度是减下来了。外头赶车的马夫还有随行的阿义都穿上了雨笠,可霍青风多少有些不忍,正要唤外头的阿义进来避雨,谁知马车骤然就行了下来,拉出很长的一声马啼声。
他正疑惑,外头的阿义撩起了因下雨才放下的竹篾帘,顶着雨笠,脸上为难,“少爷,外头有两人抖了马车,您看?”
微蹙了一下眉,看阿义的神情应该不是拦路打劫的,这话好说,于是他决定出去看一看。正好马车停在路旁一棵大树底,阿义撑起大油纸伞也能撑得住不会被雨水打湿,一出来就看到一老一幼,老伯和一幼女,一身的粗衣麻布,身上是连草笠都没有,只用在路边折来的树枝叶做成捆勉强撑着。
老人看起来头发花白,年逾古稀,不过背未有坨,看起来倒还算精神,怀前搂着同样面对着霍青风的一幼女,幼女脸儿有些发红,在这种天气里如此红,有些不寻常。
正这么思着,那老人家终于开了口,一脸的诚恳诚心,“好心的公子,请帮帮老头子吧,乡里村人淋淋雨水倒无甚稀奇,但吾孙儿正病着,此会儿烧未退又涨了,实在是淋不得这秋雨水,故此求公子发发善心,帮帮吧。”佝偻着,一把岁数了。却是一脸的祈求。
看一看老人与幼女,幼女脸红红的,但一双眼大大而水汪汪,放在别时也难以拒绝,更别说是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他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自然没有为难推托的。赶忙开口,“老人家客气了,上来吧,这里头倒也能遮风挡雨。”一边说,一边让出位置,示请一老一幼上马车。
阿义有些微言,却没敢说。老人家不去看这些人,只管看着那挡了半身的公子哥,“那就多谢了!您好人有好报,一定会得菩萨保佑的。”说着推了推那幼女,幼女也懂自己的祖爷,赶紧出声,“谢谢好心的大哥哥!”
霍青风含笑,“上来吧,别淋了雨。”
一老一幼上了车,老人看到里头对他们而言,豪华异常的车室,死活不肯入内,若不是孙儿身体问题,他就是自己的孙儿也不让入内的,一番连连的道歉之后,仍忐忑着,让自己的幼儿入了内,他就与阿义在夹板上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拗不过老人,霍青风也不勉强了,让阿义把剩下的雨笠给了那老人家,自己抱着幼女入内,发现那小裤子已经湿了,不禁皱眉,“大爷,还是给她换衣吧。”湿得都滴水了。
外头传来老人甚是无奈的声音:“不得啊,没带衣呢。”老人话一声,大约是想到了什么,觉得话不对又改了口,“公子仁心了,就是如此才分外着急,不得不拦了公子的车,蒙得公子仁厚还让吾等搭乘,委实感激不尽。”
放下了竹篾帘,霍青风就坐幼女对面,而幼女抬首一直看着他,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看那拘谨的小模样,他笑了,“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幼女看了看帘外,这才收回了视线重新对上她对面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而且十分好看的大哥哥,终于开声了,“我、我叫笑儿。”
“笑儿?真是好名字。”霍青风含笑,“那笑儿今年多大了呢?”
“我、我五岁了。”笑儿又转首望了一眼帘外,帘外只能看到影子,是看不到人的,可这样她也能觉得安心一些。
“哦,原来笑儿五岁了。”霍青风的口气,很是温和,带着笑眯眯的神情,十会的讨喜,“笑儿,大哥哥叫青风,青青的草,大风的风。笑儿叫青风哥哥好不好?”
“嗯,好。”笑儿这会儿,终于不再那么拘谨了,红红的小脸儿上有了些的笑容,看起来更可爱了。霍青风爬到里头,翻开了垫板,从里头翻出了大的毛巾,又爬了回来,哄道:“笑儿,这天虽然不是很冷,但是你生病了,得把这身湿的衣服脱掉,把这干巾换上,好不好?”
笑儿脸上的笑容有些淡了,迟疑犹豫着再次转了头望出去,这一次,外头传来声音,“笑儿,听大哥哥的。”
得了爷爷的话,笑儿这会儿冲霍青风点头,“好。”然后接过那大巾,虽然对方只是五岁小幼儿,但霍青风还是把脸扭到一边,说:“那青风哥哥不看你,你自己把衣换了,换好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好。”笑儿嫩嫩的声音传来,然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笑儿的声音,“青风哥哥,我换好了。”
转回头时,笑儿已经把衣给换下,用那长长的大毛巾将自己裹着,霍青风笑了笑,拿起那换下来的裤子,往甲台拧了起来,直到双手都红了,再也拧不出一滴水,才甩着裤子,多少也干了些,他将裤子和润了的衣物挂在了车室的栏上,这么摇摇晃晃的,也比人工甩来甩去实用。
把小桌子上的点心盘取了过来,递幼女面前,“笑儿要不要吃些?”他刚才就发现幼儿一双大眼时不时会飘过去了,这会儿等她换好了衣,取了过来,“吃些吧,身子暖了,病就会好的。”
“……谢谢青风哥哥。”幼女难得的扬起了笑,有些胆怯地从盘里抓了两三块,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脸笑意霍青风,小身子挪了挪,就往帘外喊了,“爷爷爷爷,有好吃的,给爷爷吃!”
外头的老人话里带笑,“爷爷不吃,笑儿吃吧,有没有跟大哥哥说谢谢啊?”
“有!”幼笑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听了爷爷的话,终于又挪回了位置坐好,一手抓着两个,一手捏着一个送进嘴里咬,笑得幸福的小脸已经不用言明了,那些点心对她而言,非常好吃的。
霍青笑含笑,“莫急,慢慢吃,这里还有很多呢。”
“唔……嗯!”幼女一边应话,一边啃得很着急,看她就要噎了,赶紧给她送上水,这才好些。
后一小段路,因马车上多了两人,速度越来越慢了,等差不多到了太平镇时,天已经黑了,虽然没有黑透,雨却还是继续下着。霍青风也没觉得麻烦,直接让马车先拐弯进了未到镇上的一条路,将祖孙俩送到了几里外的村中,
本来是要原路返回再进镇的,祖孙两一下马车,家里人闻讯都出来,老人家留人,全家都忙着留人,说镇上的客栈几月前就没了,现在进镇什么也没有,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的,还是这里将就一晚吧。
比起让自家少爷在马车上住一宿,阿义马上就接受了老人一家的好意,还帮着劝自家的少爷。霍青风借着还未黑全的天色,大概观了一下这里的地形位置,最后还是点首了,“那,就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公子往屋里请吧,这雨看来要下到后半夜呢。”一中年这么客气着,其中一少年领着马夫将马车拉进了院子,把马解了栓到牛棚去,还抱了从田里收回来的粺草给马喂食。
这头,霍青入了院,从院边的檐下一路拐着跟着到了前方的大厅堂。老人家拉着霍青风坐了上座,边上的人都只能站着,有妇人带着幼女进屋换了衣,而老人家简单地介绍了家庭成员。
这一家,姓张,这里是张家屯,爷爷一位,儿子媳妇,少年是小儿子,还有一孙女,五口之家;一个院子三壁两屋,大厅两旁两主屋,院中的天井一角接着厨房边有个水井,边上的竹盆与木盆里放了洗到一半的青菜。
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霍青风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也无架子。待换了衣出来,妇人与少年去把菜洗了,继续烧饭去,留了一家之主,还有一家之尊和最小的幼女在客厅里陪着霍青风。
幼女还发着烧,虽然是低温却也着实叫人担忧,这会儿虽然精神,她父亲还是抱着她,小额上还敷了块湿巾,只是一双大眼溜溜地就只看着与爷爷同座的那个大哥哥。
一家之主抱着烧病的女儿,也不说话就陪着自己的老爹,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的拘谨。而老人爷已经不那么介意了,这会儿也知晓孙儿命好,遇上了个真善人。这公子一身的华衣,看起来虽然清素了些,但是料子是极好的,他们这些村里人就是过大年也未有如此好的一件,而马车在外,那就是大宅里的人家啊。
像他们村子,整村子都不会有一匹马,马贵,有牛车就了不起了。如今入秋,家里的牛用耕田犁地,他带着孙女到了隔壁乡去走亲戚,去的时候倒是搭了顺风牛车,可是回来时没赶上,不想刚刚孙儿退下去的病又遇上雨天给回升了,远远听到马车,他犹豫踌躇了半响,直到车就要从面前驶过了,他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将马车给拦了下来。
是真的好彩,若换了些霸道的,不但没得好结果,兴许还会被揍一顿呢。
于是,老爷对这年少公子就愈发的感激又好感,霍青风简单地自我介绍了几句,听到他说起来这边办事,老人家脸露了困惑,“霍公子自陵城而来,却不知镇上的客栈已没了?”
摇首,“并不知的。”
先前派人前来的是霍老爷,估计来人是在第二波走了之后,那客栈才没了的。
“如此说,客栈没了,这来往的过路过,怎生是好?”他没进镇,但记忆里,太平镇算不得边塞陋镇,还是富裕的,整一条街也有一里路那么长,镇上人口亦不少,怎的会没了客栈呢?
看他一脸困惑,倒是一家之主的张当家的开了口,“霍公子可能不知,这太平镇这两年,并不太平。”说到此处,他还很谨慎地往外的院子看了一眼,一脸严肃,“其实啊,这镇上有个员外,姓钱的。因着京里有关系,在太平镇上可算是呼风唤雨,那客栈的掌柜也不知怎的,把人给得罪了,这不,连几十年的客栈也被迫停了。你不知,这镇上,许多商家都被欺压着,可不都敢怒不敢言嘛。”
“原来如此。”霍青风点首,一脸的恍然大悟同时,脑里又是另外的想法,他想得比眼前这些人更全面更深远一些,不过口上倒也只当作八卦,聊了一些关于太平镇上之事,还有一些小道消息。
这一次,不止是搭了个好运得了地住一晚,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讯息,这对旁人兴许只是一些嚼舌的八卦,但对于霍青风来说,都非常重要。
闲聊间,晚饭已经做好了,人虽然不多,却被分为了两桌。霍青风与老人、张当家、少年一桌,阿义,马夫、妇人还有幼女一桌,菜色,自然是主桌上的要丰富些,也不知是特意还是偶然,除了五花猪肉炒豆角,还杀了只鸡,对于霍青风而言,菜色很简单甚至有些粗糙,可对于这一家来说,难得见荤,幼女与少年倒是喜滋滋的。
霍青风平时家里菜多,一般两碗饭就足够了,在村里没有那种弯口小碗,都是海陶碗,装得也多,一海碗上来,他看得有些郁闷了,也不管好不好意思,他再三表示不是不好吃,而是他实在没办法,于是他分了一些到少年的碗里,不然一会一定会吃剩的。在家里吃剩了些还无事,在这些粒粒皆辛苦的劳作人民面前,那就真是作孽了。
一顿下来,吃得还算满足,晚饭过后,他让阿义将马车上带的点心都拿上来。那个小桌已经收走了,大桌摆了两盆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点心,妇人与少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道这看起来比镇上卖得最贵的还要好吃的样子。犹是傍晚在马车上吃过一回的幼女也嘴馋地眼巴巴看着,可一家老者都未发话,所有人都没敢造次。
再次谢过了,老人家才允了后辈。看这些人馋样,老人爷很是不好意思,“让霍公子见笑了。”
摆了摆手,霍青风笑言,“老伯太客气了,大家能喜欢,晚辈也高兴。”这话意思是说老人家太拘礼太客气了。想他刚回到霍家时,一连半个月都围着点心吃了个够呢,何况是这些平时少出村子的村民,馋一馋才比较正常反应,十分可以理解的。
幼女身体不舒服,早早就被哄着去睡了,为了不麻烦张家,霍青风只说给他们铺一间房就可以了,阿义与马夫就睡地铺没事。
天气热,赶了大半日的路,霍青风赶着那两人把澡洗了,换了衣才准他们进房间睡。本来,主仆不应同一室,可霍青风没那么多讲究,他一坚持,旁人也没法多说什么。
向来有人伺候热水大桶,这一次是个小桶子,霍青风还是看得呆滞了。其实这桶也不是很小,是普通的水桶,还给他装了两桶热水。平常张家人,这么热的天都是洗冷水的,省柴省精力,可是看这位公子一身贵气,真没敢让他也洗冷水,若是染上了风寒,可不得了。
当然,张家人没准备的话,阿义也会厚着脸皮要求的,至多他来烧,然后把小柴水钱给这些村民,反正他定是不能委屈了少爷的。
村里人歇息得更早,没有城里的热闹街市,几乎是天一黑就没了任何的活动,把晚饭吃了就洗洗睡了。霍青风与阿义他们入了房,看到木板床上被单与被子,都蛮新的,霍青多猜那定是这家人平时收着不舍得用的,却这么大方地用来招待他这个蹭吃又蹭住的外来人了。
凭这点,霍青风就认定了,张家人心地都还是不错的。
“少爷,早些歇息吧。”阿义看那木板床,虽然想挑剔,但也知晓条件摆在眼前,至少比睡马车里好。压下心里不合适的想法,他劝着自家少爷。
从行李中取出一本书,那是马车上一直都有准备的,靠坐在床头,他抬着下巴看了一眼他不睡,两仆人也不敢睡的模样,笑了笑,“你们两先睡吧,我再看会儿书。”又看了看那赶车的马夫,牛高马大的,也冲当着保镖的作用,“你们放心,再大的鼾声也不会吵到少爷我的。”
马夫、阿义:“……”
见自家的少爷真低下头认真看起了书,阿义犹豫,可马夫也仅踌躇半刻就乖乖躺下了,本来热天不用被子也行,但这般又有些失礼,于是把那还算单薄的子往身上一盖,马夫很听话地先睡了。
一个时辰之后,阿义也顶不住了,在地铺上打了几个盹,身子一倒,终于就睡着了,还睡人家马夫大哥的身上去了。
又过了半时辰,霍青风收起了书,揉了揉发涩的眼,这里的油灯光太昏暗了,看得他特别辛苦。借着灯光,看到那两人已睡了,马夫大哥果然发着如雷的鼾声,倒是阿义就在边上缩着身子,十分的安静。
笑了笑,穿着鞋子走了过去,将被马夫大哥甩到一边的被子拉了回来,给阿义盖上,这秋夜也凉,盖着不会那么轻易感冒,这个时代只要感冒拖成重感冒,是会要人命的。所以今天老人家才那么紧张,就是豁出去也要拦他的马车,至少这样一个冷脸而已,若把孙女的病情拖重了,那就真可能没了。
大概也是因此,张家对他的客气已经到了恩人的地步了。
这张家屯是靠山环水的,夜一静了就能闻到水声,不是那种滔滔江水,倒是小溪河流,潺潺而下;山林里传来夜行动物的嚎叫,还有鸟啼虫鸣,偶尔还会有一两声狗吠,倒也是不错的生*验。
听了一会儿,霍青风重新脱鞋上床,把床头的油灯吹熄之后,才发现窗外渗进来的月光有多亮,照得屋里的东西几乎都能看得见。
第二日,辞过了张家一张,霍青风坐上了马车,往太平镇上去了,为了感激,老人家还让自己的大儿子,那张当家的同行,一路将人送进了镇去,当看到霍青风到的目的地,张当家有些许的诧异,在返回前,他特意跟阿义说了几话句,便回了。
那药铺还开着,因为昨夜的雨停了,所以今日空气特别清晰,铺里的老板早就为了一天的工作而准备就绪了,见到来人,不免愣住了。
他认得霍家的马车。
“这位是?”看来,都到这份上了,霍家仍没有死心,还来这第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