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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赤红的眼,眨也不眨一下,直勾勾地只盯着被抵在门后的霍青风,眼里的煞气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可口的猎物。
“大、大侠?”被盯得毛骨悚然的霍青风,身体本能的止不住地颤抖,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彼岸,这男人一向是淡然如莲,不管在哪虽冷了点却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
而此时的他,如此……可怕。
被唤的人没有反应,赤眼盯着睁大双眼的霍青风,模样濒临爆发扭曲着痛苦,仿佛下一瞬就会将眼闪的人给撕碎了,周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
“大侠……彼岸?”直到最后的两个字无意间脱口而出,那越靠越过的人终于有了小小的反应,他的反应是微微一顿,鼓大的双眼紧了紧,仿佛对于自己的名字,终于有了响应。霍青风赶紧再接再励,“彼岸,你、你……怎么了?”
他的样子,很奇怪,一脸的痛苦,仿佛有什么即将从他体内爆发似的,霍青风都能想象这个男人也许下一秒就会爆炸了。
到底……怎么回事?
彼岸这次就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了反应,一把抓扯了霍青风的衣,‘嘶啦’一声,上好的绸缎绵衣不堪一击毁得彻底。忽如其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还有骤然的寒冷使得被惊吓散了神的霍青风回了神,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胸……马上又觉得多此一举,于是伸手去将人推开。
岿然不动的人不理那如缚鸡之力的反抗,一掌撑门,生生压下了厚厚的手印,这会儿吓得霍青风那是瞠目结舌了。这一掌若抵在自己的脑门上的话,那脑浆估计都要暴出来了。
这、这这……
“彼、彼岸……你醒醒!”在反抗无效下,霍青风无意识挥了一掌,生生的打在那人泛着赤光的脸上,一个人最弱的地方,大概就是脸了,发出很清脆的声响之后,二人都顿住了。
“……抱、抱歉……不是,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被抵压在门后,霍青风方才心乱如麻,这会儿稍稍回了些神智,着急询问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这男人的……变化。这……他勃,起了?
再抬眼,对上的仍是那双赤红的双眸,眸里没有情绪拨动,涣散着无意识,仿佛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样子很可怕。
这个模样,霍青风猛然间觉得自己见过,太熟悉了,尽管事隔了几个月,但那太过深刻,他想忘都忘不掉的记忆。“彼……岸。”
而被唤的人,身上非常的难受,有些不安似的不断地蹭着没了衣服的霍青风,仿佛那样做会让他好受些,赤色的眼角下仅剩的那一丝丝清明,使得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快逃……会、会伤……你……”
那声音,不再是过去几个月里的清雅空灵,沙哑得仿佛迷失在了茫茫沙漠寻不到绿洲的旅人,急需要水的滋润。低哑的声音撞进霍青风的耳朵时,激起的不是恐惧,而是……认命。
“……你让我拿你怎么办?”霍青风的声音相比之下,特别的清和温雅,柔柔的就跟冬日里的暖阳、盛夏中的一滴晨露,好听、滋润。
听罢,几乎已经进入暴走的彼岸顿住了,比方才挨了一巴掌还要明显,一双红色的眼呆呆地盯着眼前一脸无奈的人,眼中的东西仿佛在告诉别人,他此时还是清醒的,不似方才浑浊的眼,是有理智的。
双手轻轻地从抵着的前面往外滑去,直到将人抱住,霍青风的声音再次响起:“……可以哟,只要你想,怎样都行。”那声音,就像在诱哄着三岁小孩子似的,带着诱骗的意味,却很有效果。彼岸愣愣地模样,垂眸看他,呆滞的神色没有暴戾,尽管那一身煞气不减反增,却未有暴发。
在引诱下,彼岸成功被引往屋里,离门后,霍青风回首,看到门栓是上了的,只希望声音不会传到外头去。现在这个男人这种情况,让他下结界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此时他根本来不急向旁边的狐水求救,也幸在外头只有阿义守夜,只要这男人一会儿不要真暴走,或是直接变身什么的,大概还是能瞒得下去的。
就在霍青风为此担忧出神时,那人已经不受他引导了,一把就将他推倒,正也好到了屋中的桌边,背撞了一下桌沿,疼得霍青风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了一声。
“啊……等、等等!”霍青风本能地抵住压上来的人,“你别急……慢慢来……对,你想要舒解而已嘛不必使用暴力……来,这样我教你……”
到这里,霍青风都佩服起自己的淡定了,不反抗也不尖叫救命,还能好好地引导这已经没了理智的人,他都不知该为自己高兴还是难过了。
一边引导一边伸手去想办法让这人好受些,那人已急得满头是汗,霍青风知道这人必定是那最后一丝理智给压住了暴行,不然此时自己就不仅只是被抵在桌边了。斜眼看了一眼,距离那床还有一半的距离,明明没几步路,他是明白没可能坚持过去了。
来不急解衣,霍青风只能慌手慌脚地帮那人的亵裤的头拉下,在触碰的一瞬间,他脑里就两字:真巨。
果然是……“麻烦的家伙……你给我记着,你欠了我一次又一次……”霍青风一边数骂着,一边帮着那人降降温,至少不让他那么痛苦。
也不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开始发起情来呢?
“真是的,野兽的时候就算了,我忍你,现在你好歹是人型……”说到这里气不过,霍青后本来撑着桌沿边的手一掌就扫了过去,敲在那脑门上,可那人眯着双眼似乎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那被弄得还算舒服的地方,被敲出很大一声也不觉得疼似的,双手原本是抓着霍青风的细腰,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本能的,上下摩擦着,生生将人敏感地带给撩起了火。
“唔……”霍青风腰怕被碰,这会儿一下子就软了下去,要不是抵着桌沿,他估计要站不稳了,一个激动,手力一重,抓得对方本能地吸了一口气,但听那声音,是舒服的。
好吧,至少这个时候的大侠是诚实的,不像往时那叫人狠不得踹上两脚的冷淡。
大概是连最后一丝意识都快殆尽了,彼岸被抓得舒服的地方无意识地往前戳着,戳得人脸滚烫。霍青风耳根都热了,再一掌拍了过去,“你给我等一下!”
幸好自己不是背对着这野兽,不然,他敢肯定一定会被直接破花的。到时两行下来的就不是泪眼那么简单了。再怎么自愿他也不想自己流血。
霍青风想到这里,牙一咬,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根本就无意识的男人,“你给我记住你欠我的!”愤恨地收回视线,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最后咬咬唇,下定决心了,娇红的唇缓缓地张开,手贴了上来,手指便被含了进去。自懂事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含自己的手指呢。
妈蛋!现在敢情他是越活越回去了,都回到婴儿时期吸吮自己的手指了!
一边吸一边想着,继而开始骂着眼前这罪魁祸首,遇到这混蛋,自己就没得安生过!救命之恩就了不起啊?救命了就可以一次又一次要他的菊啊?!
好吧,这会儿牺牲的已不止小菊了。
将手指自口中抽出来,带出一根银丝,撩拨了眼前的视线,霍青风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眼神更加的炽热了,仿佛这人不是失去了理智,而是十分清醒似的。想到这里,霍青风的脸就更红了,这种事情,放平时他是怎么也做不来的,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退缩了,一狠心,把手往后去。
混蛋!自己戳自己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么豪言的人,其实羞得全身都在抖了,被眼前的野兽抵着他都没抖得这么厉害,被这野兽那几乎是要将他拆骨裹腹似的红果果的眼神,他仍未有如此羞过。
真他……妈,的疼!
眼角都渗了水珠了,霍青风还得一心两用,一边帮着那混蛋不让他暴走,一边自己戳自己还得想办法不让自己痛,不让自己痛的最好方式就是寻找可以让自己舒服的方法。他懂,那叫前列,腺,他已经很努力了,虽然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也舒服得暂时忘了疼痛,但是……
不由得瞥一眼那青筋都一根根突出的男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脑里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男人做这种事时的情景,想到这男人那完美的身段……视线没办法在那还穿着衣服里寻找那矫健的线条,便继续往下,那变了色的巨藤就在自己的手中,滚烫的。
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霍青风也不会那么矫情,上身往前倾去,在那血红的唇上咬了咬,声音微哑轻软,“至少……别弄疼我,知道吗?”
也不管对方还能否听得进去,霍青风手一松,身体转了过去,趴在桌面,一手抓着桌沿,一手在翘起的臀后,掰着自己,扭头回去,声音如春酒,“……进、进来吧。”
如此娇美媚惑的一具,还有那模样儿,就是个正常的人都受不了,更别说这个看似是到了发,情期的男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一撞而尽,开始排山倒海的好时光。
霍青风是真的后悔了,悔的已经不止是今夜的行为,而是穿越之后不干脆死了算了的事情。当时直接就死了,日后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如今也不会如此……惨烈。
他玛的怪兽就是不一样,不管是人型还是兽型,简直就是要命的东西。
霍青风已经连后悔的力气都没有了。
试问哪里会有人被一头怪兽那撞撞撞之后还能相安无事的?
至少,他没办法。
霍青风是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醒过来的他很是迷糊,床头边坐着那个一脸淡然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此时正看着他,眼底……有他想看到的东西。
担忧。
于是。大脑还未清楚的霍青风笑了,笑得分外的得意。
小样,不管你是油盐不进还是食古不化,遇上小爷了还让你全身而退?自己栽进去了,你也别想独善其身好过,反正他有大把的时候,就不信搞不定一区区的古人……不是,是古兽。
彼岸虽然不知这人昏睡了三日之后,睁开眼就笑,并且笑得十分古怪的人是为何,但仍心中记挂,开口了,“可好些了?”被那种事做到昏睡三天的,可不是小事。
何止不是小事情,分明就很逆天了。
这一问,正得意的人终于有了神经感知,痛苦马上就流露了出来,一双眼睁得老大,也不知是愤恨还是纯粹被疼的。
操啊,全身都疼就算了,后面……绝逼是脱,肛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霍青风本来带着粉色的脸全煞白了,一双眼暴着高高的火苗,愤恨地瞪向床头边那依旧俊美的男人,嘴张了又张,在旁人以为真发不出声音的时候,一声高喊:“你他妈的告诉我有没有脱掉?!”
喊得太过用力,扯疼了某些地方,霍青风稍稍起伏的半身又躺了回去,脸色更白了,带着青。那恨不得杀人的目光喷得刚刚进来送热水的阿义放下水逃似的出去了,还很体贴地拉上了门。
虽然不明白什么脱不脱掉,可彼岸还是听出了那句话里有骂人的意思,一向淡然的脸上,难得的蹙了一下眉头,最后还是决定不予追究,声间很是温雅,“可是哪里疼?”都听到抽气声了,哪里还有不疼的?
对于这男人难得的关心,霍青风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高兴,怒火一上来,直接就半起身伸着手抓人家的衣领,“我到底有没有……脱,肛?”
无视那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彼岸不解,“何意?”尽管很多时候他都听不懂这人说的话,但这句话看他问得如此介意,大约是大事,彼岸还是询问了一下。
换平时,他可以继续漠视,但是此时,他终究是有些……不忍。毕竟,眼前这情况,是他造成的。
对于这件事,放在旁的人身上,大约要懊恼死了,可彼岸却是不一样的,尽管初清醒时他多少呆滞了一下,记忆就如破堤的洪水灌满了大脑,可他仍只是淡淡地动了一下嘴角罢了。
对于自己何时弱到连发,情期都无法控制且失去理智一事,他坦然对之,历劫之后所发生所有的可能,他都预料之中,并无意外。
只是,对于这人当时所说的话,他却十分的在意。
“什么何意?!就是,我的……菊,就是后面!有没有坏掉?有没有……就是,大肠出来了?”说到这个可能,霍青风的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没了一点血色。这种事,若是放在地球的先进时代,顶多不过是做个手术,然后被人嘲笑一番也就算了,可在这种破时代,那……要怎么弄回去?
光是想象,他就不由得开始颤抖,一半是恐惧,一半是气的。
这话,彼岸是听懂了,尽管听得他再次皱眉,但他还是很好说话地回答了,“倒未有,只是有些红肿,大夫说了多休息些时日便无碍。”彼岸头一回这么好心地告知,可某人的表现不但不领情感激,而且……
听到大夫二字,霍青风彻底石化了,既而风化了……
大夫、大夫……大夫说无碍……?大夫……
“青风可是不舒服?”对那人风化得几乎不留片甲,彼岸终于还是担心了,伸手摸了摸那都快透明掉的人,正又要输送真气过去,对方却吧嗒着下巴,木然地转着眼珠看他,“大夫……你是说……大夫看……过?”
大夫看过,大夫看过,大夫看过……大夫看过自己被草得近乎脱,肛的菊?!!
点首,“吾不懂岐黄之术,你那仆人便将大夫请来。”彼岸今天真是神奇,几乎有问必答,答无不尽,尽管他仍旧不明白这人那如白纸的脸色怎的煞时红得如外头的芍药。
那紧紧抓着别人衣领的手无力地松开了,霍青风脸上的悲愤呀、愤怒啊的神情全散了去,失神地垂了眸子,然后自己躺了回去,翻过身去,拉过被褥将自己盖住,拉得太过,将头都盖住了,严严实实的,狠不得再也不出来似的。看得彼岸又是一阵疑惑了,还很好心地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别捂着。”他知道,那样对身体并不好,特别是如此脆弱的人类。
“……”霍青风拉了几下没拉动,于是死心了,反正整个人都背对着那床沿边的男人,打死都不想见到这混蛋了。
头一回被人无视到这地步,彼岸也不恼,看着那人无声地躺了一会,那过于激动的情绪似乎已经慢慢地消停了,至少他闻得那人呼吸均匀之后,确定了那人又睡了过去。
还好,醒过来了便好。
彼岸心中多少有些许的愧意,自己处于那种状态之下未有暴动,也多得这个人的主动。虽说二人双修时日不短,他时刻记得人类是脆弱的,这一次对于人类而言,是有过于负荷了。
也亏得这人当时未有逃走,换是旁人,早吓得不见了踪影了罢?
微微歪首,彼岸大侠很是疑惑了,也许是因为对方知晓自己不似凡人?又或者,他连狐妖的存在都轻易地接受了,所以见到那样的自己才未有被吓跑?
思及是因着那狐妖的缘故,本是静如止水的胸口猛地动了一下,他有些不满地挑了眉头,就不知这不满是对着自己跳动的胸口,还是对于那只狐妖。
又过了一段,阿义将熬好的药送来时,霍青风正好再次幽幽地醒来了,这一次倒不像上次那么激动了。送到嘴边的药也乖乖地喝了,被擦脸擦脖子擦手和脚时,也安安静静的,只是那眸子一直垂着,就是不看任劳任怨的彼岸大侠。
彼岸也未在意过,他觉得自己当时做得那般过份,这人类不高兴了,也是应当的,压根没理清自己做错的根源,于是霍青风也气得毫无义意。
阿义脸红红地看着给少爷擦拭的彼岸恩人,心头翻滚着,看不出来,那个冷得像冰山似的公子,待少爷如此细心体贴又温柔多情……尽管,想起那夜叫人面红耳赤的叫喊声很是不解是为何,但他仍觉得,这样的少爷和彼公子真的不错,他看着都觉得很……嗯,幸福。
他从来未有看过如此真实情绪的少爷,作为下人,阿义知晓少爷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得已,但只要少爷高兴,少爷的幸福就是他阿义的幸福,也是他终生的目标与欣慰。
端着盘子出去的阿义,高兴得都哼起了小曲调儿了,太过得意,将人给撞了都没反应过来,“啊……咦?”愣了一下,看清是谁之后,脸色一变,赶忙退到一边,鞠着腰,“狐水公子安好!”
这位也是少爷的贵客,阿义见过少爷与这位公子相处时,笑得开心的模样,所以阿义对这位客人,十分的尊敬客气。
瞥了一眼那傻笑的人,狐水疑惑,“如此高兴,是你家少爷醒了吗?”对于那夜之事,狐水是后半才知晓的,因为结界变弱了,等他知晓时那屋子正打得火热,他也不便多问,只是好奇,好好的结界怎的会变弱,也是事后他才明白,敢情是那冰山男人做得太过投入了?
“是的,狐水公子,少爷上午就醒了,复又睡了半日,此时正在用餐。”阿义手中还端着盘子呢,那是给少爷送去稀粥的盘。
可怜的少爷,病才好,又倒下了。
狐水点点头,表示知晓了。阿义抬起眼角,看到那张比女子还要美的面孔,脸一热,赶紧垂下,抱着盘子冲冲地走开了。待到扣角,才停下拍拍狂跳的心口,哎呀玛呀,这狐水公子怎的就长得那么美呢?又想起自家少爷,少爷人长得好看,结交的朋友都一个顶一个的好看呢。
不理那行为有些奇怪的下人,狐水提着衣到了霍青风的寝室,果然看到那人一脸安静地坐在桌边喝粥,而旁边是那一身大红的男人,同样也一碗。看到这里,狐水就鄙视了,明明不需要进食,却总在那里装模做样,真是……狡猾的男人!
比他们狐狸还狡猾。
抬眼看到入门的人,霍青风脸上才有了一丝温和,“你来了?”
狐水很熟似的直接过来坐霍青风旁边,将手中的东西放桌面上,“知道你又病了,给你带了些好东西。”说着推了推,“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哟,是我那几个弟弟先前在深山里采得的,凡间难得一见呢。”
也不知是不是狐水那带着暧昧的眨眼看得霍青风气从中来,转头就瞪了一眼旁边安静喝粥的男人,眼里的愤恨一直未有减少过。被莫名地瞪了,彼岸略有些不悦地蹙眉,而他蹙眉的原因是觉得自己被这人瞪了是这不请自来的狐妖惹的祸,不然方才安安静静的人怎会忽然瞪自己?
好吧,若是霍青风知晓了大侠心里所想,估计会不瞪了,直接气晕得了。
抽回了视线,转回了这边,“多谢狐水的挂心,我已好多了。”霍青风的声音虽温和,却未有往日的笑意,可见此时心情之糟。
“青风跟我不必如此客气。”狐水笑得越发的……碍眼,至少在彼岸大侠的眼中是这么一回事,他不喜欢看到这狐妖越靠越靠的行为,看那二人都贴在一起了,他不由得皱眉,很不舒心。
“不知狐水可用过午膳了?这粥味道还不错,不如尝尝?”面前的一锅粥可是厨房精心而炖的,味道完全经得起挑剔。只是,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午餐早过了,说晚膳时候又还太早。
狐水笑了笑,“不必了,我还不饿,青风多吃些。”说着,转视对面的那越来越冷的冰山,挑起了嘴角,“倒是彼岸公子似乎挺喜欢,不如就代吃了我那份罢。”
明明就没有预他的,只是霍青风客气的一句,他还真当此锅是三人份似的,那语气真是……彼岸身上释放出来的冰冷越发让人不寒而栗了。
而夹于当中的霍青风低头喝粥,一脸的若无其事,不知是真的未被波及,还是他根本就察觉也而直接无视。
喝了那些药不吃点东西,太寡了他会更加无力的,再说药也有止痛功效,他此时已经不觉得那么疼痛了,只是全身的酸疼看来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吃饱之后,霍青风也不想待在屋里憋着,很欣然地接受了狐水的邀请,二人到了花园里散步了,留了身后的彼岸大侠终于脸色有些难看。不管再淡然的人,被挑衅了总会有反应的,何况是被一只狐妖,彼岸实在是觉得,很不舒服,那只狐妖很是碍眼。
既然是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彼岸就不想在眼前出现,他此时未打算自行离开,于是开始思索,是否让对方消失呢?
不知道一向什么都不在意的彼岸大侠此时那可怕的思索,霍青风行得很缓步,不过身直笔挺的也看不出什么,这本来就是出来散步,狐水自然也未有往奇怪的方向想,只是对方不说话,他有些闷了,“青风在想什么?”
侧着,二人的身高都差不多,没有仰视的窘迫,这种视野让霍青风很满意,狐水与霍青风不同的是,他看起来没有霍青风单薄,却有种娇软之感,跟女子似的,尽管二人身段都差不多,他却没有给这种单薄的视觉。
“倒没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今年似乎冷得比较晚些。”看园中的花开正艳,似乎征示着冬还未来。花儿安静地开着,似乎悄悄地等着冬的来临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狐水媚媚地笑了,“青风似乎与一般人不大一样呢。”虽然他接触过的人类不多,但见得却多了,像他这种人,还真是头一回看见,这人不怕妖,也不惧未知之物。说他就像一般的男子看见美色会双眼放出那种讯息罢,可勾引的时刻却又表现得那般淡然。
对于自己的美貌,狐水有着相当的自信。区区凡人,他从来不曾失手过,可眼前这个,却打破了他那份与生具来的自信,却又不至于踩到他的自尊,倒是让他觉得矛盾又神奇的。
轻轻一笑,“那你这只狐妖倒也与旁的不同了,你说怎么会有妖自己跳出来承认自己是妖的?”他就不怕自己去请道士来捉妖?
怕不怕,狐水根本就没想过这一层,只是很是好奇看他,“我有求于你,怎可不暴露?”再说,那天夜里的那种情况,他要不承认行吗?那冰山男人一定会全全告诉这个人的,自己再狡辩也无用吧。
“不,我的意思是,对于自己是妖一事,你表现得很坦然。”坦然到完全不会在他面前多少遮掩一下,连家里的那一窝小狐狸都给他看过了,这也太无防备心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么想着,霍青风觉得他们一族有今日,一定是平日太过无防备之心,才会一只一只被宰杀被消灭的。
微微歪了头,狐水对此从来没在意过,所以被提到,也没什么概念,“我信你,自然是可以让你知晓的。”
好吧,这妖是说不通的。
无言地抬首望了一眼晴朗的天空,难道这个时代的妖,都如此纯良么?跟传说中那些十恶不赦的妖怪,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这让霍青风愧疚地觉得,自己是否太过黑暗太过坏了?
“怎么?”见霍青风那无语问苍天的模样,狐水不解了,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没什么。”霍青风收回那无用的眺望,“你信我我自然高兴,只是……”该怎么解释呢,“怎么说呢,虽然你法力无边,但是,人间有句话,叫‘人心叵测’,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止是你一个人,你还有家里一窝的兄弟姐妹,若你有个事,他们该如何?”
对于霍青风所说的话,狐水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很神奇地看着他,却一脸的茫然告诉霍青风,他其实没懂多少。无声地叹口气,“意思就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相信的,你要留个心眼,至少自己的弱点不该轻易暴露出来。”
“哦……”
不怪狐水,自他懂事起,父母便不在了,许多事情未有人教授,他能活了这么上千年实属不易,还能保住家中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已是了不起了。
看狐水那一脸茫然不解,霍青风也无力了,知道一时也说他不通,便不再在这话题上打转了,问了他一个一直存在心头的疑惑,“你的伤是不是真的很重?”
尽管不知霍青风为何忽然说到这事上,狐水还是很认真地点头,对此,霍青风再次对其的诚实而无语了,还是把话说了,“你留在这里,是为了借住彼岸来恢复?”
不知霍青风是怎么理解的,狐水照实说,“的确如此的,尽管我不知他是何物,但他身上流露出来的精气可使我恢复得迅速些,并且可以完全掩盖我身上的妖气,再高道行的人也嗅不出我躲在此处的气息。”
果然如此,只是……“那你的那些弟弟妹妹呢?你将他们安置在那处,不是轻易就诱去危险?”连他这上千年的老妖都掩盖不住的妖气,那几只小家伙不是更加?
“不会,我们天狐一族,只有到了五百岁身上才会散发出妖气,最大的狐二也才四百来岁。”所以,他不常回去才是正确的。“至于最小的狐七更加不用说了,他才不到四百岁,连人型都维持不到一刻钟。”
“咦?不是说五十岁就能幻化成老妇了吗?”
点头,“是可以,只是他们不愿意,说太难看,所以一直不肯幻化,直到可以幻化成少年模样,他们才会偶尔幻化出人型。小的那三只相差不到五十岁,只有狐七是愿偶尔幻化人型的。”
对于狐水的解说,霍青风一脸受教地点头之外,也未有做出任何评价,他在考虑要不要赞一句:真是神奇的家族。
“那……”
话未再说,一道红撞闯入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