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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八送走了柳氏、杏儿和志森,他们和张捕头、吴捕快一起走的。
这次叫柳氏他们带回去的东西里,除了十几匹布和四袋子线绳外,就是昨天如花忙了一整天整理出来的原来成记布店积压的绣活,如花叫柳氏先带回去的是一些可以稍加修改的成衣和大件绣活,像络子、荷包、手帕这类的小东西,如花暂时先放在这里,她需要再想想。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柳氏的行为让白靖轩难堪了,二十七那天刘掌柜来店铺里取货时,如花没有见到白靖轩,问了刘掌柜,刘掌柜说是白靖轩已经和阿桐先回益县了。
如花大失所望,她都准备好了一份生意合作协议,想着和白靖轩签了,也好在灏亲王的人找到白靖轩前,和白靖轩建立一份合作关系。
如花想过了,要是劫镖的人在杀人的时候就发现了白靖轩,不会放过他的,毕竟他只是个少年,除了被灭口没有什么留下命的价值,而且,前世白靖轩认了灏亲王这个爹,成了亲王府的世子,一天斗鸡溜狗的,活的可是好好的。
所以,如花便坚定了和白靖轩建立合作关系,从而搭上灏亲王这个靠山的信心。可惜,白靖轩却不告而别了。
今天是黄典史给回话的日子,所以,如花哪里也没敢乱跑,就在店铺里待着。前院有成掌柜和一众伙计照看着生意,伍立文在屋子里温书,如花则在屋子里列着单子,有些材料需要成掌柜去再订一些。
“成掌柜,你看看这单子,还有没有加的,如果没有,就按这单子去订,让他们把货直接送到大吴村的作坊。”
如花拿着写好的单子交给成掌柜,成掌柜看了一会儿后就问,“要订这么多的棉线?”
“嗯,新品要用。”如花点头,她昨天在库房里找出一袋子的棉线,是那种白色的用棉花纺制成的棉线,比平常用来缝东西的要粗些。
她问过成掌柜了,说这种棉线是在离颖州府最近的几个村子里收来的,如花就叫二掌柜成季礼这次去亲自去订货,顺便要他和人家讲讲她的要求,把棉线的粗细再细化一下,能染上色的都染上色,还叫成季礼看看,有羊毛这类毛线的,有多少就买多少回来。
“伍姑娘,王某又来讨扰了。”
正说着话呢,王掌柜进来了,如花笑迎上去,说道:“王掌柜忙里偷闲,又来给我送钱了?”
王掌柜作个揖,笑着说:“伍姑娘救了王某的酒楼,让王某不仅赚了银子,也赚回了面子,自然要来感谢伍姑娘的。”
说完,从怀里取出十张银票递给如花,如花接过来一看,一千两银票,都是面额一百两的。
“未雨绸缪,还请伍姑娘再给王某几道菜方子,王某感激不尽。”
如花笑笑,将银票收起来,“王掌柜稍坐,我去去就来。”
王掌柜笑应一声,和成掌柜几人寒暄起来,遇上有认识的老板进来订货的,王掌柜也在一边给帮着说两句话。
如花进去一小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纸,王掌柜见了,笑容满面地就奔了过去,从如花手里把纸接了过来,一瞧,十道菜品方子,写明了食材做法和调料用量,非常详尽,看着墨色,并非是仓促间写成的,而应是早就写好的。
王掌柜心道:伍姑娘早知他必会再来索要菜方子,这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呀。
“王掌柜,每一季推出一、两道,基础打好了,就凭这些菜品,你这一品酒楼定会祖祖辈辈地传承下去。”
“呵呵,承伍姑娘吉言,多谢,多谢。哦,这豆腐乳这两日也卖的很好,伍姑娘何时再能送些货来?”
如花说:“我已叫给家中送粮的人带了信给我大姐,估计她已经在做了,估计十日左右吧,过些日子成掌柜会派人来我家作坊取货,我会安排人一趟给王掌柜带过来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要是伍姑娘不便,我家酒楼也有马车,可以到府上去取。”
如花想想,就说:“王掌柜随意,要是方便可与成掌柜派来取货的人一起赶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王掌柜想到那个出劫匪的村子,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说好了,成掌柜这边何时去,我到时候派个人一起。”
这一日一直到下午申时过半,才有个衙役来店铺,伍立文和如花就带着成掌柜一起去了,见到黄典史,自然是个好消息,知府衙门向南柳丽人坊经销店下了订单,采买了一批手套和鞋垫、荷包。
而且,知府府上也单独派了管家,向如花他们订了不少的荷包和中国结,就连粗布手套、锦缎手套和鞋垫都订了不少。
成掌柜拿着这些订单,很是高兴,在路上时,就说:“有了知府府上和知府衙门的订单,这可好了,咱这生意也能平平顺顺地做下去。”
伍立文也高兴,对成掌柜点点头,说道:“以后就有劳成掌柜和二掌柜,还有伙计们辛苦了,我和如花商量过了,再招四个伙计进来。”
“四个?是不是多了些,这里我们几个还能应付的来的。”
伍立文看向如花,如花就说:“不多,来客谈生意时,总得有个端茶倒水的,而且出货进货时,这库房里至少就得二个人,况且,我打算一回去,就在彭田县和南柳镇买两间铺子,专卖我们作坊里的货品,到时候,你这里我得带走两个,怕是到时候,这里还得再招三个人呢。”
成掌柜点头,说道:“这样啊,那好,我一回去就张贴个招伙计的告示。”
如花点头,说:“好,我已看好了一个伙计,成掌柜想办法把他给我挖了来。”
“挖?”
“哦,口误,是招了来,我看好的那人,是在粮铺里的一个杂工。”
伍立文觉得奇怪,就问:“杂工只是搬搬东西干力气活的,如花你要成掌柜去招了个杂工进来。”
如花就说:“那人虽是个杂工,但算账极快,对粮铺里的粮食一清二楚,仓库里的粮食放在哪儿,他也清清楚楚的,可以看的出,是个心里有数头脑灵活的人,只是因为长的五大三粗的,所以才只能干着杂工的活。”
成掌柜就说:“咱店铺有时会来些女客,这有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那儿站着,会不会吓到客人?”
如花“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完了才说道:“我们是叫他来做伙计的,又不叫他去打人,没那么吓人吧,只要脸上带着笑,客人会知道他是个心存善意的伙计的。”
成掌柜和伍立文也笑了,想想也是,又不打架,长的粗旷了点,也不会有多吓人的。
如花又说:“成掌柜,再招一个妇人,算是厨娘,也可以在女客有需要的时候,去伺候一下女客。中午做一顿饭,你们几个都在店里吃,每个月拿出个一、二两银子,也就够了,中午多做出两份来,秦单、秦双晚上守店时也可以吃了。这顿午饭算是给你们的福利,由店铺里支出银两,你单独记好账。”
“哎呀,少东家,这可真是,好啊,我替大伙谢谢少东家了。”
回去时如花要去菜市场买些菜,回铺子做饭吃,碰到一个妇人,成掌柜向伍立文和如花介绍,说:“东家老爷、少东家,这位是刘小四的娘,他海婶,这两位是店铺的东家老爷和少东家二姑娘。”
刘小四的娘领着个七岁的女孩子,一个劲地就冲伍立文和如花行礼,伍立文和如花忙叫她停了,如花看到她篮子里提的不是菜,而是一些脏衣服,就想起刘小四曾经说过,他娘是给人家洗衣裳挣几文钱的。
正好如花刚买了一些猪肉,看到猪肉摊子底下扔着的猪小肠,就问老板:“老板,这个怎么卖?”
卖猪肉的说:“一套下水八文钱,要是单要这个,给个两文钱就行。”
如花就买了猪小肠,对海婶说:“海婶,这会儿你有时间的话,能跟我到铺子里去一下吗?”
海婶方才看如花一直在看她的篮子,以为如花有衣服叫她去洗,就答应了,领着小女儿,和如花他们一起回了铺子。
刘小四见娘亲领着妹妹来了,还以为是找他的,忙过去问:“娘,这是有啥事了?”
海婶就说:“是少东家叫我过来的,像是有衣服要我帮着洗洗。”
刘小四就说:“哦,娘,那你可不能和少东家要钱,少东家对我可好了。”
海婶嗔怪地看了一眼小儿子,说道:“那是,娘就是帮着洗的,怎么会和少东家要钱呢。”
如花放了菜去厨屋,出来喊海婶,“海婶,你来,我有事找你。”
海婶忙过去了,小女儿则交给儿子先带着。
如花指着盆子里的一堆小肠,对海婶说:“海婶,你平常除了洗衣服再没有别的活计吧?我要是把这个叫你去买来洗,然后风干了给我,一条小肠我给你五文钱,行不?”
“啊?洗这个,少东家,这东西又没肉,你要洗来干啥呀?”
“我有用啊,所以才问你,你每天去菜市场的肉摊子上把这些小肠都买回来,然后洗了,晾成我需要的,攒多了的时候,我一次性再从你那儿收。”
“哦,那行啊,可这钱我不能收,少东家对我家小四很是照顾,我家小四都说了,我帮少东家洗就成,不用给钱的。”
“那可不行,就这样吧,一条五文钱,你跟卖猪肉的摊子商量好,让他们把这小肠都留给你,给他个几文钱全买了,你照着我说的洗好弄好,这一条五文钱减去买小肠的钱,你还能一条赚个三、四文,这比你洗衣服赚的多些。”
如花说完,就拿了买来的那条小肠,给海婶教了怎样洗,怎样才能把肠衣不弄破又洗的干净,怎样风干,等海婶学会后,就先给了她二百文,让她用来买小肠。
成掌柜的办事效率也快,当天就贴了招工告示,又有刘小四介绍,第二天下午就招了四个伙计一个妇人,这四个伙计中就包括如花让成掌柜去粮铺挖角的那个叫大柱子的伙计。
这边成季礼也带来个好消息,那个在店铺开业前给他们做木人的那个雕刻师傅,把成人男女的木人也赶工完成了,于是,如花把准备好的成人男女衣裳和相应的挂件等都给穿戴好了,和那两个男童女童放在了一起,一进店铺,极是引人嘱目。如花想,这恐怕是最早的模特了吧。
如花看上了这位雕刻师傅的手艺,请了成季礼去说项,希望此人能跟她去大吴村,给丽人坊作坊做几件木人,成季礼一说,这位师傅就应下了,家中只他父子二人,就跟着伍立文和如花一起启程,往大吴村去。
九月三十这天一早,伍立文父女,雕刻师傅项方父子,赶着一辆驴车、两辆牛车,外加两头大奶牛,踏上了回大吴村的路。
一行四人陪着晃悠悠的几头牛回到大吴村的时候,已是十月初一的傍晚。
一回到家,如花来不及和众人招呼,就叫柳氏快点准备两套新被褥,让志曦去和志学睡,把他的那间屋子腾出来,给项方父子住。
又张罗着招呼项方父子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饭,直到项方父子回去休息了,如花这才开始说:“这次我和爹把收的布头都带回来了,还有棉线、线绳、布匹、库房里积压的一些东西。府城知府衙门的订单谈妥了,接下来就轮到县衙门的,再有,明天我还要到县里、镇上去看看,把这边的铺子敲定下来。”
“咱们的丽人坊作坊建好了,可以大量招女工了,那个粉条加工作坊还有两天也能完工,正好这两天我去找吴四和柳铁匠,叫他们把作坊里要用的工具打出来。哎,大哥,那些土豆和红薯都按我的交待放到地窖和建好的作坊仓库里了吗?”
志勤说:“嗯,都按你信里交待的,一部分放到地窖了,一部分放在粉条加工作坊的仓库里。”
如花点头,又问如梅:“大姐,豆腐乳你做了多少?”
如梅说:“接了你的信后,我就跟吴六叔订了豆腐,连订了五天的,每天五十斤,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的了,我按你说的,按做的日子做了标记,都在屋里用稻草闷着呢。”
“嗯,好,那我不在的时候,柳铁匠有没有来找我?”
如梅摇了摇头,说:“没有,他只是带了话给大哥他们,叫你一回来就去找他。”
“嗯,看来他把东西都做好了,嘻嘻,我还有东西叫他做,这生意是一样接着一样的。那还有那个马家屯村的马羊儿呢?他还是没有带消息过来吗?”
如梅刚要开口,柳氏“啪”地一拍桌子,脸色不好地看着如花,如花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柳氏了,看看柳氏,又看向如梅几个。
柳氏起身,冲志学几个说:“明早还要上学堂,还不早点去睡觉。如梅,你也早点休息去吧,这些日子你可是瘦了不少。”
说完,柳氏阴沉着一张脸回了自个儿的屋子,伍立文和如花父女两个是唯一的没有被柳氏给点到的人,因此,他们互看了一眼,想着自己到底犯了啥错,把柳氏给惹着生气了。
“志勤,你娘这是?”伍立文问大儿子志勤。
如花看向如梅,说:“大姐,娘这是在生我的气吧?我怎么了?”
如花想,柳氏难道更年期了,这岁数更年期也太早了些吧,不过,看着像,要不然出发的那一天,也不会莫明其妙的就对二哥志学教训了一番,现在,又开始换目标了,要教训自己了?
如梅不好意思地看看如花,又瞧了瞧还不知道为什么的伍立文,红着脸就:“娘她这是气你们没把我的,我的生辰放在心上。”
志曦抢着说道:“就是,姐,方才在饭桌上,我一个劲地给你使眼色,你咋就没看到呢?你和爹一个劲地把娘给大姐庆生的好菜都招呼项师傅父子了,要不是大哥接的快,那碗大姐的长寿面也就被爹给端去给项师傅了。”
如花从怀里取出个用红布包着东西递给了如梅,说道:“姐,这是我和爹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送给你。姐,生日快乐。”
如梅接过去,打开红布,是一对精巧漂亮的银镯子,如梅惊喜地看向如花,说:“是送我的?真漂亮,真好看。”
伍立文摸了摸如梅的头发,说道:“这样式是你二妹亲自画的,送给银楼去给你打的。爹的如梅十二了,是个大姑娘了,爹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如梅了。”
“没啥辛苦的,啥事如花都安排好呢,我好多都是动动嘴而已,没啥辛苦的,爹和如花你们才辛苦呢,这些日子办成了这么多事,还赶了一路回来,很辛苦呢。”
伍立文拍拍如梅的肩膀,对如花说:“我去瞧你娘去,没啥大事,爹跟你娘说说,你娘明天就好了。”
伍立文走了,回了屋,如花也起了身,转身要走,如梅就问:“如花,你要去跟娘道歉吗?你一会儿再去吧,爹这才刚回屋。”
如花淡淡地说了句:“我累了,我先去洗洗睡了。”
留下如梅愕然地看着如花的背影,志学和志曦两个对望了一眼,转身也都回了屋,志勤有些担忧地看着如花的背影消失在屋外。
第二天,果然如伍立文说的,柳氏好了没事了。一早就给孩子们做了早饭,还笑着跟如花说,如花让银楼给如梅打的镯子很漂亮,她的如花怎么啥都会,还说如花过生辰时,她也会给如花送一对银镯子,样式让如花自己喜欢啥就画啥样的,如花微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如花又像个陀螺一样没有停歇地转了起来。在这其间,她还听说了一个对他家至关重要的事。
在伍立文带着柳氏和如花他们去颖州府的第二天,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传出这样一个谣言,说他们伍家现在买的这两个院子风水不好,克人,是凶宅。
谣言说就因为这是凶宅,所以原来的主人米家兄弟才接连死了,留下一家子妇孺,这米老大家的媳妇去县里找了人算过了,就是这宅子害的事。
所以,米老大家的媳妇就留了米老二家的媳妇叫她想办法把这宅子卖了,而她则带着孩子们先行一步回了老家,就怕这宅子克完了丈夫和小叔后又来克她们。
还有人说,时常听到这宅子里传出奇怪的声音,尤其是晚上,还有人看到过有白影从院子里跳出去。
起先,崔氏和志勤他们听了,就跟来向他们说这事的人解释,说没这回事,是有人在造谣。
可后来,只三两天的功夫,这谣言就传到了镇子上,就连东子去给福惠居酒楼送面条,都被许掌柜的好心提醒了下,让他转告伍家,让他们要尽快破除谣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志勤、如梅他们就和崔氏、大伯吴立贤他们商量,可没啥好办法,志勤又去找了村长吴立山,村长吴立山也表示,这是谣言,他会向村人解释,可这一一去解释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为了这事,志学有一次还差点和村子上的一个男娃打架,因为那个男娃好奇问志学,他是不是白天是人,晚上就变成鬼了。
柳氏回来时,听了此事,也是一时失了分寸,焦急的不行,可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九月二十九这一天,大相寺的了行大师的师弟了然大师来了,他是来取那六百个订好的袈裟结的,顺便又带来了二千五百个佛珠,告诉如梅,十月十八是他们寺里一年一度主持大师讲经的大日子,邀了各地的佛寺主持和大师,佛教信徒也会来很多人,故而,这次要在十月十四日前,就得赶出这二千五百个袈裟结出来。
如梅问了柳氏,知道如花他们在颖州府也接了好多订单,这作坊里要大量招人,所以,如梅和柳氏商量了下,就答应了了然大师,说十月十四一定把二千五百个袈裟结赶出来,给大相寺。
志勤见到了然大师的时候,突然在脑子里闪过一个主意,于是,乘着了然大师和柳氏、如梅她们商量袈裟结的事的时候,他叫志勤带着冬娃子、顺子、狗娃到村子四处,放消息说他们家请了大相寺的得道高僧来家里看风水。
然后,志勤在送了然大师出去的时候,却说要带着了然大师在他家四处看看,然后问了些风水、佛法等事,末了,志勤一脸笑意地把了然大师送出了村子。
接着,就有伍家这房子坐北朝南,位处东面,紫气东来,这里住的人,必将大富大贵,旺家旺邻的话传了出来。
是凶宅的谣言立刻被人们抛之脑后,这大富大贵已足以吸引村人,再来一个旺家旺邻这一说,一下子,村子里就人立刻说了,伍家来后,这招了做绣活的人,又雇了杨大山这十个小子开荒地,这些人为家里挣了养家糊口的钱回去,这伍家可不是就是旺邻嘛。
如花听说了这事后,私下里对志勤竖起了大拇指,夸道:“大哥,干的不错,人家有算出凶宅的半仙,你有得道的高僧问宅,这件事处理的不错。”
志勤乘机和如花说:“娘那天确实是有些失分寸,二妹你千万不要介意。”
如花还是淡然地笑了笑,说道:“我没有介意啊,大哥,现在事情比较多,要忙许多事情,我是没有时间把心思花在和娘介意这种事情上去的。”
如花如此一说,志勤也就再没说什么,只继续暗中观察着如花对柳氏的态度,待到看到如花一如往昔,志勤也就放下了心。
花了四天功夫,丽人坊的作坊里,桌椅、操作台等都配备齐全,招来的三十一个女工也都在这四天里培训,学会了目前丽人坊外销的所有货品的制作手艺。
如花便安排这三十一个人加上原来作坊里的九个人,共四十人正式在作坊里开工了,开工仪式举办的简短而快捷,因为要给大相寺赶制二千五百个袈裟结,所以,如花也就没有把作坊的开工搞的过于隆重和大排场。
楼氏的肚子非常大,如花想着她的月份大了,就劝楼氏在家里休息,不再操劳到作坊里作活。
大伯吴立贤的面条铺子也在如花回来的第三天正式对外营业,崔氏先去给大儿子帮了忙,在前面给村人称面条卖面条,吴立贤就在后面压面条,杏儿和志森帮着和面。
小叔吴立武整天在编东西,全是如花说给他的,像是小竹篮、小竹筐、竹桌垫等,如花只让他一直编制,说是以后有时间,自然会一一推销出去的。
到县上去县衙门谈手套和鞋垫生意的事,办的很是顺利,毕竟有知府衙门的先例在前,县衙门也跟丽人坊订了货签了订单。
这件事是拖到丽人坊招人结束并开工之后,如花才腾出时间来县里办的,办完了这件事,如花和伍立文又问了问春闱报名的事,得知像伍立文这种不是从学堂出来的学子要报名,必须要有两个秀才的举荐信才可以,于是,伍立文就打算到时候找找梅夫子和刘秀才,他们都是秀才的功名,可以给他写个举荐信。
“爹,放心吧,只要两名秀才的举荐信,咱随便就能找齐了。现在咱去趟福惠居酒楼,我要找找刘掌柜,答应了他要做酸菜蛇段汤的,这次带了酸菜来,我去给他做了,正好把酸菜和辣白菜的生意和他谈一谈。”
“好啊,走,你坐好,我这就赶车。”
伍立文赶的这辆驴车,是他和如花这次从颖州府回来时,又买的一辆,同时还又买了一辆牛车,所以他们回来时,除了原来的一辆牛车外,他们又加了一辆驴车和牛车,这才把所有的布头和布匹什么的全部带了回来。
“兔子有些可以杀了,皮毛用来做手套,肉就便宜我们,吃不了的就卖给酒楼。”
听如花说起那些兔子,伍立文也笑着,说:“这养殖的兔子还真是生崽频繁,没多长日子,这兔窝里都养不下了。”
如花点头,说:“是啊,所以我才要养的,咱这兔毛不愁了,酒楼这野味也不愁了。”
“哎,如花,你和柳铁匠又做了啥,是不是一会儿也要给刘掌柜瞧瞧。”
“嗯,是削皮擦丝器和拨毛夹子,柳铁匠都叫大哥带给我了,我去刘掌柜那儿一推销,他们有要买的,就可以去吴二伯家的杂货店买,我已经和吴二伯谈好代卖协议了,每卖一个,给他五文钱的占柜费。”
两父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到了福惠居酒楼,大牛看见了,从酒楼里迎出来,帮伍立文去拴好了驴车,叫了几个伙计搬了如花带来的酸菜和辣白菜坛子等。
如花把带来的酸菜、辣白菜、腐乳,都取出一些原味的放在小碟子里,酸菜、辣白菜切了丝,红白豆腐乳都只摆了两小块,然后就做了几道用酸菜做材料的菜,一起端给了刘掌柜。
这次,刘掌柜再没有说要回禀他家老板的话,直接和如花签了协议,订了酸菜、辣白菜和红白两种豆腐乳,又买了几个削皮擦丝器和拨猪毛用的夹子。
如花想,一定是白老板有吩咐过刘掌柜,不必回禀他,就可以和她签协议。
刘掌柜收好协议和几道酸菜菜方子,看了两眼伍立文手里拿着的手套,就问如花:“伍姑娘,你爹这手上拿的是何物啊?”
如花从带来的包袱里取出几双,递给刘掌柜,说道:“这几双是送给白老板和刘掌柜的,这叫手套,戴手上保暖,干活搬物不伤手。这个是鞋垫,垫鞋子里舒服。这些是我们丽人坊里的出品,如果刘掌柜有朋友需要,可以到丽人坊购买。我们准备在县城和镇子上开个店铺,专卖丽人坊作坊里制作出来的东西。”
刘掌柜看了,戴了试了下,觉得极是不错,就问如花:“店铺可有相中的?需要我帮忙吗?”
如花就说:“这几日事忙,到今日才有时间来县里办些事,顺道要去看看,不知能不能找到合意的店铺。”
刘掌柜就说:“巧了,我家老板前几日刚看了几家要出售的店铺,可都不适合开酒楼,其中就有两家原先就是布店和绣坊的,伍姑娘如有意,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如花和伍立文大喜过望,立刻请刘掌柜带他们去瞧瞧,于是,三人一同出了酒楼,刘掌柜带着父女两个,看了他说的那两家店铺。
一间正好就在这条街上,位于街道的尾端,原来是家绣楼,二层不带院子,要价一千八百两。另一间在隔壁的一条街上,位于街道的中段,一层有铺面还带一个院子,后院还有三间屋子,要价一千五百两。
伍立文觉得价钱贵了,如花则是觉得这两间铺子都不符合她开的丽人坊的店铺要求,一个过于大了些且位置太靠后,一个又多个院子没啥用处。
刘掌柜看伍家父女都不太满意,于是就说:“要是你们都觉得不好,要不咱们再去看看其他三家,那三家虽小些,但你们若真能看上了,价钱方面倒是可以再降降的。”
于是,伍立文和如花又麻烦刘掌柜带他们先到了牙行,找了负责售卖那几间铺子的掮客,带着他们去瞧了那三间铺子。
看过之后,两父女没有当场拍板,只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就和刘掌柜辞别了牙行的掮客,回了福惠居酒楼。
两人谢了刘掌柜,就驾着驴车先回了,他们回去后还要再商量商量。
路上,如花问伍立文:“爹,这三间铺子你看着怎么样?”
伍立文就说:“爹不知道你想要啥样的,爹只是觉得价钱还可以。”
如花就说:“嗯,回去了我再想想,我看中了两家,但是现在不仅缺合适的铺子,还缺人啊。伙计好招,可这掌柜的一定得选个合适的又能干的人。”
想了一会儿后,如花就说:“算了,先放一放,咱们还是去大相寺吧。”
这次来县里,如花还给大相寺的了行大师和了然大师带了四坛子红白豆腐乳,借是感谢他们给她家生意做,其实是暗地里感谢了然大师的出现,让烦扰他们家的谣言不攻自破。
知客僧带着伍立文和如花到了他们第一次见了行大师的地方,没等一会儿,了行大师和了然大师一起来了。
伍立文自然是出面,亲自表达了对大相寺照顾他们家生意的感激之情,随后,就送上了四坛的豆腐乳。
“两位大师,这是自家做的豆腐乳,配馒头、稀饭吃味道极好。这坛子都是新买的,豆腐里除了盐、辣椒外,只加了微量的烧酒,这加烧酒是为了让豆腐乳长久存放不变坏的,如大师不嫌弃,就请留下尝尝。”
听伍立文特意说了豆腐乳里加了烧酒的话,如花这才想起来,和尚似乎是不让喝酒的,那这加了酒的豆腐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戒规说不让吃的。
正想着,就听伍立文叫她,“爹,咋了?”
伍立文好笑地拍拍如花的小脑袋,说:“了行大师问你话呢,你想啥想的这样失了神,都没听到大师说话。”
如花不好意思地笑笑,问了行大师:“大师,有何事问小女子?”
了行大师说:“女施主,贫僧方才是问女施主是如何想到这样处理豆腐,做出这豆腐乳的?”
如花“哦”了一声,说道:“小女子家贫,幼时见豆腐放不了多久就易坏,可又舍不得扔了浪费,就放着依旧食用。有一次,发现这豆腐放的时间长至几天,拌上辣椒、盐,再倒上一点儿酒来,这味道出奇的好吃,就多次研究,直到上月,才能做出这样的豆腐乳出来。”
了行大师点了下头,说道:“原来如此,女施主聪慧,我寺日后这厨房也可多了一样可食之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如花忙做出一副谦恭的模样,低了头,等了行大师让弟子把豆腐乳拿下去了,如花忙提出告辞,和伍立文出了大相寺。在这佛门盛地,她总会想起自己是未来穿到这里的人,心中不踏实,早走早好。
父女两个又赶着驴车到了镇子上,先去柳铁匠那儿看了看如花又交给他打制的东西打的情况,还说了福惠居酒楼买了削皮擦丝器和拨毛夹子的事,并告诉柳铁匠,福惠居酒楼的刘掌柜帮忙,说替他们给别家酒楼推销这两样东西,让他们三天内准备各准备好三十个送过去。
“哎哟,这可好啊,我正好抽空又打了些,三十个凑一凑就凑出来的。伍老哥、伍姑娘,真是谢谢你们了。”
“别客气,互惠互利嘛,你挣钱我也挣钱,你好我好大家一起好。”
柳铁匠“呵呵”地笑着,给如花再三保证,一定把她的东西尽快赶制出来,如花这才和伍立文离开铁匠铺子,又去了吴二伯的杂货铺。
吴二伯的杂货铺自从把门改在这条街上后,生意比以前好了几倍,又加上伍家把书包和削皮擦丝器、拨毛用的拨毛夹子放在他这里寄卖以后,这里的人气更旺了。
本来是来买书包的学子,也会顺便买几包糖,本来是专门找来买削皮擦丝器和拨毛夹子的,也会顺带着看看店里其他的东西,有看上的也会当时就买了。这杂货铺的生意自然是越来越好,吴二婶高兴欣喜之余,这一天到晚嘴里总会念叨着一个名字,那就是“如花”。
可这个名字有个人是不想听见的,那就是被如花黑过的吴二婶的二儿子吴志北,这小子一直记着如花给他娘说了的那些瞎话呢,所以,当看到如花和她爹停了驴车,要往自家杂货铺子进来时,吴志北立刻拿了个大扫把冲了出去。
“吴二婶,快救命,你儿子又犯病了。”
如花站在伍立文旁边一动没动,嘴里却喊的那个悲惨可怜。
吴二婶一听见如花的声音就冲了出来,看到儿子手里的扫把举在如花的脑袋上,吴二婶只觉得天旋地转,带着哭腔惊呼一声:“儿啊,你真的脑子有病?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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