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红杏墙外开

西西米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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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目睹了自家阿娘和阿叔偷情的小胖子会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呢?

    这还是个需要时间来见证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小胖子倒真的是不大乐意见到自家阿娘了。

    程府的夕食是一大家子一块儿进食的,同在一个大厅,不过有男女分桌而食。小胖子因为要到下半年才到书院进学,倒还算是幼童,所以他要跟女人在一桌。

    以往小胖子倒是很乐意的,跟自家阿娘待在一块儿。尽管有丫头,可是自家阿娘总是能关照到自己。

    那种感觉小胖子是很喜欢的,尤其是在没有阿爹依靠、经常被堂兄们欺负的情况下,小胖子更加喜欢和自家阿娘一起了。

    可是自从中午看到阿娘和五叔相处的状态,小胖子就一直不想去看自家阿娘。

    阿娘给他夹平日里他最爱吃的鱼肉,还是挑掉刺的,小胖子却是看到就有点不舒服,完全不想吃。

    他想了想,跑到阿爷那桌,对阿爷说,“阿爷,我已经长大了,我也是汉子,我应该跟你一桌。”。

    程县长非常的开明,否则就是程家家族一直以文立于朝廷,却是出了个从军的程二郎,这件事儿遭到了程家家族族老们的不满,可是程县长却是一力扛了下来。

    现在程二郎已经官居二品,跟大王的关系非常要好,是大王的近臣,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家族的人都暗暗的羡慕着,尤其是程县长这次因为儿子而升职的事,羡慕的有,暗地里怎么诅咒的也不少的。

    这会儿斌哥儿提出要求跟他一块儿同桌进食,理由还是自己已经长大了,是个真的汉子。这话儿非常的得程县长的心,他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让丫头给斌哥儿在长条桌子的末端给加个座位。

    尽管他颇为赞赏斌哥儿,却是不会乱了世家的规矩的。

    程县长对斌哥儿的阿娘语重心长的道,“二郎家的,斌哥儿你教得很好。等几天后你跟着齐二去洛阳的时候,对于斌哥儿还是得如往那般教育方好,让二郎给斌哥儿找个好书院,莫误了一棵好苗子。”。

    二郎是个好武的,也有那个天赋。虽然程县长自己也是支持孩子的,只是这个世道武官哪有文官好做,哪有文官升职快?

    如果二郎不是侥幸救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大王,有了共患难的情分,二郎哪里能那么快做到官二品?

    而斌哥儿明显在书文这道儿有了入道的意思,就怕去了洛阳被他阿爹吸引误了进学。

    而且对于阿爹没有多少记忆的斌哥儿来说,高大勇武的阿爹的孺慕之情是肯定只会多不会少的。这就怪不到程县长会担心斌哥儿被引上另一个道,最终东不成西不就的。

    程张氏,小胖子阿娘对于程县长的当众表扬倒是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自家阿翁虽然是个随和的,却是很少会掺和儿子媳妇之间的事。

    他是大家族出身,对于儿媳妇多是持不大理会的态度的,加上程张氏自己本身就是心虚,所以突然被阿翁赞赏,而且是因为她的命根子斌哥儿,程张氏赶紧站起来答复,“阿翁过奖了,媳妇会好好的禀告二郎此事的,阿翁莫扰……”。

    其实对于小胖子,程张氏哪有不看重的?

    尽管程二郎不是程张氏心中幻想的爱慕者的形象,可是小胖子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小胖子长得跟程二郎的五官非常的相像,而程二郎跟程五郎两兄弟在五官上也颇为相似。不同的是程五郎更加的儒雅俊俏甚至有些阴柔了,程二郎则是因为练武的原因越来越往粗汉子的方向发展了。

    而从小被出身名门的程张氏教导识字进学的小胖子也是越来越往小书生的方向发展,如果不知道程二郎的,倒是有人会以为是程五郎的儿子。

    不过程五郎尚且刚刚到娶亲的年龄,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儿子罢了。

    在两年多前,程张氏跟程二郎来蔺县探亲,可是之后程二郎独自离开蔺县去洛阳打拼之。

    因为斌哥儿刚刚出痘加上路途遥远,程张氏就没有跟随前往,而是让一直伺候程二郎长大的通房丫头跟着他前去照料他的日常生活。

    程张氏还非常的大方得体的把那个通房丫头赵氏抬为细姨。

    此举动还颇得程张氏阿伽程王氏,也就是程二郎的阿娘的赞赏,认为她有大家之风,不是争风吃醋的细姨小星能比拟的,并且把本来准备给程大郎妻小程王氏的鸡心玉手镯都送给了程张氏。

    倒是让垂涎三尺已久的小程王氏在夜里暗暗咒骂了好久,并且不断的给程大郎吹枕头风。别管程张氏母子的事儿,要知道程二郎离去之前可是拜托过自家阿兄多多照看的。

    枕头风的功力可谓不弱,之后程大郎厌烦了自家女人的念念叨叨,倒真的是对二郎女人儿郎不再多于关照了。

    而同样接到自家二兄说多去陪小侄子玩耍的程五郎倒是成了小胖子院子里的常客,程张氏有感于程五郎的体贴入微,尤其在程二郎不在家,自己带着生病的儿子独处异乡之时。

    虽然阿翁阿家也是亲人,可是程张氏是在洛阳长大的,成亲也是在洛阳程府的本宗,对于阿家阿翁也仅仅是见过一面罢了,谈不上甚么深厚的情谊。

    而蔺县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相对于洛阳来说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县而已,这让才十九岁不到的程张氏完全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尤其是儿子病好之后,管家有阿家阿嫂,根本就用不到她,日常除了教教儿子识字之外,偶尔做做女红,看看诗词,程张氏找不到任何提得起兴致的事儿来。

    这样的日子过得让程张氏觉得自己就是活在相对自由点的牢狱里罢了,一想到还有不知道要在这里生活多少年,程张氏那颗尚存的□□就绝望了。

    然而,这个时候有个人闯进了她的生活。

    那个开始的时候还有点青涩的小叔,向她打听斌哥儿的状况,并且在一次看到她放在桌面上的诗词,很鲁莽的说自己也喜欢这位诗人。

    之后看到自家二嫂很诧异的望着他的时候,那个少年落荒而逃了。

    可是在第二天,程张氏以为他暂时不会出现了,他却又站在了她的面前,并且很羞涩的把手中的诗词集注放在她面前的桌面上,有点神色不安的道,“二嫂,这是我托同窗借的,昨天那位诗人,诗人的最近诗集集注,你喜欢的话可以看看……”

    说完就摸了摸斌哥儿的额头,就脚步不稳的走了出去,看得程张氏和奶她长大跟着她出嫁的的陈嫲嫲好笑不已。

    之后程五郎时不时的出现,倒都是挑着斌哥儿也是清醒的时候,或者是后来斌哥儿身体好了的时候,也算是避人口舌的了。

    只是情之所起不知所踪,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自律的做到发乎情止乎礼的。

    一次不经意的触碰,次次似乎不经意的触碰,彼此之间的战栗,到最后迈出了伦理范围的那一步,都是活在致命的日子里。

    程张氏是受过书香门第的熏陶的,不可能不知道礼义廉耻。

    开始的时候她也日夜受到内心的煎熬,尤其是迈出了那一步之后,她曾经非常的痛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做了。

    可是尽管被世俗礼仪所约束,程张氏不得不承认她的生性本来就是不安分守己的,只是之前一直被闺阁礼仪所束缚罢了。

    她的身体,她的内心都享受着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整个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愉悦,“怎么!我爱了!我已经接受了爱了!我,成了亲的女人,又爱上了别的男人,他还是我的小叔。这种可怕的秘密的私情,让我羞涩,却又让我沉迷……”。

    尤其是每当看到程五郎时,她之前的煎熬又烟消云散了,仿佛之前的煎熬、痛苦都只是她的幻觉。

    可是等分开之后独处之时,她内心虽然是不乏甜蜜的,可是思想上的禁锢和折磨却是少不了的,她尝试着不见程五郎,可是最终都屈服了。

    于是程张氏这两年一直活在偷情的刺激愉悦和害怕被发现后所面对的不可挽回的后果中担心受怕。每当有人看她的时候,她都有点心惊胆颤的,就怕某一天被发现了。

    现在要终于要离开蔺县了,回到她成长的洛阳,程张氏是高兴的,可是却又是舍不得她的情郎。

    这几天这种感觉一直像热窝上的蚂蚁一样在折腾着她,她才会争分夺秒的跟程五郎相处,在大中午的时候还是在外面做出那种有违于大家闺秀的事情来。

    一边的小程王氏用手帕擦了擦嘴巴道,“二郎家的倒是好了,可以回洛阳享受富贵日子了。现在二郎的官职在咱们程家都是顶个的,以后二郎家的就是人人见面都得礼让三分的官太太了。可别到时候我们回去的时候,还得向你行礼了。”。

    程张氏还没来得及说甚么,对于大嫂这种破落户的嘴脸,程张氏一直都是采取回避的态度的。

    因为她自持是大家小姐,根本就不喜跟她争论,这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无论输赢她都会掉面子,赢了也等于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