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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安挑眉看着他,看着陆林的含笑的望着自己,于是掐了掐他的脸,狡黠的说:“直说吧,是谁要纳妾了?”
陆林点了点顾安安的鼻子,装作无奈:“本以为还会让你醋上一醋,没想到,”陆林摸了摸她的脑袋,含笑说,“我家夫人这么聪明。”
顾安安脸一红,问道:“到底是谁,别卖关子了。”
陆林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嘴唇微启:“我哥陆生。”
顾安安惊诧道:“他都五房姨太太了,还要娶?”
陆林平淡的说:“说是一个绝色女子,我哥偶遇后一见钟情了。”
顾安安冷哼:“像陆生那样的色狼,大概是个漂亮姑娘就会一见钟情吧。”
陆林轻笑,继续喝茶:“他家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只是他刚过门的姨太太过些日子可能来见我们,我告诉你一声,省的尴尬。”
顾安安“嗯”了一声,陆林知晓她不情愿在闹脾气,陆林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哄着她说:“就见一面,好不好。”
就算陆林不说这人顾安安也要见的,陆林能这么哄她,她心里还是很欢喜的,顾安安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的胸膛上,说:“你说好,就好吧。”
陆林奖励的再亲了她一下,唔,这回是深吻。
这日子过得也快,听说陆生的六姨太已经在一个日子里,从小门送进陆家,正式成了姨太太。
顾安安没见过这人,却偶尔听仆人说,这女子之前以唱戏为生,脸蛋长得极其漂亮,说是陆生一眼看见便向家里吵闹要娶为姨太太,这一娶回家,秦湘湘就更成了摆设。
于是顾安安倒是没等来六姨太来见她,倒是等来了她的大嫂秦湘湘。
秦湘湘一大早便登门拜访,穿得极其靓丽,提着些补品,便要来见她。说是给弟妹一点见面礼,顾安安知晓她心里的算盘,故意按兵不动,客套相迎。她让嫂子坐下,自己抿了口茶,笑着说:“嫂子,有什么事吗?”
秦湘湘挫了挫手,有些局促,说:“没,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弟妹,看看弟妹。”
顾安安瞧了那桌子上的一堆补品,笑道:“那多谢大嫂费心了。”交谈了一会儿便要送客。
秦湘湘连忙拦住,低着头说:“我此番前来,其实是求弟妹一件事情。”
“哦?”顾安安来了兴趣。
“弟妹啊,你也知道我府上来了只狐狸精,天天迷的老爷晕头转向,”秦湘湘多有愤恨,又转而一笑说:“我瞧着弟妹与陆林如此恩爱,这不来请教请教嘛。”
秦湘湘颇为神秘的贴近了她,在她耳边神经兮兮的说:“莫不是弟妹的床第之术了得?”
顾安安“噗”的一口茶全喷出来了。
秦湘湘瞧着她脸色发红,血脉喷张的样子掩嘴笑她:“都是□□了,还害羞这个。”
唉,岁月啊,你还我的清纯啊,她说的是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顾安安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义正言辞的撇清自己说:“大嫂,那都是陆林教的,和我无关啊!”
秦湘湘笑得更开心,以至于顾安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笑后,却是眼睛里闪着泪花,长叹一句:“我啊,是真羡慕你们。我就没这个福分。”
这神情让顾安安心里不由得有些难过。她拍了拍秦湘湘的肩膀,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说:“嫂子不还是有个女儿吗?好歹有个安慰。”
顾安安一提起双儿,秦湘湘却是泪流满面,哭得更厉害了。
“就算不是个男娃,双儿也是我的心头肉啊。是我,是我无能,要是那个狐狸精哪天生了个儿子,我们娘俩就没有活路了。”
顾安安扶额,只好轻声安慰她说:“嫂子,你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大太太,大哥他不知轻重,公公也会给你个说法的。”
顾安安好说歹说,秦湘湘这才不哭了,坐上小轿车回去了。顾安安心里明白,秦家已经日渐没落,秦湘湘以后的日子还难说。
。。。。。。
深夜屋内。
“嫂子走了?”陆林给站在门口的顾安安加了件衣服,问道。
她“嗯”了一声。
陆林大概看出顾安安心里不好受,从背后抱住她,有些担忧的说:“怎么了,不高兴了?”
顾安安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嘟囔着说:“也没什么,虽然恨大嫂不争,但更多是觉得大嫂可怜。”
陆林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人各有命,你也不要想太多。夜里风凉,早些休息吧。”
早上,有小雨。
陆生的六姨太就要来拜见她们了。
六姨太的身影模模糊糊的闯进她家的院子,倒是一点也没有秦湘湘所说的狐媚样子。六姨太着一身素衣,打了把绣着青花的油纸伞,低着头,看不清样子。
她款款而来,终于在门口收好了伞,欠了身:“陆长官,陆夫人。”
顾安安招呼这下人给六姨太把椅子,笑着说:“不必多礼,六。。。。。。”
顾安安还未说完,她便抬起了头,白暂的脸和血红的唇,这样的一个身影“忽”的进入了顾安安的脑海,惊得倒退了两步。
竟是,竟是那日她见到的那个。。。。。。
妖怪!
陆林瞧出了写端倪,从后面扶住她踉跄地身子,小声问她说:“可是有些不舒服?”
顾安安心里慌乱,陆林一问,她索性顺水推舟,咳嗽了两声,装模做样的说:“大概是昨天沾染了风寒吧。”
陆林卸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扶她坐下,微微欠身,对陆生的六姨太说:“内子不适,失礼了。”
六姨太嘴角一勾,似是看透了顾安安的心思,轻笑着说:“是萱儿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明日再来拜会吧。”
“等等!”顾安安突然叫住了转身往外走的萱儿。
萱儿转头,黑色的瞳孔如死水一般悠悠的看着她。
顾安安咽了咽口水,试探道:“不知六姨太,可曾见过我?”
萱儿浅笑,说:“难得太太记得我,上次不知道太太为何这么惊慌,撞了萱儿一下。没想到这次见面就成了这样的关系。”
陆林微微皱眉,向她问道:“认识?”
顾安安点了点头,说:“萍水相逢。”
萱儿倒了两杯茶,跪下端给他们,笑着说:“请喝茶。”
顾安安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仔细瞅了瞅茶杯里的茶水,又闻了闻,确实没毒。
萱儿跪着,见顾安安如此小心谨慎,淡淡的说:“夫人还怕萱儿下毒吗?”
呵呵,谁知道呢。
顾安安摇了摇头,笑着说:“六姨太多虑了,我只是想看看,这茶新不新鲜而已。”
旁边的婢女忙说:“夫人,这都是新采来的茶叶,新鲜着呢。”
顾安安“嗯”了一声,那茶叶晃在杯子里面,映出一片翠绿,她却沉默不语了。
因为她想问的实在太多了。
六姨太与她的见面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
六姨太假进陆家的目的是什么?是与陆家有缘,还是有怨?
六姨太是否知道,她的身份?
她敬完茶,站了起来,缓缓说:“那萱儿就告退了。”
陆林应下,叫了几个丫鬟仆人送客。待她走远,问顾安安说:“你可是觉得此人可疑?”
顾安安望着那女子婀娜而清秀的背影,回想起她滴水不露的言语,摇了摇头,笑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
最近城中没什么动静,陆家也安安生生的,顾安安也就乐得清闲。让小樱桃给她安排几场戏,几个话本字,一盒瓜子,这一天也就过来了。
这戏班子正是六姨太以前待过的,名叫三喜缘,会做生意,技法高超,自从里面的头牌嫁到了陆家,那里更是人满为患。顾安安手里攥着票,就站到了大门口。此时还没到开场的时间,人还不多,门口的小二一看顾安安身着华贵,立刻捧着笑脸说:“这位太太,里面请。”
顾安安找了个好位置坐下,点了几壶茶水,和小二聊天:“听说你们这以前的头牌麻雀变凤凰嫁到陆家了,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小二一边沏茶一边说:“您说的是六夫人吧,,那嗓子在我们这里是一等一的大家,长得更是没得说。这麻雀变凤凰也是要有个资本不是?”
萱儿那冷清又有些妖艳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顾安安不禁打了个寒颤,顺着小二的话说:“她家里有什么人?以前可和陆家有过什么缘分吗?”
小二叹道:“六夫人家里没人了,自小流亡的,天生一副好嗓子,也是老天爷给口饭吃,和陆家那种大富大贵的地方自然是攀不上的。”
顾安安抿了一口茶,“哦”了一声。
小二继续搭话,说:“今个太太是赶巧了,六夫人好像今天也会过来听听戏,夫人您这么感兴趣,不如亲自去问她。”
顾安安一愣:“她也来了?”
小二笑答:“就是来捧个场,六夫人念及以往的情分,虽然嫁人后不好再登台露面,但是经常过来指导一二,我们呀,也是多亏了她,生意才这么好的。”
顾安安从包里面掏出一点钱递给了小二,说:“谢谢了。”
小二还是头一次看见说上几句话就给钱的金主,笑得脸都快开花了,连连点头说是,高兴的提着茶壶走了。
等小二走远了,顾安安眉头一皱,转身就想去后台一探究竟,没成想刚走几步,就迎面碰到了六姨太萱儿。
萱儿看见顾安安似是大吃一惊,随后笑道:“陆太太也是来听戏的?”
顾安安笑道:“是的,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索性出来转了转。”
萱儿笑道:“倒是谢谢陆太太来捧场了。”
顾安安心里一沉,她本来还想到萱儿原来的地方一探究竟,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是萱儿就站在了面前,她只得稳下心,笑道:“客气了,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
这一阵寒暄,戏已经快开场了,也陆陆续续的有人来进场,萱儿倒是再正常不过的听戏。这戏唱得极好,顾安安却没心思品味。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顾安安心不在焉的听完了整场戏,在萱儿和小二的客套下也只好离开,她走出大门口,却是偶遇了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崇曦。
崇曦靠在墙上,他的面容比之前消瘦了不少,棱角也更加锋利,他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支烟,缓缓的点燃,吐出来一阵灰色的烟雾,他瞧着她少妇的模样,说:“如愿以偿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顾安安皮笑肉不笑,“我听说,崇先生在东北历练了两年,现在更是今非昔比,崇先生,才是如愿以偿。”
崇曦冷笑,吸了一口烟:“你不用讽刺我。”
他缓慢的起来,通红的眼睛像是漩涡一样要把她吸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打的赌?”
“宋婉婉,我们,可以慢慢玩。”
顾安安的后颈一阵发凉,她面色一凛,淡淡道:“我还是原来那句话,崇曦,你得不到我。”
她一招手,就叫了一辆黄包车,那三喜缘的红色大招牌和崇曦的身影就渐渐消失在了远处。
崇曦拿脚把烟踩灭,却从后面的帘子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正是六姨太萱儿。
她低头瞧了瞧还留着火星的烟头,一笑:“你倒是敢,她今天见到了我们两个,你就不怕她多想?”
在阴影下的崇曦嘴角一勾:“她还没这个心机。不过,我们也要加快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