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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熊文灿的双手,亲热地说:熊大人,说老实话,咱家这趟来,并不是采办什么珍珠,而是奉皇上的命令,来考察中原战区未来的最高指挥官的。新任兵部尚书杨嗣昌说公高才,推荐公任中原战区五省总督,陛下怕所任非人,特意派我前来考察,现在看来中原的乱局非熊公不足以平息!
这一番徐徐道来的话语,听的熊文灿惊得目瞪口呆,他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他知道张献忠自造反后用兵如神,势如破竹。自己那点本事跟张献忠对仗,那绝对有败无胜。王八蛋才愿意蹚中原的那一潭浑水呢,可是话已说出口,况且圣旨已下,敢不去,那可是抗旨不遵,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宣完旨的第二天,李公公便满意的回京复命去了。
由于新任两广总督还未任命,熊文灿先暂留。圣旨说到就到,熊文灿接完圣旨后,却连接几晚都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他一直在想办法推卸这个差使。
“老爷,你这几晚都失眠了,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看看?”小妾柳玉婵关心的说道。
这几天,熊文灿睡不着,直在床上翻身,害的她也每天哈欠连连的。
叹了一口气,熊文灿道:“老爷我这是心病,郎中看不好的。”
“心病?啊,是不是你又看上哪个小妖精了?”柳玉婵酸溜溜的问道。
不高兴的瞟了她一眼,熊文灿道:“你呀,就会胡思乱想的,老爷是遇到大麻烦了,事情是这样的……”他一五一十的把崇祯派他到中原围剿流寇的事说了。
听了熊文灿说的事,柳玉婵也呆住了。
过了一会,她才娇声责备道:“老爷,都怪你要逞能,要不是你说自己有办法围剿流寇,皇帝也不会调你去河南的。”
“唉,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大话而已,谁想到那个死太监竟然是怀揣圣旨而来。这真是祸从口出,挖好坑让老子跳,那死太监太坏了。”熊文灿恨恨的说道。
想起此事来,此时熊文灿恨不得把那太监掐死。
想了一下,柳玉婵道:“老爷,你要想继续留在福建,就得要找些借口出来,这样的话,也许陛下会改变主意也未可知。”
“好吧,老夫就试试吧。”熊文灿就开始思索起来。
几天后,熊文灿的奏折就到了崇祯的龙案上,看了这道奏折,崇祯喜动颜色,说道:“这熊文灿能看出福建面临的那么多问题,说明此人做事稳妥、性格细腻,这足以证明他接任五省总督是合适的。下旨,催他赶快赶赴南阳前线。”
“遵旨”王承恩躬身答应着。
接到崇祯催行的圣旨后,熊文灿没办法再推了,只得准备赴任。
对此次的中原之行,熊文灿胸中没有一点的把握。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文官又没有军功,怕中原那些骄兵悍将不听话,为了震慑不听话的手下,也为了保护自己,熊文灿联系郑芝龙,花重金招募来了两千火器兵,充当自己的卫队。
在经过石痕木阴苍翠的庐山,经手下推荐,他便特地向一位叫空隐的得道高僧询问此行的凶吉。
空隐是一个已年过九十的老和尚,白胡子白眉毛,精神矍铄,面皮红润,一看就让人肃然起敬。通名报姓后进了禅房,小沙弥献上香茗退了出去。
喝了几口香茶,空隐淡淡问道:“熊大人乃封疆大吏,国之重臣,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熊文灿语气诚恳的说道:“近日,圣上调我到中原围剿流寇,在下心绪不宁,特来求大师指点迷津。”
沉寂了好一会,空隐才缓缓道:“你认为自己有能力消灭流寇吗?”
犹豫了一下,熊文灿才摇头道:“没有。”
听了这话,空隐沉吟了一下,又问道:“手下诸将中有不听指挥的人吗?”
“这个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熊文灿说道。
同情的看了看他,空隐道:“圣上因为大人在福建的名声,委任你以重任,对你的期望很大但是;如果这事办不好,则必然杀你!”
听到这样的话,熊文灿悚然心惊,浑身发冷。踌躇良久,这才问:“既然我不能制贼死命,那么可否照抚他们?”
叹了一口气,空隐答道:“我料大人也必然走招抚一途。然流寇非海寇比,流寇多次降而复叛,招抚他们风险极大,你可要慎谨行事啊。”说完,便不再多言
告辞了空隐,熊文灿留下一百两香火费,心情烦乱的下山了。
崇祯十年四月初九日,汉奸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奉皇太极的命令率兵攻铁山皮岛。皮岛在鸭绿江口东之西朝鲜湾,也称东江,今属朝鲜,改名椴岛。
自毛文龙时,明朝就在此地设立了东江镇。毛文龙为总兵。东江和鸭绿江的獐子岛、鹿岛构成鼎足之势,皮岛东西15里,南北10里,岛屿基本不生草木,并不算大。但是在明末皮岛位于辽东、朝鲜、后金之间,北岸海面80里即抵后金界,其东北海即朝鲜,关联三方,位置冲要。
皮岛位于辽东、朝鲜、山东登莱二州的中间,号称孔道。马文龙凭借地利和谋略先后取得了镇江大捷,牛毛寨大捷、萨尔浒大捷,还有收收复复州和永宁,对辽西战场的支援,收复金州和旅顺的胜利,丁卯之役等胜利。毛文龙所领导的东江雄镇,是大明边防的重要保障,屹立在敌人后方的坚固堡垒,使得后金无法对辽西和大明本土展开有效进攻,即便有所行动也不得不在很短的时间内撤走。
毛文龙在时,后金对明朝军事行都很短暂,也不敢走远。
而毛文龙被杀后,皇太极立刻起倾国之兵入关直扑北京,史称“己巳之变”。此后一直到明朝灭亡,后金(清)时常直犯中原,如入无人之境,许多城市被屠城,数百万百姓遭到掳掠,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毛文龙的作用,但为时已晚。
因为皮岛距离后金的后方近,可以随时威胁后金,因此孔有德等人受命一定要夺取皮岛守军与清兵激战七昼夜,终因敌众我寡,全部战死,皮岛遂陷落于后金。
重返故地,看着皮岛上那熟悉的房舍和草木,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个大明叛将心绪万千。
尚可喜感叹道:“想当年我等随毛帅在此抵抗后金,多次打败后金的进攻,不想现在我们和当年的敌人却变成了一家。真是造化弄人啊,”
尚可喜字元吉,号震阳,祖籍山西洪洞,后至河北衡水,公元1576年其祖父尚继官举家迁往辽东海州(今辽宁海城)。效命于东江总兵毛文龙帐下。官至广鹿岛副将。公元1633年(明崇祯六年、天聪七年)十月,尚可喜携麾下诸将、辖下五岛军资器械航海归降。旋即封总兵官,隶汉军镶蓝旗,并赐尚可喜部名“天助兵”。
公元1636年,皇太极加封尚可喜智顺王。后随清军入关,随豫亲王多铎南下。公元1649年官封“平南王”。康熙十五年十月二十九日,尚可喜在广州薨逝,享年73岁。
耿仲明字云台,明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出生于辽东盖州卫,崇祯初为登州参将,毛文龙旧部。被调隶山东巡抚孙元化麾下。1632年为孔有德内应,攻陷登州,自称总兵官。1633年春,和孔有德一起渡海降后金。
崇德元年(1636年)被清朝封为怀顺王,隶汉军正黄旗;顺治元年(1644年)随清兵入关后,镇压农民起义军;顺治六年(1649年)改封靖南王,与吴三桂、尚可喜合称清初三藩,不久因为私藏逃人,畏罪自缢于进军广东途中的江西吉安。
孔有德字瑞图,孔子后裔,辽东盖州卫(今辽宁省盖县)人,原籍山东,原为毛文龙部将,毛文龙死后,于崇祯四年(1631年)发动兵变,不久投降清朝,隶属汉军正红旗。崇祯九年(1636年),受封为恭顺王,出征朝鲜,锦州,松山等地。入关后,随豫亲王多铎追剿农民军,镇压江南各地的抗清斗争,
顺治九年(1652年),被李定国围困在桂林,兵败自杀。
“老尚,你就别提过去的事了,大清待我们不薄,现在我们三个已是大清的王爷了,地位尊贵,家里奴仆成群,金银满柜,比在大明当那个穷参将强上百倍。”耿仲明说道。
看了看周围,这才道:“老耿说的是,人生一世,得快活且快活,谁能让我们活得舒服快活,我们就为谁卖命。”孔有德道。
听了两人的话,尚可喜点了点头,道:“两位说的是,是我失态了”。
为了尽快筹措军饷,崇祯十年五月份,大明朝廷开始了征收剿饷的行动,数千万百姓,又一次在税吏的催逼之下颤栗,无路可走之下,更多的良民百姓一怒而起,化身为贼。
“父帅,这段时间来投奔我们的流民越来越多了,粮食有些不够吃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招人啊?”孙可望来请示张献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