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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因为秋蒙蒙的这句话而安静下来,秋翌薄张嘴好几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哪怕那位是被贬为庶民的公主,都不是他们能大庭广众之下乱说的对象。
以前不能说,是因为大部分人心里都清楚这其中的真相,同时这也代表了皇上曾经嘴不光彩的事情,皇上都不愿意想起,谁敢说,至于如今的皇上,他心里怎么想的,估计谁也不知道。
“二妹妹。”
最后还是秋雪清婉转的声音打破眼前的沉默,“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担心你吃亏,毕竟司徒家就这么退婚,对你的名声很不好。”
“行了,这事我舅舅已经跟司徒家的人商量好了,再说,退婚的事情我也是点头同意的,你们就不必操心了。”秋蒙蒙不耐烦地说道。
秋翌薄心里一惊,面上却没有显露,笑着开口:“好,既然你不想说这个事情,那我们就不说,只是,这医馆的大夫你是不能再当了,你整日里地待在这里,不正好坐实了那些流言吗?”
若不是有着原声的记忆,还有她来这亲身的体会,秋蒙蒙看着对面眉目间都是慈爱,眼里带着对女儿的宠溺与无奈,当真要以为自己是他心爱的闺女。
只是,她宁愿去贴舅舅那张不近人情的脸,也不愿意面对这张恶心虚伪的面孔。
“秋大人,刚才的话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秋蒙蒙冷着脸说道:“那我就再说一次,之前我的生活与秋大人无关,现在,以后也由不得秋大人你来做主,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我也不想有秋大人你这样的父亲。”
人面兽心四个字她终究留在了心里没有说出口。
“二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跟父亲说话。”这个时候,秋雪清的声音带着几分指责和训斥,仿佛秋蒙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清儿,不怪蒙蒙,”秋翌薄一脸难过地说道:“蒙蒙,我知道这些年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应有的指责,让你失望了,只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你连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秋蒙蒙看着一副孝女模样的秋雪清,再看着一脸痛改前非的秋翌薄,并没有半点的动容,只觉得烦躁,“你们的脸皮有多厚啊,要我说多少遍,你们猜能听明白,秋雪清,你现在听好了,我连父亲都不要了,你觉得你在我眼里算个什么东西,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秋雪清面色发白,心里却是怨恨异常,也很是后悔,要是早知道她会有今天,之前就不应该让她活着,不就是有个当公主的娘吗?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
想到以前这个妹妹只是她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蝼蚁而已,如今竟然也爬到了她头上,这样的察觉,真的很让她接受不了,如若不是自小练就的隐忍功夫,她一定会当场失态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此时京城第一美人的脸也难看得很。
秋蒙蒙却顾不了那么多,比起秋家人对原身所做的,她说这些狠话也只能算是无伤大雅,再有,若是这些话能让秋家人从此不再打扰她,她非常乐意多说一些。
“还有,秋大人,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是,秋大人,你也能算是个人吗?”
秋翌薄努力向着这个女儿能给他,给府上带来的利益,一忍再忍,只是,秋蒙蒙的话若是从别人口里出来,他或许还能忍,但面对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话,他却是忍不了的。
就像之前的东方锦庆一般,明月公主对秋翌薄来说,也是他不愿意回想的,因为不管他承不承认,如今的秋府能在朝廷占一席之地,与明玉公主有着极大的关系,当初所有的手段实在是不光彩得很。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他才越发爱惜名声起来,仿佛这个样子,就可以抹去曾经做过的事情一般,而现在,秋蒙蒙厌恶十足的表情,还有侮辱性的语言,似乎一下子就揭开了他多年掩盖在身上虚伪的表皮,觉得所有丑陋都暴露在这个女儿面前,因而,他恼羞成怒。
“够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
秋翌薄霍然起身,对着秋蒙蒙说道。
这个事实让秋蒙蒙竟然无法反对,皱起眉头来,没想到被气成这样,他还咬着不放。
“秋大夫,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要不,我替你解决了这老头,他死了,就没办法再对你指手画脚了。”就在这个时候,刘世安带着笑容,非常好心地建议道。
秋蒙蒙侧头看着他,认真地思考。
秋家四口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刘世安,只可惜,这位小王爷完全不介意,而他们很清楚,以小王爷的背景,就算他们死了,皇上顶多就是说说他,并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惩罚。
所以,见秋蒙蒙许久没有回答,四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好在,很快秋蒙蒙就向刘世安甩去一个白眼,“小王爷,你要是想这么做,就悄悄的下手,不应该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可现在你说了,他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回不由得联想到是你做的,然后就会想到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这么做的,你应该知道,我是大夫,只会救人,怎么能杀人,他若是因我而死,我心里也会内疚,难受的。”
虽然这话不怎么好听,却也让四人松了一口气。
刘世安觉得,比起他这个纨绔,秋大夫更大逆不道一些,瞧瞧这话说得,也太实诚了。
秋翌薄知道,今天注定是没有收获的,想要离开又觉得不甘心,最后,眼睛一亮,从袖口里面掏出一张红色帖子,放到桌面上,“后日是你祖母的寿辰。”
“没空。”明后两天都休假,她和亮亮都说好了,要去舅舅那里,所以,直接开口说出这两个字。
“二妹妹,不管你心里对我们有多大的意见,祖母的生辰你应该参加的,不为我们,就为你自己,不然,外人会觉得你很不孝的。”秋雪清开口说道,依旧是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模样,然后,也得到了秋翌薄一个赞赏的目光。
这脸皮厚得实在是有些烦人,“各位,我的事情你们能不能不要管,就算我求你们了,哪怕是哪天听到我横死街头,也不要去给我收尸,成吗?我怕你们脏了我的尸体。”
秋翌薄和秋雪清听见这话,气得脸都有些发青,然而,他们除了生气,对于现在的秋蒙蒙,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像今天这么低声下气的。
“秋大夫,别生气,总是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是得很,以为所有人都应该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却不知道,他们心里的那些算计,就是瞎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刘世安虽然是个非常有背景的纨绔,但在秋家人心里,是很看不上他这种靠着祖辈功绩,什么本事都没有,只知道混吃混喝的纨绔,然而此刻,对上刘世安那双充满痞气的目光,他们竟然会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刘世安,秋蒙蒙不由得想到亮亮对他的高评价。
“小王爷,这是家事,你一个外人就不要管了。”
秋翌薄没好气地说道。
“秋大人,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倒下,然后让我家管家去皇宫给皇上诉苦,说你把我气得有性命危险,皇上就算知道我是装的,你觉得他会斥责我还是教训你?”
刘世安十分无赖地翘起二郎腿,笑得十分欠扁地问道。
“你。”秋翌薄就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说了,镇南王所说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每次只要王府的管家哭丧着脸进宫,必定有人会倒霉,就算是皇子也没能例外,虽然说皇上的惩罚也不会太重,但怎么想都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情。
再有,自诩能人的秋翌薄觉得跟刘世安这样的纨绔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就算是赢了,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蒙蒙,觉得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你是个姑娘,这般的抛头露面不说,还给男人看病,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秋翌薄这次是真的有些苦口婆心了。
“就是,你自己自甘堕落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连累到秋家其他的姑娘,她们的名声也会因为你的无耻而受到影响。”
秋风临恐怕是这四人中,唯一没有掩饰对秋蒙蒙不喜的人。
“所以,秋大人只要将我逐出家门不就可以了吗?”秋蒙蒙对于他们的话毫不在意,因为他们于她,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不过,听他们对她当大夫如此不满,她心里也很是不爽。
“只是,你们秋家的人可要记好了,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够没有病痛一直到长命百岁,否则,你们已经说了这样的话,相信就算是病死,也不会愿意找我给你们看病的吧?”
秋蒙蒙如此说道。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的报应会来得那么快,不过,现在的她,见四人终于转身离开,松了一口气,跟这些人说话,真是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