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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夕阳快要全部落下,只余下最后一缕金黄色的阳光还在人间逗留徘徊,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户照射在房中的餐桌上,餐桌的一半隐于黑暗,一半被夕阳染成金黄的颜色。
一把银白色的餐刀在金黄色的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银光,它在指尖灵活的转动,旋转,不同的角度折射着不一样的银光,看起来有着一种独特的艺术感,仿佛打转的餐刀暗示着什么。
而把玩餐刀的人却将半身隐于黑暗之中,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他低垂的脸色到底是什么表情。
“苏月呢?”
苏明的伪父轻声朝苏英打探道。
“苏明让我把她支开了,我说苏明生病了,让她去我的医生朋友那里拿点药,来回大概需要半小时,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苏英用食指轻轻推了推眼睛,不耐烦地回答。
按照他的判断
餐桌的另一边,苏英等三人正襟危坐在餐桌前,而他们对面,只是一个把玩餐刀的白发少年。
苏非忆面无表情的用手指在餐刀的刀刃上轻轻划过,力度恰好使刀锋能在他指肚上留下印记却不割破。
“陈宇先生,李佩女士,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表示一下?”
苏非忆漫不经心地说出了两人的真名,这两个人的资料苏明在调查研究所的时候看到过,而现在苏非忆拥有和苏明同样的记忆,苏明看到的苏非忆当然能回忆起来,自然就能轻而易举知道面前两人的名字。
陈宇和李佩相视一眼,俱是一惊,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面前的苏非忆就再次发话了。
“简而言之,现在【组织】已经不存在了,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大可联络试试。”苏非忆面无表情中淡淡开口。
陈宇咽了口口水,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按下了很长一串电话,然后过了一分钟后,他脸色苍白地放下手中的电话,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摇了摇头:“打不通。”
那个号码是【组织】专门为他们俩汇报情况所设立的,从来没有打不通的情况出现过,一般来说都是刚刚拨出就会被【组织】接通,但这一次足足一分钟,却没人来接他的电话。唯一能解释这种现象的是:眼前这个少年说的是真的。
“现在相信了吗?三位。”苏非忆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不带有任何感情一般。
陈宇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开始害怕起来,害怕【组织】真的覆灭了。
这么大的势力,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个苏明就璀璨破坏呢,就好比一只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饲养的小白鼠某一天发现自己的命运后掏出了笼子,东逃西窜想要挣开命运的枷锁,但最多也就是跑出实验室而已。
但这摧毁【组织】这个结局未免也太过于离谱了吧。
餐桌的另一边,苏非忆看到陈宇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一笑,从椅子上缓缓站起,然后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地平线上的夕阳,冷若冰霜的面孔此时露出了些许的宁静。
然后,夕阳终究沉了下去,黑夜随之降临。
苏非忆随手拉下了窗帘,屋子里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在黑暗中,陈宇和李佩更加忐忑起来,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灯打开,看来对方并没有开灯的意思。
忽然,黑暗中一只手搭在了陈宇的肩膀上,一个坚硬的薄片物体在他皮肤附近徐徐移动着。陈宇知道苏明拿着餐刀站在自己身后,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深呼吸一口气后强作镇定地开口:“房间真黑啊,难道……不开灯吗?”
“不用了,有些事在黑暗的环境里更容易交谈不是吗?”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陈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怎的,他感觉身后的苏明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十多年的生活下来,虽然只是观察和照料,但到现在陈宇却感觉自己完全在和一个陌生人交谈。
“虽然我知道了这些秘密,但是苏月还不知道。我希望苏月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想要你们继续扮演我们兄妹俩的父母和大哥,而我会继续提供给你们抗毒剂和足够的保密生活。”
听到这一句话时,陈宇和李佩同时间松了口气,本来他们还以为自己会死,但现在看来似乎可以活下来了,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平静的生活,如果能不在【组织】的操控下继续这样普通的生活下去,那说不定现在其实比之前更好。
当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苏英也松了口气。
他现在混的再落魄,当年也是最出色的欺诈师,只要身份不暴露,凭着自己的智商和才能,东山再起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谢谢,苏明,我就知道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陈宇叹了口气,压抑的心情缓和了许多:“毕竟十多年生活在一起,哪怕只是观察,但我和妻子早就把你们兄妹当做自己真正的孩子看待,现在没了【组织】的胁迫,能这样生活在一起,就是我和她最大的心愿了。”
陈宇伸出手,紧紧握住身边李佩的手,对方也哽咽着“恩”了一声,温柔回握。
“是吗,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苏非忆冷笑一声。
陈宇闻言眼神暗淡了下去,但旋即瞳孔中又燃起了决意:“苏明,我们夫妇俩会用时间证明,刚才我所说的那番话,绝非戏言!”
“对,阿明,我们一定会用下半生向你们赎罪的。”李佩也是如此说道。
现在所有人的视觉都有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李佩和陈宇全都回头看着那站着的人影,对方没有一点儿动作,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因为光线实在很暗,具体的表情根本看不清楚,所以他们也无法知晓苏明现在的心情如何。
哼,绝非戏言?谁会相信啊,这个家庭本来就只是一场闹剧,把它当真的人才是笨蛋吧,苏英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心底却对陈宇那番“深情”发言暗暗嘲讽。
忽然,陈宇感觉脖子一凉,然后从喉咙那边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想要问对方,但却说不出口,刚张开嘴巴,涌出的却是一股一股粘稠的温热液体,浓烈的血腥味在他喉咙里迅速蔓延开来,陈宇总算确定发生了什么。
“老公!你怎么了?”李佩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她转头看向苏非忆,带着哭声厉声质问。
苏非忆轻声笑了一下,拔出了插在陈宇喉咙的餐刀,伤口失去了堵塞物,鲜血从破口处飚射而出,溅了苏非忆一脸,温热的粘稠液体黏在脸上,苏非忆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恰恰相反,他有些快意。
“我说的只是本来的打算,但是很遗憾,计划不得不变更了。”苏非忆冷漠的开口,然后他转身朝李佩的下颌刺去。
餐刀刺入李佩的下颌,穿透舌头刺进上颌,苏非忆拔出,然后捅进对方的心窝扭了一圈。
餐刀并不特别锋利,但想用这个杀人还是非常简单的。
苏英此时离开座位窜到了开关旁,手指一点打开了开关。
只见陈宇的喉咙被捅了一个口子,鲜血从哪那里流出,把他喉咙以下的服装全都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就像穿了一身血衣。而另一边的李佩也好不到哪去,从下颌那里留下来的血液让她看起来似乎带着一条红色领带。
眼前的场景血腥而残忍,配合那刺鼻的血腥气息,使得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嘴唇一歪,俯下身疯狂呕吐了起来。
“呕呕呕!!呕——”
苏非忆看着俯身呕吐的苏英,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苏英好不容易缓过来,他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苏非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
苏非忆用自己的袖子缓缓擦拭着餐刀,一步一步朝苏英逼近过来。
“因为我的一个失误,所以不得不这么做罢了。”苏非忆面带冷笑,漠然开口。
【组织】已经毁灭,自然抗毒剂也没了,所以陈宇和李佩根本不可能得救,既然不会得救,那就不能保证这两个骗子会干出什么来,甚至有可能告诉苏月实情。而这正是苏非忆不想看到的,为了让他们永远的闭上嘴巴,杀死这两个人是最保险的。
“既然我不能演好苏明这个角色,那起码得做出些弥补才是。”苏非忆随口说道。
“不能演好苏明?你难道不是苏明?”苏英双眸讶色一闪而过。
而苏非忆一言不发地靠近过来,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我演不好苏明,那就有可能暴露,暴露后她就会得知真相,那个时候就会明白自己过去十多年的人生都是虚假的,那个时候苏月身边就不存在一点真实的事物了。
所以,还不如杀了眼前这三个家伙,然后自己离开这里,那时候虽然苏月会很悲伤,但起码她记忆中虚假的生活不会有人拆穿,不被识破的谎言而会化作永远的“真实”。而自己的离去也会给苏月留下探索真相的动力。
到时候苏月会为了探明亲人为何无故被杀,和苏明为何平白消失的真相而不停歇地寻找自己。
“这个结局虽不完美,但我能接受。”苏非忆露出了狞笑。
苏英的脸上充满了恐惧,看着缓缓逼近的苏非忆不停地摇头:“你疯了。”
“我每疯。”
“那你想干什么!!”
“抱歉,苏英大哥,死人是没有问问题的资格的。”……
夜晚已经降临,街道两旁霓虹灯接连着一个个亮起,照得两边的玻璃大厦一片光亮。
霓虹灯在玻璃上反射,不同颜色的光芒在玻璃幕墙上流转,照映出街道上神色匆匆的行人。
一个女孩正气喘吁吁地在人行道上奔跑着。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苏月。
“呼——呼——”
苏月气喘吁吁,跑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一幢楼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苏英大哥朋友住的地方了。”苏月气喘吁吁地自言自语,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按照苏英电话里告诉她的方位,苏月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苏英口中医生朋友开诊所的地方,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个地方开的根本就不是诊所,而是卖电子产品的连锁店。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这个地方没错啊。”
苏月看着连锁店,心下焦急万分,殊不知苏英给她的地址本来就是随口说的,从家里到这个地方需要十五分钟,来回一共需要三十分钟这条路是步行街,根本打不到车,所以不必担心耗时估计错误。
“那个,请问这里又叫李青的人吗?”苏月走进了连锁店,小心翼翼地向服务员询问。
因为她觉得可能是这个地方的原主人搬掉了,后来诊所给连锁店代替,因而找不到。
服务员想了想,摇了摇头。
“上一任店铺主人也不是叫李青?”
“是的,我们搬来五年了。”
听到这个回答,苏月死心了。
她走出店铺拿出手机给苏英打了电话,但过了一分钟都没有人接。
苏月薄唇紧抿,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脸上焦虑显而易见。
“怎么办?拿不到药了。”苏月自言自语道,然后转身跑出了大厦,重新朝家的方向跑去。
本来苏月是打算原路返回的,但在路过一个施工地的时候,苏月停下来脚步。
旁边有个建筑正在拆迁,施工已经到了一半,周围全都围着蓝色的铁板,虽然本来闲杂人等不该进去的,但如果不顺着步行街走而是从这里直接穿过去,就能省下一些时间。
一念及此,苏月探头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的工人不见人影,工地上非常安静。
“现在进去,应该没人会发现吧。”苏月给自己打气道。
然后她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没人往这边看,便偷偷溜了进去。
工地里的地很脏很乱,很多地方看似平坦,一脚下去就是一滩软泥,让苏月走的那是苦不堪言,不过既然都已经进来了,那也只有闷着头皮继续往下走了。
“不知苏明哥怎么样了,还要特意跑到熟人那里配药,果然是特殊的病吗。”苏月想的同时,那对淡眉不知不觉皱起,她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