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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娘子睡了一个黑夜加白天才清醒过来。
途中,她只是迷迷糊糊的被丫鬟们喂了几口热乎乎的肉汤。
至于扬哥儿却是整整一晚没有阖眼,第二天才胡乱蜷缩在母亲床下的踏板上眯了会眼睛。
齐修远等人知道他的举动后,很是为他的孝心动容——而秦臻更是觉得自己又见到了一个念哥儿,不由得对扬哥儿充满好感。
沈娘子是知书懂礼之人,甫醒不久,就托了丫鬟表示要见这宅子里的当家主母。
秦臻对她也是好奇,毕竟不是谁都像她们这样,即将生产还在外面挣扎求生,因此听沈娘子说要见她,就二话不说往沈娘子所在的房间去了。
秦臻不是此间人,虽然已经恢复前世记忆,但到底对这世间的尊卑礼法无甚看重,沈娘子说要见她就没有丝毫犹豫的过去了。
沈娘子看到秦臻,连忙将怀里的女婴重新放回摇篮里,挣扎着欲从床上下地,被秦臻按住了身体,“别动,你现在身体还虚得厉害呢,哪里能随便乱动。”
“不向恩人叩拜大礼,民妇实在是惭愧难当。”沈娘子即便被秦臻阻止,还是坚持的趴伏在锦被上给秦臻行了一礼。不止是她,就连扬哥儿也随着母亲向秦臻叩拜。
秦臻手忙脚乱地把她们母子搀扶起来,又往沈娘子背后塞了好几个靠枕,让她能够靠得舒服一点。
沈娘子母子用充满感恩的眼神望着秦臻,恨不能再对她行上一次大礼。
秦臻被这母子俩的态度弄得浑身不自在,连着说了好几句勿需多礼都行不通后,只能佯装出威胁的口吻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类繁文缛节,你们再这样下去,就别怪立马走人。”
沈娘子母子听秦臻这么一说,才把刚才那副感恩戴德的神情收敛起来,但扬哥儿还是坚持拖了有他那么高的椅子送到秦臻面前,恭敬的请她入座。
秦臻看扬哥儿满头大汗的模样,心里自然不忍心拒绝,于是口中说着谢谢坐了下来,算是生受了对方这一腔浓厚的感激之情。
扬哥儿却没想到秦臻会对他一个孩子说谢谢,一时间眨巴着大眼睛竟然有些失神。
“咳咳……”这时候沈娘子突然捂着嘴唇咳嗽数声。
扬哥儿浑身一个激灵,醒过身来扭头重新又趴回母亲床头。
秦臻没有注意到扬哥儿的异样,很是温柔地对沈娘子说:“你有个乖巧听话的好儿子,真希望我的儿子长大后也会向他一样懂事。”
沈娘子脸上露出一个哀伤的表情,“任是哪个做父母的遇上这样的孩子,都是他们的福气……可是……咳咳……”沈娘子又咳嗽数声,“遇上民妇这样的阿娘,却是这孩子的不幸啊。”
秦臻怔愕地看她,“沈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沈娘子叹了口气,“民妇这次把夫人您请来,除了是感激您对民妇的救命之恩外,就是……就是希望能够恳求夫人一件事。”
秦臻见她满脸悲伤凄苦的模样忍不住也叹了口气,“你说吧。”
“民妇这次身子大损恐怕没几年活头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沈娘子削瘦苍白的手颤颤的抚上儿子的头,“还请夫人开恩,能够收留民妇母子三人,民妇来世毕当结草衔环,以报夫人大恩大德。”说着又是要挣扎着想要下地磕头。
秦臻见状连忙起身再次将她按住,“沈娘子不必行此大礼,咱们能够在圩市遇上也是有缘,如果沈娘子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住下来吧。”
听到秦臻愿意收容她们母子三人,沈娘子的眼睛里顿时流出喜悦的泪水,连说愿意卖身与秦臻,从此就在齐家做个妈妈服侍秦臻。而她的儿女以后自然也为秦臻的儿女们牵缰执蹬、做牛做马。
秦臻对扬哥儿充满好感,哪里忍心就见他跟随母亲入了奴籍,连忙道:“有道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听娘子谈吐也不像是寻常人家出生,既如此,又怎么忍心儿女往后为奴为婢仰人鼻息?”
从听到母亲说让他们做牛做马就垂下眼帘藏住脸上表情的徐扬听到秦臻这番话倏然抬头,稚嫩瘦削的小脸上更是有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就是沈娘子自己也没想到秦臻会这样为她们母子考虑,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怔忡的味道。
秦臻见她们着实可怜,如今又惶惶不安的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哪里忍心,自然柔声宽慰道:“刚我已经说了,能够在圩市救下沈娘子也是缘分,我家不说大富大贵,但养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我知沈娘子心中悲苦,也不问你出生来历,往后就好好在我家住下,抚育教养孩儿长大如何?”
沈娘子眼眶盈盈有泪,她哽咽着声音道:“民妇没什么不能告诉夫人您的……民妇出生于千山府的一个小县城,父亲于建宁十三年中了举人之后就屡考不中,后来索性断了这念头,入了家乡县衙得了个不入流的官职,虽是吏员,但也称得上是官家人了。因民妇父亲只得民妇一个女儿的缘故,自小把民妇充作男儿教养,日子过得也算不错,待得民妇及笄,就将民妇许给了这百川府湖光县的一个远房堂侄。民妇堂兄在百川府也算有些名头,对民妇也是极好,民妇嫁了堂兄转年就生下了扬哥儿——”沈娘子用慈爱的眼神瞅了眼自己的儿子。扬哥儿脸上也露出孺慕的表情,只是眼神却没有和沈娘子对视。“只是好景不长,民妇相公家的产业被他兄弟觊觎,民妇相公念及兄弟之情不忍骨肉相残,特特亲往兄弟家商谈一二,希望能取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却不想,民妇那小叔子包藏祸心,面对民妇相公的好言相劝居然动了杀机!将民妇相公砍下头颅——又派人过来追杀民妇和民妇的孩子……可怜民妇即将生产却要受此颠沛流离之苦……”沈娘子捂住眼睛痛哭失声。
扬哥儿瘪着小嘴巴,扯着她的衣袖让她别哭。
秦臻看着这一幕真真是气得咬牙切齿,“你那小叔子实在该杀!”如今踏上修行道的秦臻一发怒顿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数分,“你把他的茗姓告知于我,我定当帮你出这口恶气!”怎么说她丈夫在这百川府也算有点小势力,对付一个寻常百姓自然可以称得上是轻而易举。
沈娘子听到这话泪眼婆娑,直道能得蒙夫人搭救已经是感激不尽,实在不愿夫人在为她们家的私事操心。
秦臻见她坚持,自然也不好强求,只能对沈娘子这样说道:“我不知你有何顾虑不愿向我求助,不过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向我提出来,我定当设法为你们报仇雪恨。”
沈娘子对此感激不尽。
自此,这位出身于书香门第的沈娘子和她的两个孩儿就在这齐家大宅住了下来。
周妈妈的父亲也是举人出身,听了沈娘子的身世很是同情,对沈娘子母子三人也是多有帮扶。
沈娘子一家在齐家大宅自然是过得如鱼得水很是舒畅,就连眉宇间的凄恸之色也减弱了几分。
不止是她,就连扬哥儿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生有缘,他对秦臻充满着好感和依赖,居然除了服侍照顾自己坐月子的母亲外,就成了秦臻的小尾巴,时不时的跟在秦臻后面打转。
这样的扬哥儿更是让秦臻想到了自己那已经离开的儿子,对他的感情自然又浓厚了几分。
如此,见这两人的相处,真可以说是不是母子甚是母子了。
而沈娘子也不觉得秦臻是夺了她的儿子,很是乐见其成,时常把儿子推到秦臻这边来言称:如今她因为坐月子的缘故无法挪动,只能暂时由自己的长子来服侍秦臻,以作感恩之情。
秦臻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只要沈娘子那边不来找扬哥儿回去,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扬哥儿在秦臻这儿呆的久了,不但和齐修述兄妹混得极熟,就是齐修远也对他也颇有几分另眼相看的味道。
不止如此,秦臻刚生出来还未满周岁的那个小乖乖对扬哥儿也十分上心,一刻钟不见就要寻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扬哥儿就开始叫念哥儿弟弟了,对念哥儿的照顾比对自己的亲妹妹还要甚上几分。
一次偶然,他更是脱口叫了秦臻一声阿娘。
当时齐练雯也在场,听扬哥儿这样一叫,忍不住就是一声感叹:“难道哥哥和嫂嫂注定该有个义子陪伴在身边尽孝吗?”
秦臻更是一把将扬哥儿搂入怀中,欢喜不迭地对后者说:“你这声阿娘我可就真受了,待会我就去找你亲阿娘,问她愿不愿意让你给我做个养子,常伴身边。”
情不自禁叫了声阿娘的扬哥儿被秦臻抱在怀中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里也闪过浓浓的惶恐和不安之色,直到秦臻用充满快活的语气问他愿不愿意做个养子常伴她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不过他即便是再想做齐夫人的养子也不能说出来,只能等……等他母亲的决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
扬哥儿带着满心的惶恐之情,跟着秦臻去了沈娘子现居的房间。
沈娘子听到秦臻的来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生怕自己应慢一句,秦臻就反口不愿意扬哥儿做她的养子了。
征得沈娘子同意的秦臻很是高兴。
对认亲这件事十分看重的她很快就找到了因为开春而异常忙碌的丈夫——说她想要收扬哥儿做养子。
齐修远对妻子的想法可谓是了若指掌。
他理解妻子思念儿子又对儿子满怀愧疚却无从弥补的痛苦心情。
正是因为懂,他才不忍心拒绝满腔期望的妻子,因此在面对妻子充满希冀和渴盼的眼神时,微微一笑道:“这也算是你们的缘分,既然要认作养子,那么就大办吧。”
没想到丈夫这么好说话的秦臻弯了弯眼睛,“相公你就放心吧,我虽然十分喜爱扬哥儿,但也不会本末倒置的越过咱们自己的儿子去,我知道等他长大后该怎样做。”
齐修远含笑点头,半是揶揄半是提醒地说了句:“总算你还记得谁才是你的亲儿子。”
“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呀,我就是忘了你也不会忘了咱们的儿子啊!”秦臻没有听出齐修远的话外音,很是气恼地跺了两下脚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书房找周妈妈商量办认亲酒的事情了。
齐修远看着妻子急匆匆的背影,无声的轻叹一口气,“我就怕你本末倒置,才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啊。”
半个多月后,沈娘子出了月子,在众多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秦臻收了徐扬做养子,以后秦臻驾鹤仙游,他也能得到秦臻嫁妆的一部分。
徐扬在司仪的引导下给秦臻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秦臻亲自给徐扬里外换了身新衣服,又送了他一块纯金打造的长命锁挂在脖子上,这才算认亲仪式正式礼成。
虽然秦父秦母很不乐意女儿收什么样子但却拗不过女婿对女儿的无条件纵容,只能捏着鼻子过来参加认亲的喜宴。
不过两老人虽然过来了,但心里到底有几分不甘愿。
秦母更是仗着与女儿关系亲厚,又坐在女儿旁边的缘故,一把揪着她大腿的一块软肉小小声的用不悦的语气问她没事有事干嘛要认个养子过来和她的小乖孙争家产,要是这叫徐扬的小家伙长大后对弟弟起了异心怎么办?你可别忘了他们家从根子上就坏透了!
秦母也是个爱听八卦的,自然从齐家的人嘴里听说过徐扬的叔叔把他家产业尽数夺去,还砍了他爹的头颅,又把他们母子三人追杀的抱头鼠窜的故事。
“歹竹里面未必就出不得好笋,我可以向您担保,这是个好孩子。”秦臻大腿虽然被秦母揪得生疼,但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凑到自己阿娘身边很是保证了一番。
秦母对秦臻所说的保证嗤之以鼻。
在她看来想要从她亲外孙口里夺食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眼瞅着女儿这些日子因为那叫宝宝的孩子离去而郁郁寡欢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懒得搭理了,秦母就只能暂且忍耐……等她的小外孙和女儿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后,在和相公撺掇着女婿把这所谓的养子给发配到别的地方去——最起码的不能再抢她乖孙孙的好处。
秦臻可不知道自己母亲在盘算着这样的主意,她心满意足的看着穿着一身崭新锦衫满眼孺慕往她这边看来,心里只觉得暖洋洋的。
上辈子的她不是个好母亲,胆小又懦弱,还没办法接受现实……受了点委屈就二话不说的自尽……这样的她,别说外人,就是她自己都看自己不起。
如今,念哥儿已经离开,回到那个无亲无故的世界,她即便是想要挽回点什么也做不到……
想到儿子那一声声充满着不舍的阿娘,秦臻的眼眶不由得就有些湿润了。
而被大家众星拱月般拱卫在宾客们中间夸赞的徐扬一眼就看到自己新任的养母满眼温柔和慈爱的注视着自己,眼睛里带着喜悦的泪花,他早已经冷得瞧不见一丝热气的心口也重新有了温度。如果不是大家正包围着他不放,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养母身边去,告诉她,他不会辜负她对他的厚爱……他一定会好好的孝顺她,好好的保护她!
认亲仪式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开后,沈娘子一脸心满意足的抱着小女儿回去了。其间,她没忘记摸着儿子的头,一再叮嘱他要抱持着一颗感激的心,好好的报答镇守大人和镇守夫人的大恩大德。
扬哥儿垂下眼睑,恭恭敬敬地点头应诺。
秦臻听了沈娘子的话却觉得有些不中听,“我收了扬哥儿做养子可不是图他以后的报答,而是真心的喜爱他。”
沈娘子脸上露出一个腼腆而真诚的微笑,“夫人,民妇知道您对扬哥儿的心,也发自内心的感激,只是,若未蒙您和镇守大人伸出援手,民妇母子三人已经被民妇那狠心的小叔子杀了个精光,民妇母子因为贤伉俪才险险能够得以存活,如何能不时时刻刻的感佩于心,心心念念着往后要好好报答两位?”
秦臻对着时刻惦记着报恩的沈娘子很是无奈,又拗不过她,只能又瞧着她抱着女儿按着儿子的脑袋瓜重重对她磕头行了礼。
原本对着母子三人很不待见的秦父和秦母见沈娘子满脸感恩戴德的模样和不住朝着秦臻磕头的赤诚态度,反倒对她们观感好了一些。秦父更是压下嗓门对老妻道:“贞娘就念哥儿这一个儿子,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比他大了好几岁的养兄认作哥哥来帮扶以后,倒也不错。”
“我就担心那孩子脑后有反骨,以后反客为主。”秦母皱着眉同样小小声的说,“他那叔叔的事情你又不是没听我说起过。”
“没关系,我问过女婿,那孩子没元核只是个凡人,在我们手上他翻不起浪。”秦父一边宽慰妻子一边说,“你看他瞧贞娘的眼神,是不是充满着孺慕和感恩的厉害?他能够带着身怀六甲的母亲逃到这灵水镇来,瞧着也未必就逊色于那个离开的宝宝,往后有他帮衬着念哥儿,也是一件好事。”
秦母对自己的丈夫向来是颇为信服,听他这么一说,倒也去了对徐扬的猜忌之心,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不过内心深处到底还留着一丝丝因为在乎外孙而滋生出来的警惕。
在秦父劝着老妻放宽心不要多做计较的时候,沈娘子已经换了口风,向秦臻谋求一个差使做做。
用她的话就是实在是没法厚着脸皮在镇守府吃白饭,还说若秦臻不给她找件事情做的话,她这就掩着颜面带着女儿悄然离开。
秦臻见她说的坚决又怕她把自己新收的养子也带走,只能满脸无奈的问沈娘子有什么擅长的手艺,她好替她安排。
沈娘子感激涕零地又要磕头,被秦臻用力一把拽了起来,“如今我已经是你儿子的养母,你再这样做可是打我的脸了!”刚才那一跪不好避,这一跪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接下了。
知道秦臻这话是出自真心的沈娘子眼前一红,她不再坚持着要给秦臻磕头,而是双手放在腰间敛衽施了一礼,表示她以后再不会做出这种让秦臻为难的举动。
秦臻听她这么一说很是高兴,“我最讨厌的就是磕头虫,哪怕是因为心中的感激之情无以为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我也不喜欢,以后我是扬哥儿的养母,你也别再喊我夫人了,叫我一声贞娘就行——我们当朋友亲戚走动吧。”
沈娘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惶恐而犹豫。
秦臻满眼无奈地看着她解释道:“我也是为了给扬哥儿拔身份,如今他做了我的养子,你这个做亲娘的还毕恭毕敬的唤我一声夫人并且向我磕头行礼,你觉得这镇守府里的人,会尊重他这个二少爷吗?”
“二少爷?”沈娘子惊讶的重复,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位镇守夫人的儿子还未满周岁吧?!难道仅仅因为她的儿子是养子就要排在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后面,还要叫他一声兄长吗?沈娘子的神情不由得有些难看。
秦臻的脸色也有些微变,她沉默片刻,才在沈娘子母子俩个不解的眼神中,语气带着几分怅然地说:“这府里原本还有一个大少爷,只不过如今回家了,他人虽然不在,但家里人还是都记着他的,因此,我才决定让扬哥儿行二。”
“原来如此。”沈娘子母子俩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因为提到儿子的缘故,秦臻的心情有些糟糕,她皱了皱眉头,没心思再讲儿子以前的事,又问了句沈娘子想要做份什么活计,还说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最擅长什么。
沈娘子眼中闪过异色,面上却是充满感激地道:“回夫人的话,民妇没什么别的手艺,就是在煲汤上还有几分称道——民妇的母亲也煲得一手好汤,民妇都是跟着她学会的。”
“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就去厨房工作吧。”秦臻二话不说地出口安排,又担心沈娘子以为自己不重视她的这门手艺,又想了想道:“今晚你就给我们煲上一瓦罐汤送上来吧,到时候咱们都尝尝你的手艺。”
总算是顺顺当当的走到这一步的沈娘子只觉得一副重担从肩膀上悄然滑落,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对着秦臻再次敛衽施礼,信誓旦旦的保证定不负秦臻所托。
而她的儿子却在她说出跟着母亲学了一手煲汤的好手艺后,深深的埋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