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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传入耳中,心中一颤,细长的眼眸眯得更细长了,他深幽的眸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噙着平和笑意,实则内心深处就向一池深潭,深不见底被面上的平静给迷惑了双眼,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沉得住气,那就是心无旁骛,其他事在他眼中早已暴露无遗,一丝一毫都不曾逃过他的双眼。
如同现在站如针扎那般,双脚被深深地扎在地上,动弹不了,仿佛灌铅沉重不堪,心中的复杂促然而生,身体泛冷,不可置否地皱起了没眉头。
千珩笑而不语,清丽的眉眼之间都是清雅贤然的光华,他本就是天生的王者,这一点鵐没有任何的怀疑,但是这般沉静的样子实在是让他一阵慌乱,哪怕是遇见再强大的人也没有眼前这个用一张温善的笑脸对着自己,暗处却使着心理战役,一点一点将人击垮。
鵐目不斜视地盯看着他,那张岁月并没有在他留下任何痕迹的俊俏面孔上,脑海里回想起南宫少翁前不久说起的话,这样看来,眼前这个天界之主实在是藏得太深。
越是面上温和的人,你越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人,往往都是最危险的。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千珩久久不见对方回答,轻笑地问着,同时眼中有一丝意味颇深的古怪笑意划过,使得鵐微微敛瞳。
他深吸了一口气,恢复适才的冷静,打破了一瞬间噤声屏住呼吸的静默,意味深长地回以千珩一个眼神,才慢悠悠地说道,“圣君果然聪明,既然清楚鵐想要什么,那就请圣君指条明路吧,好让我早日寻到答案。”他说得可都是认真的,既然他已经直接戳破自己将要做的事,也就随性直截了当地问向那个嘴边一直带着笑意的男子,深邃的眼眸黑亮幽变,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千珩嘴边的笑容突然变得更深在听到他的回答时,缓步悠然地走至他的眼前,深深地望着他,这张骄傲的脸真是跟那个人像的很,毕竟是父子,就连性格都十分相似,也许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表露的神情与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魔君一模一样,一样的坚毅,丝毫不妥协,面对他的直言,也不急不躁。
正是因为这样的神情,他心中有一种想要将他毁掉的想法,比起之前,现在这种想法越来越深刻,就好像此时血液都在沸腾只要想到这张桀骜不驯的面孔上被深深撕裂时,他内心深处涌出沸腾的快感。
他瞧着眼前这一幕,他虽恭敬地弯着腰虚心向自己求教,但是实际上他眼底那么倔强,他都看在眼里。
唇角处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在这张清逸的脸上竟如展开彼岸花那般骄盛,千珩笑着问道,“你确信我给你指的是一条明路,而不是将你推入黑暗的悬崖中。”
他说话间,眸色暗地深沉,就如黑夜慢慢吞噬着他眼前的视线,一丝光亮都不留情地给予留下,那话透着一丝残忍,鵐察觉到了他的故意。
明知道是一条黑暗的路,他也想要去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
所以
他的眼底波澜不惊,没有掀起一丝波动,笔直地看着他,坚定地说道,“既然我会这么说,自然是坚信圣君不会令我失望的。”他在威胁他,在他威胁自己的同时。
黑亮的眼中带着坚定,没有一丝退怯。
千珩其实早已知道他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还是被他的眼神给怔住了,他的气度傲然凌冽,丝毫不属于一个年轻的继承者,好似万物在他眼中早已是浮云那般满身不在乎,他不禁皱起眉细细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如果,他是自己的继承人,是属于天界的,那该有多好。那时,他有一阵的犹豫,心中也有了另一种感触。
但是,他终究是魔界中人,哪怕其能力再强大,都不会是他天界中人,带着噬恶的血脉,这样的人怎么会比得上天界高贵的善性,六界之位也终究只能是天界所有。
许久,鵐都没见千珩做出回应,期间看着他复杂多变的神情,从一丝喜悦到一目冷漠,转而间又恢复了如同常日的温和。
现在的他,对他展颜一笑,退后了几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那样一笑,整个人竟带着一种朗月清风般的气质,全然跟他刚才那副脸色不同。
好半晌,他只是盯着他看,未说话,静默在两人之间晃动,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鵐鸦,你果然不一般。”千珩说,眼中闪着一丝兴味的光芒,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之后,他目光向右侧一处看去,他们所站的地方恰好是大殿中央处,而他所看去的方向是通往天际之崖的走廊,望眼看去,倒塌地柱子已经阻断了那个走廊,满目狼藉,遍地的碎屑一片乌黑。
他慢慢地转过视线,将目光投注他身上,噙笑意味深长地说,“答案还是需要你自己找的,而我也只能告诉你一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指了指他右手处,蔚然一笑,随后又说道,“这里你可以随意出行,我许可了。”
他指着的地方,右手处的衣袖中正躺着那枚微微泛着光亮的羽钥,鵐面色不变,听到他的许可,沉声谢道,“谢过圣君。”
在他未察觉下,鵐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灵气去掩掉了羽钥不断发出的光芒,作势握拳向其做了一个礼。
千珩摆了摆手,“先别谢我,能不能找到···还只能靠你自己,而且你将承受这一切带来的后果,你已经选了这条路,那就别后悔了。”
“自然,我必定不会后悔。”鵐应道。
“这酒看来是喝不成了,如果还有机会,再与你好好畅饮一番吧。”千珩幽幽说道,语中带着浓浓的可惜之意,不禁摇了摇头,想着自己说的这话也是可笑,都不知道对方是否乐意与自己喝一番,自己竟在这自说自话。
“既然是圣君的盛情,鵐自然奉陪。”
“好,希望有这么一天吧!”他轻声说道,目光又向那处走廊看去,随后才收回视线,对一边的鵐说,“那么,你自便吧。”
说完,他便踏步走向门口处,站在身后的鵐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