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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籍和奚岚平时没少在一起切磋,彼此之间再是熟悉不过,所以没有丝毫试探,刚交手就是一场恶战,打得比任何一场都要凶狠。
冉亨业吸了口冷气说道:“文长老,他们这些招式也有点太……”冉亨业没好往下将,但意思已经很明确,这些招式太过狠毒了些。
文书用手捋着漆黑如墨的胡须,干咳了一声说道:“冉统领放心,份属同门,出手自然知道分寸,拳脚终归没有兵器凶险,就凭这一点,足以证明他们以同门和睦……嗯……”
还没等文书把话说完,场上二人同时抽出斜插身后的量天尺,每一招都是苍劲有力,场上顿时像刮起阵狂风一般,呼呼作响,时而金属交鸣,铛铛铛!就像爆豆一样,而且还有种莫名的节奏感。
文书一拍大腿说道:“嗨,怎么就把他俩给分到了一组呢。”
旁边众人见文书脸色有些不对,也都忍住没有像刚才那样疯狂叫好。
太阳西下,映出天边一抹红霞……
天色蒙蒙,群山见暗,静谧而又幽深……
繁星点点,弯弯的月牙静悄悄的趴上山坡……
几个小时过去,古道籍和奚岚二人就像是在拼命一般,仍是战意盎然,战斗依旧激烈。
他们的魂力早已维持不住超体状态,正在以常态搏斗,打着打着,两件兵器突然绞到了一起,二人力量伯仲,同时撒手。紧接着就是掌影翻飞,双方再一次展开了近身肉搏,招招凶险,就像彼此间有着深仇大恨似地。
二人见拳脚功夫难以分出高下,突然错身,嘭的一声,四掌相对,衣袂随着内力鼓动而飘摆不停,开始比拼起内力。
冉亨业心道:平常见他二人举止温和,谈吐儒雅,可没想到真正动起手来竟会如此疯狂,这内力比拼,可大可小,一个搞不好就会出现内伤。
冉亨业司职所在,有些焦急的凑近文书小声说道:“文长老,他俩是不是打急眼了,拉开吧。”
文书以手敲头,无奈道:“嗨,莫急,他们二人,这是都犯了犟劲儿,放心,他们内力在伯仲之间,必然会持续很长时间,等到他们同时……嗯……”
还没等文书把话说完,只见二人已经分来老远。
虽然二人内力修为不相上下,但古道籍的攻击技法对内力消耗较为少些。奚岚一试便知,再这么一直僵持下去,肯会落败,向古道籍使了个眼色,两人暗吐内劲,奚岚飘身而退。
文书心里这个气,合着自己刚才没一句话是靠谱的。
此时场上的古道籍和奚岚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有恢复了平常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古道籍深施一礼道:“师弟承让。”
奚岚含笑,客气道:“哪里话,是我技不如师兄。”
古道籍道:“切莫自谦,师弟武艺我是诚心佩服。”
奚岚道:“不不不,师兄……”
见二人还场中没完没了的你推我让,文书气得头皮直麻,也顾不得风度不风度了,站起身来,厉声吼道:“还不给我下去!”
“是师傅。”“是。”
古道籍和奚岚捡起量天尺,飘身下场。
冉亨业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声问道:“文长老,这算他俩谁赢啊。”
文书本想说爱谁谁,你看着办!但一想那样太过有失风度,说道:“古道籍。”
至此,三阶组首轮比赛全部结束,各门的积分分别为:
天枢6分、天璇6分、天玑7分、天权5分、玉衡9分、开阳7分、瑶光6分。
内宗石室,天阴睁开眼睛,喃喃道:“师傅,您的话,徒儿自当牢记于心,您安心去吧,切莫挂怀。”
随着将禄存最后一丝魂力炼化,一道强劲的能量涟漪自体内散发开来,震得整个石室嗡嗡直响。
天阴走出石室,举目看向天边的月牙儿,感觉那好像是师傅的笑脸,痴痴的凝视了好久,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缅怀。
随着身上气息不断内敛,额头上的五道符文缓缓蠕动,逐渐变成了七道七彩符文。
内宗侍卫躬身道:“天长老。”
天阴脸上不再像往日那样冰冷,多出一丝柔和,勉强挤出笑容道:“我已闭关结束,烦请侍卫带我出去吧。”
请?侍卫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好些年了,天阴从来就没对内宗这么客气过,尤其还是对一个小小侍卫。
人就是这样,当你毫不做作,敞开胸襟去善待别人,并不会令人觉得卑微,反而会赢得尊重。
侍卫愣了一下,躬身说道:“天长老,请!”
按钟表说,已经是夜里十点。
宗殿之内点着不少火盆,但殿内太过空旷,还是显得有些寒冷。
莫渊与刘天影亦师亦友的关系已经一年有余,平时除了传授武功以外,难免会有一些交流。
少宗主莫广性情憨厚,无论思考什么事情都喜欢直来直去,很少会有其他方面的联想,而且目光只在雨花石内部。
而刘天影则不然,对任何事情都有独到见解,敢于大胆设想,尤其是刘天影对外部世界非常了解,有些想法在莫渊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但深里一想,又觉得可行。
一来二去,莫渊和刘天影聊得越来越是投缘,彼此间谈话由浅入深,直到最后无话不谈。
莫渊原本并没以为局谱有什么大不了,甚至藏书阁中有这么一本书他都不记得了,自从给了刘天影之后,他的好奇心便是与日俱增,几次话语中有意无意的提起局谱。
刘天影何其聪明,立刻心领神会,将两本局谱都拿给了莫渊,莫渊怕刘天影多心,以为是想讨要回去,所以每次都在同刘天影一起研究。
这一研究起来才发现,刘天影那种敏捷细致的思维,对事情发展趋势的判断,对优势劣势的分析,对各种条件的取舍,一切都足以证明,他对局势的掌控能力要远远高于自己。
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加,莫渊心中的某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刘天影或许是雨花石继暗辰和天痴以来,另一个奇才,思来想去,决定把最后一点宗主的架子也放下了,完全把刘天影当成晚辈来看待。
刘天影是个投桃报李的人,见莫渊如此待自己,也把心中芥蒂完全放下,真诚以待,有什么说什么。
所以现在二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宗主与长老,倒不如说是祖孙更为贴近一些,经常在一起无所不谈,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很是亲近。
天色已晚,宗殿之内,只剩下了莫渊、莫广、刘天影和天痴四人,中间一个炭炉,上面放着火锅,几人正围在一起吃着涮羊肉。在宗殿吃火锅,自古以来,历代宗主,也只有莫渊才会这么做,这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莫广心中不免感慨万千,雨花石礼制繁多,尤其是内宗,更为严苛,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和父亲如此亲近过,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笑眯眯的嚼着,心中暖意融融。
莫渊放下筷子说道:“事情有些反常啊,据李海所说,闫儒雅获悉出山路径,走出去应该是没有问题,可是一年多了,雨修覌到现在为止根本没见过这个人哪。”
出山阵法设置远比进山阵法要简单许多,想要走出去并不难,出口同样是在雨修覌,而且常年有暗桩把守,如果闫儒雅走出大阵,雨修观一定会有人见到。
刘天影说道:“是啊,出山的路我也走过几次,想要出去,应该没有问题,那这就只有两种解释,第一,闫儒雅躲过了出口暗桩,但这个可能性太小。第二就是他在出山途中遇到了难缠的灵兽,为了躲避追赶,在大阵里面走丢了。”
莫广已经养成了个习惯,对刘天影的分析毫不怀疑,顺口说道:“我看天影说的很有道理。”
莫渊说道:“这可麻烦了,崇山峻岭,原始森林密布,他若迷失阵中,就连我们都没有办法找到他。”
天痴被肉烫了一下,吸着气道:“嗨呀,烫死我了,小师弟啊,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闫儒雅一定是零组的人。”
刘天影说道:“闫儒雅和我的情况一样,都是从零组行动中被解救出来的,作为零组的捕获目标,单独出山,不怕被再次抓到么?我不信闫儒雅想不到这一点。”
莫渊说道:“如果确认闫儒雅是零组的人,我们可要尽早准备了,七星幻阵就算再厉害,但只要有足够耐心,终归还是能够走得出去。”
刘天影问道:“以宗主看,走出七星幻阵需至少要多长时间。”
莫渊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好说,七星幻阵在出山路径设置的比较复杂,往群山腹地方向,却略显简单,若他一味按照心中设想的方向行走,很可能会受困,但是他迷失方向,往腹地行走,很快就能走出大阵。”
刘天影眉头微皱说道:“很快是多久,如果走出大阵,最可能出现的位置在哪里。”
莫渊说道:“大概一年吧,不过你放心,即使出了大阵,崇山峻岭,原始森林,也不会那么快就能走出山区。至于会出现在那里,兴安岭地域太过广袤,还真不好说,就算走到境外,都有可能。”
刘天影呵呵一笑说道:“走到国外?拿了自可就大了,不管怎么说,我们确实要着手准备了,七门现在已经逐渐开始消除分歧,统一听从内宗号令指日可待,如果零组真的来袭,我们就算不能抵御,也要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莫渊笑道:“这还多亏了你,要不然昴巨擅闯内宗那次,指不定会闹到什么地步。”
天阴想要走出内宗,必然会穿过宗殿,见到众人正在吃火锅,明显一愣,已经许久没有在雨花石体会过人情暖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