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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西侯世子的挨揍,基本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挨揍第二天,就有人给陈郄送了信儿来了,被打了三十板子,最狠的是亲爹揍的那几板,最后好歹也还剩几口气。
不过陈郄暂时没兴趣关注这个,也不能派下人去宁西侯府周围打听后续发展,不然要被抓到就得不偿失了。
再者她还得操心书斋开业,怕盛况不及,连自家院子里个少观主都没空搭理。
主要是为了给书斋开业助威,傅三爷厚着脸皮找傅家大爷去请了两个大家来,一个擅字,一个擅画,为的就是吸引读书人。
这会儿陈郄也忙着要去看着,要有什么意外,也好现场就能弥补。
等出门得见少观主一行三人,陈郄顺带打了招呼,“少观主打算出门走走?”
虽然人家说他叫刘喜玉了,可好歹也是个道长,叫名字总觉得多少有些不妥当,也有点尴尬,毕竟也不是多熟悉,陈郄也就还是少观主少观主的叫着。
再一看还是一张冷冷清清的脸,怎样都亲近不起来嘛,还不如跟他两个伺候的打交道呢,陈郄暗搓搓的想。
然后伺候人的无为就上前来搭了话了,“听说陈姑娘的书斋今日开门大喜,我们少观主正打算一道前去看个热闹。”
陈郄想我这是跟红尘里滚滚的人做生意的,你几个当道士的去凑什么热闹啊,还有你们三个没有马车难道还要现在去租么。
“那我先让人给几位租一辆马车过来?”陈郄心里吐着槽面上带着微笑问。
有个道士去撑场面也好,虽然是勋贵人家出身,可这不六根清净了嘛,也是这时代,读书人信道的多,估计是不愁吃穿就想着要长生了,而普通老百姓就更信佛,觉得人生就是苦难是磨砺,指望着因果福报啥的。
也好在这位置离马车行不算近,但也不算远,让小厮跑着去,也就半个时辰就有了来回。
陈郄跟傅家表妹坐的是牛车,速度本就不及马车,自然落在了马车后面。
傅家表妹坐在牛车里跟陈郄叽咕,“听说朝阳观老观主棋艺了得,少观主也不差,这要能请他在棋室上面提个字,也是赚了啊!”
跟着陈郄日夜相处久了,就傅家表妹也遇事儿就想着捞好处了,这摆在眼前的好处要捞不着,那简直就在割肉。
陈郄的信息源还是不够,每天要忙的事情也很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知道得也少,这会儿听说了,也高兴起来,“还有这本事啊?我还当他天天在道观里念经呢。”
傅家表妹捂嘴笑,“出身大家,琴棋书画自然要样样精通,不然就是跟那些道友论道,要学识不够,又如何能服人。”
要这样陈郄就有些佩服了,她家有钱,可她爱学的就不多,音乐方面人家孩子学钢琴她学的是架子鼓,棋艺跟着人学得一般,写字还好一点,画就更别提了,也基本上就只有那么点基础在那。
像刘喜玉这般,估摸着就是他祖父一边当道士,一边亲自教导,可比现代的私立贵族学校还厉害,直接一对一的帝国顶层贵族教育。
也如傅家表妹所言,他们一行才到了书斋门外,姓刘的一下马车,没几秒钟,有人一声青玉道长,立即就轰动起来。
陈郄跟傅家表妹也亏得有几个下人跟着,把她们两人围了个圈儿,才堪堪没被拥挤的人流挤散,就是旁观的老百姓都往里头挤。
也不用傅家表妹解释了,周边人自己都在兴奋的讨论,“青玉道长可是极少出山!此回下山也不知为了何事!”
“也不知道能不能跟青玉道长说上两句!”
陈郄木着脸,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凑上来,在心里骂娘,这厮人气比她的书斋大了,她开业这场子还怎么搞!
好在不一会儿,就又有消息传来了,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口头传话,“青玉道长说是要给书斋里的棋室题字呢!”
“嘿嘿!青玉道长可是冲霄道人亲自教导出来的,据说棋艺不俗,少有人能及!”
随后又是一阵波动,“哎哟!周大家说是要与青玉道长对弈一场!”
“周大家可也是棋艺高手!也不知几胜制?这两位大家出手,一局只怕最少也都要几日输赢吧!”
陈郄在那听着,想着冲霄道人是什么鬼道号,为什么要取得这么奇葩。
但总的来说,今日的开业还是做得十分成功,周大家算是本朝书法七大家之一,在棋艺上也十分有造诣,排名能算到前十五。
又有擅画的铁大家在,虽然结果和陈郄预想的不一样,但总的来说,被取名叫翠玉斋的书斋名号一下子就传遍京城了。
而因为几位大家的缘故,京城里有些名望的士人纷纷往书斋这方向赶。
陈郄也趁此机会,依旧让才出了贡院还没放榜的士子们能在其中题字、书画,延长了比赛时间为三天,又拿一日来请人评比。
总之,这一天过得是热热闹闹,陈郄还添了两个管事,几个下人去帮忙,才应酬过来,而增添的茶水钱、点心钱,手里的银子也哗啦啦的出去了。
到晌午后,刘喜玉与周大家的对弈也还没有结果,然两人约莫都是饿了肚子了,才决定封盘明日再战。
如此,喧嚣的人群才渐渐散去,也还是有许多‘脑残粉’不愿意离开,得亲自看着偶像走才算。
陈郄坐在牛车前,也终于看到了巨门侯府的两个公子,倒都是人模人样的,小的那个方才十三四岁,看着也跟巨门侯世子一般脾性,眼睛盯着刘喜玉就放光一样。
这事儿传到散朝的宁西侯耳朵里,昨天才把亲儿子揍了一顿的人,脸上神色未明。
杨管事试探着道:“老爷,老奴瞧着,这别是他们在给世子爷下套吧?”
宁西侯冷哼,“有裴家大郎陪着,下什么套?刘喜玉这是在做给我看呢!”
既然刘喜玉是见证人,自然就要保证这个见证有效,那么就不会允许那场赌约有意外发生,他去翠玉斋,就是这个意思。
宁西侯想明白这一点,心里是十分不高兴的,又给杨管事道:“叫夫人明日去裴府一趟。”
继夫人去了,能得什么实话回来,杨管事道:“老爷,这只怕有些不妥。”
“怎的?”对于自幼跟着自己的仆人,也算是自己左臂右膀,宁西侯的态度倒也还算好,愿意听之一二。
也是有这样的底气,杨管事才敢开口,“海宁郡主性情高傲,脾气素来霸道,又极为护短,此事要夫人真上门去,只怕也落不了好,反而伤了自家颜面。”
皇家郡主嘛,从女子的地位上来说,仅次于公主,有自己的郡主府,就度量和驸马家族的关系亲近而看住在哪,裴大郎之母海宁郡主与裴大将军感情好,又嫁的长房,因此便住在裴家,顺带管着裴家中馈。
这样一个身份脾性不小的人,可不会因为继夫人的娘家渐得皇帝重用便愿意给人好脸,皇室中人,即便是个庶出的,辈分摆在那,与当今同辈,当今也要叫一声堂妹,又凭何给一个要找自己儿子麻烦的臣子妻好态度。
“所以,老奴以为,倒不如将裴家大郎私下里约在茶楼一聚,裴家大郎与世子交好,侯爷好歹也算长辈,有些话倒也好说了。”杨管事将心底琢磨了许久的话说出来,便垂头不语。
裴大郎他娘是郡主,带着皇家血统,可裴大郎却只是裴家人,且官职也不过四品,在宁西侯面前,是摆不起谱的。
宁西侯沉吟了半晌,“也好。替我将帖子送去将军府,就约在翠玉斋见面。”
这是顺带跟傅家也要走动了,杨管家郑重应是,转身离开,心里也松了口气。
宁西侯的想法陈郄并不知晓,因今日之热闹已超出自己所料,傅三爷十分高兴,在回家之时,也就顺带着来拜访了刘喜玉。
回头跟陈郄喝自己女儿吃饭,就跟陈郄道:“这事儿做得好,那院子就是长久让刘国公住也是应该的。”
“国公?”陈郄睁大了眼。
傅三爷正晕了一口酒,见陈郄那神情,就道:“老刘国公一心修仙,在刘国公七岁时就把把爵位传给他了,那时候先帝还在,朝野上虽有人反对,但先帝执意,这事儿也成了。”
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寻,虽然巨门侯世子队刘喜玉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又叫着老观主为外祖父,让她以为刘喜玉是巨门侯府的人,不过在昨日刘喜玉说他姓刘之时,她就该想到这一点。
七岁就当上了国公,旁人多觉得刘喜玉是占了天大的便宜,陈郄却觉得,刘喜玉有些可怜了,就算当着国公也没用,还是得在山里当个苦命的山娃子,“那国公府谁在管?”
傅三爷吞了口中的酒,慢吞吞道:“国公府也有下人在,当然由可信的心腹打理。”
也不再说刘喜玉,傅三爷对陈郄跟自己女儿住在一个院子里也是欢喜的,“你们姐妹住一道也好,夜里没事儿也能说些体己话,之前在老家,你妹妹就每天呆在我身边,连个交好的都没有,可是愁死我啦!”
傅三爷也算是个好父亲,还担心自己女儿没有同龄好友,完全不自觉傅家表妹跟着他不愿意跟别的小朋友玩儿,那是因为怕一个没注意,一家子老老小小主子仆人的,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傅家表妹见自家老爹说自己孤单到没朋友,只管翻了几个白眼,“也是有几个好友的。”
“一年在一起玩得少嘛。”傅三爷立马弥补。
傅家表妹才哼了一声,不打算再跟自己亲爹争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