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玑和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抹身影,想到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想到他曾经那般地折磨过自己,玑和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寒意,他的生死又与我何干?若是此时救了他,就算不被他牵连惹来杀身之祸,等他清醒了也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于是玑和狠下心,绕过山路然后继续赶路。
夜里是极凉的,月光都透着寒意,玑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而就在这时,玑和却猛然停住脚步,这样的天气下,若是不救他,他就一定会死!这个想法在玑和的脑海中瞬间炸开,促使玑和在已经走了数十米之后,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玑和拨开两旁的草丛,找到了满身血污的擎川,两旁的草丛似乎起了保护作用,擎川这才不至于被追杀的的人发现。
擎川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刀伤,却并不严重,唯一一处比较严重的伤口便是心口上一道长约半尺的刀伤,黑红的血液几乎将他的外袍染透,不知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失血过多,擎川的角色极不好,青多白少,若不是探到他几缕微弱的呼吸,玑和差点以为他死了。
玑和用法术为擎川简易地处理了伤口,然后撕下外袍,为他进行包扎。玑和想了想,自己已经为他处理好了伤口,他应该不至于丧命,生死有命,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其他,便不是自己应该管的了,于是玑和起身站了起来,然后准备继续赶路。
还不等玑和迈脚,脚踝忽然一紧,已被人攥住。
“带我一起离开。”擎川沙哑的嗓音飘出来。
玑和被拉扯得差点要跌倒,于是低头,对上擎川的目光。擎川的目光同往日不同,幽深而清明,宛若一潭寂静的潭水,这让玑和不禁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那时擎川便是这样的目光,玑和便是被那目光吸引,然后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过玑和很快就回过神来,冷冷地说道:“放手。”
“为何要救我?”
玑和目光一顿,最后笑了出来,“即便今天遇见的是路边的阿猫阿狗,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便就此别过,从此江河湖海,便不要再见了!”
“你这是想逃走?”擎川眯着眼睛问道。
玑和并不打算理会他,挣扎着想要离开。
“你想逃去哪里?”擎川并不放手,目光闪过一丝凶狠,说道:“我说过,此生我都会将你留在我身边,只要我活着,你便逃不掉。”
这是赤裸裸的危险,玑和被他逼得再也没有一丝怜悯,果然是这样,他原本就是这样人,玑和开始有些后悔要救这个煞星了。
玑和蹲下身子,然后冷冷一笑,“若是我此刻杀了你呢?”
“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想法,”擎川冷哼一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若是我死了,新任的鬼君不会心慈手软,必定会赶尽杀绝,你是我的正妻,又怀了我的孩子,你以为你能逃去哪里?”
玑和的身子僵住,半晌后才缓过神来,然后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你到底想怎样?”
“带我离开。”擎川嘴角闪过一丝微笑,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玑和无奈,最终只得扶他起来,“去哪里?”
“去人界。”
白止不知道美救英雄,在玑和与擎川的关系中能不能起些作用,但是在她与颜尘的关系中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于是白止便重新凝聚了精神,继续看下去。
两人一起跑路实在过于招摇,于是玑和靠着她那三脚猫的障眼法,到底是与擎川成功地到达了人界。
到达人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蔽身之处,在人多的地方突然多出两个生人,势必会让人生疑,于是两人在人迹罕至的江边搭出一处简易住所,这就算住下了。
将擎川安顿好之后,玑和问:“等你铲平了乱党,真的会放我走?”
“我何时说过?”对上玑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之后,擎川想起此番似乎还要指望着她,于是又说:“到时候看我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过头了,玑和反而平静,掏出纸笔放到擎川跟前,“空口无凭,我要你立下字据来。”
“若是我不立呢?”擎川一向讨厌被人威胁的感觉。
“那我便把你扔在这里,大不了到时候我们鱼死网破!”玑和彻底没了耐性,瞪着擎川狠狠说道。
考虑到自己的处境,擎川半晌之后终于说道:“好,我立便是了。”
擎川虽然身上有伤,双手却好用,于是等擎川立完字据后,玑和又指着他腰间的佩玉,说道:“单有字据还不够,这个给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擎川虽然心中气恼,却也不得不照办。
玑和脸上闪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这样不就好了?”
……
在人界待了几日,因为不通人世,玑和也不太敢往人堆里凑,于是一日三餐也都取些唾手可得的河鲜与野蔬,然后加以烹饪。
终于有一天擎川发出抗议,“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玑和瞥了一眼他,然后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怎么就不能吃了,我吃着便觉着挺好。”
擎川眯了眼睛看她,“你在趁机报复我。”
“不要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
玑和此话一出,擎川顿时一愣,回想起从前对她的所为,实在有些过火,可是想起她做过的事情,擎川又觉得并不为过,为了嫁给自己不择手段,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爬上自己的床,更是逼走了羲和,她是那样心思恶毒的女人!
想到这里,擎川的目光马上就冷了下来,“你做过那样的事,从前便怨不得我。”
听擎川这样说,玑和立刻就明白了,原来他一直都认为那些事都是自己做的,玑和原本就不对他抱什么希望,于是低笑了声,然后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管你相不相信。”
这句话的真实性还是有待考究,不过擎川望着玑和的目光还是停顿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