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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吃这一吓,登时后退数步,变了脸色。屠雨萱抽出宝剑,脸如寒霜,怒斥道:“谁?滚出来。”话音凌厉,确实有点小人魔的味道。
前方一棵大树上电光一般飘过一道人影,那人影通体雪白,手中也是一把宝剑,直刺屠雨萱头顶。萧汉不敢大意,急忙躲到一边。他自知武功不行,上去也是找死。
屠雨萱看清来人,当即挥剑格挡一下,足尖一点,后退数步,凝神站立道:“四妹,你吓我一跳。”那白影也收了宝剑,“咯咯”娇笑道:“我等你一天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说着便亲热的上来挽着她的胳膊。
萧汉站在一边,看这姑娘通体雪白长衫,脸色也是白得吓人,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挽着高高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玉簪。听屠雨萱叫她四妹,自然是那个名叫娄雨桐的小魔头了。
屠雨萱搂着她高兴地道:“姐姐们呢?”娄雨桐道:“都在池州等着你呢。”忽然掉头看向萧汉道:“这小子是谁?我听你们边说边笑,很是亲热呢。”她说话毫无顾忌,倒是羞得屠雨萱面红耳热。萧汉也是尴尬万分。
屠雨萱简单说了萧汉救她的事,娄雨桐半信半疑,忽然展颜一笑,走到萧汉面前道:“照姐姐说来,你倒是对我们有恩了。”
萧汉忙躬身道:“不敢不敢,微末之劳,不足挂齿。”话音未落,便见娄雨桐忽然抬起右腿向他小腹踢来。萧汉惊叫一声,急忙后退,现在还算内力充足,这一退堪堪躲开这一脚。
娄雨桐“咦”了一声,身形一晃,迅即逼了上来,萧汉怒道:“你要干什么?”他本想着屠雨萱会出声阻止,却没想到她居然站在一边不闻不问。萧汉心下悲叹,呀呀个呸的,果然是小魔头,老子这下要完蛋了。
娄雨桐既然能称得上小魔头,武功自然厉害。萧汉还没逃出两步,便被她追上,右掌当即拍向他后胸。这一招拍中,不死也得重伤。屠雨萱没想到娄雨桐真下毒手,立刻叫道:“妹妹不可。”
萧汉仓皇之中,急忙转身,归元掌第七式和七杀佛指第九式同时击出,正中娄雨桐右掌。这二招他用了全力,娄雨桐目露惊讶,右掌一阵酸麻,急怒交加之下,双足一错,腾空跃起,双足在空中连蹬,竟向萧汉的脑袋踢来。
这一下正中萧汉之意,自己这雷劈的脑袋可是刀枪不入,这个小魔女这下可要吃亏了。屠雨萱见她生气,踢向萧汉脑袋,反倒有些放心,安静地站在一边。
娄雨桐双足用力,刚要踢向萧汉脑袋,急切之中却见他站那儿不动,就等着她去踢似的,心下怀疑,知道必有古怪。当即在空中变招,双足分左右夹向萧汉的光头。
萧汉有些傻眼,不及反应,便听得“砰砰”两声,娄雨桐一双玉足双双击在他脑袋两边。萧汉只觉得脑中“嗡嗡”一阵巨响,眼前直冒金星,一阵晕眩,竟然昏了过去。在他倒地之前,直觉得耳边隐隐传来一阵得意地笑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萧汉慢慢醒来,却见自己身子朝下,趴在一头驴身上。此时天已过午,大道之上行人不多,二位姑娘一左一右跟在驴后。萧汉偷眼一看,见屠雨萱不时关心地看向他,而娄雨桐手里拿着一株野草,上下摇晃,兴高采烈,没心没肺的样子。
萧汉暗骂,你个死丫头片子,摆明了是想试试老子,也用不着下死手呀。屠雨萱个臭丫头,也不出声阻止,害老子昏了半天。一人躺在驴背上也没什么事,心里便开始默背《菩萨金蝉卷》和《轩辕索命卷》。
那些经卷晦涩高深,实是难背。正在苦思冥想之际,毛驴突然停了下来,萧汉抬眼一看,却见一个绿袍青年和一个青衫青年挡在她们面前。
当先的绿袍青年大约二十岁上下,一副国字脸形,相貌堂堂,如果换身西装,倒好似后世的干部,只是腰间挂着宝剑,显然也是江湖中人。旁边的青衫青年大约十八九岁,面带笑容,标准的奶油小生模样,看上去有些油头滑舌,腰间同样挂着一柄宝剑。二人背着手站在前面,面对着正中的毛驴和两位姑娘。
娄雨桐瞅了他们一眼,仓啷拔出宝剑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小子敢挡姑娘的路,不想活了不成?识相的赶紧滚。”屠雨萱面如寒霜,同样拔出宝剑怒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挡我们的路,想死不成?”
绿袍青年微微摇头,身边青年却微笑道:“敢问两位姑娘,毛驴背上的少侠可是九华派萧掌门?”萧汉一惊,没想到这两位居然是来找他的,急忙挣扎着从毛驴上下来,站定了道:“在下正是九华派掌门萧汉,不知二位找在下有何贵干?”
两人见他就是萧汉,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目中满是狐疑。青衫青年笑道:“我二人受人之托,前来救你的。”
萧汉奇道:“在下好好的,一没病二没灾,再说我也不认识你们,你们救我什么?”绿袍青年看了青衫青年一眼,那青年也有些疑惑,挠头道:“难道是我们错了?”绿袍青年摇了摇头。青衫青年想了一下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把人带走就是,其他的见到师叔再说。”绿袍青年点点头,青衫青年上前一步道:“萧掌门不用管我们是谁,只是有人想要见你,托我二人前来找寻,我们一路探访,还好在此处幸会,还望萧掌门能跟我们前去。”
萧汉奇道:“谁让你们来的?”绿袍青年摇头不语,青衫青年微笑道:“那就不用管了,你跟我们走就是。”萧汉左思右想,自己出道江湖才几天,认识自己的本就没几个,难道是静心小尼姑知道自己有危险,拜托高手来救自己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身边的娄雨桐和屠雨萱对视一眼,面露凶光,同时娇斥一声,双双挥剑冲了上来。绿袍青年与青衫青年“咦”了一声,双足微动,竟然向左右生生移了两步,这一手看得萧汉目瞪口呆,呀呀个呸的,竟然还能这样。也不见二人如何动作,手中宝剑已经出鞘。绿袍青年面无表情,轻挥宝剑,格挡住屠雨萱击来的宝剑,同时右腕一翻,把她的宝剑压到下面。
屠雨萱脸登时红了,急忙用力回抽,却感觉宝剑如被粘住一般纹丝不动。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左手当即挥拳而出,拳间光芒闪烁,竟似夹着暗器。绿袍青年面色微变,宝剑轻挥后撤,身形向左一转,眼见一道寒光贴着腰间飞过。绿袍青年冷哼一声:“果然是魔女,好毒的手段。”手下再不留情,足尖一顿,立时逼了上来。屠雨萱不甘示弱,挥剑迎上,打成一团。只是绿袍青年功夫明显高于屠雨萱,压得她节节败退。
娄雨桐那边也是不妙,这小丫头为人刁蛮,出手也是相当凌厉,一开始和青衫青年打了个平手,二人上下翻飞,轻功曼妙,看得萧汉目瞪口呆,还以为二人在耍杂技呢。只有娄雨桐感觉不妙,那青年功夫也是高她一筹,每一招第一式都压着她,让她不能尽情施展,越打越是无趣,倒像自己在陪他消遣一般。
娄雨桐心下惊骇万分,忍不住出口问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为什么要跟踪我们?”那青年边与她缠斗边微笑道:“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为何要来江南搅闹呢?我听说你们一向在中原活动,还是回去吧。我们二人只是受人之托寻找萧汉,其他的无可奉告。”
娄雨桐急怒交加,骂道:“登徒浪子,无耻小人,我们做什么要你管么?”边说边用尽全力,希图从青衫青年宝剑下脱出身来。那青年意态轻闲,边挥剑破拆她的剑招边笑道:“姑娘冤枉在下了,我二人萍水相逢,一无情二无意,在下也没有对姑娘无礼调戏之举,何来浪子小人之说?”
这青年伶牙俐齿,竟说得娄雨桐无言以对。眼见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动,娄雨桐愤怒万分,忽然撒手扔了宝剑,怒叫道:“不打了。”那青年一愣,立刻后退一步,收起微笑慢慢躬身拾起宝剑道:“江湖比武,自有胜负,在下也无恶意,姑娘不可动怒。”边说边手持宝剑递了过来。
娄雨桐面色微变,冷笑一声道:“说得好听,我打不过你,自然不打了,难道还等着你打败我羞辱一番不成?”看着递过来的宝剑,突然左手一翻,一道寒光射向青年前胸,右手飞一般接过宝剑,立刻后撤数步。
那青年不意她如此歹毒,匆忙之下身形摇晃,向右趔趄一步,只是迟了半步,那道寒光一闪而没,飞入青年左臂。那青年“啊呀”一声,当即后退数步,叫道:“师兄,娇女暗器有毒。”
绿袍青年正在和屠雨萱缠斗,本来正处上风,闻得师弟受伤,心下一慌,差点中了屠雨萱剑招。当即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一跃来到青衫青年身边,扒开他左臂衣服,看那银针针尖露在肉外,当即用剑尖一挑,把银针挑出,放鼻尖闻了一闻,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抹到上面。这才沉声道:“师弟别怕,银针没毒。”
青衫青年点点头,这才看向离他数步远的娄雨桐。娄雨桐全神戒备,左手寒光闪烁,显然扣着一大把银针暗器。绿袍青年看屠雨萱一眼,冷笑一声,声音颇有磁性:“如此狠毒,两位姑娘真不愧小魔头的称号,在下兄弟二人领教了。”
屠雨萱看了娄雨桐一眼,娄雨桐胆气稍壮,挺起胸道:“兵不厌诈,你们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强词夺理。”屠雨萱道:“你们无理在先,难道江湖公理你们说了算不成?青天白日,你凭什么拦路抢人?”
绿袍青年明显口才不行,面色一滞,突然腾空而起,一把抓起毛驴边站着的萧汉,口中轻喝一声:“师弟,我们走。”兔起鹄落,迅如闪电。屠娄二人木呆呆地看到两道人影一闪,已经到了数丈之外。
二人轻叫一声,当即发足狂追,却见前面两人上了两匹红马,一路绝尘而去。屠雨萱停下脚步,看着面色惨白的娄雨桐道:“别追了。”娄雨桐气急败坏道:“姐姐,这两个家伙哪儿来的?”屠雨萱轻叹一声道:“天山派。”娄雨桐登时变了脸色:“他们真追来了?”屠雨萱点头道:“大姐说得对,我们得赶快走,不仅天山派来了,峨眉派也来了,如果少林也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娄雨桐面色刷白,道:“那我们赶快去找大姐。”二人收拾停当,立刻向池州奔去。
萧汉被绿袍青年扯着扔到马上,心里骂个不停,呀呀个呸的,老子招谁惹谁了,武功低******就是受人欺负,两天之内两次被劫,也算是奇遇了。这两人武功比屠雨萱还要强,不知道谁能指使他们。
绿袍青年很是沉稳,一路上不言不语,那青衫青年受了轻伤,嘴里嘟哝个不停,显然很是不服。萧汉几次开口问他们,二人并不回答,只是微笑而已。萧汉见他们不说,只得罢了。
来到前方的集镇,换了马车,三人一路向北。既来之则安之,萧汉知道自己一无钱二无势,就一条破命,索性该吃吃该睡睡,闲着无事便闭上眼睛背诵经卷。那二人见他拿出的经卷古色古香,很是惊讶,以为是什么门派秘籍,却从来不看一眼,显示出正人君子的做派。
一连走了五天,萧汉已经把两本书背熟,就等着天上打雷了。只是天气晴朗,秋风飒飒,一点打雷的迹象没有。马车一路向北,来到一座巨大的城池,萧汉看着威武雄壮的城楼,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他回头问二人这里哪里。青衫青年微笑道:“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