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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汉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马上追问道:“大人不必考虑,李姑娘和在下多次交往,叶老侠客对在下也甚有好感,就算有所秘密,在下必不会说出去,何大人尽管直言便是。”
何承义面色变了几变,头上都冒出细密的一层汗珠,犹豫好大一阵,方从身上掏出一方丝帕擦汗,边擦边道:“此事我也知道不多,如若萧掌门想知道,自可去问刺史大人。当然,直接问李姑娘自然更便捷。下官只是个小小县令,受人所托前来办事,哪会知道你问的这些?”
萧汉冷笑道:“你在我一个小小掌门面前自称下官,早已失了身份礼数,自然是上峰让你来办此事,心里存了高下之分。张大人身为刺史,却也听从一个小姑娘指使,如果我所料不错,李姑娘应该是宫里哪个王爷之女。”
何承义面皮一阵抖动,两只眼睛直盯着萧汉,竟闪出一丝凌厉的光芒,这光芒一纵即逝,跟着便闪出一丝佩服,双手微抬道:“下官还有要事要办,这就告辞。”迈步便走,忽然又扭过头道:“萧掌门别忘了我二人之约。”
萧汉没想到他抵死不说,不过看他脸色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心下暗喜,重重点头道:“在下一定前往拜访县尊大人。”何承义随便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坐上小轿走了。
萧汉站在院中,一时有些发呆,李月萤果然与南唐皇室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王爷之女。叶子萱慢慢走过来,小声请他回去休息,萧汉这才感觉头昏脑涨,返身回屋。
一觉睡到掌灯时分,郝雨霏才把他叫起吃饭。众人昨晚分工明确,现在人员又少,没什么事,早早便歇息了。萧汉背了半夜的秘籍,又拿出地图研究了一阵,仍是没有一点头绪。呀呀个呸的,古人就好这样故弄玄虚。他原以为是简单的藏头或藏尾诗,哪知道组合来组合去,却得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看看天近三更,倒头便睡。
第二日起来,叶子萱带着图纸和郝雨霏前往QY县做帮派大旗和四堂衣服,其他人等没事,便聚在一起商量建设帮派的事。万事成提出现在有钱了,帮派大院一定要盖得气派,而他们这些人一个都不会设计,自然要从外面请人。
大家热情很高,叶天杰主动提出到池州去请优秀工匠,李月轩也提出自己愿意和他一起去,两人破天荒联合起来。萧汉很高兴,转而想到冬日不方便动土,一切都得等到过完春节,天气变暖之后再说。不过为了不打消手下的积极性,萧汉还是陪着他们唠了大半天。因为叶子萱走了,没人做饭,到了中午,几个大老爷们只好一起下厨随便做了点东西吃。
下午无事,一帮人便在青龙堂堂主李月轩和朱雀堂堂主叶天杰带领下练武。万事成年龄大了,靠在院门边观看。萧汉看了一阵,没什么意思,他们练的招式太过普通,对付普通人还行,要说开帮立派,那就是个笑话。
萧汉不好打击弟子们的积极性,只好回屋里看书。背了一会儿秘籍,忽然想到建设帮派,自己还有另两个箱子,上面好像画得就有图纸和工具。想到这里,他便在屋中翻出三个箱子。秘籍的那个放到一边,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图纸,萧汉分别拿出来,一一打开,上面亭台楼阁、高楼大厦样样俱全,大部分都是古代的,正好拿来所用。
他翻了一阵,忽然看到一张图纸上画着一座巨大的宫殿,就跟在电视上看到的武当派大殿一般,高大巍峨,威武雄壮,重角飞檐,檐上挂有铜铃。萧汉没学过建筑,也不懂得专业术语,只感觉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帮派大殿。便抽出画来,又在剩余图纸里寻了一遍,又找出两张宝塔和钟鼓楼图纸。反正闲着无事,这个时代又没电视网络可看,便坐下来研究起图纸。
吃过晚饭,众人自然散去。萧汉又背了一阵秘籍,如今的《渡法青羽卷》和第七本的《太虚飞鸟卷》业已背熟,可惜冬日无雷,只好等到明年再说。又研究一阵钥匙地图,虽在里面发现几个字,却仍是一点头绪没有,只好再次放弃。接着拿起图纸,兴致一来,自己拿起纸笔把图纸拓了一遍,上面的数据不知不觉一一印在脑中,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开春石材木料备齐就可开工。
天气越来越冷,狂风大作,跟着天空飞起了雪花。萧汉来到南唐,第一次遇上雪天,不由得起身打开屋门,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百感交集。雪越下越大,一会儿地面便落了厚厚一层,寒风挟着雪片卷进屋中,萧汉打个寒战,急忙缩回屋中,关上房门,回到桌前,就着烛光拿起昨天何承义交给他的锦袋,细细把玩一番,心中柔肠百结,打开扎口的丝绦,倒出里面的东西。
“当啷”一声,一个小小的玉斑指落到桌上。这个玉斑指通体翠绿,上面用小篆刻着一个细小如丝的字:“李”。萧汉在何承义走后已经看过数次,仍是感觉亲切异常。转而看到袋子里的纸条,脸色又暗了下来,就着灯光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帮我赢了妹妹,这是赏你的,没钱了拿它跟张全约要就是。
萧汉苦笑一声,感情这丫头知道自己要建设帮派,害怕钱不够用,便把她的玉斑指给他,让他以此向张全约要钱。里面一点温情的话都没有,让他有点沮丧,不过想到这丫头对自己还算有情义,最起码送了他这么多钱,萧汉又高兴起来。
本想着何承义走后司马安会再次前来,却没想到过了两天,那老头却没了踪影。他内心很想知道详细一点的情况,看司马安神神秘秘的样子,应该知道内情,再说萧汉还想知道他为何输给百福庵的小尼姑的。可惜这老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好罢了。
明日起来,雪不仅未停,而且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片漫天飞舞,把天地捂得严严实实,弟子们起来,一个个兴致盎然,几个年轻弟子竟然在院中堆起了雪人。众人打闹说笑一番,便聚到正厅中谈天说地。叶子萱和郝雨霏仍未回来,众人在正厅里听萧汉讲了半天三国,眼看到了中午,萧汉突然叫叶飞和叶青书拿钱到村里买东西。两人不敢怠慢,顶着风雪便出了门。众人在屋里等着,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才看到二人满身风雪,提着好多东西回来。
萧汉吩咐田承志从厨房端来大锅,在正厅地上用石头支好锅,点燃柴火,烧好水。又让李关武拿了二十几双碗筷过来,让众人围绕大锅而坐。把叶飞和叶青书买来的东西一一打开,众人看到分别是五只鸡、三只野兔、五斤牛肉、五棵大白菜、一包腌竹笋、一包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菜,另外还有一大坛酒。萧汉又让叶飞到厨房拿了油盐,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别的调料,本想找点辣椒,问了一遍居然无人知道是什么,想来这个时代还没有,只得做罢。
众人在他指挥下忙活一阵,所有东西准备停当,大锅已经烧开,大家都一齐看着萧汉。萧汉呵呵笑道:“天寒地冻,今天我们来吃火锅。”众人呆愣愣地看着他,萧汉得意道:“就是把这些东西炖成一锅,大家各自从里面捞着吃,也叫自助餐,懂不懂?”
他随口一问,没想到大家一起回答:“不懂。”萧汉愣住,这才想到自从前晚开会之后,只要他问,下属弟子们必会回答,只是他们太过老实,不懂回答的居然就是不懂,让他这个领导人很没面子,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
萧汉见他们不懂,也懒得解释,接着指挥叶飞和叶青书把所有肉剁成小块,又把白菜剥开,切成细片,竹笋切成小段,把油盐倒入锅里。滚了一阵后,萧汉命令叶飞和叶青书一股脑把所有东西倒入锅里。田承志拼命添柴烧火,李月轩把锅盖盖上,众人接着听萧汉东拉西扯。过得片刻,便闻到锅中冒出的香气,众人食欲大振,一个个自动端起碗来,眼巴巴地瞅着大锅。
叶子萱负责总务,每天做的饭就是馒头稀饭之类居多,虽然经常有肉,却也没这么丰盛过。又过得片刻,香气越来越浓,肉香扑鼻,众人不由得吸溜起鼻子,几个年轻弟子竟然敲起了碗,让万事成好生训了几句。
萧汉想了一下,急命田承志停止烧火,撤大火为小火,又令叶飞到厨房拿了大勺和笊篱,还有几根大葱。先把葱切成小段扔进锅里,又倒了一勺油到大勺里,在锅下的火里烧红了,萧汉亲自端着,打开锅盖,一翻手腕倒了下去。只听得“滋啦啦”数声响,香气更为浓郁。萧汉示意田承志把锅盖放到一边,拿筷子去里面抄了一块肉尝了尝,眉开眼笑道:“大家动手吧。”
众人呼喝一声,一齐把筷子伸进锅中,捞起大块肉放入碗里,边闻边用嘴吹。几个年轻弟子更是边吃边哈气,显然烫着了舌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萧汉第一次跟他们如此亲近地坐到一起吃饭,感到无比的亲切。这些人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除了他再无别人能帮他们过上更美好的生活,就算为了这些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兄弟姐妹,自己也要拼命努力。
万事成手下的弟子起来给大家倒酒,大家连吃边喝,说说笑笑。厅外漫天风雪,厅内其乐融融,春意盎然。这顿饭直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众人把锅里的东西捞了个精光,甚至锅里的汤都喝了大半,一坛酒全被喝光,一个个斜靠在椅子上摸着肚子。
眼看柴火熄灭,萧汉刚想让人收拾残局,忽听得风雪之中隐隐传来叫门声,萧汉登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