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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汉和众人本就都在看她,此时突然见到她倒栽下楼梯,忍不住同时惊呼出声。萧汉身形微晃,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扶起老婆婆,轻声道:“婆婆小心。”老婆婆脸色苍白,右手握着拐杖颤抖道:“多谢公子相救。”跟着看了一眼大厅,好像才发现这么多人,战战兢兢道:“这么多人,大晚上吵吵闹闹,扰得我睡不着,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萧汉扶着她道:“婆婆回屋休息就是,我们有点事要办,吵着你了,对不起。”老婆婆明显有些耳聋,大声道:“你们有什么事非得大半夜的办?”萧汉苦笑道:“帮派打架,婆婆你不懂,还是先回屋,以免一会儿伤了您老人家。”
老婆婆摇头道:“回去也睡不着,屋顶上不知道什么东西跳来跳去,差点把屋顶踩塌,住个店都不安稳,真是要了老婆子的命。”萧汉见她又老又聋,特别是两眼昏花,不像有武功的样子,心内一软,对青梅道:“你扶老婆婆上楼休息。”
青梅刚要答应,便听权力喝骂道:“哪里来的死老婆子,还不快滚。”崔茂变色怒道:“我们帮派大战,不要伤及无辜。”老婆婆眼中寒光一闪,身子跟着弯下去,颤巍巍道:“这店住不得了,我要找别的地方去住。”跟着右手用力,拄着拐杖慢慢站稳,向店外走去。
萧汉惊道:“大半夜的,您要上哪儿去?”老婆婆看他一眼,并不说话,慢慢走出大门,众人呆呆看着她,连太行三魔都不说话。老婆婆慢慢走到院中,呼出一口长气,突然看到无数黑衣人,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指着权力道:“这些都是你带来的?”
权力狞笑道:“还不快滚?”老婆婆又一哆嗦,战战兢兢道:“我这就走。”萧汉心中一动,向白浩鸣使个眼色。白浩鸣会意,突然蹿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叫:“婆婆小心,我来扶你。”
权力怒喝道:“小贼休走。”手中朴刀当头劈了过来。吓得白浩鸣一个跟头倒翻回来。萧汉大怒,指着权力道:“你要干什么?”权力冷冷道:“奉公子命,武当派一个都不放过。”
太行三魔互视不语,看老婆婆已经走到院中,突然站住不动,转头对权力道:“能不能让几个小孩子来扶老婆子一下?”权力冷笑道:“快滚,再不走杀了你。”
老婆婆身形一颤,慢慢站直身子,对权力道:“我要带走那个小孩子。”白浩鸣大喜过望,作势又要冲上,权力大手一挥,立刻冲出十几名无极帮弟子把他拦下。崔茂跟着一声令下,十几名天罗谷弟子也冲了出来,护着白浩鸣便要冲过去。
此时屋中毒蛇越来越多,伏浩轩拿出一颗慕容秋雨送给他的药丸咬碎,放到水囊中,然后向蛇群洒去。毒蛇不意有此一招,疯狂后退,拥在窗口不敢再进。众人只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弥漫整个大厅,江浩宇喜道:“三师弟,还是慕容姐姐厉害。”伏浩轩黯然道:“可惜师父不在这里。”
乔清鹤有些不耐烦,冲着老婆婆道:“老婆子,看你年纪不小,还是快点走吧,不要耽误我们办事。”老婆婆慢慢转过头看他一眼,回头对权力道:“你几次要我滚?老婆子活了六十多,还从没让人说过滚字?”
权力哈哈大笑,指着她道:“给你脸你不要脸,再不滚老子一刀砍了你。”老婆婆身子又直了一分,突然走向权力。权力神情一紧,手中朴刀跟着抡起,恶狠狠道:“你真不想活了?”
老婆婆慢慢走到他面前,两只昏黄的眼睛盯着他道:“老婆子真不想活了,麻烦你把我杀了吧?”权力冷笑一声,面目狰狞道:“果然活够了,敢这样跟老子说话?”跟着大刀一翻,直劈老婆婆面门而去。
萧汉急忙向江东阁使个眼色,江东阁点头,右手轻扬,一枚飞镖急速飞出,正中权力手中大刀,“当”一声轻响,大刀失了准头,歪向一边,擦着老婆婆右肩而过。
萧汉大怒道:“权力,你好歹是一派掌门,怎么敢滥杀无辜?”权力一招不中,怒发冲冠,大刀跟着变劈为扫,竟然要把老婆婆斩为两段。
老婆婆右手衣袖突然飞出一股紫烟,直扑权力面门。这烟极微细,速度奇快,众人都没看清,便见权力奇怪地手持大刀立在当场,仿佛被人定住一般呆立不动。跟着众人惊骇地发现权力的脑袋居然慢慢肿了起来,就跟充了气的气球一般慢慢胀大,一会儿居然大了一半。
权力突然弃了手中大刀,扑通一声直直摔倒在地,拼命在地上打滚。两名无极帮弟子急忙过来查看,谁知权力突然发了狂,一手抓住一名弟子甩了出去,一名弟子措手不及,脑袋撞到墙上,登时毙命。另一人拼命挣扎,又上来数名弟子帮忙,好不容易挣脱了权力,吓得全身瘫软,差点尿了裤子。
变故陡生,萧汉心中一动,知道又遇到贵人了,忙道:“老婆婆快走。”无极帮弟子们见掌门一招受伤,不知道中了什么怪招,个个变了脸色,应变却也迅速,立即冲上去十数人把她团团包围。
三魔面面相觑,梅玄鹤惊疑道:“你是何人?”翁君鹤微笑道:“老婆婆给他一个教训也好,如今无人拦阻,我们恭送您老出门。”
老婆婆微微摇头道:“我不走。”三魔同时变了脸色,乔清鹤向无极帮弟子使个眼色,围困老婆婆的十数名弟子发一声喊,同时挺着朴刀冲了上去。
萧汉大怒,带着江东阁和段西柳冲了过来,三魔大喝一声,同时冲上拦住三人,六人重新战成一团。崔茂见权力倒地,机不过失,时不再来,大手一挥,带着天罗谷弟子冲了出来,和无极帮混战成一团。
老婆婆叹了口气,身子突然站得挺直,两眼寒光闪闪,早没了原先那种昏暗之色,手中拐杖举起,轻轻绕着挥舞了一圈,便见包围他的十数名无极帮弟子怪叫一声,同时弃了手中朴刀惨呼倒地,两手拼命在脸上狂扯乱抓,一会儿便血肉模糊,更有人把眼珠子抠了出来,场面无比恐怖。
萧汉三人武功不敌太行三魔,刚过两招便差点中彩,正在危急关头,便听一个苍老而虬劲的声音道:“你们都退下。”萧汉匆忙中看了一眼,急忙下令撤退,天罗谷众弟子也跟着撤退,重新回到厅中。
老婆婆赞赏地看他一眼,跟着沉声道:“关门。”萧汉知道有古怪,立即下令关门,江东阁和段西柳关了厅门,众人隔着门缝向外张望。
梅玄鹤心知不妙,抱拳对老婆婆道:“在下天魔派掌门梅玄鹤,刚才多有失礼,还请恕罪,敢问前辈高姓大名?”老婆婆淡淡道:“早死之人,何来名姓?你们是左龙星的徒弟,我放你们走。”
梅玄鹤眼神游移,看了两个师弟一眼,乔清鹤嘴角一扬刚要说话,翁君鹤拦住他道:“既然认得我们师尊,想必也是有些交情,我们走。”梅玄鹤干笑道:“既然前辈有命,我们就给您老一个面子,后会有期。”
老婆婆再不理他们,三人说走就走,转眼便跳出高墙消失不见。萧汉很佩服三魔的眼光,这也是他们能纵横江湖数十年的主要原因,能屈能伸,见势不妙便及时服软逃跑。
无极帮帮主权力仍在地上翻滚嚎叫,却再无人敢上前搀扶。其余无极帮弟子恐惧地看着地上翻滚的弟子,一个个面色煞白,直恨不得转身便逃。
老婆婆松了口气,并不看地上众人,转头对其余无极帮弟子道:“你们还不走?”众人如蒙大赦,再无人敢抵抗,转头便逃,根本没人去管地面哭嚎的弟子和帮主。
地面上哭嚎的弟子和帮主权力哪敢留在这里,拼命向门外爬去,慢慢也消失不见了。萧汉长松一口气,打开厅门道:“多谢前辈援手。”跟着深深一躬到地,其余众人也跟着抱拳鞠躬,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此时伏浩轩的药水已经失效,毒蛇纷纷涌过来,众人从厅中逃到院中。跟着便听得后窗数声脆响,无数猴子怪叫着也冲了进来,又有两人跟着跳了进来,正是萧汉交过手的杜苍黄和侯圣。
老婆婆慢慢走了过来,看着萧汉颤巍巍道:“你是武当派的?”萧汉抱拳道:“在下武当派掌门萧汉。”老婆婆微微点头,又看着白浩鸣道:“这小小子儿好聪明。”白浩鸣笑道:“老婆婆你好厉害,倒跟我姐姐一样。”
老婆婆奇怪道:“你姐姐很厉害吗?”白浩鸣得意道:“我姐姐当然厉害,有她在这里,来多少老怪都不怕。”老婆婆慢慢走近,突然闻到一股奇怪地香味,深身一震,跟着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