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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问赶跑了黄衣人,武当弟子欢声如雷,跟着收兵回山。萧汉请众人一起上山,先至议事厅闲聊,然后聚餐吃饭。
此时天气寒冷,正是吃火锅的好时机。郝雨霏经萧汉培训早已驾轻就熟,在武当派食堂大厅内摆下数个汤锅,另有粗使丫环仆妇流水一般送上各式菜品禽肉。
众人围坐在一口巨大的汤锅前,请蓝傲霜坐了主席,然后依次坐了萧汉、苏南杏、慕容秋雨、谷中鹤、骆北鸿、段西柳、李月萤、柴心月、孟宛汐。其余武当弟子相继见过蓝傲霜与众人,各自回去吃喝,食堂内欢声一片。
因为要吃饭,谷中鹤与苏南杏自然要摘下面具,谷中鹤犹豫一下,率先解下蒙面方巾,却是一个长相粗豪浓眉大眼之的青年汉子,萧汉第一眼看上去,竟有一种看到《天龙八部》中黄日华所主演的乔峰影子。真正是相貌堂堂,英武不凡,而且眉宇之间自带有一种浩然正气,这些东西是萧汉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众小辈重新见过谷中鹤,同时把目光转向苏南杏。蓝傲霜微笑道:“丫头,把面具摘下让他们看看。”苏南杏微笑道:“这几年颠沛流离,年纪渐长,已不是先前模样,蓝师叔不许笑我。”
蓝傲霜微笑不语,萧汉忍不住道:“苏师姐容貌天下无双,如此谦虚可不成?”苏南杏白了他一眼,慢慢把蒙面黄巾摘下,露出一副清丽绝伦的脸来。
众人都呆了,孟宛汐本来手里端着一只碗,当啷一声摔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柴心月第一次见到苏南杏,也是面色大变,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如一只丑小鸭一般丑陋,羞得脸都红了。
武当派食堂大厅中登时寂静一片,所有武当弟子都呆呆看着苏南杏,厅中静如死地,连白九霄、司马安也未能免俗,武当七子年纪虽小,却也一个个仰着小脸,白小七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萧汉第二次看到她的真容,眼都直了,一动不动盯着苏南杏的脸。苏南杏轻哼一声,目射寒光瞅向萧汉。慕容秋雨轻轻拉他一下,萧汉尴尬咳嗽一声,急忙起身道:“都别看了,把我苏师姐看羞怎么办?该吃吃该喝喝,谁再看我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厅中诸人大乐,跟着议论纷起,不时有年轻弟子偷眼观瞧苏南杏。苏南杏脸色微红,却也有些得意,转头与慕容秋雨轻声说笑。蓝傲霜边吃着萧汉帮她夹出的肉丸边道:“听说你又要办武当大典,果有此事?”
萧汉看一眼苏南杏,转头道:“当然有此事,十二月十五日是个黄道吉日,我武当派要召开落成大典,邀请三宗三十六派参加。如今送信弟子昼夜兼程赶往蜀中与少林,我正担心通知不到蓝师叔,恰好你们来了,眼看还有一月时间,就在本派住下,大典之后再回东京。”
蓝傲霜淡淡道:“好一张利嘴,倒跟抹了油一般。”萧汉急道:“我说得可是真的。”跟着神情一暗,黯然道:“可惜柴师妹对我多有误会,上次伏魔谷之事伤了她的心,在下心内抱歉,可惜她不听我说话,居然会跟魔教相处,天下议论纷纷,连带刁师伯他们都很伤心。”
这番话说得悲情,蓝傲霜也有些恻然。其实当日在少林山口左龙星魔性大发,杀得三宗三十六派狼狈逃窜,萧汉与慕容秋雨联手对敌,柴心月也上来帮忙,谁知事出突然,左龙星玄蚕丝突然射向众人,萧汉下意识搭救慕容秋雨,要不是柴心月命大,早已被左龙星伤到。
柴心月一向心思细密,不似李月萤那般大大咧咧满不在乎,更不似慕容秋雨那般淡泊宁静。萧汉知道自己所为伤了她的心,却无从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与石初阳走到一起。
如今当着蓝傲霜的面说起此事,蓝傲霜也有些为难,看一眼满面羞红的柴心月,轻叹一声道:“月儿大了,自有她的心思。再说你也知道赵宋皇室一直待她有如亲生,已然表明不愿意让她嫁入江湖,此次带她回去便会由晋王做主,选择优秀朝臣之子配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各人自有各人的命运,此事以后万不可再提,以免各自伤心难过。”
萧汉如被雷击一般,只觉头脑中嗡嗡乱响,手中筷子啪嗒落地,呆呆道:“蓝师叔开玩笑的吧?”蓝傲霜又恢复成原先冰冷模样,淡淡道:“我会与你开玩笑吗?”
萧汉无言以对,想到柴心月终不会属于自己,也不会属于石初阳,心内滋味复杂,百感交集,目光不自然地看向柴心月。
柴心月本就坐他对面,看到萧汉看来,不由轻哼一声把脸转了过去。慕容秋雨与苏南杏说起江湖之事,二人都在魔教呆过,很有共同语言,再兼之慕容秋雨那种淡泊的性子很合苏南杏的脾气,二人轻声谈笑,倒跟闺蜜一般亲切。
骆北鸿与段西柳夙愿已了,与谷中鹤大声说笑,兄弟三人高兴得很,边吃边笑,不时看一眼与慕容秋雨谈笑的苏南杏,脸上一副既骄傲又兴奋的表情。
一顿饭直吃了一个时辰才告结束,众人自由叶子萱分配到武当派客房居住。众人第一次住这种宾馆似的客房,听说是萧汉创意,俱是赞叹不已,特别是屋内装有洗澡用的水笼头,更是让她们开了眼界。
孟宛汐在山上住了数月,自然对一切早就熟悉,她又是个好动性子,主动来教众人使用,武当山客房内一时欢声笑语热闹得很。
武当山来了众多客人,特别是苏南杏的突然出现,让武当弟子们开了眼界,熄灯之后仍是议论不休,还是叶天杰带执法堂弟子严厉喝斥才把他们压下去。
萧汉自然住在自己三层小楼之中,叶子萱执意要安排李月萤与慕容秋雨住在里面,李月萤还好说,慕容秋雨执意不肯,和叶子萱住在一起。叶子萱吃饭时便看到萧汉与柴心月表情不对,怀疑二人在闹别扭,她也是兰心慧质,便没再提起小楼之事。
今晚虽是晴天,却是星光稀疏,寒风劲烈。萧汉与谷中鹤兄弟三人在客房聊了半天,出得屋来,一时无有睡意,信步来至各处岗哨查看,却见明哨暗哨井然有序,值勤的玄竹分舵主欧阳骏见他过来,笑眯眯过来道:“掌门,兄弟们都说让人把苏姑娘娶了,我武当派必能天下闻名,震动江湖。”
萧汉一脚踢过去,笑骂道:“那是你家夫人师姐,天山派与三宗共同的大宝贝,你想害死我不成?”欧阳骏一步跳开乐道:“你不是教导我们说事在人为,只要敢想就要敢干,苏姑娘又没许配人家,为何不能一试?”
萧汉佯怒道:“滚蛋,我还没昏头,怎会去触那霉头?”欧阳骏哈哈大笑,转身跑开。萧汉一人来至后山,这里盖有一个很大的凉亭,萧汉站在当中,看着黑黢黢的群山,直想放声长啸,却又怕惊动守夜弟子。
正在独自伤感难过,便听得一个声音轻声道:“你不在屋里睡觉,乱跑什么?”萧汉不用听便知是慕容秋雨,转身道:“你来了,陪我坐坐怎么样?”慕容秋雨轻声道:“我把柴姑娘给你请了来,你们好久不见,正好说说话,我还要回去看看姐姐,就不陪你们了。”
慕容秋雨转身便走,萧汉呆呆看着她离去,跟着便看到一个黑影慢慢走近,星光下一眼便看到那饱满欲出的胸脯,不是柴心月还会是谁。
萧汉心内一痛,勉强笑道:“慕容妹子真是多事,搅了你的好梦,实是无礼。”柴心月看他一眼,缓缓走进凉亭道:“她说得有理,我们好久不见,江湖多事,往来纷纭,我们还真没坐下来好好聊上一聊。”
星光下看不清她的脸色,萧汉听她话中生分许多,不自觉的有些心凉,干巴巴道:“柴师妹所言极是,江湖纷扰多事,我来回奔忙,冷落了柴师妹,实是不应该。”
萧汉回身扯下山崖旁几株枯草铺到亭中长凳上请她坐下,自己跟着坐在她对面。二人相对无言,一时有些冷场。
萧汉呆呆看着她,突然道:“你真的喜欢石初阳吗?”柴心月身子一震,反问道:“我喜欢不喜欢他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萧汉苦笑一声,知道自己问得不对,柴心月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子,自己如此发问必然惹得她心内反感。
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脸色,萧汉长叹一声,突然仰头看天,指着天山不多的几颗星星道:“我记得当年在普陀山之时,你我就有一日如此欣赏满天星光。那时的日子多么美好,你是否还有印象?”
不待柴心月说话,萧汉又道:“星星知我心,我知道你怪我当日不救你,可是事起突然,仓促之下哪容我多想,慕容妹子离我较近,自然要先救她。”
柴心月身子微微一动,轻声道:“我明白,姐姐排第一,慕容姐姐排第二,我在你心中排第三对不对?如今有了苏师姐,我便排到第四。”
萧汉大惊道:“柴师妹不可乱说话,说错了会死人的。”柴心月冷冷道:“你看苏师姐的眼神你自己不知道,别人可不是傻子。”
萧汉刚要说话,便听一个声音笑道:“就是,我都看出来了。”萧汉浑身冰冷,登时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