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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透露出一丝光亮,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阴云密布,像是被硫酸泼过的夏天,变成形状怪异的饺子。尽管如此,每个人掩饰不住脸上抑制住的兴奋之情。
这些杀胚,一个个表现得像是要奔丧似的,实际上是去送葬的。
我坐在这些人中间,故作轻松地捏了捏手指关节,咔咔作响,等待着指挥官下命令。沉闷的空气使我们变得有些不耐烦。
从进入作战指挥中心等待命令,到现在心情像是拥堵的高速公路,我们每个人都憋着一肚子火。
“特勤中队B组,准备出发!”
听到命令,我们轰的站起身来。终于轮到我们B组出发了,旁边小陈开了句玩笑,“A组这么快就挂了,轮到我们B组了。”
我接过话头,“B组如果挂了,是不是轮到C组了?”
所有人瞬间转过头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开个玩笑嘛。”
众人异口同声,“多嘴!”
登上冲锋车,向目的地进发。空气在这一刻变得紧张,所有人都不说话。我见他们的脚都在微微的颤抖,心想,不就是个演习,至于那么紧张么?联合作战演习不就好像女人的例假,每个月都要来那么一次。
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各片区所有成员打乱重新分组。很不幸,我分在B组,更不幸的是,这里没一个我认识的。
他们在我眼里好似脸上都贴了张扑克牌,我一度怀疑自己得了脸盲症。
我最近挺倒霉的,打麻将场场输,无论条子,筒子还是万子,打出去必有人碰,是不是合伙欺负我,三家赢钱一家哭,输得四个口袋一样空。
天天打麻将,没有陪女朋友,女朋友和我分手,说我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不如每天抱着麻将睡觉好了。
女朋友分手,心情郁闷,错把藏红花当成红茶泡给领导喝,导致领导和老婆逛街的时候看见女人就流鼻血,两口子闹的要离婚。
领导调查清楚后,给了我考核倒数第一,一脚把我踢到特勤中队接受回锅训练。一训练就是半年,而且听说训练结束会分到特警部门,我优哉游哉的机关办公室工作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早上刷牙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喉咙一动,满嘴的泡沫被我吞进了肚子。不知道是不是牙膏和胃酸的化学作用,我的肚子剧烈疼痛起来。
“兄弟,停车!”捂着肚子,我让开车的司机停一下,准备在这荒山野岭中方便方便。
司机问我什么事情,我嘿嘿一笑,说好事情,解决人民内部矛盾。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站起身来,向他们表示不好意思。就在我站起身来的当间,翻滚的肚子憋不住,只听一声曼妙的声音,从我的后方放出一股气体。
冲锋车急刹车,B组成员作鸟兽散,全都跳下车呼吸新鲜空气。我也被熏得受不了,快速朝着冲林里跑去,跑到隐蔽的灌木丛来,宽衣解带,放松身心。
今天的任务注定会被我拖后腿了,这种情况,不蹲个把小时怎么对得起翻滚了一上午的肚子。
我哼着歌儿,想着B组兄弟们打了鸡血的脸,感到十分抱歉。没办法,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如此——专业只出三分力,要留七分在业余。
灌木丛旁边,忽然沙沙作响。不是蛇就是野兔之类的,正好,晚上加餐。我伸出手扒开灌木丛,一个满脸胡须的脸露了出来。
吓我一跳,差点一屁股往后坐,东西被我硬生生的吓回大肠里。
那人一见到我,骂了句卧槽。站起身来,一个黑色的物体指着我的头,冷冰冰的伯莱塔手枪。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不会演习正式开始了吧。
“喂,兄弟,教官让听警报声。警报声还没响,你着什么急?”
“谁跟你兄弟,你们这些死条子。”
那人手枪盯着我的太阳穴,手指扣动扳机。一声枪响,我快速闪头,耳膜被枪声震的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子弹击落地面,我提起裤子向前一跃,快速躲避。
B组队员们听见枪声,形成小队快速向我靠拢,都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他们问什么,快速扣拢裤子,躲在大树后面,心中骂道,还没清理现场就拿枪射老子。
队员们向着丛林围拢。胡须男见这么多警察,高声喊了声有条子,扯呼!只见丛林里哗哗声音此起彼伏,像是有埋伏。
埋伏着的人,开始向队员们开枪,当他们意识到这并不是演习,而是货真价实的战场的时候,他们竟然疯狂的欢呼起来。
请问,你们是在开派对么?
枪声逐渐密集起来,B组队员们,三人一组成三角攻击状态,向着丛林里活跃的地方而去。子弹如流星,划过空气,击中隐藏在丛林里的那些人的身体,鲜血如炸裂的玫瑰花。
我躲在大树后面,回想起刚才那人很面熟,在哪里见过呢?努力回想一下,幡然醒悟,他不就是抢劫了四家银行运钞车的悍匪胡建南么?
我突然变得兴奋起来,B组今天是要走****运啊。不是我的一泡屎,会拉出胡建南?我一定不能落后他们,要知道胡建南可是我先发现的,被他们抓住了,岂不是功亏一篑?还想不想回原单位过七分业余生活了?
于是,我拿枪上膛,轻轻抚摸了枪托,能不能获得一等功就靠你,枪兄弟。一个箭步从大树后面冲了出去。
刚转过身,没想大树旁边藏有人,我转身出来额头刚好撞到他枪口上。那人正是胡建南。他咧嘴笑着,看着我。
“等等!有话······”
嘣的一声响,我感觉额头好似被老鹰鹰嘴啄了一下,浑身没有了力气。只见天旋地转,蓝天白玉,树枝叶落,全都黯淡了下来。
这都是什么鬼,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就开枪,电视剧里的坏人不都是要长篇大论一番么?余光里,胡建南被迅速赶上来的B组弟兄们打成了筛子,倒在了我的身边。
是不是一定要符合动作片逻辑,所有事情结束之后,警察才来收拾残局。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朦胧的眼晕逐渐变得清晰。我的周围聚集了好多人,围观的群众们各个义愤填膺的模样,喂,围观不给钱么?我又不是稀有动物。
正待挣扎,却见我浑身上下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像是刚出炉的粽子。绑着我是几个意思啊?
只听一人高声喊叫,“午时已到,行刑!”
行刑?一只手伸过来按住我的头,我的头被硬生生的按在了砧板上。卧槽,什么情况。只见围观的群众们热闹起来,有捂住眼睛的,有拍手叫好的,有拿着馒头跃跃欲试的。请问,老兄,你拿馒头干什么?人血馒头不好吃啊。
难道是做梦?
身边一个彪形大汉,用酒抹了抹大砍刀,“今生罪孽深重,来世好自为之。”举着刀就要看我的脑袋。
等等,******老子什么事情都没做,一睁开眼就要砍我的脑袋,这是玩哪出啊?
银晃晃的刀举在空中,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难不成我穿越了这事儿听着就有点玄乎了。
梦,是梦,一定是梦!
我骂了句脏话,闭上眼睛,准备在他手起刀落的时候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