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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电子招牌拼在了一起,德、英、俄、法等语种在上面轮番闪现,估计是给音画配随声字幕。
【在场各位选手听好了,下面出题:第一题:古代魔杖与现代魔杖的最大区别在哪里?第二题:说出至少四种古代魔杖的手柄形式。第三题:魔杖条例推出以前,巫师们制造魔杖时会采用一种灌注形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灌注?第四题:短款魔杖与长款魔杖的标准尺寸范围各是多少?第五题:长款魔杖最大的缺点是什么?第六题:是什么造成装饰类魔杖的出现?第七题:魔杖制作领域中的杖心择取五大类,分别说出是哪五大。第八题:妖精魔杖是指哪一种魔杖?第九题:魔杖条例推出以前,妖精们普遍采用什么做杖心?第十题:简述十八世纪的妖精叛乱对魔杖制造业有何影响。】
前方的字幕牌子上的一组组字幕随着声音的消失走到了终点。
下面一片寂静,十道题一起砸下来,光题目记起来就费劲,把大家都砸懵了。
该名考官又趁机道,【全部回答正确加100分!】
考官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非专业组的电子招牌亮了。
非专业组的考官蓦然回过神来,瞄了一眼牌子上的数字,“107号。”
康德对海姆达尔说:“斯图鲁松,上吧!”
“为什么是我?”
“跟班的没资格废话!”
海姆达尔在心里咒骂,这家伙会用口红!!!
“107号!”非专业组考官又报了一遍,目光不善地瞪着队伍最末端。
在康德凶狠的瞪视下,海姆达尔举手,扬声道,“是的,先生。”
【你的抢答缓冲时间还剩下20秒。】专业组的考官说。
“第一题:古代魔杖与现代最大的区别在于手柄;第二题:古代魔杖手柄大致有圆柱形、橄榄形、水滴形和球星;第三题:魔杖条例出台前,巫师们会用人的骨灰与神奇动物的骨灰按不同比例掺杂一起灌入魔杖内,以固定杖心的位置,这种做法在十八世纪末遭到禁止;第四题:短款魔杖的标尺在25-30公分之间,长款魔杖大于35公分,没有上限,只要使用的人不觉得碍事;第五题:长款魔杖最大的缺点是会对魔法的瞬发造成延迟;第六题:装饰类魔杖的出现是因为哑炮;第七题:魔杖杖心择取五大类:鸟类的尾羽、神奇动物毛发、神奇动物心脏腱锁、魔法植物、巫师的脑髓,其中最后一项在17世纪时已遭到禁止;第八题:妖精魔杖俗称禁言魔杖;第九题:魔杖条例出台以前,妖精们采用巫师的脑髓做杖心;第十题:十八世纪的妖精叛乱促进了魔杖制造业的繁荣,此前半数以上的魔杖制造被妖精占领。”
一口气说到这里,海姆达尔急促的呼吸了一下,“回答完毕,先生。”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着他,定定的,一动不动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海姆达尔就觉得心里发毛。
“先生?”他望向考官。
【德姆斯特朗,100分。】
所有人都再度“活”了过来,当第一个人向海姆达尔致以掌声,就像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开始”按钮,全场顿时掌声如雷。
海姆达尔向四周致上谢意,坐了下来。
“我爱你。”
啊?
转头看见康德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我爱你。”
“谢谢。”海姆达尔笑得很淡定。
康德点点头:“我要找克鲁姆来一场魔杖对魔杖的决斗。”
“不用比就知道结果。”
康德置若罔闻,“投入我的怀抱吧~~~”一个充满戏剧性的拖腔。
海姆达尔摇头:“不行,忙不过来。”
“怎么?”
“昨天你对你的副室长这么说过,前天对扫帚研究室的室长,大前天对我的助手,再往前……对了,还有曼科教授,你瞧,我都数不过来。”
前方的几个选手频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一眼。
“你这么关注我啊!”康德表示受宠若惊。
“相信我,我也不想这样,这几天你总在我眼前晃。”
“别担心,亲爱的。”康德笑道。“我肯定忙得过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海姆达尔伸出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了一下。
“我是说我忙不过来。”
有人发出笑声,就是一直在听“壁角”的选手们,大胡子巫师卢卡斯也回头张望了一下,眼神有些幽怨。
“非常好,这下连里子都没了。”康德自言自语。
“……德姆斯特朗!我已经叫了你们很多遍了,这是最后一次!107号德姆斯特朗!”
“在在在!”海姆达尔举高手臂,顺便把康德的也拉了起来。
非专业组的考官——也是之前负责点名的那位,一脸铁青的,恶狠狠的说:“你们可以走了。”
“为什么?”康德大声问。
“你们得了100分,100分意味着什么知道吗?等于你们把100道抢答题全部抢到了,而且全部回答正确了,也就是说你们打败了非专业组的所有选手!这么回答你们清楚了吗?滚回去吃中饭、喝茶、吃点心、逃课、约会,随便你们!但别在这里瞎耽误功夫!如果清楚了就TMD赶快给我滚!”
考官的情绪在临界点徘徊。
两个人被吼得差一点就一边尖叫一边往外狂奔了,在推门离开以前,他们听见考官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别忘了后天老时间老地点来考第二场!”
赛场的大门霍地打开又霍地合拢。
“他怎么能这么吼我们?”康德抱怨。“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没面子了。而且我们不是德姆斯特朗,我们是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魔杖研究室,报名单子上写的很清楚。”
“老实说,曾经有一瞬间我觉得倍有面子,所以,对我来说扯平了。”海姆达尔快步朝外走。
***
晚上11点,海姆达尔坐在书桌前,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寝室里的壁灯就熄灭了,而桌上的伞形台灯亮了起来,而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又轻轻叩敲了桌面,小声说:“照顾一下布鲁莱格先生。”
斜靠在沙发上并进入了梦想的莱昂身上忽然多了条厚实的羊毛毯。
“谢谢,绒布。”海姆达尔转回头,把眼前的书翻到下一页。
书桌上又多了一壶提神醒脑薄荷茶。
海姆达尔端起茶杯,抬眼看向没有被窗帘完全遮住的窗户,一个大黑影刷地从眼前掠过,海姆达尔楞了一下,站起来,倾身注视了一会儿,而后做了个手势,大黑影一晃,不见了。
海姆达尔放下茶杯,快步走入盥洗室,拉开浴帘,跨进浴缸,推开窗户,少顷,一只金雕飞了过来,停在窗台上。
海姆达尔抱住金雕的脖子——如果那能够称之为脖子的话,狠狠吧唧了几口。
一人一鹰就这么捂了一会儿。
“每天这么来来去去的太累了,又是训练又是读书,赶快回去休息。”海姆达尔敦促金雕。
金雕又用喙侧摩挲了一下海姆达尔的脸颊,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离去。
“好吧,那么明天早上你有空吗?”海姆达尔看向金雕的眼睛。
一人一鹰对视片刻。
海姆达尔放开金雕,说:“如果明天早上你迟到了我就去找康德聊魔杖!”
金雕看了一眼海姆达尔,振翅离去。
海姆达尔瞪着窗外那个快速隐没在夜空下的黑影,喃喃道,“那是什么眼神?嘲笑我?明明是只鸟,还敢嘲笑我?虽然他不是真的鸟……”
嘟嘟囔囔的出了盥洗室,走回桌边。
“这么快就完了?”
海姆达尔一怔,“还是把你吵醒了?”
沙发上的莱昂把毯子掀到一边,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疲倦,“我一向浅眠你也是知道的,你不用这样,不用特意躲到盥洗室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海姆达尔耸耸肩,坐下继续看书。
“我们家的药剂配方严禁外传,听说是很早以前的某一代祖先定下的。”莱昂慢悠悠的说。
海姆达尔惊讶地从书本中抬起头来,莱昂从来不提家里的事。
“我刚刚梦见了玛蒂。”莱昂又道。
“玛蒂?”
“我爸爸的妹妹。”
“她怎么样?”
“在我六岁的时候嫁给了一个医师,不小心透露了一条配方给她的丈夫,第二年回家探亲的时候被我祖母毒死了,讽刺的是,就是用她透露出去的那条配方制作的药水。”
海姆达尔飞快的看了眼莱昂,发现他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她是个好人,对我很好。”莱昂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她喜欢魔药,喜欢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魔药原材料,但她是女孩子,布鲁莱格从不为女性家庭成员考虑,她伤心的时候哭,开心的时候笑,生气的时候会破口大骂,她是家里最正常的一个人,但是布鲁莱格不需要正常人……”
“莱昂!”海姆达尔大喝。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做了一个不怎么令人满意的梦,而且正好都记住了梦境的内容,那么醒来以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会情不自禁的寻找一个倾吐宣泄的窗口,效果堪比‘酒后吐真言’。”海姆达尔缓缓道。“但是‘酒后吐真言’完了以后还能清醒过来,对于‘酒后’发生的事情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者可以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你现在是清醒的。你确定要讲?你确定你准备好了把它们都‘吐’出来?”
莱昂看向海姆达尔,眼神充满了懊悔。
“那就不要给自己制造后悔的机会。”海姆达尔貌似烦不胜烦的催促,“快去睡觉,布鲁莱格先生!”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传来。
“里格。”
“干嘛?”
“不要告诉别人。”
“没人会知道,你在做梦呢,醒了就好了。”
***
第二天清晨,天刚麻麻亮,海姆达尔走出寝室塔,看见威克多正向这里走来,于是快步迎了上去,“温室进不去了?”
“没,就是想走走。”威克多扶住海姆达尔的头,送上早安吻。
威克多退开寸许,“你换牙膏了?”
“杜松子酒味。”
威克多扬扬眉毛,貌似在回味,然后又道,“我再尝尝。”说罢又吻了上去。
十五分钟以后,他们还在校园里的某一条小径上溜达,没有去美好的温室。
“冷不冷?”海姆达尔问。
“冷。”
“……好吧,我问了个蠢问题。”
“说说魔杖比赛吧。”
海姆达尔掏出那份万国报纸,“你先跟我说说这个。”把那张照片亮了出来。
威克多接过报纸,笑道,“怎么样,拍的不错吧?我个人觉得很不错。”
“大概吧,康德也说‘多么可爱的男朋友’。”
“我想让你给我说说比赛,别提那个人。”威克多蹙了下眉头。
海姆达尔瞅了他一眼,拿回报纸,“去问贝尔尼克也一样,我记得我们学校有好几个保加利亚籍的学生。”
“好吧,就是国家队教练选我做了找球手。”
海姆达尔惊喜道,“真的?!找球手?正选?不是什么狗屁替补?”
“对,不是什么狗屁替补。”威克多被他的喜悦所感染,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想到海姆达尔下一秒就敛下了所有笑容,不咸不淡的说:“喔,恭喜,幸好这个世界还有报纸这种玩意儿,要不然等世界杯开赛了我可能还猫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里,一无所知的角落里。”
“你在生气?”威克多马上说。“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我没有生气,各做各的,各忙各的,然后自以为是的决定哪些部分值得拿出来分享,哪些不值一提,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么?!”海姆达尔一字一顿,目光也渐渐硬了起来。“但是,你不觉得你的分享比例和我的分享比例,当中的差距稍许大了一点吗?”
这一下,威克多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小男友在生气。
“因为我觉得不光彩。”
海姆达尔楞住了,“什么意思?”
威克多上前用力搂住他,海姆达尔挣扎了一下,“你说得再具体些。”
“火神队的教练和国家队的教练认识,他们是亲戚,他和他打了招呼。”
“……这是传言还是确有其事?”
“一开始是传言。”
“你已经找火神队的教练证实过了?”
“对,他承认了。”
海姆达尔皱眉,“这有什么不光彩的?火神队的教练很清楚的你的能力,国家队的教练难道只会听信他的一家之言?没有自己的想法?那是国家队啊!”
威克多无奈一笑,“我知道这很可笑,我不太愿意提我自己的事,我觉得这可能会损害到我的一些形象,在你心里的形象,也许你会忽然发现‘喔,原来他是那种人’,‘威克多·克鲁姆也不过如此’,‘他和那些人是一丘之貉’……之类的。”
尤其是他和伊凡·瓦西里耶维奇之间有着如此大的差距,有的时候,威克多甚至是痛恨前世的那个人的,感受到的差距越大,不安就越强烈。
海姆达尔沉默片刻,“我讨厌魁地奇。”
“我知道。”
“我不是你的球迷,你的球迷可能会那么想,但是我不会,因为我讨厌魁地奇,我是……”
“你是我的里格。”
“喔,原来你知道啊。”海姆达尔又道,“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看过了,我知道你小弟弟的尺码,不仅用手摸过,还用嘴巴尝过,清楚如果有必要该买多大号的保险套,你认为在我面前你还有形象可言?”
威克多听了哈哈大笑,抱着海姆达尔亲了又亲,“知道么,自从去了IW实习以后,你教训人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拨乱反正,IW全体工作人员将竭诚为您服务,谢谢。”
他们手牵手继续清晨散步,当他们来到北塔附近,海姆达尔在一棵松树下停住了脚步,“有件事我也没告诉你,可能我也认为这不值一提,但是既然分享是对等的,我发现了你的‘小秘密’,那么我也该把我的‘小秘密’拿出来说说,对吧?”
威克多的笑容渐渐淡去,“是什么?”
“不用担心,跟我没多大关系。”海姆达尔安抚住略有不安的男友。“整个实习期我几乎都泡在轮值首席办公室的资料室里,这个你也知道。”
“换来了一个见习员都没有的徽章。”
“谢谢。”海姆达尔笑了笑,续道,“我在资料室里看见了一部分十六世纪的手稿,不多,真的是很小的一部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下文,威克多忍不住摸了摸海姆达尔的额头:“里格?”
“里面有奥斯格雷姆·斯图鲁松法官的庭审记录,还有他亲笔书写的犯人名单以及审判终结报告。”
“那么,然后呢?”
海姆达尔沉吟道,“他的字很漂亮,至少比我写的漂亮。”
“还有呢?”
“完美的报告,完美的庭审记录,完美的名单,完美到挑不出一点错误,至少我挑不出来。”
“所以?”
“我差一点吃了它们。”海姆达尔十分平静的说。“怕吃坏肚子,决定撕掉的好,后来又觉得烧了更省事,我还想把它们搁在地上踩两脚。”深吸口气,“最后什么都没做,把它们放回了架子上。”
“太可惜了。”威克多说。
“所以我现在天天为此感到后悔,后悔我当初干嘛不把它们直接炸成粉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回架子上继续供后来人瞻仰,像一个光荣的、无可挑剔的、受人尊敬的先驱者那样。”
威克多亲亲他的额头,没有说话。
奥斯格雷姆·斯图鲁松,斯图鲁松家族第六代族长,已经被除名,约尔夫·思维恩·斯图鲁松的亲生父亲。
“他是个杀人犯!”海姆达尔斩钉截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