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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先生当真在第一幅画中，完全看不到唐伯虎的痕迹？”陈肖不答反问道。
于得伟重新摊开那幅花鸟图，半晌之后说道：“运笔远不如侠客图娴熟，但其中的洒脱随意的意境却有些相似，笔力稍欠，不过字迹确实像，很像。”
他斟酌着字句，将确是唐伯虎的笔迹换成了非常像。
“如此来说，我若能说出着脸幅画的出处，于先生就能断定画的真假？”陈肖问道。
“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没有把话说满，是因为能够编故事自圆其说的老千，古往今来比比皆是。
“你真知道？！”愣了一下，于得伟猛然反应过来，一脸震惊道。
没有在意他脸上错愕的表情，陈肖想着那曰风尘仆仆历时一个月从长州赶到洛阳的游讯连水都没有顾得上喝，就急匆匆过来林府回禀道：“掌门，经过属下求证，文征明确实曾经得到唐伯虎赠与的侠客图。不过他说，有不肖子孙将画偷出去换成了银子，至今下落不明。”
听了游讯的话，陈肖就存档退出了游戏，真真的挑灯夜战，各种查找资料。终于一本类似文征明自己编写的杂文或是自传的《衡山罪知录》中，找到了一段关于侠客图的描述。
文章是以文言写的，译成白话的大概意思是，今天收到唐伯虎的送的一幅画，他将我比作侠客，又用他《夜读》中的两句诗文，勉励我不要放弃。
这段描述篇幅很少，余下的文字都是在描述他与唐伯虎之间的情谊，对于陈肖来说，有用的地方就很少了。
好在文中既点出了侠客，又提到了夜读，算是一个有力的佐证。
俞超能以比陈肖大不了多少的年纪，就独当一面的担任嘉得的经理，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在陈肖提到《衡山罪知录》的时候，已经吩咐人去准备。
看着手里这本不知经历几次修订，生僻至极的古籍，于得伟心底震惊异常。不过他调情情绪的能力很强，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对比着陈肖之前所说分毫不差的文字，心思深沉。
陈庚也不淡定了，他没想到随意推荐陈肖来做鉴定，很可能见证一幅，不，是两幅唐伯虎真迹的出现，牛逼大发了！
这是于得伟最担心的一种情况。
就是什么都对，画作已经挑不出什么破绽了，偏偏还有个合理的出处。但越是这样，于得伟心底的担忧就越多，他害怕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设局人找出这本冷僻的古籍，又找到这篇文章，对着文中的侠客和夜读，用娴熟的模仿技法，生生创造了这幅作品。
若真是这样，于得伟原先准备验一验纸张年份的心思都淡了。这样一个处心积虑的局，没道理会有如此简单的一个大破绽。
陈肖本来以为他费劲巴拉的拿出《衡山罪知录》说服于得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于得伟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纠结了。他毕竟不是古玩界的人，没于得伟那么多的心思。
长舒了口气，于得伟无奈道：“跟你说实话，我还是没把握断定画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我无法确定画是不是真的，同样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假的。”
陈肖觉得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确定是真的，当然就不是假的。确定是假的，就不会是真的。话是这个话，但理不是这个理，做古玩和搞科研不一样，无法鉴定的东西，和不能出手是两回事。
“如果你这边没什么问题，这两幅画就上这次的情人节拍卖。底价两千万，如果流拍或者最终成交价格低于五千万，我私人补足五千万。”考虑一下，于得伟说了一个不至于让他太过肉疼的价格。
之所以要拿出五千万作保，是万一画作流拍，基本就要被打上假画的标签了。但于得伟再三思量，又不太愿意就此错过这两幅画，才会提出这样折中的建议。
五千万说实话远低于陈肖心理的预期，他不置可否道：“既然于先生不能确定，能不能帮我找些专家再看一看？我可以出鉴定费。”
陈肖这话说的有些打脸，但因为是当面说的，比面上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私下里再去接触圈子里的鉴定专家，来的更容易让于得伟接受。
果然，于得伟没有因为陈肖的话变脸色，而是带着骨子里的骄傲说道：“算了，我怕被他们带进沟里。”
古画鉴定，于家第一。
哪怕是明眼四家里的另外三家，也没办法在这一块和于家一较长短。而以瓷器来说，当属黄家。宋家在青铜器方面造诣更深。术业有专攻，很简单的道理。
陈肖听懂了他的意思，不禁有些蛋疼起来。
物品栏还有些黄金和珠宝玉石，但都是被系统挑剩下的，最值钱的还是药材，可药材又是陈肖不愿意出售的。
单就处理黄金的话，距离他的眼下的资金需求，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何况大量出售黄金，也是件麻烦事。
想到物品栏的另一件东西，陈肖突然有了主意，所以他对于得伟说道：“于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就说定了。”
“在这之前，需要对两幅画做一个简单鉴定，半个小时左右就能有结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两位要是没什么事，不如就在这里稍坐片刻。”于得伟是一个看得开的人，既然决定了，他的脸上就再看不到任何纠结。
“什么样的鉴定？”陈庚好奇道。
“鉴定一下纸张的年代。”于得伟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陈肖表情，见他神色淡然，就知道他多半又是多此一举了。
这样的鉴定，陈肖没理由拒绝，轻轻点头。
“陈导，有一点私人的事情，方便借一步说话吗？”于得伟没来由说道。
按说他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其实挺容易让人误会的，但就和陈肖当面问能不能找其他人鉴定一样，稍微一想就释然了。
重新回到工作室的陈庚面色古怪，因为于得伟提出做他下一部电影的投资人，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女主角由他定。陈庚一听就知道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没立即答应，而是说先见一见女主角或者发一份她的简历也行。
混到了陈庚这个地步，虽然票房时灵时不灵的，但借着龙门票房的东风，为下一部戏拉点投资并不算太难。
只是于得伟开的条件太好，钱，管够。拍什么，不问。就一条，女主角必须是他找来的人。所以一向爽快的陈庚，纠结起来了。